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倫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董健的電話,說他已經回來了,問前幾日聯係他什麽事,盛一倫說馬上去找他見麵談,在路口調轉車頭,朝著董健家開去。


    董健剛剛下飛機回到家,一進門空蕩蕩的還真有些不適應,他已經習慣了蕭靜秋在的生活,雖然家裏被她搞得一團亂,卻很有生活氣息,家的味道,算起來她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還真有點想她,災區工作很緊張忙碌,搶救傷員沒時間看手機,就連吃飯都不能按時。


    在洗過澡之後,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躺在柔軟的沙發裏等盛一倫。


    董健是在回來的路上聯係的盛一倫,災區接到他的電話,說是十萬火急的事要見他,一聽他在災區便沒說什麽事,正好有傷員急救,沒時間多說,就匆匆掛斷電話。


    一邊等,一邊打開微信翻看朋友圈,第一眼就看到蕭靜秋剛剛發布的照片,陽光下明媚耀目的女人,她永遠都是這麽光芒四射,魅惑迷人,在幾塊少的可憐的布料包裹下,傲人的身材一覽無餘,前挺後翹,胸口的飽滿都有些包裹不住的呼之欲出,看的董健都想噴血,由不得皺眉,他家女人穿著太過暴露,以後必須嚴加管教,忍不住給她發了條信息“自己東西不能隨意暴露,我不允許別人看去。”


    發出去後,自己又看了一遍品了品,明顯的醋意十足,剛想準備撤回,門鈴聲在此時響起,忙把手機丟到一邊,站起身去開門。


    打開房門,果然是盛一倫站在門外,把他讓進門:“喝什麽?”


    盛一倫坐下後,一把拽住他,指了指沙發:“我不喝,咱們還是先說事。”


    董健在他對麵坐下,儒雅一笑:“說吧。”


    “沐雨她……生病了。”


    聽這話,董健原本放鬆的神經馬上繃緊,有種不詳的預感,如果隻是簡單的生病,盛一倫不會這樣,急忙問:“什麽病?”


    “癌症,晚期。”


    “癌症?晚期?”董健重複著這幾個字,猶如五雷轟頂“什時候的事?”


    “有一段時間了。”


    “你為什麽才告訴我?”


    “她不讓我。”


    “那你就答應了?”


    “對不起。”盛一倫頹廢的低下頭“我以為我有辦法說服她就醫,是我高估了我的能力,低估了她的執念。”


    “她不想就醫?那她想怎樣?等死嗎?”


    “你也知道她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這個時候接受治療,勢必要結束妊娠,也就是說,她和孩子隻能活一個,她選擇孩子活。”


    董健氣的一錘擊在麵前的茶幾上:“傻瓜!治好病,孩子可以再生,怎麽能為了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盛一倫還從沒見過他何時這麽激動過:“她有理由,也可以說她的執念,因為這個孩子是盛博彥的,他的身體你最清楚,如果找不到心源,能活多久?這個將是他們兩個唯一的孩子,是她和盛博彥之間唯一的牽係,所以,即便會死,她也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荒謬!愚蠢!愚蠢之極!”


    董健站起身,一籌莫展的在房間來回踱步,焦躁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就沒什麽法子了?”


    “我想到過,也跟董威商議一至,也實施了,中間出現了點狀況,最終以失敗告終。”


    董健停下腳步,再次在沙發上坐下:“說出來聽聽。”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墮胎。”


    董健本來在認真聽,聽後隻覺得荒唐,扔出一句:“那她醒來後會跟你拚命。”


    他想到盛博彥失蹤那五年裏,她的樣子,那時她心裏還有希望,那麽在失去希望後,她會怎樣?或許會生不如死吧!


    “她那性子,孩子沒了,盛博彥再沒了,你以為她會獨活?”


    盛一倫本想從董健這裏找到一個出口,沒想到是這番話,無異於斷了他所有希望,煩惱的抓抓頭發:“那就讓她這樣自生自滅嗎?”


    “當然不是。”董健想了一下“我找她談談,實在不行的話,或許博彥的話她會聽進去。”


    “他?”盛一倫冷哼了一聲“一顆心都撲在簡小蝶身上,他哪裏會顧喬沐雨的死活。”


    董健一臉詫異:“這話怎麽講?我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嗎?”


    “喬沐雨已經搬出盛家,搬到奶奶生前給她購置的房子裏,就在今天,那混蛋與簡小蝶手挽手,以親密的姿態出現在那裏,去找她簽署離婚協議。他對喬沐雨的情分早就沒了,是沐雨那臭丫頭自己傻,還傻傻的為了他生孩子。”


    董健難以置信,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


    盛一倫翻出手機:“你如果不忙,就去找她談一下,這件事拖不得,我把別墅的位置發給你。”發完位置後,收起手機站起身“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有什麽情況,咱們隨時聯係。”


    “好,你去忙吧。”


    董健把盛一倫送出門口,回了房間馬上換了一身休閑服,拿手機的時候才發現蕭靜秋給他發了幾十條的語音加信息,從挑逗,到綿綿情話,直至久久得不到回應,不耐煩的抱怨,暴怒的表情包,董健苦笑,這丫頭的火爆脾氣真是沒誰了。


    簡單回了一條信息:“我有急事要出門,回頭聯係你,乖乖等我啊!”


    便拿了車鑰匙出了家門,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打開,自電梯裏走不來的女人嚇了董健一跳,驚愕過後問道:“你怎麽會來?”


    對董健這副見鬼的表情,簡小蝶很不滿意,本就心情不好,臉色變得更差:“不歡迎?”


    董健忙否認:“不是。我正要出門,你也不事先打個電話。”


    簡小蝶白眼一翻:“現在見你好需要預約嗎?”


    “那倒不是。”麵對簡小蝶的咄咄逼人,麵色不善,董健忙陪笑臉,打開家門,把她讓進屋內:“請吧。”


    簡小蝶這才氣消了些,走進房門。


    她原本是要去白繼文的診所,就因為她在車上說了些癲狂無厘頭的話,把開車的老人嚇到了,似乎把她當成了瘋子,不敢再拉她,車停在路邊,把她攆下車,然後逃跑似的揚長而去。


    她兩手空空站在路邊,收錢包,沒手機,抬頭看了看路牌,停車的地方正好距離董健家不遠,也隻好去碰碰運氣,走了二十分鍾的路程,上了電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在電梯口正好堵上要出門的董健,看來她今天還不算倒黴到家。


    董健剛合上房門,就接到蕭靜秋的電話,忙接聽,蕭靜秋的聲音馬上傳來。


    “你剛從災區回來就忙,是醫院的事吧”不等董健回答是不是,蕭靜秋就自以為是了,接著發牢騷“你們醫院領導也太沒人性了,


    回來也不讓你休息一下,就安排你工作,你是人,又不是機器,哪有這麽使喚人的,辭職,咱不幹了,我養你,要我做我的經紀人,那咱們就可以形影不離了,我這注意是不是不錯?”


    董健很耐心的聽蕭靜秋把一肚子牢騷發完,才笑著說:“你呀,該改改這火爆脾氣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發作一頓,我倒沒什麽,我就怕把你氣出個好歹的……”


    不等董健說完,蕭靜秋便急著問:“不是那樣?”


    “我很負責人的告訴你不是。醫院領導很人性,安排我在家休息,我是為了私事在忙,所以你那個想法暫時用不上,還不需要你養,經紀人我會考慮,但不是現在。”


    蕭靜秋顯然很失望,連聲音都有氣無力了:“這樣啊!”


    董健剛要再說些什麽安慰,簡小蝶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一側頭,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自己身邊。


    “是誰呀?”


    她的聲音不算大,卻能真切的傳到電話那端,蕭靜秋馬上炸毛了:“誰在說話?你不是在家嗎?哪來的女人聲音?你居然在家裏藏了女人?”


    一開口就是一串連珠炮勢的問責,董健皺眉,把簡小蝶推到一邊,踱到窗前,耐心解釋:“你別急,我是在家,剛要出門,在電梯口碰到簡小蝶,她有事找我。”


    “她找你會有什麽事?是不是又要串通你傷害小雨,董健我告訴你,你要再做傷害小雨的事,我保證不會饒了你。”


    “我當然不會,你別忘了,我是她哥哥,比你更加關心她。”


    聽董健這樣說,蕭靜秋想了一下,也很認同,不過對簡小蝶出現在董健家這件事,心裏依舊極為不爽:“那倒也是。簡小蝶那個女人心狠手辣,沒少陷害小雨,你就別招惹她了,讓她滾。”


    為了不惹她猜忌,董健隻好連連稱是:“好,我知道了。”


    簡小蝶也知道董健在和蕭靜秋戀愛,董健這般寵溺的口吻說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猜出是蕭靜秋打來的電話,看董健那小心翼翼得臉,就像要捉弄一下,輕輕走到董健身邊,一伸手從他手中搶過手機,貼在耳邊,就聽到裏邊傳出來的聲音:“她滾了,馬上打電話


    給我,我等你,麽麽噠!”


    這句話被蕭靜秋聽了個正著,本隻是想戲弄董健,不想跟蕭靜秋對話,聽到這種刺耳的話,不得不出言反擊:“誰滾?我嗎?蕭靜秋還以為有了些名氣,說話會有些水準,看來是我高估了你,小市民,就是小市民,就算爬的多高,一張嘴就暴露了低俗的本質。”


    蕭靜秋那火爆脾氣哪容得了被簡小蝶這樣數落,馬上回懟過來:“簡小蝶你少在我麵前趾高氣揚的這種口氣說話,就算我是小市民,也是純良無害的小市民,行的正坐得端,你呢?算什麽東西?一個齷齪的小人,跟我這振振有詞,你敢把你做的那些齷齪事說出來嗎?”


    董健原本已經把蕭靜秋安撫好,準備掛斷,不想在猝不及防下手機被她搶走,才有了後邊那番話,生怕事態惡化,忙伸手欲從簡小蝶手中搶過手機,不想卻被她靈巧的躲閃開,由不得陰沉下臉:“給我。”


    簡小蝶盯著他,卻沒歸還的意思,自顧自的說:“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麽清高,最近你上熱搜了知道嗎?半夜和某一男人勾肩搭背,十分親密的進了賓館。”對著董健一笑“董健一直在災區救死扶傷,你卻耐不寂寞,勾搭男人,這件事怕是他還不知道吧……”


    “簡小蝶你給我閉嘴,少在這裏編造謊言,無中生有,你以為就憑你這點小伎倆,就能挑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嗎?真是癡人說夢。”


    很容易的把蕭靜秋的火氣引爆,簡小蝶得意一笑:“嗯,我知道你們情比金堅,但是,在男女關係方麵,男人比女人更加小家子氣,或許他會很生氣說不定呢,怎麽辦?他都聽到了,不是我成心挑撥你們,我沒有那個閑工夫,是你招惹我在先……”


    董健一向儒雅沉穩,不喜歡動粗,然而簡小蝶一再的挑悻他的忍耐底線,成功激發了他野蠻的一麵,粗魯的抓住簡小蝶的手臂,另一隻手把手機搶了過來,然後一甩手,把她丟了出去,簡小蝶穿著高跟鞋,後退幾步後,趔趄了幾下,最終沒能站穩重重的摔在地上。


    董健冷眼瞧著簡小蝶摔在地上,吃痛的哎呦一聲,向他投來怨恨的眼神,不理會她,忙把手機放在耳邊,聽到蕭靜秋惱羞成怒的聲音聲:“你少在這裏信口雌黃,網上那些東西都不可信,都是小報記者捕風捉影加料創作的,沒有真實性。再說勾肩搭背怎麽了?董健不會在意,不會限製我交男性朋友的自由。”


    董健直到聽她把話說完才開口:“我很在意,但是不會胡亂猜忌。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先把她打發走,再跟你聯係。”


    “你生氣了嗎?”


    董健笑了一下:“我都還沒弄清楚是什麽事,生哪門子氣,先掛了吧。”


    掛斷電話,董家把手機氣惱的丟到一邊,瞪著坐在地上揉屁股的簡小蝶,顯然是摔得不輕:“你今天來做什麽?成心攪亂我生活的?還是攪散我的感情?我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麽?才讓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我,替你收拾爛攤子,給我找麻煩。”


    認識這麽久,簡小蝶從來沒見過董健發怒,已經習慣他溫文儒雅的狀態,與麵前的暴怒的男人判若兩人,望著他眼睛裏的怒火,有些不知怎麽麵對,忙低下頭,屁股上的痛,又讓她格外委屈,淚水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對她而言,把董健一直當親人,哥哥,遇上為難的事第一個想到的人,雖然她和董威有那種關係,心裏的親近感卻還是偏向董健這邊,也願意在他麵前暴露自己軟弱的一麵,哭一下,可以宣泄情緒。而且董健最怕她落淚了。


    在看到簡小蝶哭時,董健果然方寸大亂,忙走過去,蹲在她身邊,關切的問:“摔哪了?很疼嗎?”


    簡小蝶委屈的點頭,在董健的攙扶下站起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嘴裏忍不住抱怨:“沒想到你這人這麽重色輕友,下手這麽狠。”


    董健也覺自己剛剛那樣做太粗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簡小蝶噘著嘴:“不用你管,你打電話給董健,讓他來接我。”


    這姑奶奶泛起脾氣他惹不起,也哄不好,把著燙手的山芋丟給董威,他當然樂意,邊打電話邊想,董威應該很高興接手。


    接通電話,董威果然答應的很爽快,說正好在附近辦事,十分鍾後趕到。


    回身看到簡小蝶依舊一副吃痛的表情,董健倍感歉意,本是女人間的鬥嘴,他卻大動幹戈出手傷人,未免太不男人:“對不起,是我下手重了。”


    簡小蝶不說話,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又低下頭,


    董健無奈,也不想跟她這樣麵對麵尷尬的坐著,起身:“我去給你煮咖啡。”


    簡小蝶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叫住他:“對了,等一下,剛剛你個蕭靜秋對話,說哥哥,你是誰哥哥?”


    董健頓住腳步,遲疑了一下,在想要不要跟她把自己和喬沐雨的關係挑明,最終決定沒那個必要,解釋起來會很麻煩,於是圓滑的說:“你摔傻了嗎?你是摔到屁股,又不是腦子,連我是誰哥哥都不知道了。”


    本來一心想從他口裏得知些什麽,不想卻被他反過來戲弄,簡小蝶拿起沙發上的抱枕對著他用力丟過去,卻被董健接了個正著,嗬嗬一笑,把抱枕丟回沙發,轉身去煮咖啡。


    董健煮好咖啡,剛剛端上桌,董威就到了,進門一眼看見沙發上坐著一臉苦相的簡小蝶,就是一愣,仔細端詳,眼睛紅腫,妝容也花了,一看就是一副剛哭過的樣子,忙湊上前:“怎麽了?”


    簡小蝶一臉委屈的瞥一眼董健:“問他去。”


    董威把目光移向董健:“你怎麽招惹這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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