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訂閱比例不夠, 補足比例或等待可看。  往日裏, 也有嬪妃在他麵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櫻桃小口一點點,恨不得一顆米一顆米的數著吃,彰顯自己大家閨秀的端莊風範。


    哪有像她這樣, 正正經經的吃用。


    露出一個釋懷的笑意, 康熙溫聲道:“午膳且等著, 去朕那裏吃。”


    說罷,慢條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含笑離去。


    顧夏立在原地,擰起細細的眉尖,鼻間仍有對方身上那好聞的龍涎香,臉頰上那微燙的觸感仍然清晰。


    若沒有前世, 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 顧夏的一顆心, 又密密麻麻的疼起來。


    她與前夫相識相戀, 前後數十年, 三千多個耳鬢廝磨的日日夜夜, 最後都化為猩紅的血水, 流幹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時候,她是欣喜的,當早早孕試紙從一片空白, 變成中隊長兩條杠的時候, 她是欣喜若狂的。


    這一切在懷孕32周的時候, 戛然而止。


    她早產了,胎盤前置,需要馬上剖宮產。


    他沒有選擇飛回來,選擇繼續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頭的,就隻有她的閨蜜,當即扔掉工作來陪她。


    躺在產床上,當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盤植入,需要切除子宮的時候,病房外的閨蜜並不能做主簽字。


    給他緊急去了電話,她沒什麽力氣,說話慢,不過瞬間就被掛了電話。


    “生個孩子而已,奪命連環call啊,我媽說了,她生我是在家裏生的,你真嬌氣,乖,別鬧了。”


    醫生有些無語,看著她眼淚流個不停,歎息一聲,安慰道:“這不是要你們同意的,必須得切,找個人簽字而已。”


    幸好這時,她父母過來了,替她簽了字。


    可惜,最後她的子宮沒了,孩子沒了,她也沒了。


    後來她就變成了瓜爾佳氏。


    又有了異能。


    顧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滅腦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異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個生下來四斤重的小家夥。


    她甚至沒來得及聽清楚孩子的性別,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頌開口,打斷這一室寂靜。


    “鈕妃來訪。”


    “知道了,請她進來吧。”


    話畢,顧夏背過身,狠狠的揉了揉臉頰,讓那蒼白染上幾分緋紅,這才作罷。


    鈕妃帶著貼身大宮女,施施然的進了內室,左右打量過,這才滿意的笑道:“終於燃起火龍了,往日你這後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凍的慌。”


    顧夏淺笑低吟:“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見鈕妃含笑望過來,也跟著笑道:“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鈕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狹。”


    這話顧夏不服氣,拖著繡凳坐到鈕妃跟前,將一張白嫩嫩水靈靈的小臉蛋擱在對方腿上,眨巴著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嗬。”鈕妃取掉護甲,擰著她的臉蛋冷笑,“本宮做不到啊。”


    顧夏輕嘶了一聲,摳著鈕妃錦袍上的刺繡,哀怨道:“前兒還說隻疼我一人,今兒就變了口風。”


    “嗯。”鈕妃垂眸,語氣冷淡。


    顧夏有些摸不準她的意思,再加上心裏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於玩鬧。


    輕鬆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鈕妃的右手邊,柔聲道:“這是新得的茶葉,您嚐嚐。”


    鈕妃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等她走了,香頌感激道:“您今日罰了常庶妃,鈕妃娘娘莫不是來給您撐場子的?”


    顧夏搖頭不語,鈕妃能做到皇後位置,素日裏待原主也是平平,怎麽可能這麽替人著想,怕是有什麽目的,也未可知。


    鈕妃走這一遭,到底衝散了她內心的痛楚,也認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個美食小達人,因主管小廚房,因此恨不得時時刻刻有新吃食出現在主子跟前。


    這不,又端著托盤,喜滋滋的過來了。


    顧夏這會兒不餓,剛啃了一個蘿卜還沒消化呢。


    “嬪主子,您嚐嚐這個,看喜歡不喜歡?”香榧將托盤擺在幾案上,輕聲細語的說著。


    顧夏原本沒打算吃,可看著那點心不過拇指肚大小,晶瑩剔透的,能看到裏麵包裹的大顆蝦仁,就想著嚐嚐,用銀筷夾起來一塊。


    瞬間就被征服,實在太好吃了,飽滿的蝦仁很彈,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鮮又香,好吃極了。


    連吃了好幾顆,香榧又適時的捧上菌菇湯,鮮美可口的滋味,讓她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顧夏遺憾的想,大約她是保不住這小蠻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彈的蝦仁還飽滿,纖細柔韌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渾圓上翹,堪稱尤物,現在又便宜了她。


    這麽想著,顧夏覺得,如何長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在這吃人的後宮中,那真是活著活著突然就死了。


    說不定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宮侍都召集起來。”顧夏回眸,衝著香頌淡聲吩咐。


    別的不說,這景仁宮的籬笆得紮緊了,她先認認人,了解一段時間的品性,才能決定對方的去留。


    宮侍召集的很快,根據不同的職位成列站立,林林總總也有二十餘人。


    有這景仁宮後殿的灑掃十人,也有她貼身伺候的宮女八人,太監六人。


    立在那裏,並不多。


    整齊劃一的請安聲響起,顧夏笑了笑,瞬間叫起,柔聲道:“這來來回回的,有人與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進的。”


    對於訓話,顧夏駕輕就熟,她的上司堪稱霸總,吹毛瑕疵,雷厲風行,當然福利也是很豐厚的。


    她作為副經理,這些訓話的勞累活,可不得自己幹。


    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觀察著眾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訓話結束,再結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譜了。


    “吹這麽久的風,大家也辛苦了,一會兒來朱嬤嬤這裏領荷包。”


    顧夏淺笑著說下結束語,這荷包自然是打賞了。無緣無故耽誤事,又立了這許久,聽她訓了半晌,不管話語怎麽恩威並重,實打實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眾人之後,她搬了搖椅,坐在廊下曬太陽,看著廊下點點懸紗籠,用的時日久了,那紅色經過風吹日曬,略有些褪色,到換的時候了。


    “嬪主子……”香頌啟唇,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小聲扭著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兩銀子?”


    這不是個小數目,顧夏側眸,立起身往內室走去,香頌小媳婦兒似的跟在她身後。


    室內燃著清淺的心字香,散發著嫋嫋清煙。


    “說吧。”顧夏坐在軟榻上,鼓勵的望著她。


    香頌咬了咬唇,輕聲道:“前些日子,嬪主子抽不來空,奴才也不好開口。”


    顧夏知道,這說的是原主病重的時候。


    “奴才父親病重有年餘,家裏銀錢花了個幹淨,眼看沒幾日功夫就能好,偏斷了藥錢,能借的都借過了,奴才也沒有法子,隻得跟主子開口,望您開恩,今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恩情。”


    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們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過三十兩銀子,這病又不等人,哪裏容得下她慢慢攢錢。


    “成,你去朱嬤嬤處支錢就成。”顧夏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原主節儉,也不過是想著坐吃山空,要細水長流。


    幾十兩銀子,有時候不過是一日的花銷。


    想要撐起嬪主子的派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香頌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一點都沒耽擱的去支銀子。


    顧夏有點蔫噠噠的,掩飾般的推了推鏡框,躬身福禮:“皇上萬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兩條大長腿一邁,頂她好幾步。


    在顧夏心裏,康熙定是個中央空調,這不,又解了身上的素緞披風,溫柔的替她係好蝴蝶結,那熟練的手法說明,素日沒少做這樣的事。


    暖暖的氣息將她包圍,顧夏將自己的小臉蛋兒埋到毛絨絨的火狐毛中,隻露出上半張臉。


    康熙時刻側眸注意著她的動靜,見此,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她的臉很小,戴著圓圓的細邊鏡框更顯精致,鼻頭凍的微紅,有些可憐巴巴的。嫣紅的唇藏在披風毛邊中,若隱若現的,倒是更招人稀罕。


    “這宮中,別人一個眼神、一句話,你都要想想什麽意思,別傻乎乎的信了,做出害人害己的事來。”


    舒朗的男聲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淺的在耳邊流淌。


    他這是心疼皇後,特意來告誡她的?


    “謹遵萬歲爺之命!”抱了抱拳,顧夏甕聲甕氣的回答。


    一國之君都願意維護自己的妻子,為什麽她那個平凡丈夫,卻毫無此心呢?


    康熙腳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棄之意。


    “真蠢。”


    顧夏不喜歡別人說她蠢,聞言不悅的擰著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駁的人,也就按捺下來。


    兩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過轉彎的功夫,康熙就順著龍光門回乾清宮,顧夏腳步徘徊一瞬,還是回了景仁宮。


    剛轉過二門,瓜娃子和奶豆兒就化為一條虛影,飛快的衝了過來。


    一黑一白撲在她身上,瓜娃子扭著圓滾滾的小屁股,瘋狂的搖著尾巴。


    奶豆兒趴在她鞋麵上,可憐巴巴的喵喵叫。


    奶聲奶氣的小叫聲萌的她肝顫,一左一右的摟到懷裏,親親熱熱的往內室去。


    香頌欲言又止,見顧夏望過來,才柔聲細語道:“萬歲爺的意思,怕是想讓您去侍墨……”


    說起這個,顧夏心中微驚,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這會子總算想起來了。


    原主是個飽讀詩書的貴女,而她心裏裝的都是數理化,對於詩書,那真是一竅不通,隻知皮毛。


    就磨墨一項來說,她就不大會,記憶中有,可跟實操不同,總歸要先練習才成。


    “備筆墨來。”撫摸著奶豆兒順滑的皮毛,顧夏淡聲吩咐。


    這漏子早日補起來才好。


    順手從果盤中拿一個雪梨,顧夏用綠光氤氳過,這才哢嚓哢嚓的吃掉。


    仔細品了品,總覺得好似有什麽變化。


    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緊。


    清了清嗓子,顧夏側眸看向香頌:“備次一等的就成,本宮練手罷了,不用拿珍品。”


    話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動,總覺得她的聲音也略有變化,變的更加動聽。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測,難道那綠光不隻能讓水果變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體素質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頌的動作很快,拿來配套的筆墨紙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顧夏本想說出去,最後還是改口,這偌大的後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燒著火龍,別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靜氣凝神思索半晌,仔細回憶原主關於磨墨、練大字的記憶,這才開始動手。


    一直到午膳時分,乾清宮小太監魏珠在殿外守候,請她去侍膳,這才罷手。


    第一次的時候,她如臨大敵,仔細小心,這一回生,二回熟的,這一次倒坦然起來。


    康熙還挺有紳士風度,嫌少動手動腳,言行間毫不猥瑣,眼神中也沒有邪念,跟他相處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蕪滿院不能鋤的內心。


    剛走進後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靜靜的等待著。


    顧夏看著那昏黃的燈籠高高掛起,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那蒼青色的身影籠罩,那一瞬間,內心深處陣陣悸動。


    這挺拔的玉竹姿態,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唇角勾了勾,顧夏露出一抹輕笑。


    “萬歲爺久等了。”優雅的行了一個不太規範的福禮,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嬌小玲瓏的手掌,整個包裹在自己手心裏,這才笑道:“走吧,瞧著你進二門宣的膳,這會子也差不多了。”


    “你嚐嚐這個,叫什麽板栗燜雞,最是香甜,想必你會喜歡。”康熙將碟子換到她跟前,柔聲道。


    捧場的吃下大半,禦廚的手藝,就沒有差的,比她前世難分難舍的外賣,實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沒急著去批折子,而是選擇與她閑談。


    “朕種了幾樹山茶,到時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細養著,花期過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應的同時,不由得心中一動,她的綠霧對水果有用,那麽對花木呢?她還沒試過,正好求個恩典。


    “說起來,還有一事想求求萬歲爺開恩。”顧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聽她這麽說,康熙心中一冷,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進尺的性子了。


    “暖閣前頭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沒有人住,嬪妾想著,自己種點東西玩,您看如何?”


    顧夏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這話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繃不住想笑:“行了,盡管種去,就住了你一人,隨你折騰便是,不必再問。”


    “謝陛下。”顧夏很高興,養著貓狗自己再種點東西,她這要開啟種田模式了。


    興衝衝的起身想要謝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間失去了平衡。


    唇上軟軟酥酥的觸感,讓她有些愣神。


    完、完蛋了,她親、親了皇上!


    康熙一聲悶哼,為了接住她,他結結實實的砸在地上,溫香軟玉在懷,讓他瞬間忘了痛苦。


    大手緊緊的箍住對方的腰,康熙不客氣的擷住那香軟的唇瓣,看著她煙雨蒙蒙的雙眸,呼吸瞬間變得灼熱。


    身體被有力禁錮,顧夏有些不自在的掙動,轉瞬又被對方高超的吻技征服。


    呼吸交纏,唇舌相依。


    等康熙放開她,她便有些站不住,無力的斜倚在桌邊。


    睜著迷蒙的雙眼望他。


    康熙用指腹狠狠的揉捏著她的唇瓣,終於耐不住,用唇代替手指。


    鼻尖溢出星點細汗,顧夏猛的推開他,無神的重複:“不行、不行……”


    “為什麽?”康熙強忍著□□,將她逼至牆角,紅著眼問。


    “我、我害怕。”心念電轉間,顧夏眼角擠出一絲淚意,細細的眉尖微蹙,可憐巴巴道:“臣妾年幼……”


    康熙好笑,狠狠的親她一遭才算完,哪有人說自己年幼的,再一個,十六不小了。


    “你天葵初至,確實小了些。”


    眼神隱晦的在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劃過,康熙喉結滾了滾,心裏攢了一團火。


    顧夏偷偷的吸了口氣,起身的時候偷偷揉了揉胸,倒下的時候擠著了,這會兒又漲又疼,那酸爽不敢置信。


    康熙:……


    這是覺得他老眼昏花,還是覺得他是柳下惠?


    真真不能計較,要不然非得把自己氣死,原以為她改了,誰知道更能氣人了。


    “回去拿熱帕子敷一下,就沒那麽疼了,平日裏飲食清淡些,少吃用寒涼食物……”


    “哦……”原來被發現了,顧夏臉頰燒起來,紅的厲害,還想揉一揉的手,怎麽也伸不出來。


    說的是某個妃嬪,打小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白月光,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會寫詩能畫畫,兩小無猜的一道長大,卻被一道聖旨阻隔。


    這位妃嬪從此念念不忘,將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攏,日日對著流淚,前些日子還大病一場,好懸沒救回來。


    什麽龍鳳配,鴛鴦帕,深夜點燈縫鞋襪……


    越傳越離譜,最後隻差明晃晃的說是景仁宮那位。


    鈕妃氣的肝顫,拍著桌子發脾氣:“都是吃閑飯的不成,這麽一點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從桌上跌落,摔在厚實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滾到顧夏精致的繡鞋邊。


    “何苦生氣,多大點事,空穴來風的東西,任她們嚼舌根子罷。”


    坐在鈕妃邊上,安撫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緞軟枕上,鈕妃猶自氣惱,聽她這麽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氣:“如今不比關外,縱然是失貞,也不過是小事一樁,為著迎合漢人,漸漸的也興起貞節大於天,你清清白白的人,憑什麽被她們嚼舌根子。”


    顧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麽,人家幹的好事還在後頭呢。”說著衝香頌擺擺手,硬聲道:“瞧瞧這是什麽?”


    鈕妃用護甲撥弄著漆盒裏頭的東西,跟傳言一一對照,不由得心中一驚:“何處得來?”


    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萬歲爺喜愛的樣式,瞧著青澀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顧夏閑閑一笑,曼聲道:“我還沒侍寢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壞來。”


    “偏不如她們的意。”彈了彈護甲,她冷聲嗬弄:“這東西打哪來的,煩請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贓俱獲,苦不堪言。”


    鈕妃望著她肅殺的麵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願。”


    兩人正在商議,就聽外頭小太監稟報:“萬歲爺往景仁宮方向去,已過景仁門,後頭跟著許多嬤嬤,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顧夏神色大變,猛地立起身來,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樣花容失色的鈕妃對視一眼,抱了抱拳,趕緊往景仁宮趕。


    這善後事,此刻隻能由著鈕妃來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頭也不能妄動。


    夾道裏靜悄悄的,在此刻顯得格外漫長。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該怎麽解釋,如何渡過這難關,漫說帝王,就算是現代尋常男人,尚有許多重視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純潔的跟打娘胎出來似的。


    景仁宮很安靜,一路上跪著許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顯得這呼嘯的北風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沒有穿披風,隻穿著薄薄的夾襖,這會子也汗津津的難受。


    “臣妾給萬歲爺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過緊張,顧夏竟忘記正確的請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萬萬歲,就從口中蹦了出來。


    寂靜。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著她,好似是寒冬中潑上一盆冷水,讓人的骨頭都能凍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麽叫皇權。


    牙齒輕輕顫動,顧夏猛地抬起霧蒙蒙的雙眸,打算哭訴一番,看能不能蒙混過關,然而一抬眸,她就放棄這個打算。


    他的眼神沉靜無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會為這些小伎倆所動。


    這會子,她的心裏真的冒出委屈來,若他真的這般英明神武,又怎麽會因著幾句流言,就來興師問罪。


    眼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讓哽咽聲竄出喉嚨。


    “你呀。”輕輕的歎氣聲越來越近。


    駝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雙眸淚水彌漫,什麽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還在教你,這一次還要教你一個道理,斬草要除根……”


    杏黃的細棉手帕輕柔的擦拭著眼淚,聽著耳邊砰砰的心跳聲,顧夏喉嚨一陣陣的發緊,要說的話,堵在喉嚨口,怎麽也說不出來。


    “婷婷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詩,可此話一出,顧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馬白月光身上。


    “你進宮的時候,不過到朕胸口,縱然是個美人坯子,可又細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著她鼓脹脹的胸脯,轉而又正經起來:“那麽小的年紀,別人或許開竅,你卻隻是個孩子。”


    顧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淚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紅的,就連鼻頭也變得紅紅的,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成功的將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愛憐的替她擦拭著眼淚,康熙感歎:“愛你的純,恨你的真,倒讓朕不知如何是好。”


    顧夏心中一動,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說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許裝傻。”


    乖巧的哦了一聲,顧夏氣呼呼的坐在軟榻上,勾著他的腰帶告狀:“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盤點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時候,發現那麽多的男人物品,簡直覺得天都要塌掉,一邊哭一邊收拾,正打算和鈕妃一道去見您,結果您板著臉帶著人自己來了,好懸沒暈過去。”


    康熙的關注點有些歪:“為何要鈕妃同去?”


    摳了摳手心,顧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還沒哭完呢,估摸著就毒酒一杯伺候著。”


    室內沒燒地龍,她哭這半晌,穿的又單薄,就覺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聲道:“即沒打算治罪,何苦嚇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來逃走了。”


    “也該長長記性才是,朕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見她深以為然的點頭,康熙才沉聲道:“左右你尚年幼,還有的教,這幾個嬤嬤是送來給你使的,且放心,即給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於你,不必擔憂。”


    顧夏扭著小手,臉頰紅紅的,期期艾艾道:“萬歲爺這是覺得……”想了想,說了一個委婉的詞:“臣妾笨?”


    對方點了點高貴的頭顱。


    嗬,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比不得她鈕妃姐姐半分。


    這樁事,也算是這麽了了,顧夏卻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著告小狀:“留這麽個小人在身邊,臣妾擔心皇上的緊。”


    想到自己受的驚嚇,不由得理直氣壯起來:“嬪妃合該和嬪妃一處,混到宮女中間算什麽。”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後主使是誰,柔聲道:“成,就放在郭絡羅氏邊上。”


    郭絡羅氏性子直,又是貴女,這麽一個玩意兒戳在身邊,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聰慧心眼多,也不怕吃虧,好叫別人知道,他這後宮中都是長腦子的。


    因此漸漸的興起一道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說的是某個妃嬪,打小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白月光,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會寫詩能畫畫,兩小無猜的一道長大,卻被一道聖旨阻隔。


    這位妃嬪從此念念不忘,將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攏,日日對著流淚,前些日子還大病一場,好懸沒救回來。


    什麽龍鳳配,鴛鴦帕,深夜點燈縫鞋襪……


    越傳越離譜,最後隻差明晃晃的說是景仁宮那位。


    鈕妃氣的肝顫,拍著桌子發脾氣:“都是吃閑飯的不成,這麽一點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從桌上跌落,摔在厚實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滾到顧夏精致的繡鞋邊。


    “何苦生氣,多大點事,空穴來風的東西,任她們嚼舌根子罷。”


    坐在鈕妃邊上,安撫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緞軟枕上,鈕妃猶自氣惱,聽她這麽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氣:“如今不比關外,縱然是失貞,也不過是小事一樁,為著迎合漢人,漸漸的也興起貞節大於天,你清清白白的人,憑什麽被她們嚼舌根子。”


    顧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麽,人家幹的好事還在後頭呢。”說著衝香頌擺擺手,硬聲道:“瞧瞧這是什麽?”


    鈕妃用護甲撥弄著漆盒裏頭的東西,跟傳言一一對照,不由得心中一驚:“何處得來?”


    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萬歲爺喜愛的樣式,瞧著青澀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顧夏閑閑一笑,曼聲道:“我還沒侍寢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壞來。”


    “偏不如她們的意。”彈了彈護甲,她冷聲嗬弄:“這東西打哪來的,煩請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贓俱獲,苦不堪言。”


    鈕妃望著她肅殺的麵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願。”


    兩人正在商議,就聽外頭小太監稟報:“萬歲爺往景仁宮方向去,已過景仁門,後頭跟著許多嬤嬤,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顧夏神色大變,猛地立起身來,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樣花容失色的鈕妃對視一眼,抱了抱拳,趕緊往景仁宮趕。


    這善後事,此刻隻能由著鈕妃來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頭也不能妄動。


    夾道裏靜悄悄的,在此刻顯得格外漫長。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該怎麽解釋,如何渡過這難關,漫說帝王,就算是現代尋常男人,尚有許多重視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純潔的跟打娘胎出來似的。


    景仁宮很安靜,一路上跪著許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顯得這呼嘯的北風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沒有穿披風,隻穿著薄薄的夾襖,這會子也汗津津的難受。


    “臣妾給萬歲爺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過緊張,顧夏竟忘記正確的請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萬萬歲,就從口中蹦了出來。


    寂靜。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著她,好似是寒冬中潑上一盆冷水,讓人的骨頭都能凍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麽叫皇權。


    牙齒輕輕顫動,顧夏猛地抬起霧蒙蒙的雙眸,打算哭訴一番,看能不能蒙混過關,然而一抬眸,她就放棄這個打算。


    他的眼神沉靜無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會為這些小伎倆所動。


    這會子,她的心裏真的冒出委屈來,若他真的這般英明神武,又怎麽會因著幾句流言,就來興師問罪。


    眼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讓哽咽聲竄出喉嚨。


    “你呀。”輕輕的歎氣聲越來越近。


    駝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雙眸淚水彌漫,什麽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還在教你,這一次還要教你一個道理,斬草要除根……”


    杏黃的細棉手帕輕柔的擦拭著眼淚,聽著耳邊砰砰的心跳聲,顧夏喉嚨一陣陣的發緊,要說的話,堵在喉嚨口,怎麽也說不出來。


    “婷婷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詩,可此話一出,顧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馬白月光身上。


    “你進宮的時候,不過到朕胸口,縱然是個美人坯子,可又細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著她鼓脹脹的胸脯,轉而又正經起來:“那麽小的年紀,別人或許開竅,你卻隻是個孩子。”


    顧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淚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紅的,就連鼻頭也變得紅紅的,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成功的將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愛憐的替她擦拭著眼淚,康熙感歎:“愛你的純,恨你的真,倒讓朕不知如何是好。”


    顧夏心中一動,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說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許裝傻。”


    乖巧的哦了一聲,顧夏氣呼呼的坐在軟榻上,勾著他的腰帶告狀:“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盤點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時候,發現那麽多的男人物品,簡直覺得天都要塌掉,一邊哭一邊收拾,正打算和鈕妃一道去見您,結果您板著臉帶著人自己來了,好懸沒暈過去。”


    康熙的關注點有些歪:“為何要鈕妃同去?”


    摳了摳手心,顧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還沒哭完呢,估摸著就毒酒一杯伺候著。”


    室內沒燒地龍,她哭這半晌,穿的又單薄,就覺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聲道:“即沒打算治罪,何苦嚇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來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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