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夏都傻眼了, 明明是羅晟勳先把自己當做病毒體,唯恐避之不及的。都一個星期了, 羅晟勳總是以加班為借口,在辦公室裏過夜。喬初夏是覺得,如果自己不從221b搬走, 恐怕羅晟勳是永遠不會回去了。


    結果現在呢,喬初夏搬走了,羅晟勳卻忽然追過來了……


    喬初夏感覺自己腦子打結, 裏麵一團漿糊,男神到底在想什麽, 真的是猜不透猜不透。


    喬初夏愣了半天神兒,那邊羅晟勳已經進了門, 而且把門鎖好了,自顧自的脫掉了羊毛大衣, 掛在椅背的扶手上,一臉嫌棄的看著狹小的房間。


    喬初夏終於緩過勁兒來了,說:“你進來做什麽啊?”


    羅晟勳口氣仍然淡淡的,簡直能把活人給氣死, 把死人給氣活了。


    羅晟勳說:“你要住在這裏, 我也住在這裏。”


    喬初夏:“……”


    那為什麽有好好的221b不住, 非要到這種破破爛爛的小旅店來呢?


    羅晟勳已經脫掉了外套,然後坐在了唯一的床上, 隨即雙手展平, 竟然直接躺下了。


    喬初夏看的目瞪口呆, 男神躺在自己床上了!


    羅晟勳的身高非常出眾,所以手臂也會顯得很長,他雙手展開,那張可憐的小床就顯得不怎麽夠看了,仿佛完全容納不下羅晟勳似的。


    羅晟勳因為畏寒,需要時時刻刻的保暖,所以現在這種天氣,已經穿上高領毛衣了,還是米白色的,顯得特別幹淨,有一股濃濃的禁欲風,而且讓羅晟勳看起來不是那麽嚴肅了,有一種……


    奶萌奶萌的感覺……


    喬初夏趕緊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現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因為羅晟勳不隻躺在床上,都已經閉上眼睛了,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著。


    喬初夏趕忙說:“羅隊?羅隊?別睡,睜開眼睛。”


    羅晟勳真的好像睡著了,呼吸平穩,眼睛還是閉著。


    喬初夏急了,跑到床邊,伸手拍了拍羅晟勳的臉,說:“醒醒,你躺在我的床上了,快起來。”


    小旅店的房間實在是很狹小,沒有廚房,是一居室的,整個房間裏放了一張床,還有一個寫字台和一把椅子,其餘什麽地方也沒有了,滿滿當當的。寫字台就對著床,中間的空隙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如果把椅子放在寫字台前,那麽就真的一點點地方也沒了。


    而屋裏的那張床,是個很標準的單人床……


    喬初夏晃著羅晟勳,說:“羅隊,快起來,該回去了,你不回去我睡哪裏?”


    單人床太小了,羅晟勳一趟上去都滿滿當當的,而屋裏根本無法容納第二個人,連打地鋪的地方也沒有,怎麽可能睡兩個人?


    羅晟勳被她晃得皺了皺眉,終於睜開了一點眼睛,看了喬初夏一眼,翻了個身,都沒說話,側躺好,拍了拍自己旁邊空出來的床位,說:“你,這裏。”


    連句完整的話都不舍得施舍了,不過羅晟勳的意思,喬初夏還是能明白的,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睡在他旁邊……


    旁邊個大頭鬼啊!


    喬初夏說:“我我我……我們睡一張床?”床還這麽窄?


    羅晟勳還是沒睜開眼睛,說:“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喬初夏:“……”


    喬初夏的臉頰不可抑製的開始發燙了,他們的確睡過一張床,不過那張床很大啊,不像現在這麽擁擠。


    喬初夏說:“可是……”


    羅晟勳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說:“我好累,想睡覺……”


    男神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現在帶著一股淡淡的鼻音,聽起來的確非常疲憊。喬初夏再一看,羅晟勳的黑眼圈很明顯,隻看一眼都心疼的喬初夏不要不要的。


    喬初夏不敢出聲了,張了半天嘴巴都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她看著床上的羅晟勳,真是欲哭無淚,心想著幹脆把男神留在這裏,自己回家去住吧,總不能真的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睡覺,這簡直就是引人犯罪啊。


    喬初夏心裏決定了,就想要悄悄打包離開。


    不過她還沒走,那邊羅晟勳皺了皺眉,仿佛夢囈一樣的低聲說:“有點冷……”


    喬初夏溜走的動作停住了,戛然而止。


    今天早上,喬初夏去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了服用安眠藥後凍昏過去的羅晟勳。也不知道藥勁兒過去沒有,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萬一晚上的時候,羅晟勳犯病,那豈不是要活活凍死在這裏了?


    喬初夏一想,腦袋都要炸了。她猶豫了半天,還是伸手稍微碰了一下羅晟勳的額頭,現在體溫還算是正常的。


    最後喬初夏逃跑也沒跑成,給羅晟勳蓋好被子,自己繼續去浴室裏洗澡去了。


    等喬初夏洗好出來,羅晟勳似乎已經睡得很熟,表情特別的安詳,帥的喬初夏心髒都要破裂了。


    喬初夏站在床邊掙紮,是要和男神同床共枕呢,還是在椅子上坐一晚上?


    作為一個警探,在椅子上坐一晚上,坐著睡覺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明天醒過來,一定會腰酸背疼的。


    但是和男神同床共枕……


    喬初夏想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在沒流鼻血。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男神同床共枕了,但是前幾次她都沒什麽印象啊,等她有印象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美好的一夜已經流逝,而現在……


    喬初夏內心的小惡魔和小天使在鬥爭著,最後看起來還是小惡魔戰勝了。喬初夏想著,是男神自己送上門來的,是男神死皮賴臉追過來的,能有什麽辦法?不占他便宜真是虧大了。


    喬初夏給自己暗暗打氣,然後壯士斷腕一般,走過去,死死閉著眼睛就往羅晟勳身邊一躺。


    床……


    真的很小啊……


    喬初夏躺下去的時候已經很注意了,但是仍然碰到了旁邊的羅晟勳。


    喬初夏趕緊翻了個身,背對著羅晟勳,盡量往床邊靠去。


    屋裏的燈已經關了,黑漆漆的,喬初夏能聽到鍾表的聲音,還有男神的呼吸聲,雖然都很有規律,卻擾亂了喬初夏的心跳。


    喬初夏開始數綿羊了,一隻兩隻三隻,數著數著就想到男神這個男神那個,結果腦海中的綿羊蹦的特別歡暢,簡直堪比小鹿斑比,跳啊跳的。


    “嗯……”


    喬初夏已經數到三千一百七十八隻小鹿了,感覺內心稍微平靜了一些,似乎有點睡意了。


    但是就這個時候,身邊的男神好像夢囈了一聲,然後又翻了個身。


    小床發出“吱呀”一聲,然後喬初夏就感覺到,自己被一直手臂緊緊摟住了腰……


    喬初夏:“……”


    一瞬間,腦子裏三千一百七十八隻小鹿瞬間灰飛煙滅,全都被炸/彈炸沒了,隻剩下一個巨大的坑。


    喬初夏都不敢呼吸了,男神翻了個身,結果就把自己摟在懷裏了,還是後背殺。


    喬初夏覺得後頸和耳朵有點癢,男神呼吸的時候,氣息總是掃到她。她在心裏暗暗地祈禱著,讓男神再翻個身吧,最起碼再動一動啊,這也太折磨人了。


    似乎是喬初夏的祈禱管用了,羅晟勳真的又動了動,不過……


    這一動,讓喬初夏更是腦袋裏炸煙花,劈裏啪啦的。


    羅晟勳湊的更近了,從後背摟住喬初夏,還把臉埋在了她的頸側。


    喬初夏一動也不敢動,如果這場景被別人看到了,絕對以為他們是親密的小情侶,周圍仿佛都在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可是誰又知道,現在喬初夏的心情真是複雜的不得了,仿佛下地獄炸油鍋一樣。


    ——煎熬……


    喬初夏就期待著羅晟勳一會兒換個姿勢遠離自己,可是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也過去了,三個小時也過去了……


    羅晟勳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睡得很平穩。


    喬初夏敢肯定,明天自己一定會有黑眼圈的,絕對比男神的要重很多!絕對……


    喬初夏暈暈乎乎的,感覺一晚上沒睡著,就這麽堅持到了天亮。


    眼瞧著朝陽都照進了窗縫,喬初夏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男神到底是怎麽知道自己搬到這裏來的?


    難道是伊桑和盧克告訴他的嗎?


    已經是早上了,喬初夏還想著,趕緊趁著羅晟勳沒醒,自己溜下床去,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男神就不知道自己占了他一晚上的便宜!


    喬初夏趕緊稍微動了動,握住男神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輕輕的,輕輕的,再輕一點的,挪……


    “起這麽早?”


    “啊!”


    喬初夏突然聽到耳邊有說話聲音,當然肯定是男神的說話聲音,但是這也太嚇人了!


    喬初夏沒忍住,喊了一嗓子,差點一個猛子就從床上翻下去。


    羅晟勳倒是淡定多了,手臂上用力,將她給撈了上來。


    喬初夏感覺自己像是坐翻滾過山車,差點掉下床,被拉上來又太猛,一下子一頭撞進了羅晟勳的懷裏。


    鼻子有點酸……


    男神的胸肌果然很有料……


    喬初夏忍著鼻子的酸痛,瞪大眼睛看著羅晟勳,說:“你你你……你醒了?”


    羅晟勳的確醒了,喬初夏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的,但是醒了為什麽還抱著自己!


    羅晟勳好像一眼就看出喬初夏在想什麽,他並沒有鬆開手,仍然抱著喬初夏,微笑著說:“早上有點冷。”


    喬初夏:“……”


    什麽旖旎的感覺都沒了,男神又把自己當暖水袋!


    喬初夏氣得直翻白眼,說:“放手,起床要去上班了。”


    羅晟勳不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緊,喬初夏一下子又貼進他懷裏,嚇得直發懵。


    羅晟勳說:“我開車了,開車去上班,不會用太長時間的。先再讓我抱會兒……”


    喬初夏:“……”


    心跳突然又飆升了起來。


    喬初夏抱怨說:“雖然我是個超大好的暖水袋,但是羅隊你沒發現嗎?這個暖水袋她有性別的!性別是女啊。”


    羅晟勳低頭瞧了瞧她,又把喬初夏嚇一跳。


    畢竟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離得很近,羅晟勳低頭看她,那動作簡直像是要接吻一樣。


    羅晟勳挑唇笑了笑,說:“我看出來了,是個長得還挺可愛的暖水袋。”


    喬初夏:“……”


    喬初夏瞪大眼睛,男神是不是剛才誇自己可愛來著?


    可愛啊……


    可愛呢……


    可愛……


    喬初夏差點傻笑出來,趕忙換了一個嚴肅的表情。


    羅晟勳繼續說:“這樣可以多抱一會兒了嗎?”


    喬初夏:“……”


    所以剛才,男神為了多抱一會兒暖水袋,不惜犧牲了色相嗎?說什麽可愛,不會都是騙人的吧?


    喬初夏一大早上,差點給氣炸了。


    小旅館離蘇格蘭場挺遠,就算是開車過去,也要浪費不少時間,尤其是早高峰的時候。


    喬初夏和羅晟勳到scd0辦公室的時候,伊桑和盧克都已經來了。


    伊桑看到喬初夏進來,立刻抬手打招呼,說:“喬,昨天晚上休息的……”還好嗎?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羅晟勳也跟著進來了。


    盧克撓了撓後腦勺,說:“喬,你和羅隊在樓下碰到了嗎?”


    “嗬……嗬……”喬初夏幹笑了一聲。


    羅晟勳休息了一晚上,似乎休息的非常好,又恢複了精神頭,大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去,關上門。


    喬初夏神情憔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哀歎了一聲,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一樣,軟塌塌的趴在桌上。


    伊桑說:“果然是那個地方太破舊了,根本沒辦法休息吧?”


    盧克點頭,說:“是啊,那邊隔音也不太好。”


    喬初夏抬頭看他們,說:“旅店沒有問題啊,但是羅隊……你們怎麽把我住的地址告訴羅隊了!”


    昨天一晚上,真是又甜蜜又痛苦……


    伊桑和盧克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的納悶。


    盧克說:“羅隊?我們沒有告訴羅隊啊。”


    伊桑露出震驚的表情,說:“難道說,喬你和羅隊不是在樓下碰到麵的,而是一起來上班的?”


    喬初夏:“……”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太多了。


    伊桑和盧克說昨天他們直接回家去了,並沒有和羅晟勳聯係,連個信息也沒有互發過。羅晟勳也沒有問他們喬初夏住在哪裏了。


    喬初夏奇怪了,說:“那他是怎麽知道的?”


    羅晟勳希望喬初夏從221b搬出去,當然是因為不想讓她遇到危險。


    羅晟勳一年多前重傷休養,經過好幾個月才能下床走動,後來雖然恢複的很快,但是因為心理原因,低體溫症發病很頻繁,所以無法恢複工作。


    後來羅晟勳終於好一些了,卻發現一個問題,竟然會有人在跟蹤他。


    羅晟勳並不知道那些人是做什麽的,不過隱約覺得,可能和自己辦的最後一個案子有關係。


    羅晟勳被人一直跟蹤著,不過他並不怎麽太在意。那些人顯然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一旦出現,可能會逮個正著,那些人似乎也在畏懼羅晟勳。


    隻是……


    事情比羅晟勳想象的要複雜。


    羅晟勳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和喬初夏重逢了,隻是那個小笨蛋並不記得他。


    記不記得他,那都不是什麽糟糕的事情。糟糕的是,那些人把目光也盯在了喬初夏的身上。


    羅晟勳並不想要牽連到喬初夏,雖然知道,把喬初夏趕出221b,可能會讓她生氣。


    但是看著她生氣,或者看著她遇到危險,這兩者來說,羅晟勳的確會選擇前者。


    羅晟勳覺得,讓喬初夏搬出去,那些監視他的人,肯定會慢慢的淡忘喬初夏的存在,對於喬初夏來說是相對安全的,不然時間長了,喬初夏會越陷越深,不知道要陷入什麽樣的泥沼之中。


    不過其實羅晟勳也是不放心的,畢竟喬初夏搬出去,那麽他就不能時時刻刻的保護喬初夏了。


    所以羅晟勳也是有另外一手打算的,安排了自己的朋友,幫忙照看一下喬初夏,如果有什麽變動,會立刻通知羅晟勳的。


    昨天晚上,羅晟勳就接到了朋友的電話,聽說喬初夏竟然搬到一家看起來很不安全的旅店去了。


    羅晟勳一聽,心煩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他是不想讓喬初夏遇到危險才讓她搬出去的,並不是逼著她搬出去找危險的。


    羅晟勳有些坐不住,幹脆拿著車鑰匙就往小旅店去了。


    喬初夏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著不是伊桑和盧克告訴羅晟勳,那還能有誰呢?不應該啊。


    難道……


    男神跟蹤自己?!


    喬初夏剛想到這裏,羅晟勳的辦公室門就打開了。


    羅晟勳從裏麵走出來,說:“案子來了,出發。”


    大家本來都在百無聊賴,突然聽到有案子來了,立刻全都站起來。


    喬初夏趕緊跟著大家一起下樓,準備開車出任務,剛才的思路就這麽被打斷了。


    scd0好長時間沒有接到新案子了,羅晟勳也是剛剛接到上麵的電話,分配給了他們一個熱乎乎的案子,還新鮮著,讓他們立刻往案發現場去。


    大家風風火火的下了樓,路上的時候才有時間解釋一下案子的情況。


    羅晟勳說:“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之前已經有幾位受害者了,剛剛有人報警,又有一名受害者遇害。上麵覺得事態嚴重,所以將這個案子分配給我們。”


    案子的交接已經在做,伊桑從案子原組把電子版的資料調了過來,然後打開來在車上念給大家聽。


    這起連環殺人案,目前已經死了三名死者,有男有女,年齡層次也都不太一樣,互相之間並不認識,沒有任何共同的好友,而且住所也都不在一個地區,非常的分散。


    盧克開著車,忍不住問:“難道又是一個無差別殺人案?”


    伊桑搖頭,說:“不是,按照之前的分析,是有目標選取的。”


    喬初夏說:“凶手是怎麽確定目標的。”


    羅晟勳坐在旁邊,膝蓋上也放著電腦,淡淡的開口說:“是罪。”


    “罪?”喬初夏奇怪的看著他。


    羅晟勳調出了之前幾名死者的現場照片,大家看了一眼,都抽了一口冷氣。


    喬初夏說:“凶手把他們的心髒剖出來了?地上畫的是什麽圖案?”


    羅晟勳點頭,說:“前麵的三名死者,全都被凶手挖了心髒。心髒並沒有被帶走,被拋棄在了案發現場,而且並不是普通的拋棄。”


    心髒被挖了出來,扔在地上,而地上還用血畫了一個圖案。


    羅晟勳說:“是天平的圖案。”


    喬初夏一愣,說:“心髒和天平?這個凶手想表達的,不會是古埃及的那個神話吧?天平的審判?”


    羅晟勳點頭,說:“應該是這樣。”


    盧克說:“什麽神話?”


    伊桑說:“古埃及的神話,說阿努比斯是亡靈的引導者,會將人的心髒放在一個天平上,和代表真理的羽毛比對。如果心髒比羽毛輕,那麽人就可以上天堂,得到永生。如果心髒比羽毛重,那麽人就會被喂給怪物吃掉。”


    羅晟勳點了點頭,說:“應該就是這個。”


    喬初夏狐疑的說:“所以……凶手覺得自己執行了阿努比斯的職責?他並不在行凶,而是在伸張正義?審判這些人嗎?”


    羅晟勳又點了點頭,說:“凶手應該是這樣想的。之前三名死者,在凶手眼裏,多多少少都是有罪的。”


    喬初夏說:“是什麽罪?”


    伊桑趕緊調了一下之前的資料,說:“第一名死掉的男性,他在婚禮上,當著很多來客的麵,拋棄了自己懷孕的未婚妻。據說那名未婚妻因為受到打擊,所以心情抑鬱,沒兩天孩子就流掉了。”


    喬初夏說:“是個渣男?”


    盧克說:“怎麽會這樣呢,在婚禮上甩了自己妻子,也太壞了,而且那是他們的孩子啊。”


    伊桑又說:“凶手選取的目標,似乎都是這一類型的。還有小偷,和一個挪用公款找別人頂罪的女高管。”


    羅晟勳說:“這次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


    伊桑說:“已經確定了,是一個有案底的男人,所以身份很好確定。”


    伊桑調出那個人的資料給大家看,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據說以前是個小混混,經常做搶劫和小偷小摸的事情,被關進警局很多次。他最後一起做的案子,是一件綁架案,被他綁架的女孩至今不知所蹤。不過十多年前,綁架案之後他就突然收手了,沒再見過他出來活動。


    這個男人現在叫威廉,綁架案之後改過名字,似乎是換了個身份重新開始生活。在一家保險公司裏工作,雖然職位不高,但好歹是個組長,據說薪水還挺不錯的。


    家裏有個妻子,妻子比他年紀小十歲,而且長得很漂亮,聽說兩個人非常恩愛,前不久他的妻子還懷孕了,據說應該是個男孩子。


    伊桑說:“威廉在公司的口碑似乎非常好,同事都說威廉是個特別好的人,而且是事業和家庭雙豐收,大家都很羨慕他的。”


    同事都說,威廉是個性格隨和,說話彬彬有禮,又很顧家的好男人。他的妻子也漂亮懂事,大家都羨慕的不行。


    威廉還計劃著,等過段時間,妻子懷孕時間再長一點,他就休一個長假,好在家裏照顧行身體不便的妻子。


    結果誰想到,就是這樣,威廉突然被殺了,被路人發現在一個小巷子裏。威廉應該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給殺害了,挖出了心髒,地上同樣畫著一個象征著懲罰的天平。


    伊桑又說:“聽說已經聯係了威廉的妻子,她的妻子聽到噩耗暈過去了,被送到醫院去了。”


    先行的原本調查組早就到了案發現場,已經做了一些采集證據的工作,而且聯係到了威廉的妻子。


    喬初夏皺著眉說:“威廉前後發生的變化很大啊。”


    盧克說:“是啊,不是說之前是個小混混嗎?搶劫偷錢還綁架,感覺前科挺多的。”


    伊桑說:“對了,忘了說,這些受害者還都被凶手拔掉了一顆牙。”


    “牙?!”喬初夏說:“拔掉了牙?為什麽?”


    羅晟勳一直沒有開口,這會兒終於說話了,說:“可能是想要留作紀念。”


    “紀念?”喬初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說:“殺人還要留東西做紀念嗎?”


    羅晟勳笑了,說:“凶手並不覺得自己在殺人,他覺得自己在審判別人,像阿努比斯一樣,是最為公正的。所以在他看來,那些死者的牙,可能就像獎杯或者勳章一樣。”


    羅晟勳這麽一說,喬初夏更是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到地方了,就在前麵!”開車的盧克忽然說。


    威廉和妻子住的地方還不錯,工作了很多年之後,已經足夠買個像樣的房子了。不過房子不臨地鐵,前麵要走一段路才有公交車。這其實不是什麽問題,因為威廉是有車子的車,每天上下班都開車。


    不過最近威廉都不怎麽開車,會把車子留給妻子用,自己就走路坐公交去上班。


    妻子的肚子雖然還不是很大,不過威廉很小心,請了保姆來照顧妻子,平時讓保姆帶妻子開車出門轉轉,逛商場或者聽胎教課等等。


    威廉出事應該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要加班晚回家,讓妻子先睡下了。


    半夜威廉從公司回來,坐了末班車到地方,然後為了快一點,就穿行了後街的小巷子,誰知道就在那裏,突然被殺害了。


    今天早上,妻子發現威廉不在,還打了他的電話,想要問問他是沒回家,還是又去上班了。


    電話接通了,但是沒人說話。


    喬初夏驚訝的說:“電話接通了?”


    羅晟勳點了點頭。


    喬初夏說:“威廉的手機,是被凶手拿走了,還是被路人撿起來了?”


    如果是路人撿到了手機,接起來不說話的可能性比較小。有人突然撿到了一個手機,無非就兩種可能性,第一是聯係失主,第二是關機據為己有。


    接起電話卻不出聲,怎麽想都覺得怪怪的。


    羅晟勳說:“很有可能是凶手拿走了手機。”


    喬初夏說:“做定位了嗎?”


    威廉妻子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還開著機,那麽是可以根據手機信號做定位的,就能找到持有威廉手機人的具體位置了。


    羅晟勳說:“做過定位,定位地址就在案發地址旁邊不遠的兩條街外。不過後來很快,手機信號就斷了。”


    大家說著,下了車就往案發地點走,很快看到了之前先到的小組隊員。


    威廉的屍體還沒有運走,目的當然是想讓羅晟勳的小組看一眼屍體再弄走。


    喬初夏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心髒,血粼粼的。


    心髒的下麵用血畫著一個天平,左邊放著心髒,右邊卻沒有羽毛,而是空的。天平往左邊傾斜,說明心髒的重量很大,這個人是要被怪物吃掉的,並不能上天堂。


    盧克站在屍體旁邊,抓了抓頭,說:“現場意外的幹脆利索啊。”


    伊桑也發現了,點了點頭。


    其實現場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幹淨利索,畢竟威廉被挖出了心髒,屍體血粼粼的,地上還畫著天平,也是血粼粼的,屍體心髒的位置一片模糊,非常的可怕。


    但是……


    喬初夏也覺得不太對頭,說:“出血量,會不會太小了?”


    凶手就算在威廉死後才把他的心髒挖出來,但是出血量看起來還是太小了,最多的血跡在威廉的身上,還有地上畫的天平,沒有太多噴濺的血液。


    而且威廉身上也沒有搏鬥過的痕跡,似乎出其不意的就死掉了。


    羅晟勳在周圍走了一圈,然後站在喬初夏身邊,低頭看著凶手,還抬手指了指,說:“心髒的確是死後才挖出來的,斃命傷在那裏。”


    喬初夏仔細一瞧,說:“是肱動脈嗎?”


    羅晟勳點了點頭。


    之前傑登車禍的案子,羅晟勳已經解釋過了肱動脈的問題。而這一次威廉的死因,也是被割破了肱動脈。


    羅晟勳說:“看來凶手是有備而來的,而且已經很有殺人的經驗了。”


    凶手應該是早早埋伏在了這條巷子裏,就等著被害者出現。當威廉走進來的時候,凶手看準了時機,出其不意,一下子割斷了他的肱動脈。


    喬初夏說:“但是,肱動脈的出血量那麽大,現場卻沒有大量的血液噴濺。”


    羅晟勳說:“凶手應該不是空手而來的,帶了盛放血液的容器。”


    凶手把威廉的血液收集起來了。


    羅晟勳蹲下來,看著地上的心髒,指了指畫在地上的天平,說:“看這裏。”


    喬初夏趕緊也蹲下去,低頭去看地上畫的天平,問:“有什麽發現?”


    羅晟勳又給她指了一下,說:“有東西,仔細看。”


    “是……一根毛?”喬初夏仔細瞧了半天,這才看清楚,說:“狗毛嗎?還是貓毛?”


    小巷子裏出現流浪貓或者流浪狗,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畫天平的血液裏,夾雜著一根很小的毛,不仔細看真的看不清楚。


    羅晟勳說:“應該不是,看起來像是畫筆一類的毛。”


    喬初夏說:“畫筆?”


    羅晟勳說:“凶手有可能是帶了容器,把死者的血液收集起來了,然後用畫筆沾著血液,在地上畫的這個天平。”


    羅晟勳戴著手套,將那根細小的毛撿了起來,放進證物袋裏,說:“這個也帶回去檢驗一下。”


    喬初夏接過,說:“好。”


    威廉的屍體沒有太大的問題和疑點,初步檢測和羅晟勳說的差不多,因為肱動脈被割破,出血太多,死的非常之快,甚至感覺不到太大的痛苦,五秒鍾之內就已經失去意識了。


    他們在威廉的口袋裏,發現工作證,錢包等等東西,還有一個很小的禮物盒,裏麵一對女士耳釘,紅寶石的,非常漂亮。


    小盒子裏還有個小卡片,看來這對紅寶石耳釘是送給妻子的禮物,但是剛買來還沒送出去,威廉已經死了。


    大家把現場處理好,然後就準備繼續下一步的調查了。


    證據的分析和驗屍工作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結束,眼下能做的,當然是去找威廉的同事和家人詢問一下威廉最近的情況。


    伊桑有點為難的說:“威廉的妻子還在醫院,據說還在昏迷中,情況不是很好,估計現在去了也沒辦法問話。”


    羅晟勳點了點頭,說:“你和盧克還是去一趟醫院,先看看威廉的妻子,然後再去找威廉的朋友問問情況。”


    伊桑和盧克立刻點頭,說:“是。”


    威廉的朋友少的可憐,隻有一個人,是個開酒吧的男人。據說威廉在做保險之前,是在那個男人的酒吧裏打工的,一來二去就熟悉了,成了好朋友。


    除此之外,威廉並沒有什麽其他交情很深的朋友了。


    羅晟勳回頭看了一眼喬初夏,說:“跟我去威廉的公司打聽一下情況。”


    喬初夏點了點頭,就跟著羅晟勳上車了。


    羅晟勳開車,喬初夏在旁邊看資料,不時的還偷瞄了一眼正在開車的羅晟勳。


    羅晟勳被他看了第七次,遇到了一個紅燈,就把車停下來,側頭也看著喬初夏,說:“有什麽話?”


    喬初夏支吾了一聲,說:“哦,是這樣的。我就是想問,羅隊昨天晚上怎麽知道,我在那個小旅店的?”


    羅晟勳淡淡的說:“我拜托了朋友保護你,他跟我說的。”


    “啊?”喬初夏目瞪口呆,說:“保護我?”


    保護?!喬初夏有點發懵,這個保護難道不是應該叫跟蹤的嗎?


    喬初夏說:“跟……跟蹤我?”


    “保護你。”羅晟勳堅持說。


    喬初夏覺得不可思議,自己一個警探啊,而且手上功夫還是不錯的,羅晟勳竟然找了人來“保護”自己,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還有更讓人哭笑不得的,聽說羅晟勳的這位朋友,是個私家偵探。


    喬初夏頭疼,說:“我的媽呀!一個警探,需要一個私家偵探來幫助嗎?讓人聽到會笑掉大牙的。”


    羅晟勳笑了一聲,說:“是嗎?可是你沒發現。”


    喬初夏:“……”


    喬初夏瞬間沒話說了,她的確沒發現有人跟蹤……


    喬初夏覺得有些丟臉,幹脆換了個話題,說:“羅隊……你到底遇到什麽事情了?不會是有什麽仇家來找你尋仇吧?”


    羅晟勳表情還是淡淡的,點頭說:“哦,是啊。”


    “是……啊!”喬初夏驚訝的說:“真的是仇家啊,是什麽仇家?對方是什麽人?”


    羅晟勳想了想,說:“不知道。”


    “不知道?”喬初夏說。


    羅晟勳說:“還不知道是哪一個仇家。”


    喬初夏震驚的說:“不會吧,你仇家那麽多嗎?還不知道是哪一個?聽起來有很多個。”


    羅晟勳說:“算是吧。”


    喬初夏:“……”


    喬初夏看著男神淡定的表情,徹底無語了,決定還是不問了,繼續看資料算了。


    喬初夏看著資料,說:“威廉工作的這家保險公司,我怎麽看著那麽眼熟,好像以前聽說過,但是我沒買過保險。”


    “嗬——”


    喬初夏正納悶,就聽到男神冷笑了一聲,笑的她更納悶了。


    羅晟勳忽然涼颼颼的說:“丹尼爾也在這家保險公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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