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寫文不容易,支持正版  鳳姐挑眉:“東省地?”


    平兒勾唇笑問:“奶奶難道忘記不成?烏進孝年前回京進貢, 不是早就跟奶奶求了,咱們在關外的莊子上頭, 好些奴才仆人都到了婚配年紀, 卻是那邊青年女子奇缺 ,不好說媳婦。眼下咱們要打擊二房, 那些犯罪的奴才又不能打死, 正好把她們發配過去婚配,這樣子有解決東省地的問題,還顯得咱們仁義。”


    鳳姐蹙眉:“東省地也是做奴才, 家裏也是做奴才,至於婚配,女孩兒打了總要出門子, 左不過是奴才配奴才, 難道他們家的女兒不出門子?這樣威脅有用嗎?”


    平兒笑道:“奶奶您想,銀庫管事吳登新,他家裏可是有兩個待嫁的女兒,都生得如花似玉, 比人家富家千金也不差分毫。年前挑人,他們求了恩典, 說等兩年進來伺候。伺候主子都不樂意, 怎甘心嫁給那些大字不識的山民?她們一是想作平民, 嫁給富戶人家做少奶奶。二是想要攀上主子們做姨娘, 掙上半個主子。總之是想做人上人。豈能甘心替他人受過葬送兒女的前程?“


    鳳姐一旦思緒集中,就會忘記自己目前已經不是席鳳的身份,且她的記憶中,席鳳的記憶會壓倒鳳姐的記憶。鳳姐的記憶她必須特特翻找才能想起。


    故而,內宅爭鬥的手腕,她往往不及平兒麻溜周全。


    她如今身懷有孕,為了替孩子積福,確是不宜打打殺殺。


    鳳姐一笑:“嗯,還是平兒想的周到,就按照你的意思辦。”


    平兒頷首:“奶奶安心,奴這就去。”


    鳳姐滿意頷首,回頭看見迎春蒼白著一張臉,頓時記起鳳姐的記憶,鳳姐很瞧不上迎春的懦弱。但是,席鳳來了之後卻對迎春有了新的認識。


    她記得那一日迎春得知她懷孕時候的笑臉,雖然探春惜春都很高興,但是,她們的笑臉都沒有迎春燦爛。


    鳳姐可以看出,迎春是真心替鳳姐高興,真的希望鳳姐能夠一舉得男。


    席鳳看得出,雖然賈璉鳳姐沒有把迎春放在心上,但是,迎春卻把賈璉鳳姐當成最親之人看待。


    迎春年歲尚小,人也不笨,所缺少不過是膽略與見識。隻要耐心培養,悉心教導,將來必定成為自家的助力。


    當今這個時刻,大房跟二房分崩離析,嫡親妹妹都不幫助自己,豈不是要被人詬病?


    鳳姐上前纏住迎春,拍拍她的手臂:“妹妹別怕,有我呢!”又笑著吩咐平兒:“平兒,你畢竟是下人,有些話不好說。讓二姑娘跟著你去鎮場子,二姑娘是主子,她說話比你管用。”


    迎春嚇得直擺手:“不成不成,打死我也是不成的,她們都是二嬸子的人,我豈敢處罰?”


    鳳姐笑道:“二妹妹此言差矣,二嬸子的人也是奴才,你是侯府千金,榮府的姑奶奶,身份尊貴。且二房如今已經是榮府側枝,你一個侯府千金害怕一個側枝家裏的奴才,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妹妹將來出門子,不是清貴門庭的少夫人,就是勳貴世家的少奶奶,妹妹現在不把府務學起來,將來如何掌管中饋?”


    迎春聞聽此言,懦弱的神情振奮些許,眸中光亮一閃,最終遲疑道:“二嬸子總說咱們兄妹是那邊東院的,暫時住在二叔家裏,將來還要回去呢?咱們若是得罪下人狠了,豈不是被他們不容?”


    回去東院?


    鳳姐笑了,王氏竟然這般厚顏無恥。


    鳳姐拉住迎春的手笑道:“妹妹糊塗!大老爺才是爵爺,這榮國府本來就是大房所有,妹妹才是榮府嫡枝,三妹妹與寶玉乃是側枝,如今到了他們搬出去得時候了,怎麽說我們要搬出去?”


    迎春聞言麵色訕訕:“我從前也覺得二嬸子說話不對,可是我奶娘卻不許我辯駁,大太太也罵我不如三妹妹身份尊貴,故而……”


    “大太太就是個糊塗人,切勿聽她。不然你以為大老爺為什麽讓我帶著你主持中饋,不讓大太太接管呢??”


    迎春聞言眼眸火熱:“鳳姐姐說的是真話呢?大老爺讓我跟著鳳姐姐管理中饋?”


    鳳姐拍拍迎春的手:“當然是真的,大老爺是榮府爵爺,你二哥哥,你,還有琮哥兒才是榮府嫡枝,你是大老爺的親生女兒,難道他寵著你還寵著三妹妹不成?”


    迎春頓時笑了,卻道:“鳳姐姐,能不能讓三妹妹也跟著幫忙啊,姐姐你別看三妹妹隻有四歲,主意可大呢?”


    鳳姐道:“我自然知道三妹妹能幹,可是,迎春妹妹,等二房分出去了,今後你就是榮府大姑娘了,難道你一個侯府千金還不如五品郎中家裏的庶出千金?”


    迎春頓時有些手腳無措:“平日都是三妹妹跟著出主意,猛然間剩下我自己,有些不習慣。”


    鳳姐頷首:“這我理解,但是,從今往後,你要習慣獨自行事,管理中饋,探春妹妹、惜春妹妹今後再來就是榮府的客人,妹妹你是主人,難道遇到事情要問客人拿主意不成?”


    迎春聞言頓時麵色羞紅,眼中卻露出一股不服輸的神情來:“我會學,我會學著拿主意,學著打理家務。”


    鳳姐頷首笑了:“嗯,這就對了,我相信妹妹,妹妹肯定能成,妹妹不知道吧,上次你幫著我謄寫的賬簿子,挽回了好大一筆銀錢損失呢,不然,咱們大老爺就被賴大騙了。”


    迎春聞言信心大增,纖細腰杆兒挺得筆直,笑顏如花:“鳳姐姐安心,我會繼續努力下去,絕對不能讓他們哄騙了去。”


    鳳姐頷首笑道:“我相信妹妹。”


    迎春與平兒兩個來到議事廳,兩人先禮後兵,曉之於理,言稱再沒人自首,就要捆綁刑囚,所有犯案者一律發配東省地。


    當然,平兒說這話故意盯著吳登新家裏,因為吳登新正是內庫的總管。吳登新家裏甚是聰慧,知道大房已經起來了,她犯不著用衣架子老小的性命替王氏擋災。


    稍微猶豫片刻,她出列磕頭道:“平兒姑娘說話可算數?隻要我們招了,無論銀子找不找的回來都不在追究我們失職之罪?”


    張財家裏怒道:“你怎麽能出賣太太,你可記得太太答應什麽了?要替你姑娘贖身,想周家的姑娘一般嫁給平民,哪裏虧待你了?”


    吳登新家裏瞪眼怒斥:“你當然不怕,你的兒子閨女都贖身出去做了良民,我的長子、長孫,都是奴才秧子。這也罷了,我們本來就是奴才,伺候人也是應當。可是,我的兩個女兒才十三歲,還沒許親,若是去了東省地,一輩子就完了。再者說,這是五千銀子啊,把我全家賣了也賠不起,銀子是二太太化用了,為什麽不承認,卻要我們奴才扛?我們哪裏肯扛得起呢……”


    平兒馬上言道:“好,吳家嫂子放心,隻要你們兩口子沒貪汙,且願意簽字畫押,交待銀兩的下落,你家的兩個女兒,我在這裏替二奶奶應下了,保證讓你們家自行擇婿婚配,絕對不會胡亂替她們指婚!”


    這事兒涉及婚事,迎春不能開口,隻有平兒說話。


    吳登新家裏似乎豁出去了,問道:“平姑娘說話能做數嗎?”


    迎春這時言道:“鳳姐姐說了,我們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就是老爺太太的決定!你安心吧,我們決不食言!”


    吳登新家裏磕頭道:“多謝二姑娘,平姑娘,我說,銀子是二太太吩咐,張財家裏拿出去,存進昌源票號,銀票給了大姑娘帶進宮去了!“


    迎春聞言目瞪口呆:“大姐姐不是身懷二萬嫁妝,怎麽還把府裏最後的活命錢也拿去了?”


    平兒不識字,忙提醒迎春:“姑娘,快些記錄罪證,再讓他們簽字畫押。”


    迎春聞言忙著記錄,命吳登新家裏簽字。


    張財家裏見木已成舟,頓時怒喝:“吳家婆子,你敢出賣二太太大姑娘,不想活了嗎?”


    平兒這裏卻一揮手:“把張財家裏嘴巴堵上,再把戴良家裏,錢川家裏綁起來,關進後院黑庫房裏,要分頭關押,每個屋子派遣兩名健婦看押,倘有差錯,二奶奶的板子不容情!”


    健婦管事柱兒媳婦眼眸灼灼。


    這些日子鳳姐看著迎春麵上,也提拔了她。


    他兩個愛寵受命而去。


    賈赦這裏板著臉吃了一盞茶,來至前院庭前。


    這時候,王善保已經把大房的三十戶戶下人統統傳到了前院等候。


    賈赦看著眼前烏壓壓的人群,十分滿意。


    這些人有些是從榮國府太夫人手裏繼承而來,有些是賈代善留給兒子的幫手。


    總之,這些人雖然不被賈母待見,也是賈赦的還心腹,他們本是不大,對賈赦卻很忠心。賈赦這人不學無術,沒有誌向,但是,對手下人很大方,這些人跟著他幾十年,吃香喝辣,活得滋潤。


    這些人跟著賈赦混吃等死許多年,賈赦不受賈母待見,他們也沒什麽正經差事,故而,這些人懶散得很,三三兩兩站在一起,海闊天空。


    賈赦在上頭已經咳嗽無數聲了,他們還在下麵蚊子似的嗡嗡不停。


    賈赦心頭惱怒,馬鞭子狠狠抽在台階上,發出‘啪、啪、啪’三聲脆響。


    賈赦雖是老紈絝,但是,年輕的時候被他爹摁住訓練,手底下也有些功夫,三聲鞭子抽出了他凶狠的氣勢。


    下麵一群自得其樂的狗腿子這下子方知,老紈絝賈赦來真的了。


    這些人十分了解賈赦,旬日裏懶得理睬人,一旦惹怒了他,他下手狠毒,能把你腿杆子打折了,再給你提腳賣了!


    賈赦見下麵那些狗腿子安靜了,這才言道:“你們這些狗奴才,這些年無所事事,卻跟著老子吃香喝辣,你們摸著良心說一句,老子虧待過你們沒有?”


    這些無所事事的狗腿子很了解賈赦的套路,一般這般問話,肯定是什麽人要倒黴了,他們又可以借機生事發財了,一個個忙著打起精神,聲如洪鍾:“沒有,老爺您有事隻管吩咐,刀山火海咱們不含糊!”


    賈赦頓時笑了:“好!現在聽我號令,去把賴大,戴良給我捆了,順手把他們的家產給我抄了!”


    這一班子老狗腿子跟著賈赦,頂多就是陰人打人威脅人。可是,老爺方才說什麽?把賴大管家的家抄了?還有戴良,那可是府裏的錢袋子,賴大戴良兩人可是老太太跟前的大紅人,就是自家老爺旬日也不敢跟他們硬來,得哄著。


    如今卻說抄家?


    “老爺,您說真的呢?他們可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


    賈赦冷笑:“我問你們,奴才偷盜主子財物十五萬,該當何罪?”


    一群狗腿子頓時驚呆了:“十五萬?這可足夠打死十次八次了,可是老爺,您沒弄錯吧,十五萬兩?他們沒這個膽子吧?”


    賈赦頓時惱了:“狗奴才忒囉嗦,我就問一句,你們幹不幹,抄不抄?”


    費老大,秦老二,王善保,王善衛四個人就是賈赦的忒神小廝,不給過如今成了老仆,但是這些從小跟著賈赦上房揭瓦,欺負良善,偷摸小寡婦,門門精通。


    且賈赦這人很大方,自己吃肉,他們這寫隨從都可以喝湯。賴家可是榮國府奴才中頭一號的財主,就是那賴嬤嬤手裏據說就有十萬雪花銀,更別說賴大父子們在榮國府做了前後四十年的大管家,每年經手的銀錢幾十萬,這得漏下多少銀子啊?


    四個老狗腿合著他們徒子徒孫頓時嗷嗷叫起來:“幹、幹、幹,抄、抄、抄!“


    賈赦冷哼揮手:“回去換上幹練的短打,套上馬車,到府門集合。抄家的時候手裏給我幹淨些,回來我自有賞賜,誰若私藏,狗腿打斷!”


    不過一刻,齊刷刷來了六十個壯漢,一色黑衫子短打扮,頭上纏著頭巾,一行人護著十套車馬,乍眼一看,就跟鏢局出鏢一般!


    賈赦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揮手大喊:”出發!“


    一群直奔隔壁街上的賴家大院。


    賴家眼下還沒借上賈府的東風修造花園子,但是,三進的大院也羞得富麗堂皇,跟賈赦的東院有得一拚。


    眾人到了賴家,不等賴家門子反應,賈赦的人已經衝上去壓住了。


    這邊賈璉鳳姐知道賈赦出發抄家去了,賈璉在前院穩住賴大戴良,鳳姐則親自出馬,合著迎春平兒,平日嫂子和祥家裏,一起到了議事廳,悠悠閑閑的吩咐差事。


    二房的人都被擼了,空出了許多位置。


    可別笑看一個洗衣服的頭子,廚房娘子,在下人們眼裏都是銀子,都是臉麵。


    鳳姐笑盈盈與迎春坐在上首,鳳姐吩咐,迎春記載,姑嫂們不是碰頭商議,十分和諧。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王善保的女兒,也就是司琪的媽媽秦全家裏進來回稟:“二奶奶,大老爺送回來四十口黃銅鎖背的箱子,吩咐奶奶暫且看管。”


    鳳姐看眼平兒:“抬去榮禧堂大院,派遣健婦守衛,閑雜人等不許靠近一步。”


    平兒自去收拾不提。少時,平兒回報:“奶奶,賴家搜出來許多的府庫擺件,光是金子就有一萬兩,銀子也有三十箱,賴家的房契寫的卻是二老爺的名號。“


    鳳姐聞言樂了:“這倒是好了,二房不愁居所了!”


    平兒搖頭歎息:“隻怕老太太不依!”


    鳳姐勾唇:“安心吧,會答應的!”


    一旦大老爺要把王氏偷盜財物的事情嚷嚷出去,賈母想要保住元春的名聲,就不得不屈服,順從賈赦的心意。


    當然這事兒還得謀劃謀劃。


    賈赦如今還念著兄弟情分,答應二房住在榮慶堂,鳳姐卻不樂意。


    榮慶堂跟榮禧堂一牆之隔,誰能保得住二房不使壞?


    保險起見,還是趁早把王氏這個佛口蛇心的毒婦叉出去!


    王氏的眼神陰沉,鼻尖如鋒,顴骨高,嘴巴大,薄嘴唇。


    這是典型的心狠手辣刻薄像。這種麵相,一旦有人得罪了她,或者妨礙了她,她必定會暗搓搓設法弄死你!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前日防賊!


    鳳姐絕對不能讓這種人留在身邊。


    鳳姐心裏想著如何提出毒瘤,迎春初次接觸這樣的事情,驚駭不已:小小賴家一個奴才門戶,家裏竟然有幾十萬銀子?


    老太太鳳姐姐手裏未必能有這麽多吧?


    她拉住鳳姐:“可是真的呢?他們不過奴才,哪裏來的許多銀子?”


    鳳姐冷笑:“當初老公爺的銀子都是賴家掌管,前後六十年,隻怕是吃飽了。”


    迎春聲音裏透著顫栗:“可是,賴家戴良都是老太太的人……”


    鳳姐道:“隻怕老太太看見這樣堆成山的銀子也會生氣吧!”


    迎春眼眸裏透著興奮:“對對對,老太太那樣信任他們,他們卻從中克扣偷竊,這是背主,打死無論,爹爹占著一個理字兒呢!”


    鳳姐微笑不語,心裏感歎迎春總算有了些長進!


    姑嫂們正在開心說話,忽然間外麵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卻聽豐兒嚷嚷:“二太太,您慢點走,奴婢攙扶著您……”


    卻聽得啪嚓一聲脆響:“狗奴才秧子,你也敢跟我們太太叫板……”


    打人者是周瑞家裏。


    鳳姐知道王氏這是聽到消息了。


    她倒不怕,原本也沒準備隱瞞,眼下賴大家也抄了,已經到了揭開最後一擄愛遮羞布的時候了。


    王氏是長輩,鳳姐攙扶著平兒起身相迎。


    但見王氏麵色鐵青,氣衝衝也不理睬鳳姐主仆,徑直走到上位坐下。


    迎春見過王氏整治趙姨娘周姨娘,一時嚇得麵色蒼白,卻是僅僅挨著鳳姐,生怕王氏發作起來傷害了鳳姐的肚子。


    她哥哥賈璉可是一再交代她要護著嫂子。


    王氏見前些日子還巴結自己的迎春竟然這般維護鳳姐,惱恨不已:“二丫頭,幾日不見你倒是出息了,竟然敢暗中跟二嬸子做對了?”


    迎春麵色蒼白“二,二嬸,我,您……”


    鳳姐摟住迎春:“太太切勿氣惱,如今侄兒媳婦當家,一切事情都是我做主,二妹妹隻是幫我記賬而已,您是知道的,侄兒媳婦我不識字兒。”


    王氏正不知道如何向鳳姐發難,畢竟她還要仰仗二哥支持錢財。孰料鳳姐卻替迎春出頭,這倒是正好。


    王氏一拍桌子,怒視鳳姐:“正好我要問問你,你把我屋裏幾個奴才弄到哪兒去了?速速叫來,我們二房如今被趕出去了,正要他們替我收拾行李!”


    鳳姐笑道:“太太莫不是聽錯了?什麽人失蹤了,我怎麽不知道?您是知道的,我一貫對太太恭順,豈敢動太太的人?太太莫要被那些刁鑽的奴才哄騙了!”


    “你說的真話?”王氏聞言一愣,回頭瞪視周瑞家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給我說清楚?張財家來戴良家裏幾個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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