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的哭泣聲,童畫再次抬頭看去,喬映雪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的傷心,不免覺得好笑:“你把人打傷了,你哭什麽?”


    喬映雪抬起頭,抽噎著問:“傷了?真的嗎?”


    童畫點頭:“好大一個包呢,好像還流血了。”


    “嗚嗚嗚……怎麽辦呀?”聽這話,喬映雪頓時失了方寸,哭的更凶:“如果我被開除了,就見不到他了,嗚嗚……”


    童畫覺得好笑,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這回事,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事故現場,蹲下身體,開始清理杯子碎片。


    她的哭聲攪得童畫心煩,直起身,把碎片丟進垃圾桶:“出了事,不想想怎麽補救,哭有什麽用?我不知道老板會不會因為這件事開除你,我知道,你再哭下去,老板一定會嫌煩,把你趕走。”


    童畫的話收到了極好的效果,哭聲毫無征兆的噶然而止,喬映雪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她,聲音裏還帶著哭聲:“還能補救嗎?”


    “當然。”童畫大眼睛轉動了幾下:“比如現在進去,虔誠的跟老板賠禮道歉,幫著處理一下傷口,抹抹藥什麽的,總比你這樣無作為,隻知道哭好吧。”


    喬映雪覺得童畫說的很有道理,急忙擦幹臉上的淚水,還不忘拿出化妝包,對著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在淚痕的地方用粉底修飾了一下,才滿意的起身,走去老總辦公室。


    在門口輕輕敲了幾下,裏邊沒有回應。


    有些不敢確定的看向童畫,童畫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進,然後還給了她一個鼓勵的手勢,喬映雪便不再猶豫,推門走了進去。


    盛一倫回到辦公室,顧不得頭上的痛,先走進裏邊的套間,把撒上咖啡漬的上衣和褲子脫掉,衣服滲透進的咖啡機黏黏的粘在肌膚上很不舒服,便走出房間準備找紙巾擦拭。


    雙腿剛跨出門檻,喬映雪就推門闖了進來,四目相對,片刻的怔愣後,盛一倫馬上恢複常態,打量著門口的女人,一雙眼睛黏在自己身上,就差流口水了,由不得嘴裏帶了調戲的口吻:“看夠了嗎?”


    喬映雪被眼前的身體驚豔到了,臉蛋長得好看,這身材也如此的完美,肩寬屁窄,八塊腹肌,男性荷爾蒙爆棚,看在眼裏都感覺要噴鼻血了,吞咽了一下口水,才把目光上移到他的臉,很誠實的搖了搖頭,意識到不對,又馬上點了點頭。


    “出去。”


    被他這樣一吼,喬映雪這才意識到自己進來的目的,是為了彌補自己的失誤,而不是趁機把老板看光,而在麵對充滿荷爾蒙的肉體時,竟沒能控製住多看了幾眼,麵對著黑成一條線的俊臉,看來是更生氣了,嚇得急忙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盛一倫被她哭的一頭霧水,明明砸人的是她,把他看光的也是她,他不明白,占盡便宜的人,卻被搞的像受盡了委屈,皺起眉頭,大聲對著門外喊:“童畫,進來。”


    喬映雪進門後,童畫迫不及待的拿過手機,進入微信,給喬沐雨發消息。


    “姐,你妹惹禍了,剛拿了杯子把盛總的頭砸了。”


    信息馬上回來:“為什麽?”


    “本來是我們兩個拌嘴,她急了,那杯子是衝我來的,我躲得快,盛總偏巧經過,就被順便砸了一下,嘻嘻……”


    “嚴重嗎?”


    “應該不輕,額頭起了個大包,一輩子滾燙的咖啡澆了一身,慘!”


    “映雪呢?”


    “進去賠禮道歉加幫著處理傷口了。”


    正聊得火熱,忽聽門內大聲喊她,童畫急忙把手機揣進兜裏,推門進入老總辦公室。


    當目光觸及男性的肉體時,條件反射般迅速轉過身,背對著某人,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被電到了,聲音都有些發顫:“盛總,您有什麽事?”


    相比喬映雪的大膽直視,盛一倫更喜歡後者的矜持,繃著的臉都忍不住笑了一下:“把她帶出去。”


    童畫這才發現喬映雪正在哭,心想這位祖宗真夠可以,外邊哭也就算了還跑來老總跟前哭,是在博取同情嗎?她們這位老總可不是什麽大善人,哭一哭就萬事大吉了,忙打開門,拉著她走出門,隨手將門關好,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怎麽又哭了?”


    喬映雪也覺得自己沒出息,哽咽著說:“我不知道,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流。”


    童畫無奈的聳聳肩,便是她也愛莫能助了,她就自求多福吧!


    “童畫。”


    門內又再叫她。童畫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進,還是不進。


    門內雖春光無限,她卻沒欣賞的癖好,想想都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在她猶豫不決時,盛一倫又喊了一聲,聲音裏明顯有不耐煩的味道。


    童畫心一橫,不管了,拚了,抱著視死如歸的精神推門而入,站在門口,很勇敢的抬頭看向某人,當觸及到健碩的男體時,馬上認慫的低下頭。


    盛一倫一雙桃花眼微眯,帶著些許戲謔的味道,吩咐:“去房間給我找一套衣服,襯衫,西服,領帶帶配好。”


    童畫知道一會兒有一個重要的會談,所以要穿著正式得體,不敢怠慢,往套間走的同時,由不得翻了個大白眼,心裏腹誹,這種力所能及的事,不自己親力親為,更何況還光著身體,在下屬麵前,真的好嗎?


    她的一係列小動作都盛一倫納入眼底,似乎猜透了她的小心思,一邊用濕紙巾擦拭前胸的咖啡漬,一邊說:“想做我的女人,可沒那麽容易,第一要有一定的審美眼光,這算是對你小小的考驗。”


    剛剛跨入門內的童畫,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一臉的不可思議,一雙大眼睛瞪著他,反問道:“我什麽時候說要做你的女人了?”


    “剛剛說的話就忘了?原話還用我敘述一遍嗎?”


    童畫大眼睛眨動幾下,有些心虛,沒想到剛剛說的話都被他偷聽了去,當迎上他眼睛裏的戲謔時,臉疼的一下紅到耳根,急忙辯解:“你誤會了,我隻是故意氣喬映雪,才那樣說,不能當真的。”


    “我就當你是氣話吧。”盛一倫說完岔開話題“能先去找衣服嗎?難道你喜歡我這樣跟你聊天?”


    童畫快速的說了句:“才不。”便往裏走,走了幾步,由停下,不對啊,她又不想做他的女人,為什麽還要給他搭配衣服?


    當要轉身時,盛一倫又說;“作為助理,這也是你的分內事。”


    這人會讀心術嗎?這樣背對著他,也能被他看穿心事!童畫由不得後脊梁骨發涼,忙進入內間,走到衣櫃前打開,專心挑選衣服。


    隨手取下一套黑色西服,白色襯衫,藍條的領帶,一起放在床上,搭在一起,白配黑是永遠不會錯的搭配,加上領帶的一抹亮色,童畫覺得是點睛之筆,感覺棒棒的。


    大功告成,正準備出去,口袋裏的手機響起視頻邀請的提示音,從進入辦公室之後,手機的信息聲一直在響,她顧不得理會,來了視頻,不得不看一眼。


    打開一眼,竟是喬沐雨,剛剛正聊著就被叫進辦公室,喬沐雨擔心這邊,就一連串的信息發過來,就發了視頻邀請,想來是等急了,童畫忙打開視頻,小聲說:“姐,你等一下啊。”突然想起自己的傑作,就想著顯擺一下,把鏡頭對著床上的衣服:“這一身還可以嗎?”


    喬沐雨看了一下:“還不錯。你在哪裏?這是誰的衣服?”


    “我在盛總的套間。”童畫放低聲音“你說這人矯情不矯情?說搭配衣服這種事,是助理分內的事,切!”


    喬沐雨忍不住笑出聲,打趣道:“男人通常隻對喜歡的女人才暴露出矯情的一麵,這個信號,是不錯的征兆噢!”


    “姐,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我可對他那樣的人沒興趣,自大,霸道,還……”


    喬沐雨注視著屏幕上童畫背後突然出現的男人,當看到隻有一條內褲的身體時,隻覺得辣眼睛,由不得掩麵笑出聲來。


    童畫這才注意上屏幕上的那一處,由不得縮了縮脖子,背後說老板壞話,被好死不死的抓了個正著,轉過身,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盛總,搭配好了,您穿上吧,我先出去了。”


    盛一倫一把搶過童畫藏在身後的手機,將畫麵對著自己的臉,瞪了眼畫麵的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看,你親愛的妹妹的傑作,你說怎麽處理?”


    喬沐雨一臉無辜:“是你安排她在你身邊的,管我什麽事?”


    這句話確實沒毛病,盛一倫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好,那句話說得好,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我算掉你們姐妹倆挖的坑裏了。”


    喬沐雨忍不住笑,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挺擔心的;“這麽大的包,還流血了!是不是很疼?”


    盛一倫哼了一聲:“你說呢?不然,我砸你一下試試?”


    “我一個病人加孕婦,你舍得下手嗎?”


    “好,我服你了。”


    童畫看著兩個人鬥嘴,她在這仿佛有些礙眼,剛要拔腿離開,就聽見喬沐雨叫她。


    “童畫,你就辛苦一下,等他穿完衣服,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童畫爽聲答應:“好的,姐,你放心吧。”


    喬沐雨笑了一下:“嗯,你們忙,我掛了。”掛之前又順便戲弄一句“你這尺度也太大了,哈哈……”


    被這樣無情的嘲笑,盛一倫瞬間黑臉,而對方搶先,在他回懟之前掛斷,抬起手想把手機甩出去,卻被身後的聲音製止。


    “別,我的手機。”


    盛一倫回手把手機丟給她,童畫身手利落的接到手,馬上逃出房間,並沒出辦公室,一眼看見桌子上盛皓早就準備好的醫藥箱,喬沐雨的囑托,她不想她失望。


    盛一倫很快穿好衣服,走出套間,見童畫並沒離開,而是乖巧的等在那裏,醫藥箱打開著,手在醫藥箱裏挑挑揀揀,把處理傷口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在桌麵上。


    盛一倫在沙發上坐下,童畫拿起藥棉粘上酒精,抬手就要在傷口上擦拭。


    他則一臉怕怕的往後躲,童畫夠不到,再進一步,傷口卻又遠了些,嘴裏說了句:“別動。”


    “還是算了,這點小傷不用上藥。”


    聽他這樣說,童畫才低頭去看他,發現一臉懼怕的表情,忍不住笑,這麽大人了居然怕上藥。


    盛一倫由不得正色道:“我很好笑嗎?”


    “沒。”童畫急忙收斂笑容;“以我的經驗,這種小傷勢,確實不用上藥,不過,我也是受人之托,不能就這麽算了,還是需要消炎,萬一感染了就麻煩了。”


    盛一倫小時候就很調皮,摔傷是家常便飯,猶記得消炎藥觸及皮膚的痛感,他總覺得自己長大後都有後遺症,他是怕,萬一觸及的刹那,他忍不住叫出聲,臉可就丟大了,所以對童畫手上的東西極為排斥。


    不過看這姑娘,也是個固執的腦筋,索性一閉眼,用手指了指,示意她快些,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邊閑聊:“說的就像你多有經驗一樣。”


    “那當然……”童畫說著探手酒精棉輕輕的印上了腫起鼓包的位置,明天覺得盛一倫抑製不住的哼了一聲,童畫憋住笑,繼續手下的動作,坐上接著說:“我哥哥自小就喜歡格鬥之類的,也強迫我跟著他一起練習,說女孩子學一些,可以防身,打鬥中,經常會磕磕碰碰,受傷是家常便飯,你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那你功夫應該不錯。”


    “一般般吧。”


    童畫手離開傷口,隻是一點剮蹭的小傷口,隻滲透了一點血漬,唯一不好處理的是腫起的鼓包,尤其是在額頭明顯的位置,有點影響美觀。


    再次抬起手,對著盛一倫的額頭伸過去,剛剛睜開眼睛如釋重負的盛一倫,很明顯的往後縮了縮身子:“還來呀?”


    童畫噗嗤笑出聲;“您這反應也太大了,我是想幫你把頭發往前梳理一下,遮一下傷口。”


    盛一倫這才故作鎮定的幹咳一聲,乖乖的坐好,童畫伸手出,將一縷頭發用手指往前梳理了一下,遮擋在傷口的位置,端詳了一下,不近距離看,不會發現,滿意的點點頭:“好了。”


    回身把醫藥箱收拾好,蓋好蓋子,跟盛一倫請示:“盛總沒事的話,我出去了。”


    “你出去收拾一下,以後就在這辦公。”盛一倫指了指靠窗的位置:“你去安排人在那個位置放一張辦公桌。”


    童畫一臉驚訝:“為什麽?”


    “還好意思問?”盛一倫沒好氣的橫她一眼:“如果不是把你們安排在一起,不好好工作,沒事鬥嘴,我能受傷嗎?這樣的飛來橫禍,我不想在發生了,唯一辦法就是把你們兩個隔離開。”


    童畫不服氣:“明明誤傷您的是喬映雪,為什麽受懲罰的是我?”


    盛一倫冷著臉挑眉:“你認為搬進總裁辦公室工作是懲罰?”


    童畫被問的一怔,環視了一眼寬敞氣派的總裁辦公室,相比之下,當然這裏更好,隻是一想到每天和老板在一個辦公室,就有種窒息的感覺,張了張嘴,又咽下了要說的話,違心的說了句:“不是。”


    盛一倫滿意的點點頭:“那就馬上去安排,一會兒跟我去見客戶。”


    童畫一臉不情願的走出辦公室,迎麵看到喬映雪怨毒的眼神,由不得瞪她一眼,明明是她挑起事端,卻報應在自己頭上。


    童畫不理會喬映雪不甘示弱回瞪的眼神,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就開始收拾東西,拿了個小盒子,一件件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歸納進盒子。


    “你在幹嘛?”喬映雪問道,繼而恍然大悟般一笑,雖然心裏也有疑問,明明闖禍的是她,為什麽被開除的是童話,想當然的認為,盛一倫在意她,不免一臉得意“被開除了吧?”


    童話抬眼瞟見她小人得誌的嘴臉,心裏暗笑,也不回答,隨手把收拾好的箱子往旁邊一放,拿起電話撥了個內線,撥通後,眼睛望著喬映雪,略微提高聲調:“盛總吩咐,在總裁辦公室靠窗的位置放一張辦公桌。”


    喬映雪聽這話,由不得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童畫,感覺事情並非她以為的那樣,待童畫掛斷電話問道:“什麽意思?”


    童畫歪頭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不是被開除,而是從這裏搬去這個門內。”對著旁邊的那扇門歪歪頭“這個辦公位置全部歸你了。”


    童畫的話再配上那副表情,喬映雪差點氣的吐血,卻隻能狠狠的瞪著童畫,生悶氣,竟說不出半句可以反駁的話。


    童畫迎視著想要把自己萬箭穿心的眼神,覺得好笑,好心提醒:“喬映雪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眼神殺不了人,而且這件事的罪魁禍首該是你,沒被開除,你就偷著笑吧。哦,對了,我必須謝謝你的衝動,不然我怎麽可能搬去總裁辦公室工作呢,說實話,那個位置真的不錯,一抬頭就能看見窗外,視野開闊。”壓低聲音“最重要的一點,能一抬眼就看見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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