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冽答應了,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不禁有點疑惑,她當真想到了辦法?


    那凶手被綁在十字架木樁上,手臂、腿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也包紮了傷口,不過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麵色發暗,眼睛烏青,比兩天前憔悴許多。


    馬總長親自奉上熱茶,賠笑道:“二位少帥,請用茶。”


    慕容瞳寬容道:“馬總長,給他鬆綁,讓他坐著。”


    “啊?慕容少帥不是要審訊嗎?”


    “我自有道理。鬆綁。”


    “是是是。”


    馬總長連忙吩咐下屬給那凶手鬆綁,讓那凶手坐在一張凳子上。


    那凶手好似坐不穩,幾乎跌下去,而且很冷似的瑟瑟發抖,雙臂抱著自己。


    她清冷的聲音揚起,“同明小姐一樣,你尾隨三位死者在街上逛了不少時間,然後找準時機接近她們。你也知道,她們並不是無知少女,三言兩語,或是一般的伎倆根本騙不了她們。所以,你對她們說,你有辦法如她們所願,讓她們嫁給蕭少帥,她們半信半疑,跟著你走。”


    他耷拉著的眼睛無神而渾濁,聽了這番話,稍微動了動。


    “你在路上說了一些關於蕭少帥的事情得到她們的信任,爾後把她們帶到偏僻的小巷,或是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迷暈她們。到了時間,你用凶器割喉,殺死她們,再扒光她們的衣物,接著,你剝了她們的臉皮。”慕容瞳接著道,“你扒光她們的衣服,剝了她們的臉皮,應該是不希望她們的身份太快曝光,不過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覺得她們自恃年輕與美貌,才肆無忌憚地揚言要嫁給蕭少帥,跟淩眉黛爭搶。所以,你要她們年輕的身體暴露在所有人麵前,蒙上汙點,要她們失去姣好的容顏,化成厲鬼也不能勾引男人。”


    “……”那凶手稍稍抬眼,看她一眼。


    蕭沉冽暗暗佩服,她這番分析,真有幾分道理。


    看來,這兩天她下了不少功夫。


    慕容瞳侃侃而談:“你的刀功很好,因為你是廚子,長年累月的切菜、切肉練就了你出色的刀功。至於你為什麽殺害三位死者,為什麽還要對明小姐下手,你想聽聽我的分析嗎?”


    那凶手沙啞道:“洗耳恭聽。”


    “蕭少帥已經與督軍府的表小姐訂婚,而三位死者不僅不死心,還爭搶著要嫁給他當妾室。她們還去公署大樓找蕭少帥,鬧得人盡皆知。你認定她們犯賤、該死,所以你起了殺心,凶殘地殺死她們。”


    “可惜,你沒有有力的物證。那把小刀在很多小店鋪都能買到,誰都能拿得到。”


    “其實,物證並不重要。”慕容瞳高深莫測地冷笑。


    蕭沉冽疑惑,她要用什麽辦法讓嫌犯招供、認罪?


    那凶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就算你們不停地審訊我,對我用刑,我也不會認罪。”


    她問:“你不知道明小姐是我們放的誘餌嗎?你看不出來嗎?”


    他冷哼,“剛開始,我沒有懷疑。明小姐忽然願意跟我走,我才察覺不對勁。你不用套我的話,我隻說這些。”


    “你覺得我是在套你的話嗎?”慕容瞳清冷地笑,“有凶器,有明小姐和蕭少帥這兩個證人,你的下場隻有一個:死刑。”


    “是嗎?”


    “你死了不要緊,可憐你妹妹孤苦無依,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真是可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凶手的語氣陡然變了。


    “你知道的。”慕容瞳神秘地冷笑,“你妹妹失去了唯一的哥哥,肝腸寸斷,痛不欲生,不知道她的下半生要怎麽過。對了,她有一個殺人犯哥哥,不知道她會不會被東家趕出去,流落街頭,朝不保夕,饑寒交迫。”


    蕭沉冽起了疑心,她猜到還是查到他的身份?還是詐他的?


    難怪她這麽氣定神閑。


    那凶手麵色微變,目光淩厲了幾分,“我沒有妹妹。”


    慕容瞳深深地笑,“我能說出這番話,自然有七八分把握。”


    他冷靜了一點,“慕容少帥倒是說說,我妹妹在哪裏。”


    “你妹妹自然在督軍府。”


    “我居然不知道我有一個住在督軍府的妹妹。”


    “你以為你變成這副模樣,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你什麽意思?”那凶手有點緊張。


    蕭沉冽也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慕容瞳給喬慕青使了個眼色,喬慕青吩咐兩個警察:“按住他。”


    兩個警察連忙上前按住那凶手,那凶手動彈不了。


    喬慕青把一塊黑布用水浸濕了,過去擦拭那凶手的臉膛。


    這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馬總長嘀咕道:“慕容少帥這是做什麽?”


    蕭沉冽也想知道,低聲問慕容瞳。


    慕容瞳不回答他,對那凶手挑眉道:“你的下頜脫落了一塊,暴露了。”


    神奇的是,喬慕青在那凶手的臉膛擦拭了一會兒,那塊黑布沾染了黃泥似的髒汙,一坨一坨的。


    謝放瞠目結舌,“他居然在臉上塗了這麽厚的東西,就跟刷牆一樣。”


    現在,全新的一張臉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這張臉,才是眾人熟悉的容貌。


    這易容喬裝,也是絕了。


    蕭沉冽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什麽殺害三位死者?


    “夏俊傑,你已經無所遁形,還不認罪嗎?”慕容瞳喝問。


    “我就是不認罪,你能把我怎麽樣?”夏俊傑陰沉道。


    “你認不認罪,都是死路一條。若你想要你妹妹的下半輩子好過一些,最好如實招供,認罪。”


    “你竟然用我妹妹威脅我!”他怒道。


    “你敢做不敢當,我為什麽不能用你妹妹威脅你?”她冷笑。


    “我記得,我訂婚那天,你跟我一起看見那些名門千金在議論我納妾一事,”蕭沉冽冷沉道,“從那時起,你就盯上她們了?”


    “蕭少帥,你答應過我什麽?”慕容瞳橫去一眼。


    “你揭穿他的身份,算我輸。”他爽快道。


    “那就最好。”她再問一次,“夏俊傑,你當真不招供嗎?”


    夏俊傑不再開口,如死一般。


    她吩咐喬慕青:“打電話回督軍府,讓人送夏香寒過來一趟。”


    他激動道:“不要讓她過來!”


    慕容瞳冷冷道:“這可由不得你。喬副官……”


    “我說,我招供……”


    “你和你妹妹夏香寒四五歲的時候,我父親帶你們回府,吩咐喬管家特別照料你們。督軍府把你們養大,我父親對你們可謂恩重如山,對你們也很照顧,你為什麽凶殘地殺害三位死者?”她冷厲地問。


    “沒錯,督軍和夫人對我們兄妹倆恩重如山,猶如再生父母,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督軍和夫人。我和我妹妹自小就在督軍府當傭人,督軍和夫人對我們兄妹倆很好,給我們吃穿住,讓我們不至於流浪街頭。我十四歲那年,督軍送我去學廚藝,三年後,我學成歸來,督軍就讓當督軍府的大廚。”夏俊傑娓娓道來,“因為督軍和夫人的關照,喬管家不會責罵我們,其他傭人也不會欺負我們,我們兄妹倆很知足了。”


    “你應該感恩,感謝督軍和夫人。他們都希望你當一個好人,可是你為什麽殺人?”謝放不解地問。


    “因為,那些名門千金都該死!”夏俊傑殺氣騰騰道,滿目痛恨,“蕭少帥已經與表小姐訂婚,她們還覬覦蕭少帥,還公然說要嫁給蕭少帥,不知廉恥,淫當下賤!她們活在世上,就是狐狸精!我不能讓狐狸精破壞蕭少帥與表小姐的美滿姻緣!”


    慕容瞳看向蕭沉冽,勾唇冷笑,原來他是為了你的美滿姻緣。


    喬慕青道:“那是蕭少帥與表小姐的事,你一個廚子不該管,不該凶殘地殺人。”


    夏俊傑憤怒地咬牙:“若我不管,表小姐就被欺負死了,這樁美滿幸福的姻緣和蕭少帥就會被她們搶走。表小姐美麗端莊,溫婉清雅,是一朵純潔無暇的百合花,怎麽可以被那些淫當下賤的女人欺負?怎麽可以被那些賤人搶走蕭少帥?”


    慕容瞳有點明白了,他喜歡表妹,情根深種。


    他對表妹應該沒有什麽奢求,卻不準許別人欺負表妹,隻希望表妹開心幸福。


    表妹與蕭混蛋訂婚的那天,那幾個名門千金在督軍府議論他納妾一事,夏俊傑聽聞此事,於是起了殺機。


    “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表小姐?”蕭沉冽也猜到了千金剝皮案的核心。


    “是!”夏俊傑的麵容扭曲得猙獰,“我要為表小姐掃清一切障礙,那些賤人統統都要死!”


    “你可有想過,表妹讚成你這麽做嗎?你殺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名門千金,表妹不會被你感動的。”慕容瞳一針見血道。


    “表小姐讚成與否,我不介意。隻要表小姐能得到幸福,能嫁得如意郎君,每天都開心快樂,我就心滿意足。”他一往情深道,好似要為心愛的女子無私奉獻一切。


    她無語了,若他知道表妹根本不想嫁給蕭少帥,他所做的一切與表妹所希望的背道而馳,他豈不是要崩潰?


    蕭沉冽問道:“你已經認罪,等著你的將是死刑,你有什麽遺言?”


    夏俊傑懇求道:“我隻想見表小姐最後一麵。慕容少帥,求求你,讓我見見表小姐吧。”


    蕭沉冽如實道:“表小姐不會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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