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魏權慌張的說,他無意中在書房裏看到過掌門的圖紙,這一塊該是沒有人的。


    “別發呆了!快走!”陸知風大喊,四麵包抄而來的人馬飛快的圍上,陸知風和驚羽朝著正東方向跑,黎明的太陽已經在山間露出微茫。陸知風和驚羽都是打殺的好手,配合默契來一個撂倒一個,來一雙撂倒一雙。


    前來的人中不少是華山弟子,魏權對陸知風喊道:“莫要傷他們!”


    驚羽下手習慣不留餘地一擊致命,被他這麽一喊一時間亂了方寸,臉上的麵具被人用刀劍挑掉了。麵具掉落在地上,火光照在他臉上,一個“羅”字分外刺目。


    “果然是羅刹山的走狗!”“證據確鑿,殺了他們!”


    驚羽聽見人群中的謾罵聲,望向了陸知風。陸知風一個刀手劈暈了來人,看向驚羽和他目光相接。他的眼神寂寞的像荒無人煙的沙漠,幾乎就是在說“棄了吧”。長劍刺向陸知風,她看都不看一眼一腳將劍踩在了地上,一躍而起一腳踢在那人臉上。


    “驚羽,我們得一起回家的。”陸知風說。


    驚羽重重的點頭,反手一刀刺入身旁人的胸膛,血一下子就噴湧而出。圍住魏權的大多都是華山弟子,師兄師弟之間他下不去狠手,被製服住跪在了地上,魏權朝陸知風他們大喊:“快走,琴陣以布!”


    琴陣?


    琴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陸知風四下一望,周圍每個山上都有幾位涼端弟子。“轟”的一聲陸知風腦子像是被什麽重重的砸了一下。


    人說,琴聲迷惑對心智單純經曆少的人作用是極其微弱的,而陸知風才十六歲,歪門邪道的事更是連碰都沒來得及碰,但一聽到這琴聲,就好像被掀起了驚濤駭浪,海麵底下是一艘陳舊的古船,風浪再大再狂妄些,就會把塵封的一切喚醒。


    ——濃霧漫起,陸知風站在濃霧之中,周圍是四處貫穿的紅繩,綁在樹上,纏在雲上。


    一個穿著飄逸白衣的女子手牽著紅繩躍下,陸知風大喊一聲,白衣女子融入了地麵像是墜入湖泊一般消失得不見蹤影。——


    “姐姐!”


    驚羽跑過來捂住了她的耳朵。陸知風恍惚間恢複了神誌,而當她恢複神智時隻見驚羽腳步向前踉蹌了一下,但手還在捂著陸知風的耳朵。


    陸知風看見箭穿透了驚羽的身體,沾血的鐵箭頭甚至還冒出了他胸膛一些。驚羽的臉被火光照得過分明亮,因為火在他背後熊熊燃燒。又是幾箭刺入了驚羽的身體,他搖搖晃晃快要站不住了。


    琴聲停了下來,驚羽失去了最後的氣力倒進了陸知風懷裏。陸知風難以置信的抱住驚羽,可他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一下子跪到了在地上。陸知風怔怔的看著驚羽,驚羽也仰頭看著他,他艱難睜著眼睛,目光留戀,手緊緊的抓著陸知風的白衣,留下血印字。


    忽然一陣風吹過,揚起了陸知風的白紗。


    ——男孩自下而上仰視著她瘦削的下巴,她淺笑輕勾的薄唇,她燦若星辰的鳳目。


    她抬起手臂白紗袖滑落了下來,露出一段玉藕白臂,在陽光之下纖細的手腕好像在散發著柔和的白光。白紗袖被風吹起,遮住了她的眉眼。


    “妙手穀穀主,青熒。”——


    驚羽忽然笑了,臉上洋溢著難以言說的幸福,用微弱的的聲音反複重複著“青熒大人……原來是……青熒大人……”


    他手失去了力氣不再抓著陸知風的衣裳無力地垂下,靠著陸知風的身體閉上了眼睛。


    “驚羽……驚羽……”陸知風小聲的試探,後隨著眼淚衝上眼眶,聲嘶力竭的哭喊他的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叫出“姐姐”,卻也是最後一次。


    餘一聞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拍了拍被壓在地上的魏權的肩膀,說:“做得好,不愧是為師的得意門生。像著等魔教敗類,不可姑息。陸家小姐也定是被一時迷惑了心智,我們是在救她。”


    魏權瞪大眼睛看著餘一聞臉上若隱若現的笑,眼前人陌生的可怕。


    華山門規森嚴,不是特定事務不得下山。魏權當時向掌門請願,本以為不會被允許。誰知道,掌門一下子變得通情達理,同意他下山去京城。而後來,他無意中在書房內看見圖紙。


    這每一步,都被餘一聞算計著。


    陸知風氣的渾身發抖,雙目赤紅瞪著餘一聞,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帶陸家小姐下去休息!”餘一聞高聲道。陸知風死死地抱著驚羽,慢慢的把驚羽手中的小刀拿了過來,有人走到了她身側,陸知風正打算殊死一搏,突然聽見從東方傳來的鼓聲。


    所有人朝東方望去。一隊人馬正在不遠處。他們抬著高高的轎輦,上麵坐著一個紅衣烈火的人,他帶著金色的麵具。站在他旁邊的是個穿紫衣的女子,手拿一把團扇。太陽正從東方升起,光輝灑在他們身上。除了那一紅一紫兩個人,其他人都穿著黑色的衣裳,“咚咚”擊鼓聲源源不斷的傳來。


    像是黎明前夕從地府而來的陰間使者,他們在最後時刻帶走未帶走的人。


    “是紅蓮主座!”“他真的來了!”那群小弟子吵鬧起來。餘一聞一揮長袖,道:“擒拿魔頭!”


    隻是眨眼之間在不遠處的那隊人馬宛若鬼魂一般到了營地大門的前麵,坐在轎輦上的紅衣人臉上帶著金色的麵具,可是還可以看見他勾起的嘴角,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他白皙的手握著一把紅玉長刀,刀柄在他手中慢慢的轉,好像一頭狼在看著亟待宰割的美味羔羊,這妖媚的笑容染上了血腥陰險的味道。


    他身邊拿著團扇的紫衫女子戴著麵紗,可隻看見那眼睛就有攝人心魄的力量。抬著轎輦或站立在轎輦周圍的人全部穿著黑衣,臉上帶著鐵黑妖魔麵具。


    “武林盟主,好久不見啊,”紅蓮主座語氣裏帶著天真的笑意,“上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在青龍堂呢。”


    青龍堂?陸知風向餘一聞投出了疑惑地目光。其它弟子也紛紛看向餘一聞。


    青龍堂是羅刹山三大殿堂之一,主座是善用傀儡凶獸的魔頭仇應龍,在平安鎮橫屍街頭的樓之問就是仇應龍坐下的副手。餘一聞去青龍堂做什麽?


    餘一聞走到陸知風身邊,陸知風要抱起驚羽逃跑,被餘一聞踹倒在地上。餘一聞揪著陸知風的頭發,長劍比在陸知風的脖頸處,說:“歪門邪道妄圖誣陷。現在,你最好束手就擒,要不然陸小姐……”


    一瞬間紅蓮主座如同幻影一般下了轎輦,立於鬼麵黑衣眾人前,風吹的他紅衣飄飛,道:“本座與這位小姐素不相識,她卻因為本座遭受無端的迫害,本座才來看看。盟主大人威脅人的伎倆真是君子風度。”


    涼端長老看見刀架在陸知風脖子上了,暗自手指勾住了琴弦。其它長老也不想傷到陸家小姐,有些慌亂的看著餘一聞,他們現在開始懷疑這個華山掌門到底可信與否。


    兩方僵持著,陸知風的笑聲突然間打破了僵局。陸知風戲謔的看著餘一聞,說:“你敢嗎?”


    餘一聞劍更貼近了陸知風的脖子,道:“再高的名位,也抵不了你勾結魔教的罪。”


    陸知風斜著眼睛看著餘一聞,說:“你華山若不是我大叔叔陸之竹恐怕已經被羅洺褚破了千百次吧,掌門大人您這算不算忘恩負義?在場的各大門派難道日後就再也不從我二叔叔陸沽手裏進米進糧了嗎?還有,各位是要與寂河山莊為敵嗎?”


    她這一段話說完,脖子就往劍鋒上撞,劃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痕,餘一聞慌亂之下將劍向後收回,陸知風趁機猛撞了一下餘一聞的腹部,站起來連拖帶拽帶著驚羽跑。


    “攔住他們!”


    陸知風笑道:“攔得住麽?”話畢她一轉身躲過劈麵而來的一劍,順勢躍起踩在了那人的手臂上,“噔噔”兩下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猛地一踩飛了出去。陸知風背著驚羽在空中重心不穩,搖晃一下就要摔下來。陸知風的後領突然被拎了起來,穩穩地放到了地上。


    帶著金色麵具的紅蓮主座朝她笑笑,那雙在麵具後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若不是他反手一刀砍得血肉橫飛,陸知風或與會被這個人莫名其妙的溫柔吸進去。


    “琴陣!”一聲令下山上的涼端弟子撫琴,紅蓮主座一抬手,他身後的鼓聲如海浪波濤洶湧襲來,與琴聲勢力相當。


    陸知風腦袋瓜子被震得恍惚,若是一般人麵對這強烈的內功交鋒五髒六腑都得給震碎了,對麵已經有些年輕的弟子彎下腰嘔吐。


    陸知風看身邊的紅蓮主座,他正笑眯眯的欣賞眼前的慘狀。陸知風不知道從哪借來的膽子,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不行。”


    陸知風說完就後悔了,她現在可是站在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身後,很有可能這個魔頭發瘋一刀就把她給宰了。誰知紅蓮主座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了看陸知風,恍然大悟似得點了點頭,抬手示意鼓聲停下。


    鼓聲停了下來。


    餘一聞提劍帶頭衝了上來,紅蓮主座不躲不閃的迎了上去。刀光劍影快的陸知風已經看不清招數,隻能聽見刀劍相擊發出的硜硜聲。


    陸知風看兩邊打的如火如荼,開始尋找退路。現在無論哪一方獲勝,她都難以自保。若是紅蓮主座這邊贏了,這個性格乖張的魔頭很有可能鬧著玩似得一刀要了她的小命。若是各大門派這邊贏了,餘一聞這個偽君子也定不會輕饒她。所以,現在脫身比什麽都重要。


    陸知風開始背著驚羽慢慢的向後退,兩方人馬打得不可開交,紅蓮主座隻與餘一聞交鋒時用刀刃,在其他小輩衝上來時留有餘地隻是用刀背將他們打開。


    越來越退後,忽然一支燃燒著的飛箭刺到了陸知風腳邊,火一瞬間燃燒起來,她腳下的草地忽閃忽閃像是海市蜃樓一般亟待消失。


    “嗖!”又有幾支飛了過來,陸知風躲閃過去,而腳下的土地開始劇烈的搖晃。


    紅蓮主座猛然回頭對陸知風喊到:“知風!快退開!”


    知風……陸知風瞪大眼睛看著紅蓮主座,他這一聲呼喊讓陸知風幾乎確信了他的身份,可又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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