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寒,等等!”一把清亮剔透的聲音響起,成功阻止了朵顏三衛拖著人前行的腳步,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是另外一個主子的話可不能不聽。


    這還是兩人屢次冷戰中阮韶第一次主動開口,宇文寒心底滿滿的都是悸動。


    尊貴無比的寶親王在他的親親愛人麵前變臉這個事情,朵顏三衛是早已見怪不怪了,就是可憐了思正殿裏的一幫人,尤其是寶親王的世子宇文子欽,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高高在上的父王也可以這麽溫柔。


    宇文寒疾行兩步扶住韶,嘴裏是薄薄的責備,“琴兒不是說了你最近身子不適不能動武嗎?怎麽這麽不聽話?”


    對於宇文寒這麽一副好丈夫的口氣,阮少有點別扭地皺了皺眉,他指著地上正對他怒目而視的禦廚,“算了吧,給他點教訓,讓宮裏人知道不可恃強淩弱即可,犯不著為了這麽點小事傷人性命,教壞小孩子。”


    “既然王妃都這麽說了,那就拉下去吧。”宇文寒淡淡地說,然後扶住阮韶就要往外走,“走吧,回去好好休息,這裏交給琴兒就好。”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阮韶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推開宇文寒走到床邊,伸手依次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然後對衛琴說,“小王爺喉嚨劃破,魚刺又剛剛拿出來,不可給他吃辣椒、鹽還有豆類的東西,好好照顧他們。”


    “是,公子。”


    阮韶又對兩個孩子點點頭道,“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們。”


    床上的小家夥眼淚汪汪地抓著阮韶的小指頭不肯鬆手。宇文子欽硬給他掰開了,看著阮韶的眼神有些複雜。


    回去的路上,宇文寒和阮韶並肩走在一起,阮韶看著兩旁的高牆,聲音有些低迷,“這麽一堵牆,束縛了多少可憐女人的一生?宇文寒,你也想這樣嗎?將我永遠鎖在這堵高牆之中?”


    韶璀璨如星的眸子向來都是宇文寒的最愛,他搖頭,“隻要你放下過去跟我在一起,我絕對不限製你的自由,你要知道,我這麽做,隻是因為害怕。也許說出去沒人會信,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居然也會有害怕的一天。韶,我隻要你答應,永遠在我身邊。”


    阮韶看著麵前男人飽含深情的雙眼,他眼看著自己淪陷,卻無能為力,良久之後,阮韶歎了一口氣,“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把那兩個孩子的母妃放出來吧,說來她們也並沒有什麽錯,不過是在捍衛自己的權利罷了。孩子那麽小,總還是在母妃身邊養著的好。”


    “那,那些沒有生養的嬪妃呢?”宇文寒的表情有些玩味。


    阮韶奇怪地看著宇文寒,“什麽意思?”


    宇文寒撥弄著韶如墨的黑發,笑著問,“王妃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她們比較好?”


    “不準那樣叫我!”阮韶惱羞成怒,一把扯回自己的頭發,“那是你的女人,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宇文寒大笑著跟了上去,他愛煞了韶吃醋的模樣。


    秋妃,寶親王世子宇文子欽的生母。


    白妃,寶親王小王爺宇文子翔的生母。


    兩個女人攙扶著彼此走出冷宮的大門,皆是淚流滿麵,身後跟著另外三個生養過但孩子卻死於宮廷爭鬥的嬪妃。


    太監總管對秋妃和白妃道,“王爺有令,著秋妃白妃速回思正殿,從此以教養世子和小王爺為己任,不可有二心。”又對另外三個女子道,“至於另外三位娘娘,王爺已經安排你們和王府的幾位夫人一起各回娘家。”


    秋妃和白妃再沒想到她們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當下也顧不得儀容了,匆匆由太監總管帶了往思正殿而去。


    對於突然出現的母妃,兩個孩子都很高興,連老成的宇文子欽也哭了,他曉得,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給他們的,他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但是他不但不恨他,反而感激他,他發誓以後要好好報答他,他想清楚了,他想要的很簡單,就是和母妃還有弟弟一起好好活下去,哪怕那人的孩子以後要他的位置,他也會拱手奉上,那樣一個人,是絕不會害他們性命的。隻是宇文子欽沒有想到的是,世事總是變幻無常,往往傷你最深的那個人永遠是你想不到的人。


    對於兩個妃子被從冷宮放出來這件事,宇文寒一點表示都沒有,連來敷衍一下的心思都沒有,他現在一心一意隻想著他的韶,好不容易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了和緩。


    這天晚上,當宇文寒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要走時,阮韶拉住了他。宇文寒轉頭看著麵前的人笑著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為什麽?”屋子裏有些黑,阮韶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樣,但卻曉得男人極力隱忍著呼吸,“為什麽不解了它?”


    白天的時候,當衛琴告訴他,宇文寒寧願忍受肝腸寸斷的苦也不肯忘了他以解去相思引後,說不震動是假的,他這一生,從來沒有人為他做到如此地步,這個男人啊,是真的愛他!明明自己每天就在他身邊,他卻仍然對自己思之若狂,否則不會夜半三更相思引發作。


    “琴兒這丫頭就是多嘴,不礙事的。”宇文寒收手把人抱進懷裏,“這些都是我的報應,誰讓我當初那麽傷害你來著。其實,我自己倒是蠻甘之如飴的,痛得越深就說明我愛你越深,再沒有比這個更能讓我確定你的存在了。”


    阮韶難得地任男人摟住沒有掙紮。


    靜謐的時刻如此美好,宇文寒幸福得都快忘記身體的疼痛了,待發現不對勁時,素來沉著冷靜的宇文寒都有些懵了,誰來告訴他,現下的發展是怎麽回事?他的韶竟然在脫他的衣服?!


    “你僵著幹什麽?還不給我躺下來!”阮韶不得不慶幸屋子裏沒有點燈,否則他臉上羞惱的殷紅就被男人看光了。


    宇文寒握住那雙兀自忙亂的手,呼吸都亂了,“韶,別折磨我,你曉得,我對你一點毅力都沒有。”


    “那還等什麽?”


    這帶著點挑逗的嬌憨口氣讓宇文寒瞬間化身成狼撲了上去,不過總算他還曉得韶如今的身子不一般,親熱時極力護著肚子裏的孩子。


    一夜春宵後,先醒過來的宇文寒立刻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那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試著運了運氣,發現內力精進了不少,他低頭看著床上倦極而眠的人,他的愛人他的韶,這一刻他終於確定,在這場愛情裏,他不再是一個人唱著獨角戲,他的韶也終於愛上了他!宇文寒笑了,笑得不能自已。


    朵顏三衛齊刷刷地跪在外頭,見他們的主子一臉春光地走出來,低聲而整齊地道,“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你們聽著,從此以後,阮韶就是寶親王府和東宮的主子,見他如見本宮!”


    “是,主子!”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白妃依然癡癡地望著殿門口,總希望那個人能突然出現。


    秋妃見白妃那模樣,冷冷地笑了,“我說妹妹,你在等誰呢?在等我們負心的王爺嗎?我以為走了一趟冷宮,妹妹應該懂事了,沒想到還是這麽天真。”


    白妃臉色一白,轉頭看著秋妃,淚水盈眶,“姐姐不想嗎?姐姐,我真的好懷念跟王爺在一起的日子,他那麽英俊那麽高貴。”


    “哼,你高貴英俊的王爺現在可是時時刻刻都陪著那個狐媚子!”


    “姐姐,實不相瞞,到了這個地步,妹妹已經什麽都不爭了,隻求王爺能看在子翔的份上,偶爾來看看我們母子就夠了。”


    “妹妹,說你天真你還不信,你以為那個狐媚子將我們弄出來是為了什麽?”秋妃白了白妃一眼。


    “姐姐什麽意思?”


    “斬草要除根,我們在冷宮裏再不濟也還能保住一條命,出了冷宮,一個不好就是人頭落地,包括我們兩個無辜的孩子。”


    “不!不可能!王爺不會這麽對我們的!”白妃一個勁兒搖頭,淚水流了滿臉。


    秋妃早就見不慣這個沒什麽主見的白妃,當初若不是因為這白妃也生了孩子,她需要這女人幫忙,早就將這女人弄死了。現下聽她這麽說,秋妃更堅定了心裏的決定,“哼!你不要忘了,是誰一怒為那個狐媚子,將我們五個都打入冷宮的?”


    白妃整個人軟了下去,要扶著門才能穩住自己的身體,“不會的,不會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秋妃轉身而去。


    白妃看著空空如也的殿門口,一直看著,直到太陽落山,那張美麗的臉已經因為哭泣而腫了。


    “母妃,你怎麽了?”喉嚨已經好了的宇文子翔顛顛兒地跑過來抱著母妃的腿,擔憂地問。


    白妃看著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還這麽小,秋妃說得對,她不能冒險,她雖然不能給孩子掙一個好的前程,起碼要為孩子搏得一份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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