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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為溫欣昨天到的時候過於狼狽,抑或是本身長的就好看, 反正今天往門口一站的時候, 幾個男知青都不由的定了定眼, 一起進城的路上, 話都多了不少。


    到了鎮上, 知青們就像是進城的土匪,浩浩蕩蕩的先衝到了國營飯店,飯店裏的東西種類不多,但這是幾人下鄉之後吃的第一頓像樣的飯菜, 有了好吃的東西,大家都開心了不少, 就連一直嫌東嫌西的劉悠悠都露出了些許笑容。


    國營飯店的東西味道一般, 但是都是細糧, 大家秋風掃落葉似得吃完了飯,才去買東西。


    陽山鎮上最繁華的地方就是供銷社所在的那條小街,因為周圍幾個生產大隊的村民們買東西都要來這, 所以也算熱鬧。七十年代的物質雖然不像六十年代那麽緊張,但是也並不豐富, 能選的餘地很少, 幹部子女劉悠悠自然又發表了一翻上海多麽好陽山多麽小的言論。


    溫欣挑挑揀揀的買了各種生活用品, 好在還有些家底, 各種票據也都齊全。


    為了解決以後的夥食問題,溫欣買了一些做飯的工具和食材,白麵大米,以及各種油鹽醬醋,紅糖,白糖等調料。


    劉悠悠則包圓了供銷社的所有方便食品,桃酥、蛋糕、餅幹之類的點心。


    點心在七十年代算是奢侈品,平時小孩子們吃一頓白麵饃蘸白糖都是了不得的甜食了,要開心好幾天,更別提這種供銷社裏提供的糕點了。溫欣看過了,在供銷社割一斤豬肉要八毛二,而買一斤江米條就要七毛五。


    在饑餓的年代,甜食和肉類有一樣的誘惑力。


    溫欣看劉悠悠一買就是十包桃酥,一副要以點心為飯的架勢,覺得這樣吃對身體不好,忍不住的開口勸,沒想到卻遭到了對方的白眼和酸了吧唧的回複,溫欣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


    在供銷社盤桓了一下午,盡管大家想花錢,但種類太少,幾人把能買的買了一個遍,才堪堪收手。


    因為這次正好有毛驢車來,溫欣把大件的都買了,一共花了四十多塊錢,等到回去的時候,毛驢車上的東西擺著的就數溫欣的多。


    回到陽石子,溫欣著手改變簡陋的知青宿舍。她在鎮上買了一遝報紙,這房子是土坯房,牆壁裸露在外,甚至牆邊有掉下來的土渣茅草。溫欣生了火,熬了點漿糊,把靠床的兩麵牆壁上貼上了報紙,看起來幹淨一些。之後在床鋪上鋪上了她在鎮上扯的一塊粉白色的碎花布料,這時候很多人還穿補丁衣服呢,像溫欣這樣大方的把新扯的布料用作床單的也算奢侈,但碎花的床單為整間房子增色不少。


    收拾完了整個屋子,溫欣還十分有興致的在村頭折了一把野花,放在宿舍裏唯一一張桌子上,整個屋子頓時亮堂起來。隔壁的兩個女知青來串門,看到溫欣布置的房子嘖嘖稱讚。


    跟溫欣這樣積極的改變環境適應生活不同,劉悠悠顯然很難適應環境,這一天溫欣就聽到她在耳邊抱怨了。溫欣曾經得過絕症,因此對待生活有種豁然的態度。劉悠悠這樣不停的發牢騷,溫欣安慰了兩句便不再與她糾。


    搞定住所,溫欣開始在廚房下功夫,雖然廚房的東西不是少這個就是少那個,有的東西也大多都不順手,但是忙活了一上午,她還是蒸出了兩籠屜的豬肉白菜包子,香味飄出去半裏地。剛蒸出來的包子又軟又香,溫欣剛來不好吃獨食,給一起住的幾個女知青一人送了一個。


    林靜接了包子要塞糧票給她,溫欣拒絕,但林靜小聲的拉著她囑咐,“以後別這麽大方,你知道你在陽石子一天賺多少錢嗎?三毛錢,你算算你光昨天就花了多少錢,這一個白麵肉包子多少錢?這還不算那肉票糧票呢。”


    “這麽少?”雖然溫欣知道這七十年代物價不同,可也著實被這三毛錢驚了一下,要知道昨天她割了一斤豬肉就用了八毛二。


    “這是農村,都是直接發糧食的,知青的糧食是直接劃到食堂裏的,所以錢給的少,不如城裏工人吃供應糧的,你又是普通家庭出身,你還是別學那劉悠悠,這麽大手大腳的,要為長遠計劃計劃,咱們的戶口現在都落在陽石子了,回城還不知道哪年哪月呢。”林靜好心的提醒。


    溫欣感激的衝林靜道謝,接過了那一毛錢和□□票,這是鎮上國營飯店肉包子的價格。


    休息了一天,陽石子春耕就要開始了。


    這天溫欣早早起來準備去廚房生個火熱一下昨天的包子吃。可是進了廚房揭開鍋蓋卻意外傻眼了,兩個包子不見了!就剩幾個白麵饅頭挨在一起。


    溫欣皺起眉頭,這廚房就在她們的小院兒,一共就四個人,昨天溫欣也是一人給了一個包子的,這就算餓了想再吃是不是也得跟她說一聲啊,溫欣不太高興,覺得有人不地道。用飯盒裝了兩個白麵饅頭,出了廚房。


    “那廁所怎麽上啊,好惡心啊~”劉悠悠捏著鼻子抱怨從大門上回來,另外兩個人也收拾好從房裏出來了。


    溫欣看著幾人,想說兩句到底還是忍住了,算了,剛來人際關係還是要維持好。


    在食堂喝了點瞪眼稀飯,溫欣拿出飯盒裏的饅頭吃了半個,林靜他們則吃著食堂配發的窩頭,劉悠悠嫌棄的挑了兩筷子,發表了一番難吃的牢騷之後,掏出一塊桃酥。


    吃完了飯,知青們一起去了隊上等著開春耕動員大會。


    陽石子生產大隊上出了大事,天大的事!


    七十年代的農村,耕牛的生死就是天大的事!


    陽石子生產大隊上的一頭耕牛,在梁高子手下耕地的時候突然倒地抽搐,躺在地上瞪著牛眼直喘氣,嚇得梁高子六神無主。


    這事兒太大,他二舅也沒什麽法子,於是村裏有頭有臉的人接二連三的都被請去了案發現場,這事兒甚至驚動了村裏幾個八十多歲的長輩,人去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地裏的耕牛沒有給任何人麵子,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在地裏閉上了雙眼。


    一連兩天,生產大隊的領導人物們都是一臉嚴肅,行色匆匆的往來於案發地點和村裏的大隊活動室之間。


    整個陽石子肅穆極了。


    耕牛是生產大隊最重要的財產之一,說是陽石子的命根子也不為過。現在的陽石子還處於落後的農耕時代,耕牛是最重要的生產工具,特別是像春天這樣重要的春耕時期,能幫助大家犁地,耕地,它的重要性,要遠遠大於村裏任何一個成年的勞動力!


    陽石子生產大隊一共有六頭耕牛,現在數量驟減到五頭,這是絕對的大事。而耕牛偏偏死在梁高子的手裏,因此梁高子同誌失魂落魄,夜不能寐。梁家為耕牛之死忙的不可開交,自然也就顧不得給溫欣送早餐以及來叫溫欣搭夥了,溫欣當然也識趣的沒上趕著給人家添麻煩。


    農村人對耕牛是有感情的,這種感情,不亞於農村人對土地和媳婦的感情。三畝地,兩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句話訴說了陽石子人的夢想生活,也明確的強調出了耕牛在人們心中的位置。但這種感情知青們是不理解的,陽石子的村民們忙著耕牛的事情,知青們反而輕鬆了。


    那天下午,趙隊長召集隊裏麵大大小小的頭麵人物開會研究耕牛死亡之後的善後事宜,其實說到頂天也就是殺牛分肉的那點事兒。但這事兒的重要程度卻遠遠超過了春耕,村裏的大小領導都要出席會議,因此底下的小老百姓也就得了半天假期。


    來之不易的半天休息,知青們都迫不及待的捏著匯款單去鎮上的郵局取錢,順便大吃一頓。溫欣沒去,她不著急用錢,隻把寫好的家信托了劉悠悠寄出,自己則在家準備做棗糕。


    上次在小黑子麵前暴露自己吃貨本性的事溫欣一直惦記在心上,當時說了要再做了給他家人吃,隻是最近一直沒什麽時間,眼下正好得了個空,做棗糕不費什麽事,知青們都不在,溫欣正好霸占廚房。做好了熱騰騰的棗糕,端著盆子出了門。


    小黑子家溫欣沒去過,不過陽石子不大,溫欣沿著村裏的小路,走了兩步,正好看到那天她暈倒之前給糖吃的小姑娘,小姑娘顯然是還是記得她的,見溫欣招手,就過去了。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小黑子家在哪?”


    小姑娘看著溫欣眨巴了兩下眼睛,什麽話都沒說,轉身一溜煙兒的跑了。


    溫欣傻眼的看著就這麽跑走的小姑娘,這孩子,怎麽都喂不熟呢。


    旁邊還有一些玩耍的孩子,溫欣正準備找別的小孩子打聽,剛轉身就看到遠處小黑子一陣風似得竄出來,開心的叫,“溫欣姐~”


    仔細一看,後麵還跟著一個小跟屁蟲,就是剛剛那小姑娘,原來是一聲不吭去找人了。


    “姐,你找我?”小黑子咧著嘴笑,經過幾次的接觸,小黑子儼然已經把溫欣當自己人了。


    溫欣朝他眨眨眼,揭開蓋著的眼前的盆子,“看看這是啥?”


    “棗糕!”周圍都是棗糕的香氣。


    “走吧,咱們去你家一起吃。”上次在醫院她聽趙勝軍說過小黑子家裏的情況,其實一直也想找機會來看看,眼下正好有個機會。


    溫欣笑著看著愣怔的小黑子,“咋,不讓去?”


    小黑子一摸後腦勺,臉都紅了,“哪能呢。”


    溫欣看著小黑子身後不斷探頭的小姑娘,“這是你妹啊。”


    小黑子從身後拉出他妹來介紹,“這是我妹,大家都叫她黑妹兒。”


    溫欣笑笑,“原來你就是小黑妹呀!”黑妹兒看著溫欣怯怯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但是沒開口。


    小黑子拉著他妹的手,神色赧然,“她……她是個小啞巴,不會說話。”


    溫欣本來彎腰準備跟黑妹打招呼,聽了小黑子的介紹,愣了一下,再看這個小黑妹,溫柔的摸摸她的頭,“走吧,小黑妹,咱們去你家吃棗糕去。”


    小黑子家就在前麵不遠處,跟知青他們住的是一樣的土坯房,矮矮的土坯院牆,院子裏是兩間正房,外頭一間裏麵一間,格局跟梁高子家差不多,進門也是一個大炕,摞著一摞炕垛子,不過比梁高子家矮了不少,還是打過補丁的,但是讓溫欣覺得舒服的一點是,裏裏外外打掃的很幹淨。


    “娘,咱家來人了。”小黑子進門喊,語氣聽起來挺開心的。


    “是勝軍來了哇,今天正好……”那女人熱絡的說著話,從裏屋探頭出來,但是看到溫欣的時候,愣住了,話也停了。


    “娘,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溫欣姐。”小黑子給他娘介紹溫欣。


    溫欣笑笑:“嬸子,我來串串門子。”


    黑子娘回過神來,急忙在圍裙上反複著擦著手,直勾勾的看著溫欣,有點吃驚似得,又有點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走出來,“那個……那個,你說這是咋說的,你看看這家裏亂的,溫知青你坐,你坐,哎呀,也沒啥招待的,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水。”


    “嬸子你別忙,我就是來串個門子。”


    小黑子懂事的扯了一個長條凳在桌邊,“溫欣姐,你坐這兒。”


    溫欣看著黑子娘忙亂的身影,她走路時肩膀一高一低,顯然一隻腳有問題,溫欣頓時想起趙勝軍的話,說是小黑子的娘幹不動重活兒,原來是這個意思。


    溫欣把棗糕盆子放在旁邊的桌上,小黑子的娘從裏屋出來,拿了一個嶄新的搪瓷缸,又拿暖瓶給溫欣倒了一杯熱水,“溫知青,你喝水,家裏隻有白開水,這杯子我們平時都不舍得用的,沒用過的,洗過啦,幹淨的,你喝吧。”


    那是一個白色的搪瓷缸子,上麵有幾個紅色的為人民服務的字,下麵還印了一行小字,紀念xxx戰役。


    黑子娘不知為何特別緊張,搓著雙手,站在旁邊,“哎呀,溫知青,你看看這家裏啥也沒有,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黑子娘雖然滿身補丁,但是說話做事還頗有章法,給她倒了白開水,要知道她來了陽石子也不短時間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喝生水,現在就連知青們很多都被同化了,井裏打上來的水,都是直接喝。


    溫欣看她站著於是也站起來,“嬸子,我做了點棗糕,拿來給你們嚐嚐。”


    棗糕熱騰騰的冒著香氣,滿屋子都是紅棗紅糖的味道,黑子娘看著這盆棗糕,半天說不出話來。


    空氣在紅棗的香氣中沉默著,溫欣不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黑子拉拉她娘的衣服,“娘。”


    黑子娘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溫欣,語無倫次,“溫知青,那個,這麽好的東西,這……這讓我咋說呢,這咋能要呢。”


    溫欣笑笑,看了看旁邊的小黑子,“嬸子,那天小黑子幫了我的忙,吃點棗糕不怕啥的。”


    “這幫忙歸幫忙,你有事叫他就行!還這麽客氣幹啥哩。”黑子娘局促的說。


    “溫欣姐,你今天在我們家吃飯哇,今天我娘做了榆錢餅子,好吃。”小黑子倒是比他娘開朗大方,熱情的招呼溫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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