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記離家開車至少也要兩個小時, 從環線上繞下去,再調頭至少要一個半小時, 再加上商業中心的各樣的堵車與排隊, 沒有五六個小時,周睿淵別想回來。


    終於將人打發走了,褚景然正想著給餘昭輝去個電話時, 洗手間的門忽的被人從外大力的推了開來, 緊隨而來的是一個異常耳熟的聲音。


    “好你個盧辰逸,竟然敢胡謅個名字騙本少爺,本少爺今日告訴你,今天……”


    趙臨熙本已到喉嚨口怒火衝天的話, 在瞥到洗手台前那半闔著上挑的鳳眼,望著自己的人時,瞬間全部哽在了嗓子眼。


    那雙眼睛像是秋晨繚繚而起的薄霧,微微上挑的眼尾中, 含轉著如水般琉璃的色澤,嬌豔欲潤的紅唇掛著未拭淨的清水, 仿若等待旁人細心采擷的珍饈美味。


    褚景然聽聞他的話,就知這小少爺肯定是查到了自己耍他的事情, 瞥了人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不過一個小小的玩笑, 趙小少爺定不會那麽小氣的吧, 嗯?”


    一個簡單尤泛尾音的嗯字, 配合著人斜瞥似嗔似笑的玩味眼神, 讓趙臨熙的臉猛的爆紅,下一秒他就跟遇到了什麽洪水猛獸般的倒退了一步,直直的撞到了洗手間的門上。


    “你……你……你……,”瞪著大大的眼,趙臨熙顫抖著指尖指著不遠處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這……這是盧臣逸那個小人兼毒舌?怎麽……怎麽變這樣了?


    眉峰輕挑,褚景然剛準備說些什麽,就見趙臨熙又跟遇到鬼似的倒退了一大步,一個不穩下,差點沒整個人倒仰著摔倒,手忙腳亂的穩住身形,做賊似的看了他一眼後,拉開洗手間門狼狽的落荒而逃。


    瞧到這番的褚景然先是一愣,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側頭看向洗手台邊的眼鏡,所以,這是被電到了?


    接到電話往洗手間方向而去的餘昭輝,正好就遇到了自洗手間方向落荒而逃出來的趙臨熙,因倆家老一輩私交甚好的關係,餘昭輝與他也算是熟識,這會見平時囂張跋扈不已的小少爺跟屁股後麵有鬼追似的狼狽,故將人攔了下來問問原因。


    可趙臨熙會說自己這麽狼狽是因為方才被敵人電到了,感覺戀愛了麽,肯定不行,於是乎吱吱唔唔的半天也就念叨著‘盧辰逸’‘洗手間’之類的字眼,完整的話是一句也說不清。


    餘昭輝想到他平時與褚景然的關係,不得不道:“你以後不要總跟辰逸對著來,以後他可是你名副其實的長輩,得喚大嫂。”


    趙臨熙剛想說自己以後都不會再去找他麻煩,卻被餘昭輝最尾的兩個字給震懵了。


    大嫂?


    所以……我失戀了???


    餘昭輝也不理會被驚的目瞪口呆的趙臨熙,安慰性的拍了拍人的肩膀,往洗手間而去。


    待餘昭輝在洗手間尋到醉的暈暈乎乎的褚景然時,他算是明白為什麽趙臨熙的表情會那麽奇怪了,這人一醉簡直就是化身為妖孽。


    媚眼如絲,偏偏歪著腦袋懵懂又無辜的神情,哪怕是聖人都忍不住。


    餘昭輝雖是被勾的欲、火橫升,但也沒失去理智到與人直接在這裏來,將洗手台邊的眼鏡給人架在鼻梁上後,扶著踉踉蹌蹌的人就往外走。


    囑托下屬去買醒酒湯,周睿淵一腳油門踩到底的繼續往距離不遠的目的地而去,他要親自去接盧辰逸。


    ……


    擰開人家中的大門,餘昭輝扶著東倒西歪的褚景然往臥室方向而去,一路的跌跌撞撞中,褚景然的眼鏡早不知掉到哪去了,此刻半倚在人的肩頭,蹙著有些不舒服的眉,無意識的哼哼著,顯然是酒勁過大現在上湧的難受了。


    那雙平日總是水霧霧的眼睛,眼尾泛著薄紅,在此境的情況下,仿若一抹豔麗的胭脂。


    本想將人扶到房間中,可餘昭輝手中的動作卻在瞧到這般秀色可餐後,改扶為摟。


    心愛的人醉酒在懷,哪怕是聖人都忍不住,更何況是餘昭輝,但他卻也不想就這麽半強迫式的將人要了。


    扶著他柔韌的腰肢,將人半壓在臥室的牆上,餘昭輝眸中黯沉如墨,泛著濃重情、欲的低啞自喉中滾出,“辰逸,知道我是誰嗎?”


    別過染滿緋麗的臉頰,褚景然迷蒙著濕漉漉的眼睛緩緩靠近麵前人,似想看清麵前人的模樣,眸底瀲灩著的水霧染著朦朧的誘人。


    終近半分鍾的時間過去,褚景然好似才看清麵前之人,動了動嬌豔欲滴的唇道:“餘……昭輝。”


    因離的極近的關係,他說話間的熱氣全部噴打在了麵前人的五官之上,呼吸纏繞相交,每一口的吐出與吸入都帶上了灼熱無比的滾燙。


    貼近他微張的紅唇,餘昭輝低喃:“辰逸,我愛你。”


    周睿淵剛下車就看到了不遠處停放著屬於餘昭輝的車,想到方才自己所去時,負責人告訴自己餘昭輝已帶著喝醉了的褚景然離開的事,陰沉著麵色,周睿淵大步的往家裏而去。


    若說知曉餘昭輝喜歡盧辰逸時,周睿淵心中更多的是憤怒,他能用所有的理智壓抑住心中那頭被囚禁的野獸,那在開門見到家裏倆人擁吻的畫麵時,那麽,所有的理智與所有的顧慮在這刻通通被粉碎。


    若說周睿淵這刻是想殺人,那麽,房間中的餘昭輝這刻的感覺大概就是很操蛋。


    本來這個吻倆人都很盡興,馬上就能順理成章的滾到床上,多年夙願終可償,卻未料房間的門忽的被從外推了開來。


    身下褚景然的上衣已在激烈的熱吻中被褪了一半,露出圓滑的肩膀,迷離的眸中滿是可以令聖人繳槍的欲泣欲吟。


    扯過旁邊的被子將麵比花嬌的人塞進去後,餘昭輝起身理了理自己已是有些淩亂的上衣,順便深呼吸將胸膛中的欲、火給壓了下去。


    站在房門前的周睿淵一言不發,整個麵部都隱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終的餘昭輝調整好自己此時的心緒,將醉的神智不清的人安頓好後,退出房間合上了房門。


    隨後,在轉身的瞬間抬手穩穩的接住了周睿淵揮過來的一拳。


    周睿淵此時目色充血,看著對麵人像是在看著刻骨的仇人,眸中滿溢著憤怒與仇恨的火焰。


    “誰讓你碰叔叔的,誰準你碰叔叔的!”


    在接住這拳的瞬間,餘昭輝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麵對這句句質問及想到對方的身份後,他又不得不將之壓了下來。


    餘昭輝沉聲道:“周睿淵你已經長大了,不是十歲還需要他帶,還需要他保護的小孩子,辰逸會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人生,他不可能永遠都圍繞著你的生活轉。”


    從小時候見周睿淵的第一眼開始,餘昭輝就看的出來,他將盧辰逸看的很重很重,趨向於小孩子的獨占心理。


    本以為年齡增長,他會自己認清這點,卻不想近些年半點未有改善。


    看著對麵目色充血的周睿淵,餘昭輝道:“無論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我都會跟辰逸在一起,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話畢,鬆開手轉身離開。


    周睿淵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良久,他抬著沉重的腳步緩緩渡步向了臥室。


    纏綿的吻,火熱的吻,孤注一擲放縱粗暴的吻,帶著急切,帶著饑渴,帶著占有,周睿淵狠狠的吮住他的軟舌,在口腔中放肆的席卷碾壓,好似這樣才能完全抹除他唇上方才被另外一人印上的氣息。


    軟舌如過無人之境的長驅直入,收刮舔舐著他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糾纏住他閉眼蹙眉本能往後縮的小舌,汲取著不同於夢中的甘美。


    每一口的呼吸,每一秒的火熱,都因為麵前的這個人,徹底無法自已。


    沉淪,瘋狂,墮落,成魔……


    周睿淵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一刻也不願意。


    褚景然整個腦袋都是暈的,雖眼皮如被灌了鉛般睜不開,但他卻能清楚的感受到身體內傳來如白蟻般啃噬的空虛,與能將他焚燒殆盡的快感。


    身體本能的弓起想更靠近身上人尋求更多,可奈何被人按住完全動彈不得,一呼一吸間,席卷全身的是燥熱的難耐。


    迷蒙沉淪間,他感受到自體內愈燃愈烈的那股火,無法紓解的難耐感如潮水般湧來,讓他本能的想逃離。


    就在周睿淵想不管不顧的徹底擁有這個人時,似泣似若的聲音自身下人張合的唇中溢出。


    “昭輝……唔,放開……放開。”


    若說上一秒還在天堂,為終在現實得償所感而激動,那這一秒,周睿淵整個人恰如雲端跌落地獄的絕望。


    看著近在咫尺泛著微腫的唇,看著他衣衫的半遮半掩,周睿淵心中再也沒有一絲欲、念。


    這刻周睿淵忽的想到了很多,近些年來褚景然與餘昭輝愈走愈近的距離,褚景然對餘昭輝各種親密的動作都似默認般的縱容,當初倆人動情擁吻的畫麵,方才他喚著的名字。


    驀地,周睿淵捂著自己的五官低低的笑了。


    你既接回了我,怎麽可以愛上別人,將我丟下,你曾說過,永遠不會丟下我,永遠不會的。


    在寂靜的此刻,低沉的笑聲來的可怖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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