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節馬虎過去以後,按理說今日就是沈慕晗回南門城的戲份,但是情況並不是如此。說到璃璟國與啟皇國成功和談,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答案馬上揭曉。


    就在蘇沐澤背著穆顏希回到營地休息的第二天清晨,蘇沐澤便安排維遲維娟兩兄妹一同護送穆大小姐回城,而將穆顏希送上馬車時,顏希還不忘回頭看看蘇沐澤,這一舉動當然不是為了看蘇沐澤,而是為了看蘇沐澤的身邊有沒有顧以辰的身影。


    正如她所料,顧以辰根本就不會來送自己。


    她也沒有吐出失望的神情,她隻有氣憤。反正顧以辰沒有來目送她離開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熟不知顧以辰是躍到了一處高處偷偷望著穆顏希上了馬車。兩個人的脾氣都如此的倔強,這日子該怎麽過?


    “駕!”維遲駕著馬車,穆顏希暫時不願意讓維娟進來與自己一起坐,於是維娟就在馬車外駕著馬,緩慢跟著。蘇沐澤也派出十名士兵好好護送馬車到達啟皇國,雖然路途遙遠但是情形之下,璃璟國也應該不會對一個弱女子動手,更何況眼下正是和談之際。


    待到馬車不見蹤影以後,顧以辰卻遲遲沒有跳下來。隻是蘇沐澤沒有看到身影,並不代表顧以辰居高臨下看不到。蘇沐澤抬起頭對抱劍在胸前的顧以辰道:“以辰兄,你若是想念為何不下來送走她,還在為她千裏迢迢跑到軍營來而生氣嗎?”


    顧以辰轉過身,馬車已經沒影了。“嗖”一聲躍下,來到蘇沐澤的身邊,還不忘冷冷地盯上蘇沐澤一眼,“還有你。”


    蘇沐澤給這眼神嚇得肩膀一慫,臉上的神情十分害怕,簡直驚魂未定。待到顧以辰走後,蘇沐澤才鬆下一口氣,看來這次自己反而幫忙幫倒忙了,當初真不應該插手這兩人的事。


    “以辰兄,現在可不是你我麵麵相覷的時候啊,我們還是打理打理準備赴約吧。嘿嘿,如何?”蘇沐澤一臉討好道,他是真被方才顧以辰的眼神給嚇著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往腹部捅了一刀子一樣,令人背脊發寒。


    “快去準備吧,囉裏囉嗦。”顧以辰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帳篷裏,蘇沐澤目送他走進去以後自己才進帳篷,他可從來沒見以辰兄如此生氣過,總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委屈全給寫在臉上了。


    蘇沐澤一身便裝,好似“銀裝素裹”的帳篷外的白雪世界,身上也沒有穿著任何的護甲,身穿銀光色大褂,衣袖上還留有一絲墨藍色鑲邊。他可不喜歡戴軍帽,畢竟在他臉頰的兩龐,有兩條垂下的發梢時不時飄忽在空中,隨風飄動。裏衣與大褂沒什麽兩樣,倒是腰間淡紫色的腰帶特別顯目,上麵還用同樣顏色的布條係著蝴蝶結。踏著暗黑色的長靴走了出來。


    顧以辰也是如此,身上也沒有穿戴任何的金鍾護甲,但是在他的一身輕裝前還是套著件護身衣,畢竟他實在是找不到能夠穿出去的便裝了,不然就隻剩睡袍了。他與蘇沐澤唯一不同的是,他就是喜愛他那頂軍帽,青藍色,還能夠煥發出青光,與他的衣裳穿著相互映襯。腰間除了腰帶就隻有一把白赫。


    兩人都沒有穿著護甲,是為了誠信赴約,也是為了明確示意我方信任璃璟國會講究誠信而不動小心機。一身的便裝雖然看起來防禦能力非常低,但是若真要搞出事情來,蘇沐澤自然已經盤算好了應急方案,輕裝更加適於二人逃走。


    隻是完全沒有想到,楊丞相的馬車居然來到了軍營門口來迎接二位。原本以為至少也要出了這軍營數十裏外再由楊丞相的馬車來接送,萬萬沒想到這馬車居然就停在了軍營門口。被攔下的璃璟士兵看著兩人走來。


    “在下是楊大人特意吩咐,前來接送顧將軍與蘇將師,前去楊丞相的住處一敘的楊虎。還請二位上馬車。”楊虎伸手指向馬車,示意二人可以上去了。正當二人準備抬腳起步時,楊虎又開口了。


    “二位若是害怕楊大人耍小心機,可以檢查馬車。二位請便。”


    顧以辰看了看蘇沐澤,然而蘇沐澤走到了馬車旁,眾人還以為蘇沐澤要檢查馬車了,然而他並沒有,反而好似一點疑心都沒有滴說道:“既然楊丞相如此有誠意,想必也不會在馬車上做手腳。君子之道,首要便是誠信。”


    眼看蘇沐澤上了馬車,顧以辰也馬上跟了上去。楊虎二話不說,令人駕起馬車,自己也上了自己的馬,馬夫,楊虎,加上四名士兵,璃璟一共就來了六人。


    “還真是簡潔的迎接方式。”顧以辰憤憤道,蘇沐澤掀開車簾,看著車窗外,“畢竟是要去楊丞相的住處,他若還要重兵把守或者重禮迎接,反而會有鬼。如此簡單甚好。”


    原來楊戩的住處如此隱秘,簡直就是深到密林深處,四周皆是雪後天晴,群山圍繞,寒冬已去,驕陽升起,本身雪下得就不久的南門城,埋著泥土的大雪也已經融化。


    馬車用不了多久便來到了楊戩的寒舍,蘇沐澤還真是想快點下馬車,看看這位專注於儒家學說的先生會將自己的寒舍打造成什麽樣。


    沒想到,甚是一番簡潔情濃,沒有宮廷內盛大的裝飾,更沒有皇室貴族的富麗堂皇。眼下這片景色更像是一幅山水墨畫,小巧的屋舍,周圍則是風和日麗,山光水色。這也是象征著春季的來臨。從屋外就能夠看到庭院內有著小水車轉動,四周還不忘栽上幾株豔梅,水車旁還有著小池塘,今日隻有淡淡清風在吹拂,所以池塘上也是水平如鏡。庭院周圍更是新生的楊柳垂髫,好似美人正在梳理自己的的發梢。


    “釘釘。”如此清脆的響聲,一聽就知道便是風鈴。顧以辰已經隨著蘇沐澤來到了屋舍的門口,隻見房門前掛著一顆十分別致的風鈴,上麵繡著的是龍飛鳳舞,而這龍飛鳳舞則是在風鈴上的一個圓圓小球上,風鈴被掛在小球的下麵,這風鈴好似水中盛開著的一朵蓮,同小球一樣,邊上掛著些許白色的細紗。


    “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楊丞相。”


    蘇沐澤與顧以辰已經來到了內廳,兩人紛紛雙手抱拳向楊戩敬意,楊戩也立刻舉起雙手回禮。一旁的秦暮羽也舉著自己的追風。


    “可算等到兩位了,寒舍簡陋,如不合二位情調,還恕二位見諒。”楊戩坐下趕緊給兩人上酒,蘇沐澤沒有著急坐下,而是不緊不慢地環顧四周。顧以辰死死盯著秦暮羽不放,兩人現在的動作,好似誰動一個手指頭就能打起來一般。


    “蘇將師這是在懷疑楊某的誠信嗎?”楊戩見蘇沐澤遲遲沒有走來坐下,自己的穿著也是如此,與蘇沐澤和顧以辰頗有相似。


    “那倒不是,在下隻是被屋內屋外的景色給迷得顛倒。”蘇沐澤馬上來坐下,顧以辰隨後走到窗邊,依靠在此。秦暮羽一見,也緩然走了過去,依靠在顧以辰的正對麵,這兩人,怎麽總感覺隨時都能打上一架呢?


    楊戩與蘇沐澤十分尷尬地往兩人瞧了一眼,蘇沐澤再偷偷看向楊戩,立刻對顧以辰道:“我說辰兄,不用如此緊張。眼見屋外晴空萬裏,屋內空氣清新。一點都不像有殺氣的模樣啊。”


    楊戩端起一杯酒,向顧以辰道:“顧將軍是不喜好我這的美酒嗎?居然不來坐臥長談。”顧以辰看了看楊戩再看看秦暮羽,再看看窗外,好了,這下他放心地走到蘇沐澤的身邊坐下,舉起酒杯,碰了一下楊戩的酒杯,馬上飲了下去。


    楊戩和蘇沐澤都被顧以辰這般舉動給迷死,完全不知道顧以辰今日葫蘆裏賣著什麽藥。楊戩見顧以辰都敬酒了,自己馬上也幹了這杯,蘇沐澤又看楊戩喝下了,自己也接著幹下一杯。場麵已經一度尷尬了。


    楊戩主動來打破這一度尷尬的場麵,“蘇將師,在下就直言了。為何蘇將師會如此信任楊某,並且前來赴宴呢?”


    蘇沐澤放下了酒杯,輕言道:“儒家學說,有六德,仁、智、信、聖、義、忠。而剩下的六行與六藝便是,孝、友、睦、姻、任、恤。禮、樂、射、禦、書、數。楊丞相愛戴百姓,修身養性,便也是仁。而做到友,就須先有信。而信,又是儒學的中心思想,若是違背了信,楊丞相還敢說自己注重儒家學說嗎?”


    “因此。為了表達我方的誠意。我與顧將軍都是身著便裝來到楊丞相的屋舍赴約,並且身後沒有帶任何隨兵,就連我手下的兩位徒弟都被我送走。楊丞相,若是想要動什麽壞心思,不得麵紅耳赤啊。”


    楊戩聽罷,立刻舉起酒杯,給蘇沐澤敬上了一杯,“蘇將師如此聰明正直,有一鳴驚人。楊某敬你一杯。”


    蘇沐澤看楊戩都敬自己一杯了,自己當然也要來上一杯啊,兩人飲完後,楊戩又開始詢問蘇沐澤了。這可不是楊戩賣關子,而是他需要確認蘇沐澤此人是否可信,可依賴,是否能明白自己和談的意圖。


    “蘇將師不用總是楊丞相地稱呼我,稱呼在下先生便是。況且在我的寒舍,也不必過於拘束。”楊戩道。


    “既然楊丞相都出此言了,那麽蘇某也就不那麽拘束。楊先生,你是否對我還有什麽疑慮呢?你的神情恍惚,思想漂浮,方才聽我直言時右手的指尖不停地點著腿,看起來似乎沒有我輕鬆自如啊。怎麽回事,這可是楊先生的屋舍。”


    蘇沐澤再一次放下酒杯,注視著楊戩,秦暮羽和顧以辰都開始覺得很不自在,但是顧以辰卻比秦暮羽稍微自在一點。正當秦暮羽想要發話時,楊戩止住了他,這等場麵若是讓首席劍術教師來撐腰,那楊戩豈不是要丟足了麵子。


    “哈哈哈,蘇先生真是知趣,楊某方才還真是被蘇先生的一番言語給驚著,不禁被蘇先生博學精通給嚇得要尿褲子了。”楊戩這個尿褲子來的真是時候,讓眾人都不禁啞然失笑。


    “不知楊先生有沒有聽過一個民間故事?”蘇沐澤好似想起了什麽隊楊戩說道,楊戩十分好奇,“會是一個怎樣的民間故事,有勞蘇先生一敘。”


    楊戩給蘇沐澤倒上一壺酒,蘇沐澤敬上一杯,楊戩也喝上。


    “民間有一個個傳說,有一個妖怪,有著三頭六臂,四支腿足,四支手臂。長相凶惡,十分醜陋,而它總喜歡在夜深人靜時,去嚇唬熟睡的小孩兒,直到孩子被嚇得放聲哭嚎,大尿褲子,它便可汲取孩兒的精華,保自身的性命。這個妖怪一直橫行霸道,無人能敵。百姓的生活從此不得安寧。”


    聽到這,楊戩便已知道蘇沐澤講這個故事的意圖所在,但是尊敬,是不允許他打斷蘇沐澤認真地講故事的。


    “這時候,便有一名英勇的小道士,自稱能夠降妖除魔,其實不過是對妖魔術士略知一二,對付妖怪幾日後,發現自己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矣。就在妖怪想要一舉拿下小道士時,卻不知小道士已經找來自己的弟兄,大道士。”


    “大道士精通法術,很快便與小道士一同將這妖怪收納製服!從此天下百姓生活恢複了安寧與祥和,再也沒有妖怪來騷擾百姓的生活了。”


    蘇沐澤講完了,沒有掌聲,沒有說話聲。沒有一個人不在看他。


    蘇沐澤看了看周圍,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楊戩馬上舉起酒杯,又敬了蘇沐澤一杯,隨即鼓掌叫好:“這真是一件好故事,好傳說。聽得在下都想為百姓做出點什麽。”


    蘇沐澤又舉起酒杯給楊戩敬上,“哈哈哈,不知這則故事,夠不夠解開楊先生對我的疑慮呢?”


    楊戩臉上的從容立馬就消失了,大吃一驚不至於,他還是把神情藏得好好的,沒想到這個蘇沐澤連自己的心思都猜透了。


    忽然間楊戩直起身子來,緩緩站起,顧以辰馬上準備拔刀相向,秦暮羽也隨即拔出刀來。蘇沐澤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楊戩看看拔刀的兩人,搖晃著腦袋:“我說你們二人怎麽總喜歡緊繃著神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說著楊戩的雙手舉起,掌心朝下,揮了兩下,看見兩人都收回了佩劍,楊戩這才對蘇沐澤說道:“請蘇先生與顧先生隨我來,我這後院也是長時間,沒有人來徒步過了。”


    蘇沐澤這才起身,顧以辰馬上走到蘇沐澤的身後,蘇沐澤一臉笑意地對他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哈哈。”顧以辰馬上又準備拔刀了,蘇沐澤趕緊走得快了一些。


    秦暮羽看著兩人滑稽的模樣,嘴角翹翹,跟著兩人的背後一起走著。


    別看屋外是一片山花爛漫,溪水潺潺。就連這後院都是別有一番風味。


    四人走著走著,突然顧以辰就握緊了自己的白赫,蘇沐澤還沒反應過來顧以辰為何如此緊張之時,隻見四人的麵前站著一名相貌堂堂的男子,額不是,這名男子帶著遮住半張臉的麵具,也許隻看了一邊臉就能看出這名男子長相清秀了吧。


    男子戴外,外白內黑的皮冠,穿著淺米色的絨衫,額頭有發微微露出,垂至帽下末端左右分披而下,膚色嫩白,卻有著不顯庸俗的穿搭與外貌。就連楊戩與秦暮羽都一同表示一敬,卻沒有開口說出自己是在敬誰。


    蘇沐澤與顧以辰有些傻眼,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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