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邀請函放到茶幾上, 褚景然道:“你要的邀請函。”


    邀請函製作的很精良,在客廳燈光的折射下, 暗紅色的底反射著金色的啞光。


    十年來褚景然已在玉雕界闖下了不小的名聲, 此次玉雕大賽他十拿九穩,可不巧的是大賽最後兼頒獎會正好遇到周睿淵公司上市開新聞發布會,本來褚景然是不打算讓他去, 可他卻突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瞥了眼沙發上的人, 褚景然道:“公司上市正忙,你這個老板總不能不在新聞發布會現場,到時候趕不上就算了。”


    好好將掌中的邀請函端詳了一遍,周睿淵抬眼保證道:“我一定會去的。”


    周睿淵的公司‘迅達新型網絡’這幾年勢頭發展的非常猛, 合理的營銷手段加上又是上頭重點扶持的新型網絡技術,短短幾年時間總資產已是上億,不久前在國內上市消息一經公關部門發出,就引得無數媒體爭相報道, 短短不過半月時間,相關申請已被審批通過。


    而今天正是迅達申請通過後的首次新聞發布會。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國內著名的各大媒體記者一一入場, 現場已經有不少記者媒體開始拍攝與解說,整個會場呈現出一種熱絡非凡的氣氛。


    周睿淵坐在後台的休息室內, 褪去了家中休閑的居家服,今天的他穿著件純手工定製繪著紅色暗紋的西裝, 樣式沉穩不失隆重, 配合著近年來蘊養的氣場, 全身都散發著一種矜貴的內斂。


    對麵的led大屏中正全程直播著‘玉雕大賽’的全部過程, 此時正值玉雕大賽宣布獲獎得主,能說會道的主持人時不時與獲獎者來個現場小互動,整個場麵看起來融洽非常。


    鏡頭迅速在台下掃過,周睿淵眼睛一眨不眨的在中尋找著褚景然的影子,驀地眸色一亮,但在看清所境所景時周睿淵的臉色又猛的沉了下來。


    鏡頭中,褚景然側著臉,麵含笑意正與身邊人交談,雖是簡單一瞥,但周睿淵還是一眼認出他身邊人赫然是餘昭輝。


    倆人的距離湊的極近,互動的姿態就像是一對親密耳鬢私磨的情侶。


    忽的,休息室的門從外被敲響,緊接著門被推開,剛踏進休息室助理就被裏麵冷凝到死寂的氣氛嚇了一跳,也不敢抬眼瞥坐在沙發上人的臉,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邊,小聲的道:“周總,新聞發布會還有五分鍾開始。”


    雖然鏡頭已經再次被切回台上,但周睿淵的視線卻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led大屏,那偏執的目光似想透過層層的阻隔看到現場所發生的一切。


    終的就在時間流逝了近兩分鍾,助理冷汗都往下淌時,周睿淵起身沉聲道:“將新聞發布會時間再縮短一個小時。”


    站在沙發邊的助理直接被這話給砸懵了,還縮?


    本來近三個時間的新聞發布會在前兩天已經被斬了一半,變成了1.5個小時,現在再斬一個小時,那就隻有半小時,在場近百家媒體,怎麽分?


    周睿淵會管這些事?在他的世界中,這世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抵的上那人分毫。


    若不是這場新聞發布會必須要進行,他今日來都不會來,現在的周睿淵隻想拋開所有一切,立刻飛到玉雕大賽現場,與他一起慶祝獲獎的喜悅。


    終於在各大媒體璀璨奪目的閃光燈中,周睿淵緩緩的上台坐到了擺放著自己名字的位置。


    “周睿淵先生,作為國內首家新型網絡公司,您是如何看待國內網絡市場?”


    “周睿淵先生,迅達不久是否要開通國際線路?如果開通迅達的主要目光是否會放在國際這塊?”


    “周睿淵先生,您作為此代最傑出的創業型成功人士,請問您的秘訣是什麽?”


    ……


    隨著公關部正式道出新聞發布會開始,各大媒體開始爭相問答,畢竟他們可是剛剛收到消息,這boss在場一共就半小時。


    收到信息的各大媒體也是懵逼的,哪家企業開新聞發布會,哪個負責人不在場,且時間越長越好,到這裏怎麽就不按理出牌了?


    反正不管他們是如何反抗,如何不願意,迅達作為近些年最火熱的名詞與上頭重點扶持項目,他有著絕對的資本與實力。


    周睿淵道:“國內新型網絡現在隻是處於剛剛起步階段,我們作為先驅……”


    半個小時的新聞發布會走的熱火朝天,於媒體記者來說,現在這會兒是多提一個問題,就是一份百分百的爆點,為了節省時間水也不喝,洗手間也不去,就恨自己沒多長兩張嘴,多長兩雙手出來幫忙。


    周睿淵一直留意著腕上的指針,待秒針剛到的那個瞬間,他口中的問題也正好結尾,在各大媒體還處於趕死趕忙的焦急與呼喚中起身,直接走向了後台。


    公關部的代表起身恭送人離開後,再次坐下,微笑道:“因周總乃是新型網絡研發主要負責人之一,故除開平時要負責的相關公司運轉事宜外,還有很多研發方麵的事情,所以平時都非常的忙,接下來由我代表公司向各位陳述相關事宜……。”


    玉雕大賽現場


    “接下來,我要宣布此次玉雕界最後一個獎項,同時也是最受矚目,玉雕界最高榮譽的一個獎項,神工獎。”


    拿著小卡片的主持人狡黠一笑,“讓我們猜猜,此次的‘神工獎’由哪位獲得?”


    台下眾人無不呼吸一滯。


    主持人道:“此次玉雕界神工獎獲得者是……。”


    長長尾音未落,璀璨的舞台燈光在台下人群中快速閃過,紛亂的白光中看到無數張或緊張,或強裝淡然,或笑容僵硬,或春風得意的麵孔。


    無論何種淡然與表情,他們的背無不崩的直直的,微揚的下巴似乎想透過遙遠的距離瞥清主持人手中卡片上的名字。


    “盧辰逸,盧大師!”


    話音落下,四周無數耀眼的白光全部集中在了坐於台下褚景然的身上。


    褚景然淡笑著站起了身,這刻無數或真心實意或嫉妒或羨慕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了萬受囑目的褚景然身上。


    行至行廊邊,褚景然順著紅地毯一路至了舞台,主持人見到人上台,先是瞪大雙眼,隨後誇張的捂著紅唇,驚呼道:“天哪竟然比照片上還帥,當時我看到照片後還以為是ps過呢,盧大師我現在轉頭做迷妹還來的及麽?”


    褚景然挑了挑眉,“如果能兼職幫忙打掃做家務,我非常歡迎。”


    主持人道:“oh my god!我這麽漂亮,你竟然都不考慮娶回去,而是想請免費的保姆。”


    語音一落,台下傳來一陣善意的哄笑,方才各種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一個小玩笑過後,台下眾人各樣負麵情緒散了不少,主持人見此這才開始正常頒獎流程,整個過程與褚景然在台上的小互動倒是異常融洽。


    終的頒獎儀式正式結束。


    為了讓界內人士多加交流,每次大賽後都會有一場小型的酒會,今日也是同樣如此。


    送走了幾波或真心或假意敬酒人士後,這世幾乎沒怎麽沾酒的褚景然有些頭暈,剛準備到不遠處的沙發上坐坐,忽的麵前出現了一個人擋道,緊隨而來的還有陰陽怪氣的調語。


    “喲,這不是咱們玉雕界新晉的盧宗師麽,酒量這麽差,以後怎麽去應酬啊?”


    褚景然抬眼,發現攔住他去路的他正好認識,還是淵緣不小的那種。


    趙臨熙,玉雕傳承世家趙家當代嫡孫,從小被玉雕界捧為鬼才,五年前,年滿二十的趙臨熙信心滿滿的參加玉雕大賽,卻因被助理私自調換玉石,被褚景然以絕對的優勢碾壓,落的慘敗收場。


    雖後來被捕,助理稱是偷玉石賣錢去還賭債,但趙臨熙卻是一口咬定他定是受褚景然指使,至那後,他就是看褚景然各種不順路,各種茬的找。


    而在褚景然眼中,這趙臨熙就是個被家裏人捧慣了,不知世間險惡,驕傲過度的小少爺。


    平時在對方找茬時,他也沒少打這小少爺的臉,可這趙臨熙就是跟有被虐傾向似的,被打時是不死不休,過了兩天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次次都抬著下巴往上貼,褚景然本著教孩子教上癮,哪會跟他客氣。


    這一來二去,倆人的梁子也就結上了。


    褚景然道:“喝酒傷胃,應酬這種事我平時還是喝茶多些。”


    趙臨熙頗為不屑的道:“茶?難不成盧宗師喝的是百塊錢一斤的粗製茶葉麽?”話到此處,他緊接著道。


    “也對,畢竟什麽大紅袍,碧螺春太貴了,盧宗師一件雕刻藝術品也就夠買個幾兩,錢都拿去買茶葉了,飯也就沒的吃了。”


    知道他又是故意激自己,褚景然淡然一笑道:“其實我喝的是袍禦。”


    趙臨熙一頓,袍禦?


    翻了翻平時家裏老爺子的茶品珍藏中的茶名,沒有找到這種茶品的趙臨熙嗤笑,“這應就是地攤上十塊錢一兩的茶葉吧,盧大師口味還真獨特。”


    褚景然麵上有些訝然,以一種古怪又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趙臨熙,“十塊一兩?袍禦?”


    趙臨熙原本的得意在見到他這副表情後僵了一瞬,難道不是?頂著褚景然那種仿佛是在看智障的眼光,趙臨熙腦海中快速飛逝過各種茶品。


    袍禦?袍禦?袍禦?含一個禦字,難道是哪代皇帝的禦用茶葉?一時間趙臨熙腦海中各種想法齊齊亂入。


    不僅是趙臨熙,520號此時的腦海中也在想這到底是什麽茶葉,隻是翻了半天後卻是沒有翻到丁點相關信息。


    【宿主這袍禦到底是什麽茶?】


    【我哪知道,我就隨口胡謅的兩個字而已。】


    520號內心之中一口血噴出。


    見人被自己忽悠的臉上如調色盤般精彩紛呈,感覺到酒勁上湧有些燥熱難受的褚景然,放棄了坐會的想法,轉身向不遠處的洗手間而去。


    趙臨熙一看人走了,腳一跺,牙一咬,立刻拿出手機給自己狗腿去了電話,“給我查,一種叫袍禦的茶,多少錢一兩,哪個朝代皇帝的禦用茶葉,五分鍾之內全部給我發到我的手機上。”


    洗手間,褚景然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紅通通的臉頰,沒有了眼鏡的遮擋,那雙一直被藏在其後勾人的鳳眸再次露出,本就是麵比花嬌的意境,這會兒染上清水倒是更顯嬌豔欲滴。


    驀地,手機震動,周睿淵。


    想著對方之前說的定會來的事,褚景然接通了電話,“喂,睿淵。”


    電話那頭的周睿淵正開著車,電話中微泛低啞的迷離,如一道猝不及防的電流自耳廓激射自全身每個角落,一種異樣的酥麻自全身迅速彌漫,炸的他渾身一緊的同時,腳上一個刹車差點直接踩了下去。


    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周睿淵深吸了口氣,壓下胸膛中翻滾著的旖旎道:“叔叔你喝酒了?”


    “嗯,應酬。”


    回想某次對方在家喝酒後媚態百出的模樣,周睿淵緊緊的擰起了眉,“我已經在環線上了,馬上就能到,叔叔你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兒。”


    扶了扶有些漲的頭,褚景然道:“不用了,我打算直接回去了,”頓了頓,褚景然又道:“對了,你幫我買點醒酒湯,記得要呈記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近三秒,才傳來一個字。


    “好。”


    掛斷電話,褚景然對著鏡中露出個計謀得逞後妖嬈的笑容,終於將人給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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