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百分之六十, 12小時,請支持正版  陽山市的火車站比溫欣剛穿來時見到的c市火車站還要破還要小, 甚至不是溫欣理解的那種火車站。並不平坦的坑坑窪窪的水泥台階,兩個柱子搭起來的簡易涼棚, 一個人工手寫的紅色火車站標,這就是火車站的全部設施, 它單薄的豎立在火車軌道旁邊。


    此刻,因為這輛火車的到達,這個孤單的火車站熱鬧起來。


    一路顛簸,迎接這群知青的沒有掌聲,沒有鮮花。火車站上已經褪色的歡迎標語, 幾個臭著臉的生產大隊隊長, 就是全部的歡迎儀式了。這樣灰頭土臉的場景,跟出發時帶著大紅花的榮光相比著實慘淡。


    陽山鎮的工作人員照著單子給各生產隊分配知青,像是死狗一樣的知青們在領導的指揮下動了動, 大部分人都帶著大件的行李,行動十分遲緩的擠在了各生產大隊的隊長身邊。


    “劉悠悠,胡向上,溫欣, 你們三個去陽山市第三大隊, 跟著趙隊長走。”老師扯著嗓子喊。


    趙隊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 黑色的臉上爬滿皺紋, 精瘦的身上穿著一個看不出原來顏色的灰撲撲的褂子, 佝僂著身體臭臉站在一邊。


    “咋又給我們隊上分了三個?去年就分了三個,今年又三個!那糧食都不夠分的。”趙隊長當著三個知青的麵毫不客氣的質問工作人員。


    那人被趙隊長嗆的臉色尷尬,隨即刻板製式地開口,“咳,趙叔,您這話就不對了,這是咱們組織上對你們第三生產大隊的信任,這知識青年下鄉接受再教育,也是響應中央的號召,每年都是有計劃,有安排的。就今年,全國有兩百六十萬城市青年到農村來,這是個多麽了不起的事情,這不僅僅是知青進行再教育,培養他們勤勞勇敢的品質,這也是為了消除三大差別,讓咱們城市的子女和農村的青年一起勞動,這是光榮,也是革命!趙隊長您也是老革命了,不能在現在拖咱們組織的後腿。”


    趙隊長一臉不服氣,小聲的念叨,“哼,甚好話都讓你給說啦,好事也想不起來俺們大隊。”


    那工作人員看了趙隊長一眼,假裝沒聽到,繼續分配。


    這個低頭大膽回嘴的趙隊長就是文中溫欣以後的公公,趙隊長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家裏的驕傲,在部隊上工作,是個當兵的,也是原文中的男主,他老婆就是那個帶著空間的女主。隊長的小兒子是村裏不務正業的村霸二流子,也是女配後來的結婚對象,女配為了回城的名額嫁給了趙隊長不成器的小兒子,可是這趙隊長是個老頑固,既沒有給女配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也沒有讓女配回城工作的名額,女配偷雞不成蝕把米,開始天天作妖,搞得趙家雞飛狗跳。


    如果溫欣沒記錯的話,趙隊長家也算的上是又紅又專,而且跟鎮上的鎮長還有親戚關係,所以他才敢在其他隊長都諱莫如深的情況下大膽表示出自己對知青分配的不滿。


    “就知道說了也白說,趕快走哇!正好有市裏去鎮上的卡車,要是錯過得等明天才能到陽石子了。”趙隊長背著手,皺著眉頭招呼他們三個知青。


    “還要坐車?這不是已經到農村了嗎?”坐了兩天火車的劉悠悠吃驚的開口。


    溫欣轉頭,這姑娘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嘴唇發白,瞪著眼睛,顯然麵對這樣落魄的陽山市有點難以接受。另外那個男知青長得圓頭圓腦的帶了一副小眼鏡站在離溫欣她們有兩米遠的地方,看起來十分局促。


    趙隊長的目光掃過兩個女知青,皺著眉頭小聲念叨了一句,“女知青就是麻煩。”


    但還是不耐煩的開口了,“這哪是農村哩,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陽山市裏,咱們大隊是在陽山市陽山鎮邊上的陽石子,做卡車也得一下午才能到鎮上哩,趕快走哇,要不天黑了可都到不了。”


    趙隊長說完就背著手佝僂著走了,幾人匆忙提起包袱跟上趙隊長的腳步。趙隊長口中難得的卡車是拉煤用的,陽山市盛產煤炭,這車是為了歡迎知青臨時借調來的,車鬥上黑乎乎髒兮兮的,劉悠悠抱著包袱紅著眼不願意上,趙隊長看著這嬌嬌女臉色也不是很好,“這麽好的大卡車還不樂意?這也是你們運氣好,去年知青們還是走了二裏地才坐上的拖拉機。”


    在火車上待了兩天的溫欣已經放棄掙紮,抬腿利落的上了車,拉煤車就拉煤車,她現在隻想趕快到陽石子好好休息休息。其實能派出一個卡車來拉人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要知道這可是七十年代,拖拉機都算的上是洋氣的東西,更別提這種大鬥卡車了。


    幾個女知青站在車鬥下不肯動,都是初高中畢業的城市女孩子,委屈的直哭,紛紛嚷著要回家。


    但哭能有什麽用?情勢比人強,幾人被教育了一番,最後還是哭唧唧慢吞吞的爬上了車鬥。


    陽山鎮距離陽山市很遠,一直到卡車上的人都下的差不多了,趙隊長才招呼他們三個下車。下了卡車,幾人還要從鎮上走到陽石子去,好在碰到了一輛要回陽石子的毛驢車,看著那輛堆滿稻草的毛驢車,劉悠悠的神經已經到了崩潰邊緣,眼瞅著就又要流淚。


    但趙隊長已經拿著鞭子坐在了車前,看也不看他們的說,“你們抓緊點啊,咱們可得趕快走,俺跟你們說,這可不比你們那大城市裏,這夜裏可有狼啊。”


    劉悠悠看了看四周荒涼的景象,一臉驚恐的癟了癟嘴爬上了驢車。驢車晃晃悠悠的往陽石子走去,從火車站出發時還是上午,到陽石子的時候,溫欣已經看到落下去的夕陽了。


    溫欣不客氣的笑笑,“那當然,要不然怎麽當你姐啊!”


    “那壞分子也是你抓住的?咋抓住的?你可真厲害!”小黑子沒看見那精彩的時刻,十分遺憾的詢問。


    溫欣張嘴要吹噓,但忽然想起剛剛那事,張了張嘴又急忙閉上,轉頭緊張的看了看周圍,在嘴邊比了個手勢,壓低聲音,“噓,這事兒千萬別出去瞎說,那可是黑市,要是被別人發現咱們去那賣東西,被人抓住,那可不是小事,是要被抓去批,鬥的!”


    小黑子看著溫欣忽然嚴肅的樣子眨了眨眼,聽到批,鬥兩個字立馬收了臉上的神情,認真的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勝軍哥跟我說過,就說去供銷社賣的。”


    溫欣滿意的點頭,她沒看錯,這小子機靈著呢。


    “小黑子~”


    姐倆剛俏俏的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一致,後麵就傳來一陣呼喊,兩人轉頭看去,後麵一匹熟悉的小毛驢,顛顛的甩著兩隻小耳朵,拉著一輛破爛的木板車正朝著他們倆這邊跑過來。


    板車上一左一右坐著一臉嚴肅的趙隊長和一臉欣喜的王大力。


    “大力哥~”小黑子樂嗬的跳著揮手。


    有毛驢車好坐,能節省他們不少時間,毛驢車停在倆人身邊,溫欣和小黑子立馬樂嗬的上了車。車上載著好多好東西,小黑子新奇的翻看,王大力在旁邊介紹,說這都是人民公社發給隊上的先進個人的物質獎勵。


    “你們倆咋相跟上了,這是上鎮上幹甚去啦?”王大力跟趙勝軍和梁高子不同,性格活潑,雖然自從溫欣上了車,他的視線從沒敢落在她身上,但到底還是能鼓足勇氣語句通順的跟這個漂亮姑娘開個聊天的好頭兒。


    溫欣和小黑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小黑子率先開口,“我,上……上鎮上去供銷社給俺娘換雞蛋去了。”說完還心虛的怕王大力不信,故意翻開自己的籃子,給王大力展示空空如也的籃子。


    但是翻開籃子,卻露出一個飯盒,小黑才想起來,急忙把飯盒拿出來,放在溫欣的籃子裏,“溫欣姐,這飯盒給你。”


    這飯盒是早上梁高子送來的,今天一早,溫欣出去就看見這飯盒放在院子的牆頭上,跟昨天梁高子送來的那個一模一樣,溫欣挺苦惱的,經過了昨天在他家吃飯的經曆,溫欣就不想去搭夥了,但是還沒來得及而且也不知道要怎麽跟梁高子開口。


    飯盒裏麵還是放著一個兩摻麵餅子和一個煮雞蛋。溫欣沒有吃,正好中午做完棗糕,碰上小黑子一起上鎮上來,出發的時候,溫欣抬眼掃到了這個飯盒,於是就帶上給小黑子當午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小黑子這個年紀,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每一刻都是餓著,聽溫欣說給他吃的,又是兩摻麵,又是雞蛋的,在路上二話不說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下午那麽多事忙的顧不上,這時候才想起來要把飯盒還給溫欣。


    這飯盒挺有特點,本來是個普通的軍綠色的鐵皮飯盒,沒什麽奇怪的,可是偏生梁高子的娘是個勤快的婦人,非要給飯盒外麵穿個衣服,包了一個一格一格縫在一起的布套,一方麵為了保溫,也為了免得飯盒磕碰。但這下,可被眼尖的王大力瞅著了。


    這分明就是今早他看見梁高子提的那個!


    王大力的心裏一陣倉皇,溫欣在旁邊跟他解釋說上鎮上來給衛生所補交介紹信的理由他也顧不得聽了,腦子裏全是那穿著衣服的飯盒。


    他愣怔的抬頭看著溫欣,視線落在溫欣揚起的笑臉上,那天暈倒的時候她就躺在這毛驢車上,王大力仔細的打量過她的長相,但是那天她閉著眼睛臉色也不好,眼下明媚開朗的笑著,眼睛黑黑亮亮的就像是陽石子夜晚的星空,這麽一看,真的比李二妞漂亮一百倍。這麽俊的姑娘,咋就能便宜了那個其貌不揚的梁高子呢,要是她和那梁高子搞對象,王大力心裏一萬個不服氣!


    溫欣感受到王大力的目光,疑惑的看向他,兩人視線交匯,王大力急忙轉開眼,支支吾吾的低頭囁喏,“你們……你們中午在……在鎮上吃的,啊?”


    王大力心懷不軌,溫欣和小黑子兩個也各懷鬼胎,兩個人心虛的對視一眼,溫欣回答,“哦,我和小黑子晌午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他沒吃飯,我正好帶了多餘的,就在鎮上就胡亂吃了一口。”


    王大力像是抓住了問題所在,一臉嚴肅的抬頭跟溫欣說,“咋能胡亂吃呢,你們可不能這樣,吃飯就要正經吃,帶個飯盒胡亂吃咋行呢,要不然你那天能餓暈呢,差點把我嚇死。”


    溫欣狐疑的看著王大力,覺得他這話很奇怪,小黑子也抬頭看著奇怪的大力哥。


    王大力看到兩人疑惑的目光,反應過來,急忙解釋,“不是,我是說那天,你暈倒了,你躺在我這板車上,送你去鎮上衛生所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差點嚇死我。”


    溫欣其實不知道自己那天昏迷之後是怎麽到的衛生所,昏迷前周圍隻有趙勝軍一個,醒來以後也是隻有趙勝軍一個,溫欣就理所當然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王大力竟然也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伸過援助之手。


    王大力顯然從溫欣迷茫的眼神回過味兒來,合著自己出了力,這漂亮的姑娘都不知道?


    “啥?你不知道?”王大力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勝軍哥沒跟你說?咋能這樣呢!”王大力很生氣,覺得勝軍哥不夠意思,這英雄救美的好事咋都不告訴人家呢。


    溫欣看著王大力很激動,急忙安撫他,“哦,那天他也沒咋跟我說話,可能忘了。”


    “忘啦?這事也能忘?!”王大力大驚小怪的吃驚道!


    “這咋能忘了呢?”王大力簡直不能相信。


    “那天是我駕著車把你送到鎮上的,到了衛生所,因為我得去給隊長去公社取種子去,就沒耽擱,才讓勝軍哥送你進去的。一路上就我們兩個人,就兩個人他也能忘?”王大力極力想在漂亮姑娘麵前證明自己,越說越激動,聲音不自覺的越來越高。


    “啪!”


    王大力後腦勺落下了一記巴掌,打的他一個低頭,也打斷了王大力的抱怨。


    “一路上就聽見你咋呼了,咋呼個屁你!不能消停點?”旁邊坐著的一臉嚴肅的趙隊長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大聲嗬斥旁邊的王大力。


    王大力被一記巴掌打回現實,到底是趙隊長,不怒自威,王大力消停了,坐在一邊撫著後腦勺,一邊小聲嘟囔著自己的不公平。


    溫欣看了一眼駕車的趙隊長,趙隊長平時就很嚴肅,但溫欣能看出來,他今天心情很不好,臉色格外凝重,倒也不是聽了王大力的話才生氣的,而是剛剛上車的時候,就心情不好。


    趙隊長在陽石子很有威嚴,不止王大力沒再說話了,連小黑子都怯怯的安靜坐在一邊,一車人沉默的到了陽石子。


    毛驢車停在了大隊的活動室,幾個人下了車,溫欣看著打不起精神的王大力,走過去微笑道謝,“大力同誌,我還沒跟你說句謝呢,謝謝你那天送我去鎮上。”


    無精打采的王大力臉騰的紅了,撓撓頭緊張的說,“沒……沒事,不打緊,不打緊。”


    “快點把這東西搬進來,讓他們趕緊來隊裏把東西領回去。”趙隊長板著一張臉跟王大力命令,命令完就一臉老大不高興的背著手走了,看起來火氣很大。


    溫欣看著趙隊長的背影,“趙隊長這是怎麽了?”


    王大力站在溫欣對麵,正愁找不到什麽話來搭呢,急忙事無巨細的回答,“哎,他不是對你,你不要往心裏去。今天上鎮上去,公社通知今年通電的大隊又沒有咱們陽石子,隊長氣的跟他們大吵了一架,前年就說要給咱們陽石子接電,去年就拖了一年,結果今年一去,又沒咱們大隊,隊長是氣這個事呢。”


    通電?這確實是個大事!


    隊長選的開荒地點在靠近陽石子農田旁邊的一片荒地上,這片地上樹木少,可以少費些伐木的力氣。


    梁高子是隊上的生產主力,是個看起來老實但一臉嚴肅的漢子,一來就說明自己地裏還有活幹,要知青們好好學,盡量不要耽擱他的勞動進程,可以說生產積極性相當的高了。


    說了一遍開墾荒地的要領並且演示過幾遍之後,就開始讓知青們自己實踐。


    老知青們都是在地裏幹過幾年活的了,拿著鎬頭在旁邊有模有樣的揮舞起來。


    春天的黑色土地硬邦邦的,幾個知青揮舞著鎬頭,但是翻地的效果卻不好,隻在土地上落下一個個的淺淺的坑,看的梁高子眉頭皺成了老疙瘩。


    溫欣沒有急著動手,她知道今天是要到地裏勞動的,因此出門前就帶好了裝備,於是跑到田邊在自己包裏掏出一雙在供銷社買的大的手套,做好防護。


    溫欣做好防護跑回去,幾個女知青也有樣學樣的也在旁邊努力的揮起鎬頭來了,特別是劉悠悠,舉起鎬頭的時候還要嬌呼一聲,引得大家側目。但是硬邦邦的土地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白色印記,她連個坑都沒砸下。


    溫欣也學著樣子紮個馬步,一手上一手下抓著鎬頭的木頭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噗的一聲,那鎬頭尖尖鑽到了硬邦邦的黑土地裏,溫欣微微一撬動,一大塊土地被她掀開,跟剛剛梁高子示範的一模一樣。


    因為劉悠悠剛剛嬌呼過,大家都看熱鬧似的看向她們女知青這邊,沒想到正看到溫欣那一記漂亮的鎬頭。


    幾個男知情都是半張著嘴,吃驚的看著溫欣,就連梁高子原本皺著的眉頭都被一種意外給取代。


    林靜和張青站在旁邊感歎,


    “溫欣,你真厲害啊!”


    “你力氣可真大!”


    梁高子走過來看了看地上的土地,又抬頭看著這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女知青。她竟然也能揮得動搞頭,跟村裏最有力氣的老娘們兒有一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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