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權沉默了,陸知風接著說:“你我的確合適。如若三年之後你未娶妻,我便嫁給你如何?”


    這一句話讓魏權的心思死而複生,驚喜又羞澀的笑著,說:“好!”


    在陸知風心中婚姻不過是找個不太討厭的人過一輩子,相互扶持罷了,那份屬於婚姻的莊重感神聖感煙消雲散。


    魏權突然左看看右看看,他原本把流觴酒放在腳邊了,一下子慌亂的找不到了。


    “你在找什麽?”陸知風問。


    魏權看見流觴酒酒壇子就在椅子邊上,把它提到了桌麵上,說:“雖說與姑娘見麵送酒不合禮數,可這是華山的寶物除了劍便隻有它了……還望姑娘收下。”


    “都是江湖兒女哪有那麽多繁文縟節。”陸知風把酒壇子提到自己麵前,利落的掀開了蓋子,把自己茶杯裏的水隨意倒在了地上,然後斟上滿滿一杯。這些日子她被驚羽禁酒禁色憋得好生煩悶,這酒一定得在驚羽背後喝,帶回陸府鐵定喝不成了。


    魏權看她歡喜的模樣,說:“姑娘你喜歡就好。”


    “喜歡,當然喜歡了!”陸知風貪婪的嗅了嗅香味,便一杯仰頭飲下。山泉釀酒清冽爽口,這華山釀出的酒仿佛都帶上了華山門派的那股子仙氣。


    陸知風又要再來一杯,舉起酒壇子時手突然發軟“哐當”一聲酒壇子歪倒在桌上,酒水撒了一桌,魏權連忙把酒壇子扶了起來,問:“知風姑娘,你怎麽了?”


    視線越來越模糊,身上的氣力像是被一絲一縷的抽幹似得。陸知風一把抓住魏權的衣襟,用最後的力氣惡狠狠地說:“你算計我……”


    說完這句話她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魏權搖晃著陸知風的身體,焦急的叫著她的名字,但毫無反應。


    “去看大夫,去看大夫。”魏權自言自語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將陸知風打橫抱起。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掌門餘一聞?”魏權看著突然出現的餘一聞,一頭霧水。餘一聞身後跟隨著幾個弟子,他說:“魏權,把她交給為師。”


    待陸知風迷迷糊糊的恢複神智時,她聽見老鼠竄來竄去的聲響,便猛然睜開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她被繩索束縛住手腳困在床上,門縫燈火時遠時近,應該是巡邏的人在舉著火把轉來轉去。有人故意囚禁她。


    她頭還有點暈,猛地晃了晃腦袋,總算清醒了一些。她記得,自己是在和魏權見麵的時候被下了藥才失去了神誌,一時間怒從心中來忍不住破口大罵:“魏權你個混賬東西,敢不敢給老子露個臉,老子扒了你的皮!”


    “操,外麵的幾條狗,聽見沒有!”


    外麵的守衛聽見了裏麵的辱罵聲,如果不是他們親眼看著陸知風被抬進去的,都不敢相信裏麵關著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而不是地痞流氓。守衛推開了門,火把的光一照進去,就看見陸知風毒若蛇蠍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陸知風衣衫淩亂,頭發散落了一半,像個瘋子。她冷笑幾聲,說:“是哪路神仙借你們的膽子,敢綁我?把姓魏的叫過來,老子有話要問他。”


    守衛對陸知風抱拳行禮,道:“師尊及各門派掌門馬上就來,還請姑娘稍安勿躁。”


    陸知風正要罵過去,突然注意到,這小子穿的衣裳和背後背著的琴……是涼端!


    這時,門外走進來幾個人,他們身後的弟子將房間的油燈點亮。這個黑暗的屋子一下子被光明充斥,眼前的人清楚地出現在了眼前。


    涼端、崎延、浮萍還有百裏的當家人。涼端長老算是與陸知風有些交情的,走上前,說:“委屈姑娘了,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陸知風忍住想要冷笑的心情,問:“貴派最好說出合適的理由,要不然和我陸知風這輩子的結怨算是過不去了。”


    百裏的掌門人百裏連冷哼一聲,道:“你勾結魔教,還有理了?”


    “你們他媽的要是魔教中人,那我的確勾結魔教了。”陸知風脫口而出。百裏連臉色刹變,被涼端長老攔住了,他說:“知風姑娘你也定不知情,當時與你一同在平安鎮的公子是紅蓮主座吧。”


    紅蓮主座?


    陸知風戲謔道:“他是洛海棠單傳弟子,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從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華山掌門餘一聞,他走過來時其它門派的掌權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彰顯出了他在這些人中獨特的地位——武林盟主。


    華山可以算得上是所有門派中最有君子氣度的了,從穿著打扮和談吐舉止來看,就像一根玉竹立於紛擾江湖,他們受各門派敬仰,再憑借華山劍法屹立於武林百年不倒。


    餘一聞走過來時周身的氣度就與其他人不一樣,但是陸知風看見就恨的牙癢癢。


    餘一聞說:“在姑娘離開平安鎮後,喬家遭了滅頂之災,喬老爺子遠在京城才躲過一劫。珍藏於喬府的空桑琴、絳月刀、青珠子一並被那個魔頭擄走。”


    陸知風聽了反倒哈哈大笑起來,說:“活該啊,你們明知道紅蓮主座沒死,還昭告天下他的刀在你們手裏。你們說,殷紹是紅蓮主座,可有證據?”


    她這般不可一世的態度欠揍得很,多虧了餘一聞氣度過人才忍了下來,說:“喬家的人親眼看見那人的模樣。”


    “各名門正派,綁我難不成是為了威脅紅蓮主座?”陸知風眯眯眼睛,看著他們,“各位也太高看我陸某人,和我陸某人的朋友了吧。別的不說,各位的伎倆真是陰險又不要臉!”


    “啪!”百裏連走上來一拳頭在陸知風臉上,頓時嘴裏血腥味蔓延開來。涼端長老趕忙把氣急敗壞的百裏連拉到一邊,說:“你這是做什麽!”


    陸知風一口血啐到地上,陰陽怪氣的說:“如果紅蓮主座不出現,我陸某恐怕是不能完整的回去嘍。一個時辰不來,就卸掉我一隻手,兩個時辰不來就廢掉我一條腿……真是光明磊落!”


    餘一聞平靜的說:“陸小姐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此次行動,也隻是為了鏟除危害武林的魔頭,相信之竹公子會理解的。”他說完便轉身離去,屋子裏的其它門派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關上了門。


    如果他們是堂堂正正的登門拜訪請陸知風幫忙,演一出綁架的戲碼,陸知風如何會不答應。如果不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假借相親的名義綁架,陸知風如何會怒不可遏惡語相向。但是,這些名門正派既然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陸知風猜想,他們是確定了她和羅刹山上人的勾結。可能……還查到了驚羽。


    至於殷紹的身份,陸知風選擇相信開始相信的。如果連朋友都懷疑,那情誼更無從談起。


    陸知風越想越擔憂,看著燈芯越來越少,隻希望驚羽還在陸府裏乖乖的等她回來,不要做什麽傻事。


    半夜,燈芯已經燃盡,屋子重回黑暗,陸知風卻一直醒著,她企圖掙脫手上的束縛。畢竟是行家捆的,陸知風掙沒掙脫開,反而手腕上被粗糙的繩子磨破了一層皮,點點血跡沾到了麻繩上。她想著,黎明時刻如果還掙脫不開,就算把手腕弄脫臼了也得逃出去。


    隻是,未到黎明時,小窗戶突然被人搖晃了一下,陸知風警惕的望過去。


    小窗戶被打開,魏權爬窗進來,緊跟其後翻進來的還有——驚羽。驚羽看見陸知風飛快的走到她麵前,用小刀割開麻繩。


    “你不好好地待在京城,來這裏做什麽。你知不知道這裏的人抓的就是你這樣的人?”陸知風壓低聲音問。


    “我知道,魏公子都告訴我了,”驚羽拿掉麻繩,手指想要觸碰陸知風出血的手腕,但怕弄疼她,又收了回來,“可是我覺得,如果黎明之前不救你出來,你說不定會像壁虎舍棄自己尾巴一樣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驚羽至今清晰地記得,他那一把長劍刺入陸知風的肩膀,她為達目的,甚至願意讓劍刺得更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會選擇極端又恐怖的方式。


    陸知風的心思一下子被他猜中了,心虛的說:“你想多啦。”


    驚羽接著說:“魏公子不是有意害你,他不同意綁架你,就被他師父關了起來。我是在找你的時候碰巧找到了他。”


    陸知風活動了活動筋骨,望向站在一邊的魏權。魏權也很狼狽,衣裳上粘上了茅草泥土,冠帶也歪了。


    “魏權,你回去吧,要是被你師父知道你放走了我,你就完了。”陸知風說。


    魏權說:“掌門這麽做是錯的……我知道最安全的逃跑路徑,我帶你們出去。”果真如魏權所說,這一路上沒碰見幾個守衛。陸知風忽然聽見整齊的腳步聲,她叫道:“不好,快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呼”的一聲周圍所有的火把都被飛箭點燃了,陸知風飛快的把驚羽拉到身後,一支燃燒著的飛箭“咻”的刺入了驚羽剛剛所立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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