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人上場,不多時,數位北塘騎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小路子膽戰心驚地看著場上的情況,沒想到今年新臣服的那幾個附屬國於馬球上造詣竟然如此之高。


    按理說有心臣服就不該出風頭,看來這些附屬國雖然臣服了,但到底還是不甘心,要在馬球這一項上試試北塘的能力。


    劈手招來小路子吩咐了幾句,不顧小路子擔憂地勸阻,阮小緯起身離去。


    “聖體有恙,陛下休息片刻即來,比賽繼續。”


    這已經是北塘第三次換人,反觀對方,卻依然是最初的那幾人。


    附屬國隊為首的人跟新上來的人過了幾招,爽朗地笑起來,“這位騎手好身手啊!”


    那新上場的騎手與別人一般,臉上戴著護顏的麵具,手上動作極快,接連挑掉對方兩個騎手後,對方換了戰術,隻防他一人,出手之下開始毫不留情。


    對方攻勢凜冽,那騎手也不慌亂,應付得當。


    小路子站在台上,雙手隱在寬大的袖子裏,拳頭捏得嘎吱作響,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樣。


    “啊!”小路子猛然驚呼一聲,整個人撲到了欄杆上,企圖翻過欄杆越進賽場裏去。


    賽場上,附屬國一眾球手圍住了北塘新上任的騎手,看台上的人隔得遠,隻看到那新上任的騎手的戰馬一聲長嘶,整個馬頭高高揚起,將馬背上的騎手重重摔落,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外圍的一匹北塘戰馬在馬上騎手凜冽的鞭子抽打下,竟然飛躍而起,越過了附屬國的騎手,堪堪落在中間,隻見那騎手伸手一撈,已經將手臂著地的騎手撈進了懷裏,然後一個翻轉,將那騎手重新送回自己的戰馬上。


    馬球比賽的規矩是,若雙腿落地,騎手則失去資格。


    那新上任的騎手直到重新坐在自己的戰馬上,都似乎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那救人的騎手冷冰冰地在他耳旁丟下一句話來,“你敢這麽胡鬧?簡直是欠調教!”說罷,那騎手打馬衝入附屬國的球手裏,去爭奪馬球。


    不過是轉眼間的功夫,眾多附屬國的騎手一一被挑下馬背。


    事情發生得太快,場外記分的官員都傻了。突然嗖嗖嗖的幾聲響,那記分的官員發現自己手上代表北塘的金黃色小戰棋插滿了記分杆,整整十麵,迎風招展,宣示著這場馬球比賽的勝利者又是北塘。


    北塘的騎手們愣了一下,立刻爆發出歡呼聲來。一群人衝上前去,把那力挽狂瀾的英雄拋上了天。隻有那新上任的騎手騎著馬遠遠地看著。


    附屬國的使臣們都傻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戰況如何?”休息了片刻的正元帝回來。


    “回皇上,”小路子喘息了一口氣,才笑盈盈地道,“依然是我北塘拔得頭籌。但今年各屬國馬球技藝進步神速,看來平日有加緊訓練。”


    “好!”正元帝笑了笑,“傳令下去統統有賞!”


    “皇上有何吩咐?”小路子急匆匆地跑進紫宸殿的後殿。


    “去,把剛才參加馬球比賽的所有人給朕叫來!”


    小路子心想皇上大概是要賞賜,隻是有些奇怪,這賞賜怎麽不在大殿上賞賜,要放到這後殿來。但腳下不敢遲疑,趕緊宣人去了。


    揭下了護顏麵具的一張張麵孔都甚為年輕,馬球是一項朝氣蓬勃的運動,擅者自然有一副朝氣蓬勃的精神氣,讓人看著就爽快。


    正元帝的目光在每個人身上逡巡,過了良久才道,“剛才狂瀾力挽的是哪個?站出來吧。”


    本是很簡單的事情,按理說若是自己都該爭著站出來,下麵人卻麵麵相覷,良久才走出來一個個子高高的年輕人,低著頭跪在皇上麵前,囁嚅道,“是臣下。”


    正元帝看著那個低垂著的頭顱沒有說話,後殿裏氣氛比較沉重,跪著的一幹年輕人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不知道明明是該賞賜慶賀的事,萬歲爺臉色怎地那般難看。


    “你留下,其餘的人都下去。”


    廳堂裏隻剩下高高在上的萬歲爺和就快把腦袋垂到地板縫裏的騎手。那騎手跪著的雙膝似乎有些軟,不太撐得起他稍顯偉岸的身姿。


    正元帝坐了下來,素來溫柔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你把剛剛在場上對朕說的話,再說一遍。”


    年輕的騎手晃了幾晃,他沒有聽錯吧?皇上竟然上場了?!整個頭在地板上磕得咚咚作響,“恕臣下愚鈍,沒有看出皇上的真身,若臣有冒犯之處,求皇上開恩。”他明明從頭到尾什麽話都沒說過,但為今之計是先保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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