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捆綁黑衣人的男子名叫衛書,是朵顏三衛中第二衛的衛首,在朵顏三衛裏有一個很響亮的稱號,“黑煞孤衛”,說得是這人不僅冷心無情更是獨來獨往,多少年來,斃敵於掌下,從未手軟,連眉峰都不曾顫動過分毫,然而,當他看到手中的人眼睛裏流下赤紅的血淚時,眉心動了動,那人眼中瘋狂的恨意讓他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奇怪的感覺,讓他不忍直視卻也舍不得移開眼睛。


    舍不得?


    這可是朵顏三衛從未有過的情緒。


    一衛的衛首衛卷溫婉的臉上露出探尋的眼神來,為了衛書從未有過的舉動。


    一手刀劈暈手中的人,衛書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單膝跪地,對著床上的人行了一個禮,然後站起來抱著人轉身走了。


    衛卷擔憂地看了眼他們的主子,發現主子壓根兒連瞅都沒瞅他們,於是也依葫蘆畫瓢,將手上渾身顫抖的女子敲昏扛了出去。剩下那個朵顏三衛也跟著離開了,還輕手輕腳地掩上了門。


    宇文寒敏銳地察覺到了身下人身體的變化,概因房裏已經沒有了旁人,冷冷笑了笑,宇文寒很難得地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大帳外已經敲過了三更,然而朵顏三衛除了兩位衛首,其他人都筆直地站在那裏,目不斜視,對大帳裏傳出的聲音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天際泛白,大帳帷幕被人撩起,一個精瘦有力的身影走了出來,“抬一桶熱水來。”然後看了站得跟旗杆兒一樣的兩隊人,“什麽時候本宮的帳外需要出動所有朵顏三衛的人護衛了?你們很閑沒有事做?”


    見主子進了帳,朵顏三衛才把提著的那口氣放下,並且趕緊該撤的撤。


    “他的眼睛?”衛書抱手站在自己床前麵無表情地問軍醫。


    軍醫搖了搖頭,“怕是無力回天了。”


    送走了軍醫,衛書一直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眼睛上敷了白布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睜開眼睛,阮韶看著床頂,這似乎是他之前躺的那張床。營帳裏靜悄悄的,什麽聲音也沒有。能聽到遠處整齊劃一的操練聲,這提醒他,他仍然深陷敵手。


    阮韶一點都不想動。可即使不動,身上不斷傳來的酸軟無力依然提醒著他另一個事實,他堂堂北塘王,被敵人要了身子。


    其實,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算什麽呢?就像他之前說的,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


    一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腦海裏,那張臉上有一雙美麗的眼睛,那雙眼睛裏的東西從來沒有改變,那是對他的依戀和信任。


    心口突兀的一抽,阮韶皺了皺眉,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生不如死。


    有人進了大營,站在了他的床邊,一股冷冽的氣息迎麵撲來。


    阮韶始終看著床頂,似乎床頂上繡著他眷戀的誰。


    宇文寒知道阮韶不會要死要活,但卻沒想到他這麽平靜,似乎被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對手——要了身子並不是一件多大不了的事。宇文寒的皺眉自己都沒有發現。


    “殿下,將軍們有請。”


    臨時搭建的帥營裏,眾位將軍熱烈地討論著如何將北塘這塊肥肉一絲不漏地全部吞進肚子裏,還要不噎著自個兒。這些聰明的將軍們提了很多意見,直到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的殿下似乎一直沒有說話,這才一個兩個噤了聲,有點緊張地看著他們的殿下。


    “要拿下北塘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每人回去仔細琢磨琢磨,在沒有拿出具體的方案之前,按兵不動。”良久,宇文寒才開口道。


    出了帥營,將軍們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從刻意壓低的聲音裏,間或能聽到幾句殿下或者北塘王。


    聽著宇木報告的消息,吊兒郎當的登徒子難得正經了一回,“皇兄拿下了南境,封鎖了消息我可以理解,這是為免打草驚蛇。但為什麽這麽久了都按兵不動?”


    “聖上也不知道,聽說已經下了諭旨讓太子殿下乘勝追擊,切莫延誤戰機。”


    登徒子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石桌上敲擊,良久之後才問道,“你去過皇兄的大營了嗎?”


    “去了,但是因為朵顏三衛,屬下並沒有靠近。”


    “知不知道北塘王在哪裏?如今是死是活?”


    “不知道。”宇木木木地回答。


    宇月立刻接道,“依宇月看來,所謂成王敗寇,那北塘王定是凶多吉少。”


    登徒子凝神想了想,突然瞪了宇月一眼,”你在這裏做什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宇月一怔,立刻行了個禮轉身就走了.


    登徒子揮揮手讓宇木也下去,雙眼透過窗戶望著南方,“皇兄,你到底在計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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