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臉上驚恐萬狀連連後退:“是你,我看見你拿著刀,我要報警。”似乎懼怕喬沐雨會殺人滅口,急忙轉身跑開,邊跑邊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在一陣刺耳的警笛聲中,幾輛警車停在盛家老宅門口。


    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察從警車上走下來,幾個人分成兩隊,一隊勘察現場,一隊留下在門口設警戒線。


    秦嫂就守在院子裏,見到警察,急忙迎上來,領著他們一路來到盛老太太的房間。


    喬沐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些木然的看著警察經過。


    途徑她身邊時,秦嫂還指給一名警察看:“警察同誌,我進門時,就看見她手裏拿著刀,人是她殺得。”


    那名年輕警官聞聽,頓住腳步,冰冷的帶著審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對身邊的三名檢查交代了幾句,便轉移了方向,朝她走過來。


    年輕警官在她麵前坐下,看著她,那種眼神,讓她渾身不舒服。


    “警察同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警察抬手示意她停下:“你別激動,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一會兒,你隨我們去一趟警局,做一下筆錄。”


    這名警察看上去二十幾歲的樣子,聲音磁性,帶有一定的厚度,目光沉著冷靜,這樣的年紀和聲音,很容易給人踏實和安心的感覺,喬沐雨也有同感,莫名心安,她又沒做壞事,害怕什麽?


    法醫勘察,收集線索,然後把屍體裝進裝屍專用的袋子,由兩名警察抬上車。喬沐雨和秦嫂分別被帶上警車,一路趕往警察局。


    喬沐雨被帶到一間屋子,對麵坐了兩名警察,就今天的經過對她進行了一係列詢問,進行筆錄。


    在這期間法醫收集的線索,進行檢測,比對,屍體解剖,死者體胃裏有少量安眠藥成分,並沒其他致命殘留,致命傷隻有頸部一處,身體其他部位也沒發現其他傷口。


    盛博彥,盛一倫,以及梁宇花和李嫣陸續趕到。


    這突然的噩耗,所有人都很鎮靜,一一都做了筆錄。


    采集的腳印比對,除了盛老太太的,就是喬沐雨的,並沒發現其他人的腳印。


    除了秦嫂日常的打掃,盛老太太的房間很少有人去,詢問秦嫂,她說那天她本想去照常打掃,可盛老太太說身體不適,不希望有人打擾,所以就沒打掃。


    指紋比對,窗戶上,刀柄上,除了喬沐雨的指紋,也沒發現其他人的指紋。


    秦嫂的證詞,有一天晚上她在客廳,聽到了盛老太太和喬沐雨發生激烈的爭執,而且還不止一次聽到死這個字,而且凶案發生當日,她在盛老太太門口,親眼看見喬沐雨手裏拿著刀對著盛老太太。


    她的話,在盛博彥那裏得到了證實,基本屬實。


    經盛博彥的敘述還知道,在爭執當晚,他曾在門口聽到喬沐雨殺人的那些話,股東大會那天,會議結束,盛老太太單獨留下了喬沐雨,兩人獨處發生了什麽,他不得而知。


    經盛世一個小職員描述,當天會議後,他去會議室取東西,並不知道裏邊還有人,推開門,便聽見有兩個人在裏邊,抽身離開的時候,曾聽到過死這個字眼,具體她們說了些什麽,並沒聽到。


    詢問盛一倫,也把當晚他所你知道的講述一遍,最後再三申明,說道殺人那些話,隻是喬沐雨氣惱下的氣話,不能當真,他不相信,她那麽柔弱善良的一個人,會真的去殺人,而且奶奶一向對她疼愛有加,念在這份情誼上,就算在不愉快,也不會真的殺人。


    調取了盛家老宅門口的監控錄像,早上的時候盛一倫和盛博彥陸續出門,中途並沒回來的視頻,上午九點秦嫂也出了門,在十一點左右回到盛家,手裏拿著幾袋子蔬菜,這段時間便是案發的時間,期間並沒發現有其他人出入,也就是說在這期間,房間內隻有盛老太太和喬沐雨兩個人。


    三個人均有不在場證據,也做了調查,都屬實,所以錄了口供,便讓他們回去了。


    詢問喬沐雨的情況,警方沒有多說,隻說她嫌疑很大,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暫且扣留。


    殺人動機有,作案時間有


    一係列調查取證,某頭直指喬沐雨,鐵證麵前,似乎可以結案定罪了。


    念在喬沐雨有孕在身,警方對於她的審訊相對溫和得多。


    審訊室內,房間不大,而空曠,一把僅供犯人坐的椅子,正前方不遠處是一張桌子,後麵兩把椅子,兩名身穿警服的人坐在那裏,冷冰冰的感覺,讓喬沐雨覺得很冷,下意識的抱住雙肩。


    兩名警察表情嚴肅,審視著麵前的女人,怎麽都不能把她和窮凶極惡的凶手聯係在一起,隻是他們是警察,隻相信證據,不能被表麵的東西多蒙蔽,多年的辦案經驗證實,柔弱無辜的外表往往會讓人心生憐憫,是隱藏罪惡的最好的容器。


    隻是一點解釋不通,一個如此柔弱的孕婦,是怎麽把一個無論是體重,還是體型都比自己要大出一倍的人,弄到搖椅上,在五花大綁,醒著的人會掙紮,她絕沒機會得逞,檢查發現了安眠藥,如果是睡著的人,沉重的身體,她怕是不堪重負,怎麽做到的,也隻有當事人知道。


    當兩個人把所有證據擺在喬沐雨麵前時,她徹底傻掉了,怔怔的看著麵前的警察,其中一人正是那天的年輕警官:“不是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嗎?不是說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害人嗎?怎麽會這樣?我沒殺人,我都說了,我沒殺人,你們為什麽不信,還找來這些莫須有的證據汙蔑我,為什麽?”


    那位警察身體從端坐的姿勢,換為身體前傾,雙手搭在桌麵上的姿勢:“我們隻相信證據,而且所有證據某頭都指向你,就算你鐵齒鋼牙,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承認了吧,這樣拒不認罪,對你沒一點好處。”


    喬沐雨氣憤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天沒喝水,聲音異常幹澀,一天沒進食,身體異常虛弱:“我都說了,我沒有,奶奶對我那麽好,我沒有理由殺害她,你們為什麽不信?”


    相比之下,警察的聲音冷靜得多,而且沒有溫度,更不帶一點感情色彩,冷冰冰的:“二十年前的一場車禍,奪去你母親的命,對於罪魁禍首,難道你不恨?”


    喬沐雨低下頭,聲音很輕:“恨過。”


    “殺之而後快。”


    “不。”喬沐雨抬起頭“我意思是當時知道事實真相,我是非常恨她,也說了些氣話,我保證隻是氣話,那種情況下,會有那樣的情緒,說一些衝動的話,很正常,無可厚非,你們不能隻憑這一點就斷定,我會真的把她殺了,性命攸關,怎麽可以這麽草率?”


    “不是武斷,我們是執法部門,不會草率的決定任何事情。證據,證詞,就是我們說話的依據,你即沒不在場證據,還留下了唯一的指紋,腳印,這些你解釋的清嗎?而且你也說,你恨死者。”


    “我還沒說完。我當時是恨她,隻是後來慢慢想通了,不再恨了。那隻是場意外,這麽多年奶奶沒一刻安寧過,每天都在受著良心的譴責,而且,再把我帶進盛家後,對我百般疼惜,把屬於她的股份都轉讓在我的名下,她在用行動贖罪,雖然那些事做的卑鄙,卻也罪不至死,我又怎麽可能下手殺她呢?”


    “這隻是你一麵之詞,沒有證人證據,所以,恨,或者不恨,沒人知道,對你的案情沒一點幫助,你還是如實交代吧。”


    似乎她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他們已經把她認定是殺人凶手,所以再說無意:“我需要律師。”


    兩名警察見狀,知道也問不出什麽了,站起身:“盛大少爺已經幫你請了律師。”


    “盛博彥?”


    那名警察想了一下:“盛什麽來著,忘了,對了,是現任的盛世總裁。”


    喬沐雨眼神中難掩的失落,暗自譏諷自己,盛博彥那麽恨她,昨天她已經領略過,怎麽還會這樣的期待。


    奶奶的離世固然傷心,但相比死者,更讓盛一倫擔心的是喬沐雨的安危。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她會殺人,而且是對她疼愛有加的奶奶,隻是所有的證據表明,就是她,如果不是,就是遭人栽贓陷害,這一切太過巧合了,應該是凶手精心設計了這場凶殺案,而且作案手段幹淨,現場沒留下一點可尋的痕跡,唯獨留下了喬沐雨一個人的痕跡,從而由她背這個黑鍋,一箭雙雕。


    這是場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殺人案,能把盛家所有人作息時間摸得這麽清,一定是相當熟悉他們家的人,除去他們一家四口,就隻有秦嫂一個外人,她作案動機沒有,而且一個家庭婦女,腦子隻知道柴米油鹽,絕不會有精於設計的腦子,這種人反而很容易被人利用,很有這個可能。


    他能想到的唯一線索就是秦嫂,他希望這並不是自己的猜測,而是能通過秦嫂,把凶手找出來。


    盛一倫為喬沐雨請了最有名的律師,別人可以不管,他不能置她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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