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你別聽他胡說!”杜鵑奮力地掙紮著,壓根兒不管那被人擒住的整條手臂骨頭已盡碎。


    “杜鵑,你叫朕?”宇文霸溫和地問著被自己握住胳膊的女子。


    “不!你不配做這天下的皇帝!這世上隻有一個人配擁有這天下,他叫阮小緯!”


    “嘖嘖嘖,杜鵑,你這癲狂的毛病看來是沒得救了。”說完一把將人摜在正元帝麵前。


    那一摜,宇文寒用了四成的內力。所以杜鵑甫一著地,膝蓋骨就碎成了片。然而她卻也跟看不見似的,掙紮著爬到從剛才起就始終沒有說話的人麵前,“小緯?小緯!”


    “原來,你的真名叫杜鵑啊?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原來我不但不是個好父親,還不是個好丈夫。”


    “不!小緯,小緯你是世上最好的丈夫,小緯,是我對不起你,小緯!你殺了我吧!小緯!”杜鵑頭發披散,可不給人感覺正是瘋了嗎?


    阮小緯居然笑了,“這樣也好,你既然是宇文霸的人,那應該沒有性命之憂。”說著,阮小緯抱著懷裏的人費力地站起來,那雙腿顫巍巍的,“宇文霸,來吧。”那表情卻淡定從容,正是一個王者該有的風範。


    正要閉上眼的那一刻,阮小緯看到了一個人。一隻腳不受控製地往前踏出,卻生生地定在了那裏,再沒有動作。


    天堂地獄,原來真是咫尺之間的距離。


    他看見了燾,他以為隻要有他在一切都有救了,恒兒也好,他也罷,隻要是那個男人在這裏,他就什麽都不用擔心。


    然而,他看見男人的同時也看見那男人的著裝,高貴華麗的紫裝上繡著騰飛的巨蟒,那是親王才有的榮耀。


    不知道是什麽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想必該是得意而自豪的吧。


    阮小緯的身體晃了晃,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倒下時,他卻突然站住了。


    阮小緯,這一刻,你誰都不是,你隻是北塘的亡國之君,你應該在這裏給你的國家殉葬。


    阮小緯抱緊懷裏的人,“皇兄,小緯帶著恒兒先走一步了。”


    那雙滿是血淚的眼睛閉上了。


    “燾兒!”宇文寒低喊,有鮮血正從宇文燾的嘴角流出。宇狼立刻執起主子的手。


    “太子殿下,主子震斷了所有的肋骨!”宇狼不敢相信自己診斷的結果,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主子心底的痛,也終於知道主子對那人從來都是認真的。


    饒是處變不驚的宇文寒也震了震,立刻解開了宇文燾的穴道,眼前人影一晃,已經沒有了宇文燾的身影。


    緊接著突然濃煙四起,這股詭異的濃煙頃刻間就籠罩了整個宮城,整個皇宮一片混亂,到處都是“保護皇上”的呐喊。


    “殺了他!”宇文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煙中下令,然後在身旁人的掩護下迅速後退。


    當宇文燾趕到阮阮身邊時,他看見杜鵑張開雙臂,整個人罩住阮小緯,腰往後突出,背上數十隻長槍全部穿體而出,長槍尖離阮小緯還有一段距離,上麵全是溫熱的鮮血,一滴一滴全部滴在了阮小緯身上。


    有什麽東西從惜惜張開的手心裏蠕動出來,接著阮小緯手掌心一痛,他看見一大一小兩條黑色的蟲子纏繞在一起,大的張口咬住小的,小的拚命掙紮,很快一大一小就都不動了。阮小緯嘴唇微張,“惜惜……”下一刻,脖頸一痛,眼前一黑,阮小緯昏了過去,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不管去哪裏,他都要帶著他的恒兒,從此天涯海角,他們再也不分離。


    開寶元年登基大典那天發生的事情,後來很多年裏,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大部分的說辭都是說宇文霸是天煞孤星,不是真命天子,而正元帝阮小緯實際上是仙凡下世,宇文霸殺阮恒欺辱阮小緯惹怒了上天,所以天降災難,目的是懲罰宇文霸。那天宮城裏詭異的濃煙也被傳得神乎其神,老百姓們都相信,正元帝沒有死,他是被天上的神仙救走了。


    說來也真邪門兒,開寶元年發生了很多天災,先是南方水澇,接著北方旱災加雪災,還沒結束,中南地區就發生了大地動,死傷人數數以萬計。開寶元年,財政即呈現赤字,宇文霸下令提高所有稅收,一時之間怨聲載道,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中,民不聊生,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話說當日,禁衛軍統領朱岩反應極快,朦朧中見有人飛撲上了祭台,隨即命人圍堵上去捉拿賊人。


    宇文寒寒聲道,“保皇父皇要緊!立刻撤退!”


    朱岩不敢怠慢,立刻收兵,轉身去追皇上。


    宇文寒轉頭看了一眼祭台,一般人或許看不清楚,然而以宇文寒的功力,他看得清清楚楚,斷了所有肋骨的燾兒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溫柔地抱起被他一手刀劈昏的人。也許,當一個人眼裏完完全全隻有另一個人,為他生為他死時,才是無敵的,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燾兒已經有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想到另一人,他突然低喃,“莫非這就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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