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再想不到, 元凶竟是女人。


    臘月初十,寧府給孩子洗三。


    鳳姐已經懷孕五個月, 肚子比可卿當初還大些。好在是冬日,鳳姐穿一件毛皮大氅,倒不顯形。


    穩婆抱著孩子,見了鳳姐有些發怵。


    她眼神有意無意瞟著鳳姐的大肚子, 誰能想到,這樣大腹便便的夫人, 那天竟把小蓉大爺一個大男人拎出去了, 實在太彪悍了。


    好嚇人!


    可卿那日看著凶險, 三日已經恢複了元氣。見了鳳姐又笑又落淚,拉著鳳姐一聲聲喊著:“嬸娘,嬸娘……“


    可卿知道了那個假女人的消息, 賈蓉當成奇聞說給可卿解悶。可卿卻知道,這必定是鳳姐替她滅口。


    鳳姐拍拍可卿:“安心!”


    可卿真心感覺,沒有鳳姐拉拔,她肯定會被逼死。無論是賈珍的無恥, 還是忠義郡王的狠毒,她這個弱女子對上唯有死路一條。


    “嬸娘, 我真不知道,沒有嬸娘拉拔我,我該怎麽辦呢?”


    鳳姐忙著安慰, 替她拭淚:“沒事了, 別哭, 對眼睛不好。”


    可卿頷首:“嬸娘,我想請嬸娘替哥兒姐兒起個乳名兒。”


    榮府男孩的大名必須是祖父起,但是乳名不論。


    鳳姐雖然學問沒有可卿好,但是,可卿開口肯定是真心實意想請鳳姐起名兒,頷首:“那日過府看見你們後院的紅梅開了,樹枝上冰雪一片,梅花卻紅彤彤一片,雲霞一般,這一雙孩子將來必定品格高雅,人才俊秀。姐兒就叫彤兒。梅花傲雪淩霜,哥兒就叫淩兒,淩雲九霄!這孩子可是兩府第五代的頭一人,必須要立起來,起個好頭!”


    寧府的孩子再不能學頭上的三層老人了,必須要有淩雲誌,不然,寧府要完蛋。


    可卿笑著念叨:“彤兒,淩兒,真好聽,意思更好。“


    賈蓉顛顛的跑到廟裏去求加精賜名,賈敬寫的名字。哥兒叫賈陽,姐兒叫賈晶。


    賈敬說:“賈府的女兒不比男子差,以後賈府女孩兒名字都學敏姑奶奶,跟兄弟一起排行。你四姑姑,好好的玉字輩,偏生八個名字起壞了。”


    迎春探春惜春的名字都是賈母所起,女孩子的名字父親並不幹涉。


    賈蓉沒想到祖父不滿意姑姑的名字。便道:“祖父要一並給姑姑重新賜名嗎?”


    賈敬道:“罷了,已經叫慣了,改了也沒意思,就這樣吧。”


    女孩子一生原本可憐,雙親無靠,何須帶在名字裏,叫人天天的提醒?


    原應歎息,瞧這名字,一聽就不吉利。


    真不知道哪位老嬸娘如何想的,一家子多麽靈秀的女兒,偏生名字裏帶個春字兒。


    元春從前看著還好,卻被嬸子拚命塞進皇宮,為了皇家人,賈家有能力的男人全折了。


    如今換成糟蹋賈府的靈秀女兒了!


    賈敬心裏隻恨,一把抓碎了所有的金丹,隻當是捏碎了上皇的牛黃狗寶。


    可是,他也不過隻管這般發泄一下,那個老賊實在太精明了,有毒的丹藥一點也不沾,反手卻讓自己試毒。


    鳳哥兒是個好的,到來提醒自己,可是,自己活了,賈蓉那個小崽子還活得成嗎?如今就被拘押在皇宮,一個君前失儀就能要他的命啊!


    甭說什麽看在可卿,親生兒子說毒殺還不是毒殺了。


    帝王家的心腸真是狠毒,賈珍那個德行他也舍不得動一指頭。那樣能幹鮮活的兒子說殺就殺了。


    什麽自戕?


    □□匕首送來了,當然要留個全屍為上策,臨死弄得滿是血,醃臢不醃臢?


    上皇滿世界尋找煉丹師的時候,他還以為報仇的時候到了。結果,上皇手段高明,回春丹收下了,有毒的金丹,卻給臣子,真是缺了大德了。


    虧得王子騰,不然賈敏也完了。


    一家人都被人家攥在手心裏,他能怎麽樣呢?


    自己救了他的孫子,卻被他反手拿捏。這在百姓家說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賈敬摸著自己脈搏,盯著盤子裏剩下的金丹,這金丹不能再吃了,不然,人家該說淩兒命硬了。


    賈敬眼中流火,瞪著眼睛望著皇宮,隻覺得蚍蜉撼樹一般艱難!


    回頭卻說榮府。


    過了臘八,京都的年味就來了。


    街麵上人頭攢動,賣家把年貨都擺到大街上了。還不算那些走街竄巷的小商販。


    反正,榮寧街上的轎子要過去,前麵得有專門的小廝開道。不然人挨人根本過不去。


    這還是冷街道,東街南街天橋這些地方就更熱鬧了。


    林之孝要去驅趕占道的商販,鳳姐攔住了:“算了,等過了臘月二十四,再不挪開就去撒些紅封,拜托人家讓一讓,都不容易。”


    卻說賈璉。


    如今在兵部皇宮錦衣衛三處打轉,忙的隻打跌,再沒有一如往年,端著吃食跟著鳳姐投喂了。


    可卿正在月子裏,尤氏被賈珍纏住了手腳,府裏隻惜春一個支撐,真是按住葫蘆起了瓢。


    鳳姐便說,幹脆榮府這邊一並把兩下裏的年貨都準備了。


    探春寶玉兄妹,自從元春封妃,就被王氏叫回二房幫忙去了。


    邢氏根本就提不起,給她一千兩,她能給你漏下八百去。賈母屋裏的擺設,若非鴛鴦看的緊,早被她偷幹淨了。


    那就是個雁過拔毛的主兒,根本不敢指望。叫她送年禮,能把親戚都得罪光了。


    鳳姐這裏隻是巴望她能把賈母哄住了就不錯了。


    榮府隻有迎春主事。


    虧得有木蘭四姐妹,加上青桐與福姐兒,全部上陣,各管一部,榮府總算是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開始準備年貨了。


    這日鳳姐正抱著碩大的肚子,在豐兒平兒攙扶下四處溜達,看看哪裏不對,好查漏補缺。


    鳳姐正聽取木蘭念叨給個符準備辭年的禮物,外麵小丫頭進來稟報:“昭兒大爺說,薛家的薛姨媽薛大爺來了。”


    薛姨媽來了,鳳姐再不好意思說讓人回去。一是外麵冰天雪地,二來,薛姨媽老天拔地。


    鳳姐吩咐:“迎進來吧。”


    薛姨媽卻是帶著薛蟠來求人的,因為薛蟠看上了夏金桂,夏父在內務府掛號,是個供奉花草的皇商。


    如今夏父死了,差事被族人奪了。但是,家裏還是很有些麵子。


    其實跟薛家就是換湯不換藥。


    這個夏家的夫人還是薛家的側枝。算是親上做親。


    薛姨媽作為婆婆娶媳婦,既歡喜,又想壓住媳婦一頭。


    故而,臘月二十四兩家過門的時候,薛家需要幾門好親作陪鎮場子。


    王氏當然要去,但是,賈政隻是個四品糧道,還是外放。薛姨媽覺得不夠,若是王子騰在京才好。


    薛家想要攀附的是榮國府與王子騰。王子騰不在,去得王子勝。


    但是,王子勝不在官場行走,對夏家沒有震懾力。剩下就是賈府的賈璉最出息。


    據說夏家當日會來幾位堂叔堂兄,舅舅表兄,薛姨媽邀請的男客就是賈璉、寶玉與賈蓉。


    再有迎春探春惜春都在薛家邀請之列。說是去陪伴新媳婦與她的堂姐妹。


    夏金桂鳳姐還真有所聞,卻是這丫頭曾經參加過小選,據說已經破身,不是完璧了。


    夏家托人用銀子打點,第一輪就刷下了。但是,這事兒在內務府根本不是秘密。


    鳳姐再想不到,薛姨媽寶釵成日家說規矩,卻是看上一個最沒規矩的媳婦。


    鳳姐遂問:“這媳婦您見過沒有?”


    薛姨媽搖頭:“她母親夏婆子倒是見過,年輕的時候好容貌,這些年丈夫去了,薛家靠不住,跟大伯子小叔子妯娌們有些摩擦,受了些磋磨。性子變得有些尖酸,人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能襄助夫君成了皇商。”


    鳳姐便問:“夏家成為花草供奉是不是借了薛家的勢力?”


    薛姨媽頷首:“有把,寶釵的爹活著的時候上京對賬,一般都是歇在夏家,夏家經營果木,他爹從中斡旋幫襯,這才成了供奉。”


    鳳姐抿嘴暗忖,這隻怕也有王家的功勞。王子騰早年監管過內務府。


    鳳姐一笑:“既然薛姨媽自己看好了,到時候不過吃酒享樂罷了,就叫寶兄弟與琮兄弟去吧。”


    薛姨媽一驚:“璉兒蓉兒二姑娘們呢?”


    夏金桂那樣的德行,迎春去了估計要鬥得兩敗俱傷。


    探春去就成了,她聰明圓滑,跟寶釵的關係也好。


    鳳姐笑道:“可卿生產還沒滿月,蓉兒宮中也有差事,肯定走不開。璉兒您不知道,聖上給他壓擔子,身上管著三宗事兒,兵部內大臣,錦衣衛因為三叔不在也是璉兒幫著支應,他恨不得一天當成三天過 ,實在是走不開。我給您一句實在話,趕明兒您娶媳婦,我們一定到,不僅我去,我還把族裏的妯娌,寧府婆媳都捎上。”


    薛姨媽本來有些失望,得了這句話,忙著笑道:“這感情好,我就說嘛,人親骨肉香!”


    鳳姐咯咯的笑:“是啊,咱們是血脈至親,我不偏著自個的姨媽還偏誰去!”


    薛姨媽這一次下了大本錢,寧府榮府一家一大車的禮物,雞、鴨、魚、肉、米、麵、油、茶,色色齊全,都是過年用得上的東西。


    賈府雖不缺,但是親戚間走動都是這般。


    若是小戶人家,這般就能過年了。


    迎春派人來說,薛家的米麵都是禦稻田出品,這是花費了心思了。


    鳳姐吩咐增加兩成回禮,再把幹果鮮果裝上幾籃子。新鮮的菜蔬也采摘一籮筐送去。薛家會親,用得上。


    正所謂借牛還馬,如此親戚間才能長遠。


    迎春詢問夏家訂婚鳳姐去不去。


    她心裏還是有些喜歡寶釵,覺得寶釵雖然有些趨吉避凶,心眼多。


    但是,寶釵的才華讓她折服,畢竟不是人人能夠出口成詩。


    迎春覺得寶釵這樣敏銳,肯定花費了不少功夫。


    這個迎春有感觸,任何事情不花費時間精力是不可能成功。


    她覺得修煉跟作詩大約是一個意思。


    所不同,迎春喜歡修煉,寶釵喜歡讀書作詩。


    當然,迎春更喜歡黛玉,這些年表姐妹相處的很融洽。


    迎春在林家出入就跟家裏一樣自然。


    黛玉滿腹詩書,性情溫柔,無論姐妹丫頭求到她,管是銀子還是學問,她無不應承。關鍵是,黛玉自己滿腹詩書,並不會瞧不起學問不好之人。


    黛玉隻會跟寶釵寶玉一爭短長。從來不會在迎春惜春麵前顯擺。


    她常常在迎春羨慕她出口成章的時候說:“二姐姐比我細心有耐心,府裏這麽些家長裏短的事情叫我管,我肯定頭疼,會被煩死了。”


    她常常誇讚自己個丫頭紫鵑雪雁:“你們做針線比我好。”


    不僅如此,黛玉還樂意教導身邊的丫頭認字兒。可惜雪雁紫鵑寧願做針線,也不願意讀詩詞,覺得學了不能當飯吃。


    她跟人相處總是讓人很舒服,不做作。


    迎春問過鳳姐之後,鳳姐想到一個問題,鳳姐說過要留著迎春十八歲成親,但是,前提是必須先把婆家相看好。然後兩家才好議親,這個過程本身就要一二年的功夫。


    本來準備今年年前年後走動相看,孰料鳳姐被賈璉盯著,意外懷孕。


    鳳姐這日特特過府探望賈敏。


    賈敏雖然也是大肚子,但是,她的月份小得多,才四個月,不顯懷,人也輕鬆。


    臘月正月出行,應沒問題。


    鳳姐便拜托賈敏出門應酬帶上迎春,或者家裏招待貴客也讓迎春作陪。


    賈敏本來很喜歡迎春,滿口應承了。


    臘月應酬,但凡賈敏出門,就會帶著黛玉與迎春。


    如此倒是讓林姑父安心了。本來賈敏出門他不放心,但是帶著黛玉迎春雙保險就沒有問題了。


    相看也是相互的,媒婆子說得再好,也得相處一二才能知道批次的秉性。


    這個相處不是說得夫君,而是跟婆婆。婆媳對脾氣,兒媳婦要輕鬆許多。


    賈敏深有體會,建議迎春許配婆家不要許配給獨生子,最好家裏兄弟多。不然,林老夫人那種恨不得一天給兒子一個小妾配種的人家,真是吃不消。


    林姑父甚至主動留在家裏張羅家務,照顧兒子紫玉。失去了一個兒子,抱孫不抱子在林姑父這裏都不論了。


    再有,今年來了個戶部侍郎,是熙郡王的小舅子。很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林姑父早就覺皇家不好伺候,萌生退役,準備開年之後去國子監或者翰林院做編纂官。


    正好陳繼洲出來,正好是個急流勇退的機會。


    翰林院是個做學問的地方,不牽涉朝中的利害關係,相對於眼下那些糟心的事情,翰林院清閑,是非少。相對來說也安全。管他皇家父子打生打死,再牽連不到翰林院。


    臘月二十四,六部封印。但是錦衣衛照常運作,賈璉又是內大臣,成天跟著熙郡王北靜郡王靖王幾個在宮中執勤,比之前還要忙碌,家也不著了。


    臘月二十四的傍晚,烏蘭再次送來消息,皇宮來個煉丹道士,說是長春觀的推薦進宮,幫忙上皇煉丹。


    出除夕日,陪讀將軍會押送十車草藥進京,上皇的要重新煉製回春丹。


    王子騰就獻給他九十顆,王道靈液練成了幾爐,這麽快就又要煉丹?


    上皇隻怕是把回春丹當糖豆了吧。


    思忖片刻,鳳姐決定避過馮家,讓木蘭安排,在忠義郡王的酒樓裏故意露了口風。什麽百年草藥,鳳姐整得不稀罕。她想看看,忠義郡王得到了消息,會怎麽做。


    除夕日,鳳姐尤氏賈敏張家大舅母,二舅母,一起進宮朝賀。


    今年少了王子騰夫人,王子騰辦的秘差,王子騰夫人為了遮掩行蹤,回了金陵。


    王氏如今比天還大一圈,根本不跟鳳姐一路。


    首先到了養心殿外麵磕頭,上皇一般不見人,多數是在外麵丹樨下麵磕頭就罷了。


    隨後,鳳姐幾個到了寧壽宮磕頭。


    太後如今對鳳姐的感官不錯。下旨賜飯。


    這邊食盒提來剛在上菜,外麵忽然一陣嘈雜。就聽侍衛向太後娘娘稟報:“回稟太後娘娘,太上皇暈厥了。”


    鳳姐一愣之後,心中冷笑,她估計上皇千辛萬苦收集的靈藥大約被搶了,或者是被偷了。


    太後忙著聞訊:“可知道是什麽事情?”


    侍衛搖頭:“不知道。上皇本來很高興,忽然有人進來給上皇一封信箋,上皇麵色大變,大怒,道‘可惡的東西。準備起身,忽然間就倒了。元妃娘娘不知所措,讓小的來稟報太後娘娘,已經請了太醫了。“


    太後娘娘聞言苦笑一下,知道這是元春派人跟她要靈藥。太後娘娘手裏隻有十顆救命丹藥,十幾年來,她自己用兩顆,英親王傷寒,二皇子腿傷,大皇子妃難產,都是太後賜藥。上回看在賈代善史老太君的麵子,給了元春一顆,前些日子給了皇帝一顆。如今太後手裏還剩下兩顆。


    上皇手裏的丹藥比她多十倍。太後不知道是上皇用完了,還是不相信元妃。


    但是,上皇暈厥了,不救是不行了,上皇一旦醒了能把人生吃了。


    太後娘娘這裏忙著吩咐英嬤嬤捧出一個紫檀木的匣子抱在懷裏,去了養心殿。


    元妃正在焦急等待,生怕太後娘娘遲來一步,上皇過去了。


    她就一輩子完了。她不想去守皇陵。如今舅舅不在京都,賈璉即便願意,也沒有功勳可以搭救自己,她必須保住上皇,至少在三舅舅回京之前,上皇不能死。


    太後娘娘動身去了養心殿,寧壽宮的誥命夫人卻被侍衛看押了,不許隨便走動,也就是除非上皇好了,不然這些人暫時不能出宮。


    尤氏嚇得渾身抖索,張大舅母與二舅母卻一人一個陪伴著鳳姐與賈敏連個大肚子。


    這般時候,廳堂再也顧不得什麽勳貴清貴,大家夥子想熟悉的坐在一起悄聲議論。


    鳳姐看著麵色煞白的賈敏,再看看自己的大肚子,一旦發生騷亂,隻怕自己護不住賈敏,遂跟宗令夫人請求:“王妃可否跟門口侍衛大哥說一聲,讓我的兩個丫頭進來伺候?我這兒實在是腿腳緊繃,腰酸背痛,受不了了。”


    宗令去說了,侍衛沒一口回絕,卻猶豫不決。


    輔國公夫人與信任禮部尚書夫人聞言都替鳳姐講情:“這肚子大得很,天氣又冷,血脈不暢也是有的,兩個丫頭片子而已,難道害怕他們做什麽?”


    世子夫人也幫腔:“你們知道這位夫人是誰嗎?她就是錦衣衛副指揮使的夫人,若是她在你們手裏有個什麽,你能有好?”


    最終,木蘭木槿到了鳳姐身邊。


    鳳姐被她們捏背捶腿一回,然後吩咐木蘭照顧賈敏:“我這裏不礙事,主要是敏姑媽年紀大了,天氣又冷,你給敏姑媽暖暖身子。”


    木蘭是木係靈力居多,拉著賈敏的手,一盞茶的功夫,賈敏麵色好轉了。


    鳳姐悄聲告訴賈敏:“你別怕,等下若有騷亂,這丫頭功力比不上林妹妹差,守護您沒問題。”


    這丫頭握住她的時候,賈敏已經感覺到了,這是黛玉慣常替她調理身體的手段。


    賈敏不由對著木蘭笑一笑:“多謝。”


    木蘭卻道:“您客氣了,我們跟林姑娘是朋友。”


    大家一起住在攏共翠山頂別苑,遠親不如近鄰。


    黛玉交朋友隻看對不對脾氣,不論出身,故而,倒是跟木蘭幾個親如姐妹。


    賈敏很是高興:“嗯,黛玉好運道,交了這樣善良的朋友。我如今享了女兒的福了。”


    太後大約是把進宮朝賀的誥命忘記了。所有誥命直接被關了一夜。


    天命的時候,大家才得到消息,上皇醒了。


    但是,他中風了,是真正中風了,左手無力,右手與右腿痙攣變形,殘疾了。


    鳳姐乍然聽聞,隻覺報應不爽。


    這命本來就不是他的,多活這六年,也該知足了,餘下的時間就癱著吧!


    一報還一報,挺好!


    正月初一。


    鳳姐與賈敏同車出宮。


    賈敏不知端倪,感歎道:“你說這人,再是位高爵顯又如何,什麽都不如身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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