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莞爾先察覺到不對勁, 率先反應過來,衝上了台想把付燃給拉下來。


    可付燃卻卻不領情,撇開她的手,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說:“我從來不拿什麽狗屁真心對朋友, 在我心裏,從來沒有什麽真朋友。娛樂圈裏的友情也隻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比如你, 大大咧咧的, 沒什麽心眼,大家都喜歡你的人設。跟你一起炒熱度, 也自然就會有更多的人喜歡我。”


    葉莞爾瞪大了眼睛,在原地懵了有十秒。正如同他剛才說她的沒心眼, 這會兒在舞台上她就有些生氣。


    可葉莞爾還是有身為一個藝人的操守,屏著臉先拿開了話筒, 盡量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付燃,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在說什麽啊!”


    付燃輕聲地對著耳麥說了句:“這樣可以了嗎……?”


    台下的觀眾都有些聽不清楚他的聲音, 隻是在議論紛紛,討論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些記者更是躁動起來,恨不得把這曆史性的“精分”一幕完完整整地拍下來, 去搶占明天的頭條。


    一直走溫情男神路線的付燃竟然自爆與人設完全相反的黑曆史!


    這是多麽大的爆點!!!


    齊銘喝了一口小酒,看到電視, 才意識到付燃這是在跟自己說話。


    他剛才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一幕, 整個人舒暢和痛快, 有頻率地抖動著小腿,於是拿起電話說:“還行吧,你不妨再多說幾件事,看到下麵的記者了嗎?看他們顯然還沒有聽夠呢,你再說說你的真麵目唄——”


    駱洛木木地坐在地上,止不住抽泣了兩聲,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


    她看著耀眼台上那個麵色黯淡卻格外平靜的男人,看著他越是從容,心裏就如同是有一把刀子紮在自己的胸口處,一刀一刀地劃著。


    他的演技過於出色,以至於沒人看得出他是被鉗製的,是被縛了繩索的傀儡,就像是一個跑出來的神經病人在舞台上沉默著表演著……


    逼真,且震撼。


    過了沒有多久,舞台上的付燃又拿起了話筒,略微哽咽,鄭重其事對著台下所有的人開口說:“我、其實一直都是一個 ……”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


    警方就在剛才破解了手機的幹擾器,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包圍了這間廢棄工廠。


    齊銘一頓,才知道自己中了計,立刻把手機丟掉,沒顧得上帶走駱洛,就想從左側的出口衝出去——


    猴子顯然要有經驗的多,知道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質才更容易逃脫,於是折回來,一隻手掠過了駱洛的喉嚨


    ……


    付燃剩下那四個字沒有說出口,聽到電話裏的警車鳴笛聲,一個箭步衝到了台下,摘掉了耳麥就往舉辦會場的出口衝了過去——


    連觀眾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些記者想要追上他的時候,付燃這人都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


    駱洛不停地掙紮,想要掙開那個男人的手,突然發現一把鋒利的小尖刀就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嚇得不敢說話,哪怕是看著對麵一片穿著製服的警察,她仍然不敢“哼哧”一聲。


    “不要激動,你們千萬不要激動,我們不是來傷害你們的,隻要放下人質,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一個警察拿著朝天的大喇叭朝著這邊說著。


    這工廠四周都是空曠的地方,就算跑出去根本就沒地方可以躲,齊銘皺著眉頭,有些心虛。


    這時付宛卉也從警車上下了來,看到齊銘,哭著喊著道:“齊銘!跟我回去吧!不要再這樣了,警察都說了,回去一切都還有的商量!”


    齊銘看到付宛卉,眼中卻沒有什麽波瀾,此時他已經六神無主,腦子一團漿糊。


    警察這時候把付宛卉帶過來,隻不過是徒添一些聒噪的聲音。


    他本來就是突然興起要來一場綁票威脅付燃出氣,可是他以前沒有做過這事,全靠猴子一個人張羅,他負責給錢。


    可他不想殺人,也不想被警察的槍斃了。


    齊銘又看著自己身旁的人齜著牙要殺人,腿頓時有些發軟。


    “猴子,告訴你、你可別亂來……”


    猴子瞥了他一眼,陰笑道:“齊公子,這事本來是你要做的,現在怎麽倒是你變慫了。”


    “我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人!”


    對麵的警察正在試圖一步步瓦解現場的局麵,雖然警察為了保護人質的安全,齊銘沒有看到槍眼對著她,可是他的背後總是有汗毛豎起來,覺得有無數的子彈正在等著刺穿自己的身體,然後他下一秒就會毫無意外地倒下。


    跟那些綁匪片中的綁匪們一個下場——


    猴子怒著嘴罵道:“那我放了她,難道我們就會有生路嗎!你tmd告訴我啊!”


    猴子一把鎖住了駱洛的喉嚨,還沒等刀子插進去,駱洛幾乎就要斷氣了,費力地咳了咳。


    “你們不要激動,有什麽條件都可以跟我談,我們可以給你們準備一輛車,或者你們想要的錢,隻要先鬆開嫌疑人,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


    那個警察仍舊在拿著喇叭不停地勸說著。


    齊銘也開始勸說猴子:“他們說了,隻要我們放了她,就可以談條件不是嗎!”


    “呸!那些警察的鬼話你也信!放了她我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這本來就是一場遊戲!”


    猴子的情緒愈發激動,刀子已經在駱洛的身上劃出了一道口子,血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


    他是個慣犯,見多了這種場麵,並不在怕的。而且齊銘已經給了他的家人足夠的錢,做這種事從來也沒打算能夠活著回來。


    天氣很熱,半個小時過去了,幾乎是到了難以僵持的階段。


    狙擊手已經埋伏到位。


    透過放大鏡警方能看到受害人的狀態很不好,隨時都可能遭到生命威脅,一般這種情況下,保住人質才是最要緊。


    劫持談判的專家不再拿著喇叭耗費力氣,他們已經做了另一手打算,決定用另一種方式營救人質。


    齊銘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看到猴子卻還僵著不肯放人,他本來還想說服猴子,讓他先把人放了。


    可話他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顆子彈就先穿透了猴子的頭頂,鮮血迸了出來,灑了齊銘半張臉。


    緊接著人就倒了下去——


    他能聽到付宛卉撕心裂肺地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他這下感受到黏糊糊的血漬就這樣還帶著溫度黏在自己的臉上,他怎麽也站不住了,嚇得立刻抱頭蹲了下來。


    警方迅速衝了上前,將齊銘控製住,又將人質救回。


    場麵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可所有人的這顆心也終於沉了下來。


    駱洛得救了。


    她的眼皮這下子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喉間濕濕的,熱熱的,伴隨著血液的脈動,那個地方好像還有點疼。


    她好困,朦朧之中就看到一群警察和醫生衝了過來,還有一個她眼熟的男人。


    那個男人還穿著精致的西裝與皮鞋,卻不顧形象地向她衝了過來,這樣看起來還有點傻……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睜眼……


    可是那個男人的身體越來越近,最後還是逐漸在自己的視網膜中消失了。


    然後,跌入了她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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