葉謹言和葉掌門的腳步聲已經近在耳邊。


    我的心跳聲非常大,血管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他就在這個房間裏,沒有別的地方可躲,除非他藏在了福爾馬林池子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個房間非常小,而且沒有地方可以躲,我們隻能藏在漆黑的角落裏。


    屋子裏四處都有紅色或者綠色的led閃光燈,應該是操控台上的提示燈。


    這地方如此機密,我估計是葉掌門的實驗室,他應該不會舍得我亂弄壞這兒的東西。


    再說了,就算我現在躲著,一會兒葉掌門一開燈就也能發現我們了。與其到那個時候尷尬,不如現在我就自己站出來。再說了,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葉謹言的。


    我幹咳了一聲,葉謹言和葉掌門同時朝著我看了過來。


    “你們先別激動,我的手上有槍,我這一槍下去,一定會打壞點兒什麽。這地方是你們的心血吧,不,應該說是你們活命的本錢,我想你們舍不得。”


    葉謹言倒是很冷靜,盯著我仔細打量了很久。


    “你不要用這幅眼神看著我,如果你不想讓我跟過來,你又有什麽必要在我的麵前找到這個地窖呢。”


    “寧遠,你就是太聰明了,聰明會害了你。”


    葉謹言一直是一副早熟的樣子,原來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早熟,可是當我知道他是葉瀾以後,我感覺他更加恐怖了。


    “你就不是麽?你也太聰明了,你太聰明,所以你害了你自己的兒子,你也害了你。”我冷笑一聲道,“話不多說了,這樓上都是警察,一會兒警察拿下了殺門,你們這個窩點也會被端掉。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這破事兒我也不想管,小葉子,我原來以為你是葉謹言,我受王叔所托,要好好照顧你,但原來真相是這樣。不過現在不用我照顧了吧。我們倆的事兒,我也不和你計較,今天我們一別兩寬,別的都別說了。”


    我拍了拍葉濤的肩膀,轉身要走,剛走沒兩步,一道鐵柵欄就哐當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我的麵前。


    葉濤一腦門兒子撞在了鐵柵欄上。


    “這他媽的什麽意思,你還想把我們兩困在這兒麽?你們一個小孩,一個老頭,真以為打得過我們麽?”


    葉濤怒吼著,掏槍對準了葉掌門的腦袋。


    但是葉掌門一點也不慌,雙手背在背後,踱步晃蕩了一圈。


    他環顧著整個實驗室,眼神中充滿了得意和珍愛。


    “寧遠,王笙第一次和我說你的時候,我很詫異。你竟然是寧晨光的兒子,這也許是上天注定的。”


    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老家夥說話的語氣,非常變態,就好像電視劇裏的大boss的開場白一樣。


    我冷哼了一聲。


    葉掌門道:“你們寧家欠王家的,終於要在你的身上還了。”


    我很想脫口而出,質問他什麽意思。


    不過我沒說,因為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想說王笙是在利用我。


    其實從我是寧家人的身份曝光了以後,就一直有人暗示我,王笙是要利用我。可是我不相信!


    他們這些局外人永遠不會知道,如果沒有王笙的話,我現在過得會有多屌絲。


    報複有很多種辦法,可從來沒有聽說培養一個人來報複他的,這是南轅北轍。


    王笙如果要報複寧家,完全可以虐待我撒氣,但是他不但沒有虐待我,反而把我當成是家人一樣。


    確實,王笙是有很多的疑點,但是不會有人懷疑自己的爸爸媽媽。王笙和王劍鋒,對我來說就好像是父親和兄長一樣。我絕對不會去懷疑他們。


    但是我不是,葉掌門卻自己繼續說了起來。


    “以前,寧晨光害死了王笙的哥哥,現在你就要替寧家賠一條命給王笙。你可能不知道吧,王笙在六年前就已經確診了白血病,沒得治了。”


    我的腦子裏嗡地一聲,下意識地反駁道:“放屁,王叔的身體好得很。”


    “他肯定不會告訴你他生病了。王笙是朝陽集團的大老板,他的獨子王劍鋒的根基未穩,家族裏又有許多人虎視眈眈,如果他的病情公開了,一定會引起朝陽的股票價格大跌。他不告訴你也是正常的。”


    葉掌門說出的這番話,也是我在心裏安慰自己的話。


    “就算王叔的身體不好,可是白血病不是不能治的病。你不會是想說,王叔是想培養我當接班人吧。嗬嗬。”


    “你想得倒是很天真啊,不過我了解王笙,他這人拉攏人心有一套,你會這麽信任他,也是有原因的。這麽多年來,王笙身邊的人,對他無疑不是信任有加,你也不例外。”


    “你還想說什麽?你總不會說王笙收留我,是看我的骨髓可以和他配型吧。你是個醫生,你自己不覺得可笑麽,如果我的骨髓可以和他配型,他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就讓我捐骨髓不就好了。”


    盡管嘴裏很硬氣,可是我的心裏非常虛。


    我強打著精神,盯著葉掌門的臉,葉掌門抽搐地冷笑了一聲。


    葉謹言冷著小臉,道:“六年前,王笙發現自己得白血病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這麽多年來,一直是靠著我們的藥吊著命的。直到六年前,他發現了你。”


    “我的身體怎麽?”我吞咽著口水。


    “你的身體,適合他的大腦移植。”


    “你他媽的說什麽呢?!”我破口大罵。


    葉謹言接著說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但是你的身體適合他移植。他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了,我聽說最近他家裏的人知道了他的病情,已經在密謀著奪權了,這個情況你應該知道的。”


    我一直也在懷疑,為什麽王笙的親戚忽然會能騎到王笙的頭上拉屎,現在我一下子全部都想通了。


    我的雙手發麻,倒退了一步,無力地反駁道:“可是,我不是王笙的親戚。”


    “巧啊。你確實不是王笙的親戚,可是你的各項指標,都和王笙非常吻合,你們甚至是同一個血型的。”


    “你放屁,你剛才還說了,現在這手術隻能在親戚之間進行。”


    “沒錯,大腦移植到新的身體中後,身體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會保留一段原來的記憶。這具身體的年齡越大,這記憶的強度就越深。可是王笙已經等不及了,他不可能移植到自己兒子的身體裏,他也控製不良王劍龍,他還能怎麽辦?在瘋和死亡之間,他隻好選擇瘋。”


    我不敢相信,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葉濤也聽得目瞪口呆,詫異地看了一會兒我,又看了一會兒葉謹言。


    難道,是真的?


    這幾年王叔老的很快,其實他才隻有五十多歲,但是看起來卻快要七十歲的樣子。


    去年,王叔忽然急著要把我和王劍鋒外放出去,這個事我一直不能理解,就算陽縣的市場很重要,但王劍鋒是朝陽的繼承人,理所應當應該讓他留在朝陽的本部,早點兒接手公司的事宜。


    我估計,當時王笙的病情就已經被人發現了,王笙意識到了這一點,知道不能在把我和王劍鋒留下來了。否則我可能也會察覺到了他的病情。


    我喃喃自語:“這是假的……”


    “這是真的。”


    “那他為什麽等這麽多年還不動手。”


    葉掌門道:“很簡單,如果強行把他的大腦移植到你的身體裏,你殘留的記憶會對他的大腦產生很強烈的排異反應,這是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都排除不掉的,就隻有一個辦法,讓你的身體自願地接受他的大腦。如果你出了意外死了,那以你對王笙的敬重,不可能會排斥他的大腦。”


    我臉色蒼白,難道那些對我的暗殺,也是因此而來。


    我和殺門本來無冤無仇,我也一直在想,和康成的那些小仇恨,用得著讓康成去殺門雇傭那麽多殺手來殺我麽?


    所有的記憶,就好像漩渦一樣在我的腦海裏旋轉,這一秒,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隻能蒼白地說:“不可能的,你們騙人。”


    葉謹言忽然按亮了屋子裏的燈,這個時候我才能看清整間屋子的全貌。


    這是一個總控室一樣的地方,有幾台機器是調解福爾馬林裏的參數的。我估計這些屍體都是他們備用的,所以不能像普通的屍體那樣保存。


    我心裏泛著惡心,皮門本來應該是救人的門派,現在為什麽會幹比殺門更惡心的勾當?


    葉謹言墊腳,按了一個按鈕以後,房間裏的大屏幕亮了起來。


    “你要給我看什麽?”


    “看了你就知道了。”


    大屏幕亮了起來,然後一張久違又熟悉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


    老鼠。


    殺門的那個三級殺手,我永遠記得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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