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銳鋒看向慕容瞳,那眼神向她求證,蕭沉冽說的是真的嗎?


    他擺出一副家族實業大老板的架勢,模棱兩可道:“不是所有的基建工程我都有興趣,不如蕭少帥先說說是什麽工程。”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怎麽回應。


    既不想坑害兄弟,又不想失去這麽一條待宰的大魚。


    也罷,先聽聽蕭沉冽怎麽說吧。


    蕭沉冽一邊吃一邊道:“江揚與江南隔江相望,往來不便,我打算建一座大橋,全中國最長、最壯觀的跨江大橋。這可是大工程,若明家實業接了這工程,明家大財閥就能刻在大橋上,還能載入史冊,為百姓與後世傳頌。”


    “雖然跨江大橋利國利民,也可以提升明家的聲譽,不過盈利似乎不大。你也知道,在商言商,若盈利不大,我父親隻怕不會接這工程。”話雖如此,明銳鋒對跨江大橋這工程很有興趣。


    “無妨,明大公子對跨江大橋沒興趣,還有別的。上海華洋雜處,是風雲際會之都,匯聚歐美最時髦、最新鮮的玩樂項目。江南省毗鄰上海,尤其是江州,自然要向上海看齊,我打算在江州辟出一塊地,建一座江南江北規模最大、最好玩、時興項目最多的娛樂城。還有,我打算選一塊山水秀麗的風水寶地,建一座高爾夫球場。到時,江南江北的權貴、豪富們都會匯聚於此,那我們不就賺得盆滿缽滿嗎?”


    “我聽說,高爾夫在歐美剛剛時興起來,玩的人還很少。”慕容瞳默默地佩服蕭少帥,這規劃的確不錯。


    “高爾夫,有意思。”明銳鋒的熱血被調動起來,雖然聽說過高爾夫,不過還沒玩過。


    確切地說,國內還很少人知道高爾夫這玩意兒。


    蕭沉冽饒有意味地看她一眼,問道:“若明大公子對這兩個項目還是沒有興趣,還有別的項目,比如,江州到上海、到金陵的道路太難走了,我想修一條公路,把上海與金陵貫通起來,縮短往返時間。”


    明銳鋒不露半分情緒,斟酌道:“娛樂城與高爾夫球場倒是挺有意思。依你的意思,明家實業負責興建,那盈利如何分?”


    “五五分。”蕭沉冽專注地吃,仿佛談判這玩意兒是風花雪月的事。


    “明家出資興建這麽大的項目,所得盈利才一半,這根本收不回資金,明家要虧死了。”


    “明大公子,做買賣要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兩三年不能回本,五六年總歸可以回本。”


    “三七,明家得七成利潤,如何?”


    “你要知道,這是省政府的大項目,若明家沒有興趣,上海、江南其他的財閥有的是興趣。正因為你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財閥,明家與慕容家是世交,我才先知會你。”


    慕容瞳不得不佩服蕭沉冽,這魚餌放得又精準又吊人胃口。


    政府隻是授權,就能得到五成盈利,這買賣太劃算了。


    明銳鋒咬咬牙,“好,我接了這兩個項目。”


    蕭沉冽把最後一塊魚肉塞進嘴裏,“別急,我還有一個條件。”


    她不禁為銳鋒擔心,蕭沉冽應該會扒明家幾層皮才罷休。


    “請說。”明銳鋒道。


    “我與慕容少帥執掌三省軍政,急需訂購新式武器軍備,需要數百萬大洋,眼下無法湊齊。”蕭沉冽恬不知恥地說道,“若明家想接這兩個項目,必須資助三省政府,出借四百萬大洋。”


    “你這不是明搶嗎?”明銳鋒氣得跳腳。


    “三省政府自然不會白白要明家這麽多錢,往後還有大項目,我會優先授權給明家。還有,在娛樂城與高爾夫球場正式營業後,所得盈利的一半歸三省政府,這部分收益自動歸還欠賬,直至歸還二百萬為止。”


    慕容瞳明白了,他打的主意是,向明家明搶二百萬,借二百萬。


    這是強盜呀!


    明家肯定不會同意的!


    明銳鋒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蕭少帥,你這不是要搞垮明家嗎?又要興建項目,又要拿出四百萬大洋給政府訂購武器,我明家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錢。”


    蕭沉冽似笑非笑,“我搞垮明家對我有什麽好處?明家家大業大,怎麽可能拿不出這些錢?”


    “天下昏昏,世道艱難,生意難做。明家是江南省大財閥,這沒錯,但也是看著風光,實則並沒有賺這麽多錢。再說,明家的流動資金根本拿不出四百萬大洋,更何況是興建兩個項目。”


    “明大公子,令尊在商場叱吒風雲大半輩子,必定有辦法籌措到資金。不如你回去問問令尊的意思?不過,三天之內必須給我答複,因為我剛走馬上任,江揚、南河的大財閥都來登門拜訪,都想承接政府項目。”


    明銳鋒給慕容瞳使眼色,那眼神似乎在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慕容瞳看蕭沉冽一眼,隻能道:“銳鋒,你還是問問明叔叔的意思。”


    他爽快道:“蕭少帥就等我三天。”


    她吃得很飽,打算回公署大樓歇會兒。


    明銳鋒送他們到一樓時,她看見一樓大堂的北麵搭了個小舞台,一位盛裝打扮的女子登台表演,昆曲的旋律奏響,大堂坐滿了客人,一邊品茗吃瓜子一邊欣賞昆曲。


    “你把阮老板請到這裏唱堂會?”慕容瞳笑道,“也隻有你有這麽大麵子,請得到江南昆曲名角阮老板。”


    “阮老板與我是舊交,獅子樓開業,我請她唱五天堂會,聚聚人氣。”明銳鋒笑道。


    “前不久,阮老板不是與你出雙入對的嗎?”她含笑打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女人呐,對我來說隻有十天的保鮮期。”他尷尬地解釋。


    “十天的保鮮期,明大公子果然是花名在外的浪蕩公子。”蕭沉冽挑眉一笑,“久聞阮老板大名,今天難得碰上,慕容少帥,不如留下來賞一折子戲,欣賞欣賞阮老板的唱腔與身段。”


    “你對昆曲也有興趣?”慕容瞳驚詫,他這麽一個狼子野心的鐵血少帥,竟然對昆曲有興趣。


    “說不上多大興趣,欣賞一下也挺好。”


    他掃了一眼大堂,已經沒有空桌。


    明銳鋒帶他們到二樓的包間,從窗台往外看,正好清晰地看見舞台。


    從小到大,慕容瞳陪娘看過不少回昆曲,不過基本每次都是昏昏欲睡,怎麽也欣賞不來,隻覺得那舒緩的水磨腔真的很催眠。


    因此,她安之若素地品茗。


    蕭沉冽端著茶盞站在窗前,饒有興致地欣賞著。


    明銳鋒俊眸一轉,笑道:“蕭少帥看上阮老板了?若你有興趣,我可以介紹阮老板與你認識。”


    “那就有勞明大公子了。”


    “好說,好說。阮老板年方二十四,風華正茂,清麗柔婉,你一定會喜歡。”


    “看來明大公子很了解阮老板。想必阮老板的身上有幾顆痣,哪處的肌膚最光滑,你都一清二楚。”蕭沉冽的語聲略帶嘲諷。


    “我隻知道阮老板容貌秀麗,其餘的都不知道。”明銳鋒擔憂地看向慕容瞳,她會不會誤會?


    不過,慕容瞳專注地品茗,好像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麽。


    蕭沉冽付之一笑,“你不知道‘越描越黑’這四個字嗎?阮老板不愧是江南昆曲名角,行腔優美,纏綿婉轉,柔漫悠遠。對了,聽聞她是江南昆曲大家阮鳴鳳的高足,是真的嗎?”


    明銳鋒點頭,“阮鳴鳳已經在十年前避世隱居,沒人知道她的行蹤。”


    “阮鳴鳳年紀不大,為什麽這麽早就不登台了?”


    “我也不清楚。”


    “別人不知道她避世的緣由,阮老板是她的高足,應該知道吧。”


    “蕭少帥,你是對阮老板感興趣,還是對阮鳴鳳感興趣?”輪到明銳鋒打趣了,“難道你對年長的更有興趣?口味這麽獨特?”


    蕭沉冽沒有回答,也不生氣。


    慕容瞳聽見他們在聊什麽,蕭沉冽好像對阮氏師徒有興趣。


    他對某人感興趣,必定是有重要的事,他從來不做無的放矢之事。


    終於,阮老板唱完一出折子戲《思凡》,贏得陣陣掌聲。


    明銳鋒早已吩咐侍應生,待阮老板唱完,就請她上來。


    阮老板沒有卸妝就過來了,施施然向他們施了一個薄禮,“清歌有禮了。”


    “阮老板,坐這邊。”慕容瞳故意拍拍身邊的椅子,以此隔開自己與蕭沉冽。


    “謝慕容少帥。”阮清歌卻坐在她與明銳鋒中間的位置,“來不及卸妝,讓三位貴人見笑了。”


    “無妨。”慕容瞳為她斟了一杯茶。


    “清歌,這位慕容少帥我就不用介紹了,你見過。這位是蕭少帥。”明銳鋒含笑介紹。


    “原來是江揚軍蕭少帥,失敬失敬。”阮清歌婉約道,“數天前,我與蕭少帥有過一麵之緣。”


    “哦?在哪裏見過?”他感興趣地問。


    “蕭少帥來清韻班找過我,不過那天他沒有道明身份。”她的聲音柔婉動聽,令人筋骨酥軟。


    “蕭少帥,原來你早就看上清歌了。也不早說,不夠意思呀。”明銳鋒故意說給慕容瞳聽。


    “我找阮老板有重要的事。”蕭沉冽言簡意賅,並不打算詳細解釋。


    慕容瞳暗暗揣測,他去找阮老板,到底是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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