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萱的雙臂撐在鐵藝欄杆,陰陽怪氣地調侃:“越來越有趣了。綠枝小姐,你敢作敢當,我佩服你。”


    慕容瞳心情陰鬱,抬頭剜她一眼,“蕭三小姐,你能閉嘴嗎?”


    蕭沉冽瞟向三姐,眸色清寒,蕭萱不介意地聳聳肩,繼續抽煙。


    秦夫人無法接受兒子的另一麵,更無法接受這般狗血的故事,險些昏厥,被傭人攙扶坐在沙發。


    葉采薇本就有病,被刺激得心情激蕩,心口越來越疼,臉龐越來越慘白。


    慕容姵的妝容已經被淚水衝刷得模糊,像一隻醜陋的花貓。


    被一個接一個的醜陋真相刺激得快要崩潰,她的麵容越是冷靜,體內的怒火就越狂烈熾熱,拳頭就攥得越緊。


    綠枝狠狠地抽了幾口煙,麵上浮著冰冷、譏諷的笑,“秦凱就是個孬種,沒膽量,沒氣魄,跟我在一起隻能偷偷摸摸。這樣的男人,我怎麽會看得上?我根本就不喜歡他,隻把他當作搖錢樹,替姐姐花光他的錢,為姐姐報仇。”


    “所以,你經常跟他要錢,他沒有錢,隻能貪汙,虧空公款,來滿足你無止境的索取。”蕭沉冽冷沉道。


    “對付這種有色心沒色膽的孬種,就是要這麽做。綠枝小姐,我為你鼓掌。”蕭萱挑眉。


    “你有完沒完?”慕容瞳疾言厲色地嗬斥。


    “嗬嗬……”蕭萱冷笑。


    “蕭少帥說的沒錯,秦家家道中落,秦凱沒有錢,隻能去做犯法的事,貪汙,虧空公款。”綠枝的眉目浸染了對自己男人的鄙夷與嘲諷。


    “這些年,他犯法得來的錢都花在你身上?”蕭沉冽又問。


    “差不多吧,他不敢把那些錢拿回家。”她回想起來,“他為我買了一棟公寓,買了昂貴的珠寶首飾和漂亮的衣裳,還有這些年的日常花銷,花的都是他犯法弄來的錢。”


    “花光了五十萬?”慕容瞳怒問。


    “其實,我也沒花他很多錢,像我兩個小姐妹,幾年光景就花了一兩百萬,五十萬算什麽?”綠枝冷笑,“還剩下六七千大洋,我已經上交給蕭少帥。”


    慕容瞳明白了,秦凱這樣的老實人,在外麵養情人,是愧疚心作祟,是被綠枝迷了心。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錯了就是錯了,隱瞞三姐那麽多年,還虧空公款。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可是,蕭沉冽為什麽挖開這個醜陋惡心的毒瘡?


    他到底有什麽企圖?


    “我殺了你!”


    慕容姵忽然尖利地大叫,母老虎似的衝過去,一把揪住綠枝烏黑卷曲的秀發,發狠地打她的臉、她的身,滔天的怒火似要把她燃燒成灰燼。


    這意外太過突然,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扭打在一起。


    綠枝痛得尖叫,使力推她,掰她的手,竭盡全力地閃躲,可是根本無濟於事。


    慕容姵的手就像長在她的頭上,死死地拽住她的秀發。


    “快把她們拉開。”葉采薇擔憂地吩咐。


    “是。”徐媽媽招呼兩個女傭上前拉架。


    可是,慕容姵瘋了,不管不顧地要打死破壞自己家庭的狐狸精。


    她的麵容布滿了猙獰,扭曲得可怕,“賤人!我打死你這個淫賤的狐狸精!”


    綠枝不是泛泛之輩,伺機反擊。


    慕容瞳擔心三姐受傷,上前拉架,“別打了!成何體統!”


    慕容姵和綠枝打得太過激烈,像市井的潑婦,徐媽媽等女傭不僅沒拉開她們,反而被她們打到。


    葉采薇和秦夫人憂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蕭萱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看好戲,朱小雪和金菊芳也過來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


    蕭沉冽是男人,自然不好出手,麵色冷鬱。


    慕容瞳一把拽開綠枝,綠枝被打狠了,絕地反擊,發狠地撲打,伴隨著淒厲的尖叫。


    慕容瞳拉開三姐,想保護她不受傷害,她卻不知好歹,奮力地一推。


    由於沒有防備,慕容瞳被她推得腳步趔趄。


    前幾天,慕容瞳腳崴了,還沒複原,現在被人這麽一推,站不穩,右腳的腳踝再次“哢嚓”一聲,又受傷了。


    看見她往一旁跌倒,蕭沉冽箭步上前,伸臂攬住她。


    一瞬驚魂!


    她以為自己會摔倒,卻落入他的懷裏,他有點懵,怔怔地看他。


    周遭紛亂的嘈雜聲,迷離的人影,漸漸遠去,隻剩下他們二人。


    其他人都在關注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沒人注意到他們。


    慕容瞳回過神來,立即站好,腳踝傳來鑽心的疼,她眉心微蹙,打算一瘸一拐地去沙發上坐。


    “我扶你過去。”蕭沉冽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不用你管!”她粗暴地推開他,恨不得爆了他,今天的暴風驟雨還不是他一手策劃的?


    爾後,她單腳跳著過去。


    他開了一槍,容色冷酷。


    眾人震驚。


    慕容姵和綠枝聽見槍聲,這才住手,徐媽媽等女傭趁機拉開她們。


    蕭沉冽吩咐在外麵等候的謝放送綠枝離開,慕容姵殺氣騰騰地追出去,“我要殺了她!”


    外麵的喬慕青攔住她,“三小姐,請留步。”


    “讓開!”慕容姵怒喝。


    “三姐,你還要臉嗎?”慕容瞳喊道。


    那邊,謝放已經開車帶綠枝走了。


    慕容姵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悲憤交加,完全不顧傭人們的目光。


    葉采薇心疼女兒,想去安慰女兒,可是她渾身不適,有心無力,隻得吩咐徐媽媽去拉起女兒。


    慕容瞳當機立斷,對秦夫人道:“秦夫人,我派人送你和三姐回府。”


    秦夫人點頭,葉采薇有氣無力道:“親家母,姵兒受了這麽大的刺激,必定傷心憤怒,還請你多多擔待,也勞煩你多多安慰她。”


    秦夫人自然是應了這要求,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犯了法,做了錯事。


    喬慕青開車過來,送秦夫人和慕容姵回去。


    爾後,徐媽媽攙扶著葉采薇回去歇著。


    在督軍府上演的一場精彩大戲,終於落下帷幕。


    蕭萱無聊道:“沒戲看了,真沒勁。”


    慕容瞳瞪她,蕭沉冽不客氣道:“還不回房?”


    蕭萱討了個沒趣,扭著腰肢回房了,朱小雪和金菊芳也跟著離開。


    慕容瞳喚來絲絛攙扶自己回小樓看看娘,蕭沉冽同行,走在後麵。


    “少帥,你這腳傷得不輕,先回房我給你上藥酒吧。”絲絛擔心道。


    “沒事,我先去看看娘。”


    慕容瞳堅持,絲絛也沒辦法。


    徐媽媽倒水給葉采薇吃藥,然後服侍她躺下來。


    慕容瞳擔憂地問:“娘,心口很疼嗎?不如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還好。吃了藥,睡會兒就好了。”葉采薇的氣息與聲音都很微弱。


    “少帥放心,我會守著夫人。若夫人的病情沒有緩解,我立即向少帥匯報。”徐媽媽保證道。


    “娘,一小時後若沒有緩解,你一定要說,不能隱瞞。”慕容瞳千叮嚀萬囑咐。


    “知道了。你的腳受傷了,快回去上藥。”葉采薇催促。


    慕容瞳出來,看見蕭沉冽站在走廊,斜依欄杆,手裏拿著一瓶類似藥酒的東西。


    她根本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跟他說話,直接無視他,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蕭沉冽靜靜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她正要關門,卻關不上——他一臂按著房門,擠進來。


    “你幹什麽?”她拚命抵著門,跟他較勁。


    “我幫你上藥。”他隻用了六七成力道。


    “不用你管!不許進來!”


    拚了全力,慕容瞳還是沒能阻止這匹狼擠進來。


    她氣急敗壞道:“把你的藥酒給我,我叫絲絛來上藥。”


    蕭沉冽道:“這是蕭家獨有的藥酒,三五天就能痊愈,不過要配合我蕭家獨一無二的按摩手法。”


    “你想補償?不用了,敬謝不敏!”她還不知道他的意圖嗎?絕不會給他機會!


    “好心當驢肝肺。”他霸道地把她拉過去坐下,“自己脫下軍靴。”


    “真不用你好心,你離我遠遠的,我就萬事大吉。”


    “囉嗦。”他一把脫下她的軍靴,扯下襪子。


    “你有病啊!”慕容瞳險些一腳踹倒他,縮回腳,“我自己來,不要你動手動腳!”


    蕭沉冽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白皙的腳,霸道得喪心病狂。


    她攥緊雙拳,恨不得把他的臉打成豬頭。


    他倒出藥酒,揉按她的腳,力道適中。


    既然拒絕不了,那就逆來順受吧。


    反正她受傷也是拜他所賜。


    有點疼,不過他揉按的手勢還真不錯,挺舒服的。


    這應該是他第二次為她揉腳。


    她看著他專心致誌的模樣,有點恍惚,為什麽他非要幫她揉腳?


    雖然她不是傳統女子,也很少正視自己是女子這個事實,可是,腳這麽私密的部位被蕭混蛋的大手揉著,這種親密的感覺真的很荒謬。


    哢嚓——


    慕容瞳疼得輕呼,不過真的不像之前那麽疼了。


    蕭沉冽再揉一會兒,道:“好了。記得每天都要上藥兩次。”


    “你可以走了。”她火速穿好軍靴,無情地下逐客令。


    “恭敬不如從命。”他難得地這麽聽話。


    “等等。”她忽然想起,還沒跟他算賬呢,“你為什麽把綠枝帶回督軍府?你故意揭穿這件醜事是不是?”


    他早已料定她會質問,好整以暇地坐在桌邊,“你以為我很閑嗎?”


    慕容瞳的怒火越燒越旺,“我三姐一向心高氣傲,你揭穿三姐夫在外頭養情人的事,她怎麽受得住這個打擊?今後她要遭受所有人的指戳、嘲笑、議論、羞辱,你讓她怎麽活下去?你這樣做,無異於毀了她一生的幸福!”


    ~~今天隻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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