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腕表, 又看了看前方堵的水泄不通的街道, 鄭弘逸頗有些煩燥的拉了拉脖子上的領帶, 已經到了家裏用晚餐的時間了。


    近些天因為上次事件的關係, 鄭弘逸一直都在外麵忙, 不僅好一段時間沒有陪人練琴, 更是時常碰不到褚景然,好不容易今天打算提前回家, 卻不想路上還堵車。


    眼看著前麵堵的車如長龍般絲毫不見動,後座的鄭弘逸忍無可忍的發話了,“繞開這塊區域,抄小路走。”


    “好的鄭先生。”


    車剛行不到兩分鍾, 後座鄭弘逸的手機就響了。


    “爸爸,你不是說要回家吃飯的麽。”


    瞥了瞥窗外,鄭弘逸溫聲道:“有些堵車,黎忻先吃, 再過一會兒爸爸就能到家了。”


    “好。”


    褚景然掛斷了電話後,走到餐桌邊,對著身邊的周澤道:“爸爸堵車了,我們先吃飯吧。”


    周澤沉吟了一下, “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係的。”


    周澤見到這般,才拿著筷子用起了飯, 倆人這些天友誼發展的很快, 鄭弘逸不在家, 褚景然就成天坐在人旁邊教人鋼琴方麵的知識, 儼然一個小老師的模樣。


    周澤很感激褚景然,他知道因為上次的事,鄭弘逸已對他沒有了丁點好感,他能回鄭家是褚景然的功勞,他能真正觸碰到鋼琴是褚景然的功勞,甚至於,這些天他鋼琴上一日千裏的進步,也是褚景然的功勞。


    於他,對方就像是黑暗中一盞指路的明燈,照亮著他昏暗的人生。


    扒飯到一半,周澤忍不住側頭看了人一眼,半籠在燈光下少年的側臉說不出的動人,一動一動的腮幫像是一隻進食的小田鼠般可愛,想著今天對方於琴房擺出的嚴肅說教的表情,周澤忍不住彎了彎唇。


    飯至一半,褚景然感受到來自旁的窺探,愣愣的扭過了頭,正好與身邊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看到那雙清澈若泉的眼眸中倒映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影子,粉嫩嫩的臉頰與微浸油脂瀲灩的粉唇,周澤這刻心髒莫明的跳的有些快。


    褚景然瞧到對麵人的臉忽的紅了一大片,以為人這是生病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後,立刻反射性的抬手去探人的額頭,“你怎麽了?”


    見到對方伸過來的手,周澤全身仿似僵硬般的怔在了坐位之上,似緊張又帶著不明的期待,看著那雙白皙的手愈靠愈近,直至覆蓋上額頭。


    心髒好似壞掉的水泵,極速的運作著,這刻全部的感知全部停留於那雙如玉般的小手之上。


    柔柔的觸感好似熨到了心髒之上,分明應是溫暖的,但這刻卻似烈火般的炙熱。


    鄭弘逸快步下車後,剛進家門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餐桌之上,他的少年一臉擔憂的將小手放在對麵人的額頭上,蹙著可愛的眉,好似在思量著正常人的溫度應該是哪般。


    而對麵的那人,卻是用著一種迷茫中夾帶著幾分炙熱的眼光看著他的少年。


    幾乎在這個瞬間,鄭弘逸眸中刹那迸發出了強烈的森然,壓抑住全身澎湃而起的暴怒,喝道:“你們在做什麽?”


    突然響起的聲音將倆人都嚇了一大跳,褚景然驚慌的扭過頭,在看到來人是鄭弘逸後,眸中立刻展露出笑顏,收回小手,起身興奮的撲到了來人的懷中。


    “爸爸,你回來了。”


    習慣性的將人攬在懷中,鄭弘逸的視線朝著不遠處的周澤望去,眸中是□□裸的警告之意。


    這是第二次,如初次見麵般,周澤再次看到了男人眸底閃爍著的危險與銳利的眼神,那是不僅是警告著覬覦者,更是宣誓著所有物的眼神。


    周澤心間一緊,立刻將頭腦中這種可怕的想法拋出腦外,怎麽可能,鄭黎忻於他是兒子般的存在,他怎麽會……


    因為鄭弘逸的回家,先前餐桌之上不明的旖旎通通消散的一幹二淨,周澤雖是吃著飯,但視線卻是一直注意著鄭弘逸的一舉一動,溫柔的,縱容的,還有偶爾曖昧的。


    鄭先生可能隻是太寵他了,畢竟,他是那樣純粹的幹淨,讓人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捧到他麵前。


    周澤一遍遍的這麽告訴著自己,或許這都隻是自己的錯覺。


    用過晚餐,褚景然回房後,又在房間的藥箱裏翻了點感冒藥出來。


    周澤好像是發燒了。


    正準備給人去送藥,不想拉開房間,正好就碰到了抬手正打算敲門的鄭弘逸。


    “爸爸?”


    放下抬起的手,鄭弘逸瞥見人手中捧著的感冒藥,眼神一緊,視線緊緊的盯著穿著睡衣的人,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道:“黎忻拿藥打算去做什麽?”


    看了眼手中的藥,褚景然老實的道:“哥哥生病了,送藥。”


    話落鄭弘逸眼神變了,周身夾帶著毫不掩飾的冷然抬步向前,褚景然被他這從未顯露的一麵嚇了一跳,反射性的退後了幾步,有些不安的喚道:“爸……爸爸。”


    將人自房門前直直逼到對角落地窗旁,緊貼牆麵,鄭弘逸將有些被嚇白臉的人禁錮於臂間,俯身以一種極其曖昧又危險的姿態幾乎貼唇輕喃道:“黎忻為什麽這麽關心他?”


    褚景然顫了顫濃密的長睫,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小聲道:“是哥……哥哥。”


    視線中少年言詞中雙唇微啟,粉色的小舌若隱若現,輕簌的長睫毛每一下都似貓爪般撓到了鄭弘逸的心間,讓他忍不住想就這麽不管不顧的吻上那張朝思暮想的粉唇,想將吻落滿他全身的每個角落,在上印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徹徹底底打上自己的標簽。


    他的少年,隻能看著他,不能想著任何人,誰也不行。


    用盡全部的理智,鄭弘逸壓下了心中澎湃而起的欲/念與暴虐,直起身道:“爸爸去幫你送。”說完伸出了手。


    褚景然猶豫了一下,本著信任的態度,將藥放到了對麵人的手上,鄭弘逸轉身出門。


    【宿主,你就這麽把藥給他,你不擔心他給換成老鼠藥,把親兒子毒死了?】


    【他有這麽喪心病狂?】


    【我覺得也不遠了。】


    【如果真到那個地步,我會幫忙打個急救電話的。】


    【……】周澤是不是還應該跟你說句謝謝啊?


    房間中,周澤坐在書桌前頭腦中不受控製的翻滾著今天餐桌上的那一幕,小小的手掌,粉嫩的頰,還有因擔憂淺蹙的眉,隻是愈想,他的心髒就不受控製的跳的愈快,自己這是怎麽了?


    正待他還未思考出個所以然時,忽的就聽房門自外被敲響,這麽晚了是誰?


    懷揣著不明,將房門打開,周澤見到了門後那張幾乎全部隱於陰影中的臉,爸爸?


    周澤不解視線微有下瞥,瞧見了人手上拿著的感冒藥,想到晚餐對方撞破的那尷尬性一幕,這刻心間忽的湧出抹驚喜,難道是來給我送藥的?


    然而還不待周澤欣喜綻放於臉上,門前的鄭弘逸說話了。


    “從今以後,不許靠近黎忻,”


    周澤一愣,幾乎反射性的就道:“什麽……”


    周澤剩餘的話還未來的及問出口,就在對麵鄭弘逸抬頭,眸中顯露的滔天晦暗與赤/裸裸的森然中,戛然而止。


    “不許再靠近他,一寸也不行!”


    男人眸中是憤怒與露骨的交織,是欲望與偏執的占有,更是他從未窺見過的不悔情深。


    終於看懂近些天所有一切的周澤,瞳孔猛的收縮,整個人都若被釘在了原地。


    鄭弘逸,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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