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保佑,保佑小女子一切順遂如意。”


    雲香跪在了溫泉池中,溫泉水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又慢慢地漾過她白皙圓潤的肩頭。


    隨著她的動作,一圈一圈地蕩著漣漪,在她的胸前開出一朵朵旖旎的小花。


    雲清月的雙眸急劇收縮。


    他從未見過這般聖潔與妖媚並存的女子。


    明明一張臉純真無比,雙手合十祈禱的樣子猶如佛前燃香的虔誠信徒。


    可那半隱半現在水中的身子卻充滿了誘惑。


    圓潤的肩頭,單薄的脊背,纖細的腰肢……隨著溫泉水慢慢蕩漾起來,在雲清月的心裏匯聚成了一幅世上絕美的名畫。


    也許是因為熱氣的氤氳,獨屬於雲香身上的那種清香又再次傳了出來。


    雲清月越發想要靠得離雲香更近一些了。


    他一點點地俯下身子去,忽地聽到雲香喃喃祈求。


    “菩薩若是能聽到小女子的祈求,還請菩薩保佑小女子能早點回家,與寶兒團聚。”


    恰如三九寒天的一瓢冷水兜頭澆了下來,將雲清月心中的那團火苗一下子熄滅了。


    他猛地攥住了雲香的手腕,雙眸怒火熊熊:“你就這麽想離開本王麽?”


    雲香不防備,嚇得驚聲尖叫,被雲清月一拉,整個人往後仰倒,在水池裏拚命撲騰,嗆了好幾口水,才總算摸到了池子邊。


    驚魂未定之下,眼前的白霧中現出了雲清月那張怒不可遏的臉,雲香嚇得又差點跌倒在池子裏。


    她忙抓緊了池子邊,想要從水裏爬出去,剛要站起來,忽地想起自己沒穿衣服,又趕緊蹲回了水池中。


    這一上一下,別提多狼狽了。


    雲香窘迫得都要哭了,早知道就不貪圖一時的享受,跑來泡什麽溫泉湯子。


    就算害怕,雲香也得硬著頭皮給雲清月行禮:“王爺……”


    雲清月站在池子邊,居高臨下,冷冷地睨著雲香,一言不發。


    他看著雲香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和不耐煩。


    這厭惡卻反而叫雲香覺得安心。


    隻要王爺厭倦了她,她就能早點回家了。


    雲香大著膽子問道:“王爺,您怎麽來了?請王爺暫時回避,容奴婢穿上衣裳。”


    雲清月仍舊一言不發,甚至還找到了溫泉池子邊的折腿圈椅,坐了進去,一雙眼睛猶如鷹眼一般,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雲香。


    忐忑不安猶如這溫泉池子上升騰而起的霧氣一般無法消散,漸漸地爬上了雲香的心頭。


    她努力回想自己方才的話,難道是王爺知道自己想要回家,所以生氣了?


    早知如此,她就把這番話給憋回肚子裏,誰也不說,連菩薩都不告訴。


    但大錯已經鑄成,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如何離開這裏。


    要不然,傳出閑話去,她和王爺的關係肯定要被挑明了,那即使等她回到清水縣,閑言碎語也能攪和得她和寶兒無法過清淨日子。


    雲香隻好捂著胸口背轉過去,把白皙勝雪的香肩美背露在了雲清月的眼前。


    她聲音都在發顫,帶著哭腔求道:“王爺,您之前答應過我的……在我家相公忌日之前不動我……”


    雲清月冷冷地打斷了雲香:“本王何時答應過你?”


    雲香一下子怔住了。


    是啊,在馬車上,當她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王爺一直閉口不言。


    王爺他……根本就沒有答應!


    雲香猛然渾身顫抖,即使在溫暖的池水裏,她也覺得身上發冷。


    “王爺,求求你了,求你成全奴婢吧!相公他對奴婢有大恩,奴婢隻為他再守一個月!”


    溫泉池中的小寡婦瑟瑟發抖,哀求聲叫人心都碎了。


    有那麽一瞬間,雲清月忽然有些不忍心。


    但很快,雲香那白皙的肩頭對雲清月的吸引和誘惑就戰勝了這股不忍心。


    聽著小寡婦的哀求,雲清月在憐惜之餘也有了一絲疑惑。


    他不止一次聽雲香說起過,那個獵戶對雲香有大恩德。


    雲清月也聽元嬤嬤提過一嘴,說是和雲香閑聊的時候問過她為什麽會嫁給獵戶,雲香自己說是因為獵戶救過宋秀才。


    當時雲清月並沒有細想,現在一想,卻覺得有些可疑之處。


    宋秀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到底是去了哪裏,受了什麽傷,如何會被一個獵戶所救?


    這些通通是個謎。


    更叫雲清月有些想不通的是,宋秀才一個文人,總該有些文人的風骨。


    為了答謝救命之恩,就讓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了獵戶,這怎麽說都有些牽強。


    明明答謝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麽宋秀才會選擇這一種?


    雲清月心頭籠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迷霧。


    他從袖子裏抽出一個小白瓶,猛然扔進了池子中,濺起了水花片片。


    “送你的。”


    這瓶子裏裝著玉容膏,是宮裏的東西,據說女人用了它,就會使肌膚越發地細膩白皙,甚至還能永葆青春。


    雲清月不信這個,但前幾日安和說宮裏又送來了一些玉容膏,預備給顧側妃用的時候,雲清月一下子就想到了雲香。


    這種好東西,就應該給用得著它的人用。


    顧側妃平日裏濃妝豔抹,雲清月聞到她身上的脂粉頭油味兒就覺得惡心,玉容膏給她用,那就是糟蹋了好東西。


    還不如給小寡婦用。


    想到小寡婦認真仔細往身上塗抹玉容膏的畫麵,雲清月就心裏躁動不安。


    玉容膏,就得給小寡婦用才好。


    雲香已經嚇哭了。


    她等著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慢慢消失不見,才趕緊爬上了溫泉池子,收拾了自己的衣裳穿好,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溫泉室。


    至於王爺給了什麽東西,慌裏慌張的雲香哪裏還顧得去撿。


    直到跑到自己的屋子裏,雲香才想起來,王爺似乎是送給了她一個東西。


    但雲香已經不敢再回到溫泉室了,誰知道王爺會在什麽時候殺出來。


    王爺也遲遲沒有鬆口,雲香也不知道王爺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答應讓她繼續守一個月,還是不答應。雖然雲香知道自己拗不過王爺,但她還是決定,在沒有得到王爺的確切答案之前,盡量避免和王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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