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刻,撒拔翰如此慶幸自己輕功卓越,否則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小悅摔得粉身碎骨。當那雙含淚的眼睛在他麵前打開時,他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眼眶也泛紅了,他單手抱住小悅,手上的劍直直插進崖壁裏。


    “為什麽要這麽懲罰我?我真的這麽可恨嗎?”撒拔翰聲音都在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撒拔翰!”璃悅雙手捧住男人的臉,潸然淚下。


    “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這麽折磨我了,小悅!”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撒拔神闖真要翻白眼了,他看著下麵深情相擁的兩人,腹誹,“我的祖宗誒,那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嗎?你們要纏綿也選個安全的地方吧?”左右看了看,似乎除了自己誰都沒有這個膽子去打擾那正你儂我儂的兩人了,反正他打破君上的好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麽好怕的。撒拔神闖清了清喉嚨,“君上,您是不是把公子帶上來比較好?崖下風大,凍著公子可不好了。”


    果然一說到公子就有用,這一招真是屢試不爽。撒拔神闖就納悶兒了,他是不是眼睛脫窗了,怎麽會認為君上離開公子就好了?君上這相思病,除了公子還有誰能治啊?


    撒拔翰把人抱到崖上,還沒來得及說兩句,懷裏的人就昏過去了,嚇得撒拔翰三魂沒有了七魄,馬不停蹄地往皇宮趕。


    禦醫看著璃悅的肚子直皺眉,“公子可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這肚子凸得有點奇怪啊。


    “雲長老人呢?”


    “回君上,正赤身裸體跪在外頭,負荊請罪呢!”


    “趕緊讓他滾進來!”


    雲長老被人帶進來,不過是幾個時辰,那原本花白的胡子就白完了,他撲通跪倒在地,“臣鬼迷心竅,請君上責罰。”


    “放心,少不了你的!”撒拔翰隻想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說,你給小悅吃了什麽?他這肚子是怎麽回事?”


    雲長老抬頭看了看周圍,“請君上屏退左右,臣有要事啟奏。”


    “你想幹什麽,雲長老?”撒拔神闖擋在君上麵前。


    “你們都下去,神闖和禦醫留下。”撒拔翰揮了揮手,“說吧,本君倒是要看看,你還要玩兒什麽花樣。”


    雲長老對著君上磕了三個頭,“回君上,公子並非生病,而是,”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說出事實真相後,君上會有什麽反應,他深吸一口氣,“公子有喜了!”


    第一個沒有支撐住的就是撒拔神闖,太監總管眼明手快地一把穩住大將軍。


    “你說什麽?”撒拔翰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湊到雲長老麵前,“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大聲點!”


    “臣是說,公子有喜了,馬上就四個月了!”


    撒拔翰石化了,這老家夥是瘋了吧?


    禦醫反應得快,他一把撲到床邊,激動地執起公子的手腕細細診看,片刻後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禦醫,小悅怎麽了?”撒拔翰火急火燎地跳上床,將小悅抱進懷裏,又是摸頭又是拍臉的。


    “君上不可!”禦醫趕緊製止激動的君上,“公子原本就因為雪凍的原因身子很虛,又在有喜的情況下經曆了這麽多波折,心情上大起大落,嚴重影響了身體,而且麒麟子懷胎四月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君上一定要當心,千萬不能讓公子受到什麽刺激,要小心將養,公子這一胎,會生得很辛苦。”禦醫到底不是蒙古大夫,剛剛雲長老那麽一說,他立刻就想到了麒麟子,眼下看情況是真的了。


    雲長老瘋了也就算了,難道禦醫也跟著瘋了?這世道到底怎麽了?撒拔翰繼續石化。


    “君上也許不知道,醫道數百年都流傳著同樣一個傳奇,那就是麒麟子。”禦醫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麒麟子的傳說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君上。


    撒拔翰抱著小悅的手突然僵硬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清楚一句話,“你是說小悅懷了我的骨肉?”這怎麽可能呢?小悅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啊,什麽時候聽到過公雞會下蛋啊,這不是扯淡嗎?


    “按時間推算,確實是君上的無疑。恭喜君上,賀喜君上,皇家有後了。”


    撒拔神闖終於還是暈過去了,他剛剛聽到的事情對他衝擊太大了,再聯想到自己和幾位長老背著君上做的那些糊塗事兒,死一千次都不夠啊,還是讓他暈過去吧。公子原本就受寵,更何況現在還“母憑子貴”,現在就看公子要讓他們怎麽死了,他昏過去之前暗暗祈求,希望公子高抬貴手,給他們一個痛快點的死法。


    撒拔翰木頭樁子一樣坐在小悅床邊,自從把小悅抱回來後,就動都沒動過一下。身邊宮女們來來去去,都在聽從禦醫的指揮,他腦子還停留在小悅為他孕育了孩子這件神奇的事上。


    怎麽會這樣呢?小悅來到他身邊不過半年,他不僅有了放在心尖兒上的人,還即將有了骨肉,那孩子流著他和小悅的血,光是想想都夠撒拔翰激動的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撒拔翰傻笑。


    “禦醫,君上這樣沒事兒吧?”撒拔神闖擔憂地指著君上,他們的君上都已經傻笑一整天了,他們什麽時候見過威武不能屈的君上這副表情啊?


    “你放心,這就是一個準父親的正常表現,你也不想想,我們的君上都而立之年了,還沒有自己的孩子,怎麽會不高興?這不是挺好的嘛?幾位長老和大將軍再也不用擔心了。我想,也不會有人再拿公子是男人這件事兒說事了。”禦醫盡忠職守地照顧著公子,這個男人真了不起,以男兒之身為心愛的人孕育孩子,光是想想都不由得讓人肅然起敬。


    璃悅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君上,公子醒了!”一個歡呼的聲音驀然響起,緊接著,璃悅眼前一花,一個碩大的腦袋就填滿了自己整個視野,璃悅皺了皺眉,“我這是在哪裏?”


    “小悅,你回家了呀!你忘了?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禦醫在這兒呢!”撒拔翰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但是伸手扯過禦醫的力道稍微粗魯了點。


    “撒拔翰,你怎麽了?你怎麽哭了?”璃悅眉頭皺得更深了。


    撒拔翰拿手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刀山油鍋都不怕的錚錚鐵漢,竟然哭了。難怪那些人說,孩子就是繞指柔,能把百煉鋼們都給融化了,他現在隻要一想到他心愛的小悅正為他孕育著孩子,他就激動地受不了,他的小悅啊!


    “你幹什麽?勒得我好難受!”璃悅在撒拔翰懷裏悶悶地說。


    “君上不要激動,小心動了公子的胎氣。”


    璃悅一愣,“你知道了?”


    “是啊,你個傻瓜!你竟然害我差點失去了你和孩子,你真狠心!”撒拔翰委屈地控訴,“是我錯了!那天的事,我是太氣憤了,腦子完全混亂了,對不起,又讓你受委屈了。我曾發過誓的,絕不讓你再受到傷害,可是每次傷你最深的卻總是我,我該死!”撒拔翰一拳砸在胸口,用了十層的力道,嘴角頃刻間就流出血來。


    “你瘋了!”璃悅驚慌失措地扶住撒拔翰,“禦醫!快!快給他看看!撒拔翰你這個瘋子!”


    “瘋了也總比失去你強,你答應我,你永遠不離開我!”


    禦醫很無奈,他想給君上診看,可是人家根本不配合啊。


    “你不答應我,我就打死我自個兒!”說著又舉起了拳頭。


    “撒拔翰,你這個無賴潑皮!”璃悅淚流滿麵,這個王八蛋,害得他變得跟女人一樣,動不動就掉眼淚。


    閑雜人等都退去,撒拔翰小心翼翼地將小悅抱在懷裏,手放在小悅的肚子上,滿臉的神聖。


    “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就說嘛,我不想你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模樣。”


    “不,小悅,我見過你很多美麗的模樣,但是此刻最美最迷人,你不知道,你這樣子,讓我為你去死我都願意。”


    “都說你是個大老粗,不會說甜言蜜語,說,這都跟誰學的?”璃悅柳眉一豎,不客氣地問。


    “你明知道我隻有你,我這叫口說我心不需要技巧。”


    璃悅主動依偎在撒拔翰的懷裏。


    “小悅,你恨我嗎?恨我那般傷害你不信任你。”


    “不。”璃悅搖頭,因為比起我曾經欠你的,這都不算什麽。璃悅伸手去脫撒拔翰的衣服。


    撒拔翰一驚,伸手壓住小悅作亂的手,呼吸不穩地說,“小悅你幹什麽?別亂來!”


    看到撒拔翰一副像是被調戲的良家婦女的模樣,璃悅很是歡樂,他拍開撒拔翰的手,“撒拔翰,我想要。”


    “哦!”撒拔翰呻吟,“小悅,你別折磨我,禦醫說你現在身子弱,禁不起折騰。”


    “你放心,夫妻歡愛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你到底要不要?”璃悅拿眼神勾撒拔翰。


    平時的小悅已經讓撒拔翰受不了了,何況是這樣勾人的小悅。撒拔翰立刻就撲了上去,總算殘存的理智還在,知道不能傷著孩子。


    兩人一夜恩愛。


    早上,撒拔翰是被一陣劇痛驚醒的,他詫異地看著正在給他放血的小悅,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昨晚表現得有那麽糟嗎?氣得小悅一早上起來就給他放血!


    璃悅根本沒有理他,隻是叫來總管太監交代,“你把這碗血給雲長老家送去,讓他趁熱給他孫子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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