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也沒有詳細說的打算,轉身搭著明銳鋒的手臂,姿態親昵,“你說過要帶我去上海玩耍幾天的,都三個月了,這都夏天了,還不帶我去嗎?”


    這番神態,似是對情人撒嬌。


    慕容瞳暗笑不語。


    明銳鋒咳了兩下,格外的尷尬,想拿開阮清歌的手,又不好做得太明顯,“我不是擔心你抽不出時間嗎?”


    “我怎麽會沒有時間呢?不登台又不要緊的,那我們約個日子吧。”阮清歌越發嬌柔似水。


    “這陣子我比較忙……剛才蕭少帥與我談買賣,有幾個大項目,我要與家父好好談談,所以接下來應該沒有空閑……”


    “這樣呀,那等你忙過這一陣再說嘍。對了,我做了一身洋裝,明天你陪我去取新衣,順便看看好不好看。”


    “明天……我看看有沒有空閑……”明銳鋒為難道。


    “銳鋒,這就是你不對了,與喜歡的女子約會,怎麽會沒有時間呢?取了新衣以後,再去看一場電影,然後去吃飯。”慕容瞳笑道,不過,他這樣的情場老手,今天怎麽會尷尬成這樣?


    她記得,在金陵他把眾多美人扔下秦淮河的那股風流、狠辣勁兒,讓人過目不忘呢,怎麽在阮清歌麵前就慫了?


    蕭沉冽附和道:“明大公子,佳人邀約,你怎麽可以拒絕?”


    她朝阮清歌眨眸一笑,“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你陪阮老板去玩玩。對了,阮老板,我表妹的洋裝製衣鋪即將開業,到時請你來捧場,可否賞臉?”


    明銳鋒哭笑不得,心裏好似塞了幾顆蓮子。


    阮清歌莞爾一笑,“督軍府名媛經營的洋裝店鋪,清歌自然要去捧場。”


    “好。若你在表妹的鋪子裏定製洋裝,給你優惠個三成。”


    “一言為定。”


    “阮老板,我向你詢問的事,你當真不知?”蕭沉冽忽然問道,目光銳利。


    “蕭少帥,很抱歉,清歌還是那句話,不知道。”阮清歌淡然地回應。


    “他問你什麽事?”明銳鋒好奇地問。


    “蕭少帥問我家師隱居何處,不過我不知道。”


    “這些年,你從未去看望令師嗎?”慕容瞳暗暗琢磨,蕭沉冽為什麽打聽阮鳴鳳的蹤跡?


    “家師隱居避世,擔心有人邀她登台,因此不告知我她的蹤跡,以免有人尋我麻煩。”阮清歌解釋道。


    “原來如此。”慕容瞳點點頭,看見蕭沉冽的眼裏閃過一絲失望。


    “蕭少帥,你找清歌的師父幹什麽?”明銳鋒饒有興致地問,“難道你對……有興趣?”


    蕭沉冽沒有回答的意思,站起身道:“慕容少帥,一起回公署大樓吧,我還有重要的公務跟你談談。”


    慕容瞳不想與他同行,不過眼見阮清歌含情脈脈地看著明銳鋒,猜到了她的心思,就提出告辭。


    明銳鋒連忙站起來,“阿瞳,我還有事要問你。”


    慕容瞳朝她挑眉一笑,“改天再說吧,我先回公署大樓。”


    他眼睜睜看著阿瞳離去,惆悵不已。


    謝放開車,蕭沉冽與慕容瞳坐在後座。


    “你為什麽找阮鳴鳳?”她問,實在是好奇心作祟。


    “你這麽想知道?”他冷斜地勾唇。


    “你想說就說,我從來不勉強人。”


    “阮鳴鳳與周師傅一樣,極有可能認識家母。”


    “你如何確定的?”


    “在江州,姓阮的女子,年紀、家世等等符合的,隻有三人,其中一人便是阮鳴鳳。”謝放解釋道。


    “還有二人呢?”慕容瞳問道。


    “我去見過另外那二人,也問過她們是否認識家母,她們說不認識,沒有可疑。”蕭沉冽的眉宇蘊著一縷惆悵。


    “據我所知,阮鳴鳳避世十年,無人知道她的蹤跡。這十年裏,有不少權貴、豪富花重金請她再次登台,不過都找不到他,阮清歌也找不到她。”她心想,他尋找母親的執念還真夠深的。


    不過,這件事落到她頭上,她也會這麽執著。


    他劍眉微蹙,“連阮清歌都不知道阮鳴鳳隱居在哪裏,想必沒人知道了。”


    謝放提議:“少帥,不如再把江州的阮姓女子篩選一次,也許漏掉了重要的人。”


    蕭沉冽眸色沉鬱,“不用了。我覺得,阮清歌應該知道阮鳴鳳的住處,隻是她不肯說。”


    慕容瞳譏誚道:“你這麽確定?”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是嗎?”她冷笑,“阮清歌不願說,你還能用槍指著她的頭逼她說不成?”


    “總有辦法的。”他篤定道。


    “對了,你當真要興建一個娛樂城和高爾夫球場?”她轉移話題。


    “想要明家出資,就要拋出誘餌。”蕭沉冽的眉宇縈繞著銳氣,“現在三省軍政哪裏都要錢,不能加重賦稅,又不好死皮賴臉地向那些大財閥伸手要錢,還不如由我們自主開發大項目,與大財閥合作,由大財閥興建、經營,我們得利一半,省了不少人力物力精力。你覺得不好嗎?”


    “這樣看來,我們不是白得盈利嗎?明老爺子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出錢出力,白白送一半盈利給我們?”


    “這兩個項目是我想出來的,國內尚屬首例,無價無市。他明家能想得出來嗎?”


    “話雖如此,但明老爺子不會吃這麽大的虧。”


    “明家沒興趣與我們合作,還有別的財閥,擔心什麽?”蕭沉冽氣定神閑地冷笑。


    慕容瞳默默地想,明銳鋒應該很有興趣,隻是明老爺子未必願意白白送二百萬大洋給政府。


    她又問:“讓明家經營娛樂城和高爾夫球場,你就不擔心他們會隱瞞盈利?”


    他說道:“你覺得我會想不到這些嗎?開業以後,我會在娛樂城和高爾夫球場安插幾個我們的人。”


    她挑眉,也對,以他縝密的心思與頭腦,怎麽可能不未雨綢繆?


    ……


    這夜,慕容瞳早早地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驚醒,想再入睡,卻怎麽也睡不著,好像心裏揣著事,焦慮不安。


    她穿上衣服出去,本想去露台吹吹風,卻聽見娘的房間裏好像有說話聲。


    不是父親的聲音。


    好像是蕭沉冽?


    慕容瞳的怒火猛地飆到頭頂,險些就闖進去。


    她輕手輕腳地站在門口,側耳聆聽。


    臥房裏,蕭沉冽站在床前,“深夜打擾夫人,很抱歉。我隻想問一句,夫人是否認識阮鳴鳳?”


    葉采薇靠坐著,披著外衣,麵色灰白,可見受了驚嚇。


    “阮老板隱居之前,我自然聽過不少她的戲,與她的交情尚可。”


    “那夫人可知阮鳴鳳隱居何處?”


    “既然阮老板不想再理會紅塵俗事,自然不會告知我等戲迷她的行蹤,以免被人打擾。因此,我不知道她住在何處,也從未打聽過。”葉采薇溫和道,“蕭少帥為什麽打聽阮老板的住處?”


    “不瞞夫人,我查到家母應該與阮老板相識,因此想找到阮老板,向她打聽家母的行蹤。”蕭沉冽的語氣還算溫和。


    “你是個執著的孩子。”她歎氣。


    “夫人與阮老板素有交情,可知阮老板是否認識家母?”


    “三十多年前,阮老板登台唱昆曲,我便認識她,也時常去看戲,不過倒是不知道她有一個朋友長得像你母親。”葉采薇柔和道,“蕭少帥,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夫人,我真的很想盡快找到家母。您真的不知道周師傅是否認識家母嗎?您真的不認識家母嗎?”蕭沉冽忽然激動地問。


    “若我認識你母親,又怎麽會隱瞞你呢?”


    “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蕭少帥,你別這樣……”


    慕容瞳立即踹門進去,看見蕭沉冽扣住娘的雙肩,雙手青筋暴凸,神色激動。她使力拽開他,“放開我娘!”


    蕭沉冽俊容暗沉,烏雲密布。


    她察看葉采薇的神色,擔心地問:“娘,心口疼嗎?”


    葉采薇呼吸急促,不過慢慢平緩下來,“沒事……”


    慕容瞳氣得想殺人,朝他怒吼:“我娘已經說了幾遍不認識你母親,你為什麽還來騷擾我娘?”


    蕭沉冽一言不發,眸色晦暗。


    葉采薇勸道:“瞳兒,你不要這樣,他也是想盡快找到他母親才會這樣……”


    “娘,你好好歇息。”


    慕容瞳把他拽出去,關好房門,喊來徐媽媽陪著娘。


    他回自己的臥房,慕容瞳跟著進去,火冒三丈,“你答應過我,不會騷擾我娘,結果呢?”


    “說話呀!”


    “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


    “蕭沉冽,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她睚眥欲裂,取了書桌上他的槍指著他的頭顱,恨不得立即開槍。


    他一次又一次地食言,一次又一次地激怒她,太過分了!


    蕭沉冽低低地冷笑,“如若你是我,尋找母親也會成為你的執念。”


    “那也不是你三更半夜騷擾我娘的理由!你不知道我娘有病嗎?”


    “我要睡了。”他走進內間,躺到床上,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睡什麽睡?還沒說完!起來!”慕容瞳一把掀開薄被,猶如一頭暴怒的猛獸。


    “怎麽?你要跟我一起睡?”蕭沉冽的眸裏湧動著可怕的暗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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