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冽的俊臉浮著冷笑,“黃師長應該最了解自己的兒子,他會不會鬧出這麽大的事,還自己去送死?”


    慕容鵬疑惑道:“對呀,老黃,我看著業成這孩子長大的,雖然他在軍中混慣了,但也不會違抗軍令,煽動情緒,做出這般反叛的事。這當中會不會有內情?”


    黃師長嚴詞否定:“督軍,哪有什麽內情?業成一向跟我反著來,做出這樣的事,不奇怪。但少帥也不能就這麽殺了他啊。”


    “黃師長不要這麽快下結論。黃業成又不是初入軍中的毛頭小子,知道違抗軍令、煽動情緒的下場,他卻一頭撞上去,是不是被人蠱惑了,被人當作槍使了?”蕭沉冽終於點題,“事出反常即有妖,黃師長何不認真想想,最近黃業成跟什麽人走得近,會不會被人利用了?”


    “餘劍飛跟著黃業成一起鬧事,不過餘劍飛臨死之際幡然悔悟,我沒有殺他。黃師長,黃業成一向怕疼怕死,這次卻視死如歸,你不覺得當中有問題嗎?”慕容瞳也提醒。


    黃師長麵色陰鬱,若有所思。


    慕容鵬道:“老黃,這件事還是要查清楚,不能讓業成死得不明不白。”


    黃師長恨恨道:“督軍,就算犬子被人利用,但也是少帥下令殺的。我沒有兒子送終,我夫人得知噩耗,都昏過去了,今後我黃家可怎麽辦?督軍,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為犬子討回公道!”


    慕容瞳冷笑,“這個公道,隻怕是討不回去了。我交不出一個活生生的黃業成,黃師長你是不是要為子報仇殺我?或者是帶兵判出江南?”


    “你!”他頓時炸了毛,站起身,“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黃師長,違抗軍令的下場就是死,當時有江揚軍,還有七千江南軍,我必須公事公辦。倘若我看在黃師長的麵上網開一麵,那軍規不是形如擺設嗎?今後還有誰會遵守軍規?我如何統領江南軍?”她的怒問鏗鏘有力。


    “督軍,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黃師長撂下一句狠話,怒氣衝衝地走了。


    “老黃,老黃……”慕容鵬追出去叫了幾聲,但黃師長已經走遠了。


    慕容瞳給喬慕青使了個眼色,喬慕青立即去西邊小樓給楚懷安打電話,盯緊黃師長。


    已經是夜裏八點,蕭沉冽回西邊小樓,“接下來就等著釣大魚。”


    慕容瞳想去看看娘,就一同過去。


    在連接兩幢樓的空中通道,他等她走上來,低沉道:“喬副官是女人,你把一個女扮男裝的副官放在身邊,有什麽特別的用處嗎?”


    “跟你無關。”她的心陡然激烈地跳起來。


    “除非……”蕭沉冽故意拖長音調。


    “你想說什麽?”她的心揪得緊緊的。


    “難道你喜歡喬副官?”他嘖嘖有聲,“原來你的口味這麽重,喜歡男人婆。”


    “……”慕容瞳暗暗鬆了一口氣。


    “又或者,你也是女人,才找了個女人當副官,不容易被人發現你女扮男裝的秘密。”他在她耳畔低語,沙啞的聲音略帶胸腔裏的震動,勾人魂魄。


    她全身僵冷,不知道是被他灼熱的呼吸燙到了,還是被他的話嚇得魂飛魄散。


    淩眉黛剛從外麵回來,想去看看姨媽,看見表哥在空中通道,正想叫表哥,卻看見蕭少帥湊在表哥耳邊說話,好似在咬表哥的耳朵,姿態極為親密。


    他們在說悄悄話?


    隻是,兩個男人這麽親密,也太辣眼睛了吧。


    慕容瞳找回三魂七魄,側開兩步,一字一字道:“我早就說過,我是男人!”


    蕭沉冽挑眉,意味深長地笑著走了。


    她眉心緊蹙,心裏焦慮如焚。


    這個秘密,他已經猜到了幾分,或者早已確定她是女人,隻是他不戳破,時不時地戲弄她一下。


    他會不會對外公開她的秘密?會不會以這個秘密來要挾她答應他那些過分、可惡的要求?


    極有可能!


    她必須嚴加防範!


    淩眉黛追上來,“表哥,你跟蕭少帥說什麽?”


    “沒什麽,說幾句公務而已。”慕容瞳連忙收拾情緒,“怎麽這麽晚回來?鋪子裏很忙嗎?”


    “嗯,今天有點事,拖到現在了。”


    “忙歸忙,也要注意身體。”


    “知道啦。一起去看姨媽吧。”


    淩眉黛自然而然地挽著表哥的手臂開心地前行。


    ……


    第二天,公署大樓和訓練場都在議論一件事,黃業成死了,死在自己的父親手裏。


    黃師長和餘師長是慕容督軍的老部下,自持功高,是叔伯一輩,時常對少帥指手畫腳。這陣子江南軍與江揚軍一起進行新式軍事訓練,黃師長和餘師長想保持舊有的訓練,於是教唆兒子鬧事,煽動情緒,違抗軍令。最後,黃業成落得個被殺的下場。


    很快,這些謠言傳到黃師長的耳朵裏。


    黃師長暴跳如雷,立即去找郭師長。


    郭師長正在花園澆花,看見黃師長怒火衝衝地跑進來,問道:“老黃,又怎麽了?”


    “是不是你散播謠言的?”黃師長怒問。


    “什麽謠言?”


    “老郭,你別裝蒜。都是老哥們了,不用藏著掖著。”


    “你到底在說什麽?”郭師長放下澆水壺。


    黃師長把謠言說了一通,“很快,整個江州都知道我老黃教唆兒子鬧事,害死兒子。老郭,我想不出還有誰會散播這些謠言。”


    郭師長恨鐵不成幹地罵道:“你能不能用用腦子?我散播這些謠言幹什麽?對我有什麽好處?”


    “對你沒好處,你為什麽找我和老餘,教唆我們給少帥一點顏色瞧瞧?為什麽教唆我兒子鬧事?你害死我的兒子,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現在你又想害我,你到底安的什麽心?”黃師長氣急敗壞地吼道,“哦,我知道了,你要跟少帥作對,就利用我們,拿我們當槍使。等我被督軍處理了,你就可以再出來帶兵!”


    “老黃,你說的什麽狗屁話?”


    “哦……現在不承認了,我算看清你的真麵目。老郭,我告訴你,我落不著好,也會拉你下水!”


    “我什麽都說過,什麽都沒做過。”郭師長冷漠道。


    “虧得我這麽相信你,虧得我在十幾年前救過你一命。老郭,我跟你沒完!”黃師長氣得睚眥欲裂。


    這時,一夥人闖進來,陣仗驚人。


    為首的是慕容鵬與慕容瞳,後麵是喬慕青與一眾衛兵。


    黃師長與郭師長麵麵相覷,督軍怎麽會來?


    慕容鵬痛心疾首道:“老黃、老郭,我一直把你們當作同生共死的兄弟,即使我半隱退,不太管軍務,也盡量護著你們,卻沒想到你們……你們對得起我嗎?”


    黃師長立即道:“督軍,我也是被老郭這個奸詐小人利用,當槍使了。他救不出郭展,就來找我與老餘訴苦,說少帥遲早會對付我們兩家。之後,老郭教唆犬子在軍中鬧事,我以為隻是小打小鬧,沒想到老郭派人暗地裏教唆犬子怎麽鬧事,怎麽煽動其他人的情緒,還教唆他以死逼少帥,說少帥會給我們三分薄麵,不會殺他的。犬子信以為真,就與劍飛帶頭鬧事……督軍,這件事我們也是被老郭利用了,督軍明察啊。”


    慕容瞳冷厲道:“郭師長,你沒有話說嗎?”


    郭師長冷笑,“督軍,老黃為了減輕罪責,把所有事都推在我身上,我什麽都沒做過。我隻是找老黃、老餘訴苦,根本沒有其他意思。督軍明察。”


    “老郭,剛才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慕容鵬傷心不已,“郭展在監獄裏,並沒有死,你卻害死老黃的兒子。自家兄弟,你過意得去嗎?”


    “黃業成是被少帥殺死的,與我無關。”郭師長道。


    “父親,不用跟他們浪費唇舌。”慕容瞳的明眸跳躍著淩厲的寒芒,“軍規不容褻瀆,江南軍也不容許有人圖謀不軌。把他們抓起來!”


    有的衛兵手持長槍對著他們,有六個衛兵上前抓住他們。


    他們沒有掙紮,隻是,郭師長依然桀驁。


    城北監獄,慕容瞳站在一間牢房前,黃師長坐在硬木板床上,靠著牆,不想搭理來人。


    “黃師長,若讓你選擇,你會選擇你隱退,兒子複生,傳續黃家香火,還是選擇繼續帶兵。”她好整以暇地問問。


    “業成都死了,說這個還有什麽意義?”他意興闌珊地說道。


    “父親。”


    他驀然抬頭,這是幻聽嗎?業成不是死了嗎?


    他驚喜地走過來,從鐵欄杆伸出手,握住兒子的手,一臉的疑惑,“兒子……你不是……”


    黃業成笑道:“那天,少帥並沒有打死我,隻是朝半空開了一槍。之後,我被關在這裏。”


    黃師長感激不已,“多謝少帥手下留情,給黃家留下血脈。”


    “父親,楚旅長都告訴我了,我太傻了,被郭師長利用了。”黃業成慚愧道。


    “雖然黃業成該死,不過我更想揪出幕後主謀。”慕容瞳冷冷道,“你們父子倆被郭師長利用,如今又謠言滿天飛,黃師長,你的聲譽與威望不複從前,你還想帶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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