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已經走了那麽多年了,再責怪您,也是於事無補,逝者已矣,生者還得好好活著,您已經背了這麽多年的良心枷鎖,該結束了,我相信,如果我母親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您永遠活在那件事的陰影裏,不肯走出來。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如果這個錯隻是無心的意外,是應該得到原諒的。”


    喬沐雨深明大義的一番話,說的盛老太太熱淚盈眶,握著喬沐雨的手微微的顫抖:“謝謝,謝謝,能得到你的原諒,就算現在死了,也不會有遺憾了。”


    這番話,於盛老太太而言就是一次心的救贖,就像她不想把這件事帶進墳墓一樣,也不想背負著沉重的枷鎖走進地獄。


    走出會議室,喬沐雨坐電梯到達一層,走出大廈門口,就看見博彥的車停在那裏,她走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子上。


    一路上,盛博彥涼薄的唇抿成一條線,麵部冷峻的線條越發深刻,壓抑的情緒似乎一觸即發,低氣壓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喬沐雨不敢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會惹怒他,她明白,他在氣惱什麽。


    車子挺穩,盛博彥率先下車,大步走在前麵,喬沐雨跟在後麵,出於對危險的懼怕,本能的放慢腳步,隻是無論多慢,路總會有盡頭,磨蹭著上樓,一步步挪回屬於他們的房間。


    喬沐雨剛推門進去,就被一股力量扯著,身體失去重心,硬生生撞進一個人的懷抱,然後身體被一隻手臂死死的鉗製住。


    喬沐雨如受驚嚇的小鹿抬頭望他,那雙漂亮的眸子此刻正噴薄著怒火,她張開嘴,剛要說什麽,麵前一黑,兩片薄涼的唇附了上來,堵回了她要說的話……


    這個吻並不纏綿,是痛入心扉的撕咬,不是獎賞,是懲罰,每一下都會留下一個痕跡。


    甜腥的味道很快充滿口腔,淚水滑落,他幾乎奪走了她所有呼吸,喬沐雨腦子缺氧,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臨死感讓她動彈不得……


    在喬沐雨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他猛然撤離,她隻剩大口大口的喘息,不等空白的大腦恢複思維的能力,便被他拖到床邊,用力拋在床上,身上猛然的重量,讓她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的去反抗,推他,她擔心會傷了孩子。


    盛博彥哪裏會給她喘息的機會,一隻手落在她細嫩的脖頸,收緊收緊,那種窒息感再次襲來,麵部充血,無法喘息,在她無法呼吸的時候,那隻手稍稍鬆了些,喬沐雨費力的喘息著。


    盛博彥冷酷的看著身下的女人,這張臉是那麽幹淨清純,而現在,在稀薄的空氣裏,已經扭曲變樣,隻是一雙眼睛依舊澄澈靈動,雖然水霧彌漫,卻異常安靜,就那樣看著他,並沒有他以為的絕望和恨意。


    “懷著別人的孩子,還這麽大膽的走進我的房間,你怎麽就敢篤定,我不會把你怎樣?”


    盛博彥聲音清冷,帶著隱隱的怒氣,放開那隻手,手稍微遲疑一下,最終還是一把粗魯的……


    雖然早就是他的人了,但這樣呈現他麵前,而且還是在這種異常危險的情況下,喬沐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委屈和屈辱襲上心頭,由不得哭出聲來,小聲哀求:“博彥,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怕,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你能不能先聽我解釋?”


    不知道是心生憐憫,還是不能正視這樣的她,盛博扯了被子給她遮上,冷冷的開口:“別跟我裝可憐,你這種女人白白長了一張善良臉,其實心如蛇蠍,一步步走進盛家,步步為營,機關算盡,無恥而歹毒,穿上你的衣服馬上滾出我的房間。你篤定的很對,我做不了畜生的事,所以你們贏了,滾……”


    喬沐雨扯了扯被子,把身體蓋住,一雙眼睛盈滿了淚水,這麽做,她知道,他會生氣,卻不知道他會如此生氣,還不惜傷害她,把她想的那麽不堪。


    “不許哭,別挑戰我的底線,一旦觸碰底線,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還有一點,現在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在婚姻存係期間,你們最好不要做出什麽事來,如果不懂得收斂,一旦被我抓住,我不會手下留情,而且,短時間內不要有離婚的念頭,我大度無私到


    任由你們欺辱。”


    “……”


    喬沐雨隻剩下默默流淚,她不想解釋,他在氣頭上,就算自己說破天,他都不會信,更何況自己在他心裏壞女人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單憑解釋,是行不通的。


    他從來不抽煙,卻不知從哪裏拿了一顆煙,開始坐在那裏噴雲吐霧,蒙蒙的霧氣中,他的樣子變得模糊不清,隻是那隱隱的煩躁情緒,依舊可以透過一片霧蒙蒙的氣息,直到喬沐雨這裏。


    “咳咳咳……”


    香煙的味道,嗆得她連連咳嗽,扯了被子,蒙在頭上,才止住咳嗽的欲望。


    尼古丁的作用下,盛博彥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把剩下的半截煙暗滅,打開窗戶,一股冷風吹進來,煙霧瞬間飄散,在氣味消除後,關上窗戶。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的讓他難以坦然的接受,此刻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過了,她縱然可恨,可也畢竟是個女人,而且還有孕在身,他那樣粗暴的對她,似乎有失君子風度。


    遲疑著踱到床邊,站了一會兒,想說的話終歸沒說出口,便轉身走出門去。


    這一覺睡得異常沉,若不是手機鈴聲把她吵醒,她應該還在沉睡,拿了手機,按了接聽,卻被對方掛斷,看一眼屏幕,顯示未知號碼。


    訊息發達的年代,個人信息不再是秘密,指不定哪個阿貓阿狗的手裏就有你的聯係方式,對這樣的騷擾電話,早就是見怪不怪的事。


    喬沐雨爬起身,覺得頭暈沉沉,用力晃了晃,清醒了些,才下床,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下樓,此時,肚子饑腸轆轆,準備下樓找些吃的充饑。


    剛出門,就聽見有聲音從樓下傳來,這聲音極具穿透力,聲音應該來源一層,三樓卻聽得異常清晰,那聲音尖利清脆,似乎是什麽瓷器,或者鋼鐵物撞擊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她猜想,一定是秦嫂在廚房打落東西發出的聲音。


    樓下靜悄悄的聲息全無,隻有她鞋子敲打地麵的聲音,嗒、嗒、嗒、在安靜空曠的樓層間,異常的清晰。


    喬沐雨莫名的不安,停下腳步,隱約有樂曲的聲音自一樓傳來,向樓下張望,自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廚房,並沒發現秦嫂的身影,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來到一樓,樂曲的聲音越發清晰,她停下腳步,辨認一下聲音的方向,是來自奶奶的房間,房門虛掩著,聲音從縫隙間傳出。


    這段時間應該忙著交接才對,怎麽會有空在家,而且如此閑情逸致,便想過去打聲招呼。


    在門口停下腳步,抬手敲了敲門,等了一下,沒有得到回應,便把虛掩的房門輕輕推開,樂曲的聲音突然變大,是那種舞曲類音樂,聽著有些吵。


    房間內的搖椅輕輕地擺動,盛老太太坐在上麵,背對著門口,喬沐雨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回應,猜想應該是睡著了,隻是音樂這麽吵,最主要的是,已經是十冬臘月的天氣,窗戶居然打開著,而且,搖椅就在窗戶旁邊,這樣睡著,不生病才怪。


    一陣凜冽風自窗口穿堂而過,打在她身上,由不得打了個寒顫,急忙一路小跑著去關窗戶。


    急於關窗戶擋住寒風的侵入,並沒注意到搖椅上的異常,當轉過身時,驚懼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驚呼聲響徹整個房間。


    搖椅上的人也已同樣驚恐的眼神望著她,隻是那雙眼睛已是失去了神采,死氣沉沉,一眨不眨。


    喬沐雨定了定神,目光往下,鮮紅的液體從脖子流下來,頸動脈處有一個深深的刀口,還有血從刀口往外滲出,胸前的衣服已被染濕了大片,盛老太太的身體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搖椅上,嘴裏塞了一隻襪子,往下看,右腳上果然少了一隻襪子。


    喬沐雨有一種僥幸心理,猜測刀口血液還沒凝固,是不是人還活著?急忙近前一步,腳下不知被什麽隔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把水果刀,森寒的刀刃上還殘留著血跡,彎腰撿起,一隻手握著刀,一隻手探向盛老太太的鼻子,並沒溫暖的鼻息,隻有冰冷的空氣。


    喬沐雨哪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傻了般站在那裏,都沒想到她最該做的事,就是撥打報警電話。


    “啊……殺人了,殺人了……”


    一陣驚懼的叫聲,才使她如夢初醒,下意識的扔掉手裏的刀,向門口看去。


    驚呼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嫂。


    方寸大亂,驚慌失措!


    “我沒有……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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