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楸瑛,你不是從來都麵無表情的嗎?哈哈哈,怎麽樣?你也很喜歡這副身子吧?是不是很爽?你說啊!你快說!”藍晨瘋狂地卡住男人的脖子,俊美的臉頰扭曲而瘋狂。


    那原本被動馳騁在原野上的男人突然像被開啟了機關一樣,扶住懷裏人的腰狠厲地上下挺動,力道重的似乎想把身上的人拆吃入腹。


    劇痛和快樂刺激著藍晨,他眼淚流得瘋狂,卡住男人脖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又放鬆,藍晨把頭埋在男人的脖頸處,無聲地呐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藍楸瑛是藍晨的!生生世世!”


    這是一場粗暴至極的歡愛,攻擊方和承受方都沒有討得了好。當然,受傷最重的還是承受的那一方。看著美麗的男人如破敗的娃娃一樣昏死在滿是鮮血的床褥上,始終麵無表情的男人眉頭顫動,大手伸了幾次,終於還是把破布一樣的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送到隔壁自己的房裏,臨進門前,他轉身看了一眼男人的屬下,幾個人很知趣地去打理那被毀得差不多的屋子了。


    藍楸瑛用透了溫水的布帛給男人擦洗著身子,男人身上的肌膚過於細嫩,甚至賽過那些水做的女子。藍楸瑛的記憶裏,隻有這個男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更不知道自己和男人是什麽關係,隻是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被綁在男人身邊。小時候是不能反抗,等他長大了,功夫遠遠超過這個男人了,卻是不想反抗,他原本來去自如,但卻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下了決心都走不遠。最重要的是,每次隻要他一離開,這家夥就有本事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他壓根兒不懷疑,如果每次不是他及時趕到,這家夥都會變成一具血淋淋的屍體。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無論他走得有多遠,他似乎都能感應到這個家夥,尤其是在他出事時。他是個單純的人,想不通就不想,隻是,這男人近些年越來越變本加厲,尤其是在收到那個據說是他弟弟的人送來的什麽消息後,整個人都變得癲狂了。折磨自己的方式也一次比一次狠。藍楸瑛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張臉,卻又縮了回來。這家夥隻有睡著了才會一副委屈無辜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無害得很。可是,隻有他知道,這家夥是個魔鬼,心腸歹毒,殺人如麻。島上上到九十歲的老嫗,下到九個月的嬰兒都害怕他。


    藍楸瑛原本就是一個沒有思想的人,他從來不去想什麽複雜的事情。隻是這一次,男人說的那個人讓他有了別樣的感覺。男人罵那人是賤人,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因為這個稱呼而多跳了一下,要知道他修習的是心如止水的功夫,哪怕天塌了,心都不會多跳一下,何況是聽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稱謂了。這是生平第一次,藍楸瑛有了想了解一個東西的衝動。那個被男人罵作賤人的男人是很厲害的人嗎?這個可憐的男人似乎很厭恨他,卻又很害怕他?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竟然在害怕!那害怕如此明顯,竟然連他都感覺到了。那,他到底是誰呢?


    從來不會煩惱的藍楸瑛兀自煩惱著,同一片天空下,有人比他更煩惱。


    “主子!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月沐攔住了自己臉色蠟黃的主子。


    “你讓開!”阮韶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恐怖。


    撒拔離離也走上前去,伸手搭在阮韶的肩膀上,“韶,你冷靜點!曉曉不會有事的,清清跟在他身邊一定會保護他的!”


    “不!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能保護小瑋!我必須馬上立刻找到他!”


    “可是你已經不吃不喝找了他整整七天了!你看看你自己,還有人的樣子嗎?”撒拔離離拿過旁邊的鏡子遞到阮韶麵前,“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怎麽保護曉曉?隨便一個敵人都能要了你的命!我拜托你,冷靜點吧!”


    阮韶整個人晃了晃,被月沐扶住軟倒在椅子上,他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淚水奪眶而出,“第二次,我第二次弄丟了他,小瑋,哥對不起你!小瑋,你到底在哪裏?你出來!隻要你出來!你要宇文燾也好,要怎樣都好,不要這樣嚇我,我求求你了!”


    “主子!”月沐跪在主子麵前,“主子你放心,少爺不會有事的。若是少爺知道你現在這模樣,少爺會難過的。主子,你聽我——主子!”月沐一把抱住昏迷過去的主子,六神無主地看紫陽公主。


    “你看我幹什麽?趕緊把他抱到床上去啊!蘭兒,你快去請大夫!”


    大夫給阮韶診了脈後,搖頭晃腦,“糊塗!你們真是糊塗!這姑娘有喜了,你們還帶著她到處折騰!你們看看,把人都折騰成什麽樣子了?老夫險些連脈息都診不出來了。雖然這姑娘脈象奇怪,不陰不陽的,但確實是喜脈無疑,奇怪,她吐得這麽厲害,你們都沒有發現嗎?”阮韶原本就長得美麗動人,這些日子的焦慮和孕吐讓他整個人憔悴不已,更增添了一抹楚楚動人的風情,蒙古大夫壓根兒沒有懷疑他不是女子,還以為他是男扮女裝的翹家小姐呢。“聽老夫的勸,趕緊帶著你們家小姐回去吧,現在好好調養,大人和小孩都沒事,若是動了胎氣,那可就危險了。你們誰跟我去取保胎的藥啊?喂,問你們話呢!”


    “啊?”撒拔離離第一個反應過來,“蘭兒,你送大夫回去,順便把保胎藥取來。”撒拔離離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雖然她爹爹以男兒之身孕育了她,但是她畢竟沒有親眼看到啊。曉曉雖然也懷了孩子,但是她一直知道曉曉是麒麟子的嘛。難不成這家夥也是?對啊,她怎麽這麽笨啊?清清第一個找到的人,是這個家夥。她還一直以為是這家夥胸口的雙麟戲珠指引清清找到他的,卻原來因為他本身就是麒麟子,清清才先認出了他。“你幹什麽?”撒拔離離看到月沐陡然站了起來,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不,不可能的!”月沐拒絕相信,他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以男兒之身懷了別人的孩子。


    “你告訴我,那個該死的男人是誰?”月沐凶狠地掐住紫陽公主的脖子。


    “你瘋了!”撒拔離離伸手在月沐手上點了幾下,一把蹦得遠遠的,不停咳嗽。


    “說!”月沐的樣子瘋狂而嚇人,發絲飛揚,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月沐,你發什麽瘋?現在你的主子正是要命的關頭,有你在這裏發瘋還不如仔細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別的問題。你以為麒麟子懷孕是件簡單的事嗎?”撒拔離離沒好氣地吼,這家夥手勁兒真大,若不是知道他不是想殺她,她早就喂他吃一梭子的暗器了。


    月沐怎麽都不肯相信,那是他天人一般的主子啊!隻要一想到他被奉為神明的主子曾經屈辱地雌伏在男人胯下,他就要發瘋!月沐怒吼著衝了出去。


    “喂,你去哪裏啊?”撒拔離離跳著腳要去追。


    “別追了,紫陽公主,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宇文欣站在床邊,麵無表情地看著床上臉色蠟黃的男人,原來這個人跟他一樣,都是麒麟子,都可以為男人懷孕生子。


    宇文欣好恨,恨自己年紀小,恨自己無能。他多麽想馬上就找到那個人,知道他平安無事啊!他好嫉妒那個叫宇虎的家夥,他能讓大大為了他甘冒生命危險。雖然他知道,如果自己出了事,大大也會不要命地保護他。可是他明白,孩子和愛人是不一樣的。大大喜歡那個叫宇虎的家夥嗎?他不是喜歡宇文燾嗎?


    大大,你連宇虎都可以接受,為什麽就是看不到我?是因為我還太小嗎?可是,你能等我長大嗎?要怎樣才肯呢?


    這些天,宇文欣也跟著大人們風塵仆仆地到處找阮小瑋,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還那麽小,卻一聲也不吭,沒人知道他心裏的著急和恐慌。他太害怕被人再度拋棄的那種恐懼了。“大大,你到底在哪裏?”宇文欣把自己縮成一團,他好想念那個人身上的溫度,那是他來到這個世上後唯一感受過的溫暖,老天爺為什麽這麽殘忍?一隻手突然摸了摸他的頭。宇文欣渾身炸毛滿身戒備地轉頭瞪著那摸他頭的人,那人有一張傾國容顏,他看著他,問,“你也很想他嗎?”


    宇文欣鼻子發酸,他終於忍不住了,點了點頭,淚水撲簌簌地往下落。


    那人將他攬進懷裏,歎息一般地說,“我也很想他。從我離開他奔赴沙場的那天起,我就開始想他,每時每刻,即使他就在我麵前,我也停止不了這種思念。我想得好累好累,可是我停不下來,因為,他已經變成了我的心跳,停下來,我會死的。”


    宇文欣靜靜地聽著男人的胡言亂語,這一刻,是他們離彼此最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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