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門開啟,白繼文正從門外走進來,麵前突然濺起的沙粒迸濺在他的褲腿上,腳步一頓嚇了一跳,碎裂聲自開啟的房門傳到前台,小姑娘嚇得哆嗦了一下,看向這邊,蹬蹬跑過來,卻被白繼文抬手製止,她也樂得參與,免得賤自己一身血,還是躲在前台安全。


    白繼文走進門,隨手把房門關閉,這個房間做了隔音設施,為了保護患者的隱私,合上房門,外邊就算在門口,也聽不到裏邊的聲音。


    簡小蝶對白繼文怒目而視,破口罵道:“白繼文你個混蛋,還敢出現。”


    白繼文看著一地的狼藉,皺了下眉,沒想到自己晚來一步,房間就被她禍害成這樣,對著簡小蝶扯了扯嘴角:“這是我的地盤,你在我不在的時候,闖進來,做這種事,就不擔心我報警?”


    簡小蝶神情一怔,隨即冷笑:“你對我做了什麽心知肚明,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白繼文小心躲開玻璃碎片,在簡小蝶麵前站定,眼睛裏毫不掩飾的戲弄:“法律講究證據,你認為,警察是相信你毫無根據的話,還是更信我?”


    這樣痞痞的混蛋相,在五年前美國的那次相遇,簡小蝶就已經清楚他的嘴臉,是個內心陰暗,形勢卑鄙的家夥,以至於對他厭惡至極,隻是當內心的恐懼達到極致的時候,她竟忽略了這些,明知這個人很危險,卻還是邁出了那一步,如果之前她是在操弄體內的惡魔,那麽現在,就是她正被惡魔所操縱。


    簡小蝶幾乎是撕破喉嚨的嘶吼:“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白繼文嘿嘿一笑,把臉貼近簡小蝶一點,近距離的盯著她的眼睛,抬手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直視自己的眼睛:“我是在幫你,你不覺得嗎?你本身就是個魔鬼,一個被上了枷鎖,困囚在你內心深處的魔鬼,在殺害盛老太太的時候,你就邁出了第一步,卻遲遲不肯邁出第二步,讓那個魔鬼在若隱若現正折磨你,這段時間你是怎麽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你難道都忘了?我是在幫你,讓你內心的魔鬼掙脫困囚的枷鎖,殺人可以釋放你的魔性,那種快感,你不覺得痛快淋漓嗎?”


    白繼文的手勁很大,簡小蝶覺得自己的下顎要被他捏碎了,努力掙脫了幾下,他反而捏了更緊了,不動後,他手勁就小了些,於是不敢再動,忍著疼痛,盯著他的眼睛。


    這雙眼睛一直是她懼怕的,不敢多凝視的地方,太過陰寒,發黃的瞳孔,猶如一個深陷的漩渦,久久凝視,就會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再難以自拔。心裏一個聲音在呐喊,“我不能被他控製,不能……”


    身體裏那個惡魔就如同白繼文說的那樣,真的蘇醒了一般,突然間身體凝聚了一股力量,自喉嚨裏發出一聲令人驚恐的呐喊:“啊……”


    同時雙手用力,扯住白繼文的那隻捏著下巴的手,生生拉開,隻覺得下巴也跟著掉了下來,幾乎是連貫的動作,雙手猛地一抬,在白繼文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掐住他的脖頸,用力,再用力……


    白繼文低估了人在危及時候所激發的體內的潛能,沒想到柔弱的簡小蝶會突然有這麽大的力氣,即便他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反手想要掰開她的雙手,但瀕死的窒息感,讓他失去了原有的力氣,本想利用眼神對視催眠簡小蝶,但此時眼神根本不能聚焦,也做不到催眠她。


    此時,在掐住白繼文脖子的瞬間,簡小蝶才真正感覺到暢快淋漓,眼看著白繼文臉的慘白,直翻白眼,那種無助,讓她很想大笑。


    “哈哈……”


    這一笑,手下的力氣變小,反而給了白繼文可乘之機,使出全身的力氣,扯開簡小蝶的手,掙脫開後,甩手對著她那張笑容僵硬的臉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下大的很重,幾乎使出了渾身力氣,簡小蝶瞬間覺得自己的半邊臉麻痹,失去知覺,耳朵嗡嗡作響,身體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正是玻璃碎片一地的地方,身體挨地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刺痛,痛得她啊啊的叫了幾聲。


    白繼文心有餘悸的靠在牆上,大口喘息著,手摸著脖子,片刻後,才恢複如常,站直身體,朝著簡小蝶走過去。


    簡小蝶眼神驚恐的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他臉上竟有笑意,隻是在他看來比怒容更加令人害怕,玻璃碎片穿透單薄的衣服,紮進了肉裏,本想起身,隻是稍微一動,那痛感更加劇烈。


    隻是白繼文一再的逼近,她不能坐以待斃,剛剛瘋狂的舉動,怕是激怒了他,難保不對自己做出什麽可怕的事,咬了咬牙關,想要支撐起身體。


    此時,白繼文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腳步,彎下腰,向她伸出手,那意思要拉她起來。


    他會有這樣的好心,以德報怨?簡小蝶不信任的抬頭看他,遲疑著不肯把手交給他,當望進他的眼睛時,她發現那雙眼睛已經褪去剛剛的瘋狂與凶狠,很真誠,對視幾秒鍾後,簡小蝶受了蠱惑般,伸手沾滿血跡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借助他的力量站起身。


    在她起身的瞬間,白繼文那隻牽著她的手猛地一帶,將她的身體帶進他的懷抱,撞進他懷裏的刹那,簡小蝶忙不迭的準備退身,身體在這時卻被他禁錮住,使她動躺不得,心下一驚:“你要幹嘛?”


    白繼文一隻手下移在她屁部,在紮著玻璃碎片的地方猛地一按,疼得簡小蝶叫出聲來,身體在他懷裏扭動著,掙紮著想要掙脫,然而她越動,他越用力道,嘴湊到她耳邊:“別動,乖!”


    簡小蝶停下來,他的手便不再用力,打橫將她抱起,簡小蝶由不得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他要把自己怎樣,一雙眼睛驚恐的望著他:“放我走。”


    白繼文臉上帶著笑意,連口氣都是異常的溫柔:“對,就是這樣,這樣才會讓人心疼。”


    然後轉身,抱著她走進內室,將她放在椅子上,椅子放平,簡小蝶就躺在那裏,她很怕,但卻不敢動彈,生怕激怒他。


    接下來,白繼文開始脫簡小蝶的衣服,一件件脫掉,丟在地上,身上衣物所剩無幾,當他的手過來的時候,簡小蝶忙護住最後的防線:“你到底要幹嘛?”


    就連在他脫衣服時,簡小蝶都不敢出聲,隻是默默的忍著,此時就算出聲,也是弱弱的,不敢大聲質問。


    白繼文突然發笑:“你擔心我會非禮你嗎?”隨後擺手“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


    說著一根手指突然劃過傷口位置,簡小蝶痛的呻吟一聲:“這些地方需要處理一下,等一下,我去拿藥箱。對了,便於清理,自己全脫掉。”


    簡小蝶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很想破口大罵,很想奪門而出,隻是最終恐懼和膽怯占了上風,白繼文有多陰險,有多變態,她不得而知,或許她看到的隻是他的皮毛,所以她不敢,隻想快點清理完傷口,逃離這裏,再也不想踏進這裏。


    白繼文很快拿來藥箱,拿出幾個小藥瓶,慢慢的在簡小蝶傷口上塗抹,那樣子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並不急著結束。


    他塗抹的力度很重,每一下,簡小蝶都忍不住哆嗦一下,卻不敢出聲,緊緊咬著嘴唇,忍得很辛苦。


    白繼文突然停下動作,看著她:“疼嗎?疼就叫出來。”


    簡小蝶違心的搖頭,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鬆開嘴唇,嘴裏彌漫開鹹腥的味道。


    對她的回到,白繼文似乎很滿意,接著手下的動作,邊塗抹邊說,口氣和緩,像是在嘮家常:“你和我是同樣的人,都是惡魔附體,所以,以後要相互幫襯,不要嫌棄,更不要傷害,隻要你以後聽我的話,我一定不會傷害你,隻要你按我說的去做,警察就不會找到你,你我都可以安然無恙。”


    以後?簡小蝶腦子嗡的一聲,他意思是以後她還要繼續殺人,淪為他的工具,本能的推開他的手;“你休想,我和你不是同一類人,我隻清除阻撓我的人,不像你……”


    不等簡小蝶說完,白繼文打斷道;“庸俗,都是一己私欲。”


    簡小蝶盯著他的眼睛反問:“那你是為了什麽?”


    “是因為她們已經沒有活著的意義,死去比活著對她們來說更好,我是她們的醫生,不能看著她們活在痛苦中,我在行使我作為醫生的職責。”


    “那是你的事,不要拉上我,我不會再做你的工具,你死了這條心吧。”


    白繼文猛地對簡小蝶探出手,簡小蝶懼怕的身體往邊上挪動,椅子本就不大,身體一空,整個人從椅子上折了下去,摔在地上。


    白繼文繞過椅子,蹲下身體,聲音異常的輕輕柔柔,“都說了聽話,就不會受傷,你怎麽這麽不聽話。”然後一把拎起她,粗魯的丟在椅子上,居高臨下望著她,一字一頓“記住,在這裏發生的一切,走出這個門口就忘記,千萬別跟任何人提起,不然你後果會很嚴重,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我催眠的技術你大概也了解了,所以不要說離開這裏,就再也不回來了,那樣太天真幼稚。”


    一伸手手裏多出一張報紙,點指著一個版塊讓簡小蝶看,那是半個月前的一場凶殺案,至今還沒偵破:“這也是你的傑作。”


    簡小蝶驚恐的睜大眼睛,否認道:“不是我,你別胡說八道。”


    白繼文不緊不慢的翻開手機,找到一張照片,遞到簡小蝶眼前,那是一張她走進一家陳舊小區的照片,小區的名字正是發生凶殺案的那個小區,這個地方,而且如此肮髒不堪的地方,她絕對不會出入,更沒有任何印象,更說明,她是在催眠狀態下出現在那裏。


    此刻除了除了恐懼,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白繼文溫柔的理了理她的淩亂的頭發;“所以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白繼文陰柔的聲音,讓簡小蝶起了一身雞雞皮疙瘩,他的意思是吃定她了,而且可以通過催眠,把她吃的死死的,其實就算他不叮囑,她也不會聲張在這裏的一切,那樣對她沒一點好處,她沒證據指正白繼文,說是他催眠自己實施殺人行為,別人聽了一定會認為她說笑話,要不就把她當成瘋子。


    她似乎除了聽從,便別無他法,這個想法,讓簡小蝶徹底陷入絕望。


    任命了般,任由他擺弄自己的身體,不再掙紮,不再說話,就連身上的痛感都沒那麽靈敏了,絕望麻木了神經。


    白繼文擺弄著手裏聽話的猶如玩偶一樣的女人,心情突然很好,這女人的身材不得不說非常棒,火辣的身材,性感而迷人,尤其是白皙皮膚上那一點點猩紅,殘缺,卻有著致命魅惑,讓他整個內心都充滿征服的快感。


    今天簡小蝶再次見識了白繼文的變態,相比五年前絕對是登峰造極,他似乎對於女性的特征並不感興趣,而對那些傷口有著變態的癡迷,流連忘返,弄得簡小蝶很痛很痛,可她又不敢出聲,隻得隱忍著,希望這一切快一點結束。


    終於白繼文滿意的起身,把藥箱收拾好,丟了句等一下,然後就出了門。


    簡小蝶這才坐起身,想要把衣服穿上,隻是當看到那些衣服時,徹底傻了,衣服是受害者的,褲子本就不合體,緊綁在身上,單薄的布料被玻璃碎片劃出了幾個口子,白繼文在脫衣服時,因為綁在身上很費力,所以用力之下,衣服被扯破了一個口子,現在這條褲子還不如一條乞丐服。


    就在她危難之際,白繼文拎著幾個袋子走進門,丟給她:“穿上。”


    診所旁邊緊鄰有一家專賣店,所以白繼文來去很快,也不挑選,讓店員從裏到外拿了幾件包好,結賬。


    丟下衣服,白繼文並沒在房間逗留,轉身走出去。


    簡小蝶穿好衣服,走出來時,他正在講電話,隻是看她一眼,給了個手勢,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簡小蝶再也不似以前那樣從容,加快腳步穿過走廊,行至前台沒有停頓的逃離了診所。


    前台小姑娘眼望著一陣風離去的女人,腦補了半天,簡小蝶來時是一條黑褲子,一件黑上衣,與她的氣質極為不搭,一陣碎裂聲後,診室內便聲息全無,她算著時間,在兩個小時候,她家老板突然走出來,匆匆出去,又匆匆回來,出去時空著書,回來時手裏多了幾個袋子,是隔壁專賣店的品牌袋,袋子裝著衣服。十幾分鍾後,簡小蝶一身新的走出診室,就是隔壁牌子的衣服,一條很漂亮的寶藍色裙子,今年新款,價格不菲,她前幾日還試過,準備發薪水後入手一件。


    那麽診室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免讓她腦洞大開,現實加聯想,場景設定,應該是個相當活色生香的狗血劇情,話說她家老板也太生猛了,衣服都給扯破了,而且也夠重口味的,這種母老虎一樣的女人,也敢上,老板就是老板,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隻顧著浮想聯翩,連過了下班時間都不知道,白繼文出了診室,走近前台,看到的就是她托腮神遊的樣子,抬手敲了敲桌麵,才把她從夢遊中驚醒,急忙跳起身:“老,老板。”


    白繼文抬抬下巴:“怎麽還不下班?”


    小姑娘這才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恍然大悟的笑笑,開始收拾東西:“哦,這就走。”


    收拾好,離開前台,對著白繼文可愛的笑了笑:“老板,我走了,明天見。”


    白繼文望著小姑娘一蹦一跳的離開診所大門,臉上綻開一個笑容,他喜歡小姑娘身上的陽光,明媚,活力四射。


    他一直認為自己有兩個人格,一個是陽光下的天使,一個是隻能生活的在地獄的惡魔。


    在五年前見到簡小蝶的第一眼,他就認定,她跟他是同一類人,所以自那次後就一直關注她,她回國,他也跟著回國,開了這間診所,正苦於沒機會接近她,她卻自己送上門。


    簡小蝶出了診所,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董威,她不會坐以待斃的就此任由白繼文擺弄,以董威的黑社會勢力,分分鍾可以讓一個人從這個世界消失,白繼文必須死,不然她就沒辦法好好活。


    坐上計程車,在去往董威家的途中,打開包取拿手機,才發現帶血的衣服和刀還在包裏,半天的時間隻顧著和白繼文周旋,竟忘了處理這些,翻找到手機取出,急忙把包的拉鏈拉好,心虛的抬頭看看,計程車司機隻專心開車,並沒注意到她的動作。


    撥通董威的電話,得到的信息卻是,他身在外地,有什麽事回頭再說。


    簡小蝶泄了氣般掛了電話,思索再三後,讓計程車司機掉頭,轉去盛博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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