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安慶·朱府·書房


    書房裏隻有朱七爺和朱五爺兩個人, 此時這裏很安靜, 已經好一會了都沒有人開口說話,朱七爺實在等對方講話, 而朱五爺是在整理措辭。


    朱七爺就那樣看著朱家五爺,剛剛他是直接就問出口的,沒有絲毫的掩飾和試探,時間緊急,那些都太浪費時間了。不過他並不擔心朱五爺不開口,現在他們是綁在同一條繩上蹦躂的螞蚱, 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誰都躲不開。


    朱五爺坐在那裏繼續沉默著。其實他本來還想狡辯一下,把這些事情都推到朱仕瑾身上, 反正那才是管事兒的人,而且剛剛又犯了那些事情,是個很好的替罪羔羊。但是沒等他開口就被朱七爺堵住了所有的話音,現在他也很是遲疑。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是很有可能暴露的,畢竟‘鹽鐵司’成立就是專門管這個事情的,而且因為是第一次有了這個官職, 他們交接的時候必然是會小心仔細著的。但是, 他還是抱著一定的僥幸心理, 覺得要是有個萬一呢。


    “五哥, 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 我也沒有資格去追究什麽, 你先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東西在哪?你弄給誰了?”朱七爺開口問道,沉默下去不是辦法,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至於因為什麽發生的,或者是五哥究竟是與誰合作,又拿到了多少好處,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對他們朱家來講,最重要的是東西在哪?


    “我,我不知道。”朱五爺吞吐的說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這東西找不見,是有多嚴重,你不知道是怎麽的,你不知道,這麽些東西你不知道誰弄走的?”朱七爺的聲音很大,他承認他很憤怒,朱仕瑾是混蛋,但是起碼是在他動手之前就被製止了,雖然朱家付出了代價,但是起碼人是沒事的。現在除了這麽檔子事兒,一個不小心,他們朱家全得完蛋。


    “七弟,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東西不是一下子出去的,是分兩年才走出去的,那個買家我又沒見過,一直以來都是手下給聯係的,我去哪裏找人啊。”朱五爺說著說著就要哭起來,這個七弟向來油鹽不進,所以他管鹽鐵的時候,他從來不敢碰這些東西的。但是二哥家的大侄子骨子裏都透著清高,就看不起他們這些朱府的二世祖,自己拿著長輩的架子和他說不讓他管這個事情,那個侄子看都不會看,所以他能做手腳的也都是在近兩年。


    “我很小心的了,他說家裏是打鐵的,也有時候會弄些武器賣進軍隊,就是發筆財,其他買賣是不敢幹的,而且他每次進的貨也不多。”朱五爺嘟噥著。


    朱七爺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你還有理了,還每次不多,這道理還用我告訴你,朱家是虧著你了還是怎麽樣,讓你一次次的用這樣的方式拿錢。一問三不知,行啊,你也是能耐。想,看能想起接觸過誰,這買賣是誰介紹的,是誰經手的,身邊還有誰是知道此事兒的,想不起來,你這幾日就別想出這書房的門。”


    “哎,老七,你幹嘛啊?還想囚禁我是怎麽的,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兄長,你當然是不把這些看在眼裏了,你可是管著這朱氏所有的庶務,要從中挪出多少沒有。看訴你,我今日就不在這兒,我就看你把我怎麽著。”朱五爺說的有些混不吝,這就是要上手去夠朱七爺,他本來就是隻把自己當回事兒的性子,這些年也被巴結慣了,早已經褪去了年輕時候的書生意氣,隻覺得自己很行。


    看著潑婦一樣的五哥,朱七爺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倒是讓朱五爺沒有下去手,默默退後了一些。


    “鬧什麽?還是小孩子嘛,不知道自己孩子都多大了?”朱家大爺推門進了書房,直接嗬斥道,進了屋更是一腳踢在了朱五爺的腿窩處,用了九成的力氣,直接令朱家五爺跪倒在了地上。這裏說的朱家大爺,當然是顧啟珪的大舅舅,雖然在京城都稱呼他朱家大老爺,但是因為他們府上還有朱老爺子,朱老爺,作為第三代的老大,他就是朱大爺了。


    “大哥,”朱家五爺喊道,語氣有些不忿。


    “怎麽,不服?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還是以為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要說朱仕瑾一事兒,朱家最無辜也是損失最大的當屬朱家大房,朱家大爺直接從大理寺卿的職位上退了下來,他當然是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家族是最重要的,隻要他們家還有成員存在,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是他自小收到的教育告訴他的。再說,現在是他們主動退下的,雖然影響了下一代的仕途,但是再往下數一代,或者說再過個幾年,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然後,他就知道了今日這事兒,是父親派人來和他說的。七弟自小性子跳脫,但是辦起事兒來他是放心的,所以就一直在家等消息。二弟妹那些事情雖然鬧得厲害,但是是沒人敢去打攪他的,他就一直在等著,剛剛有人說七弟回來了,他就過來了,在書房門口站了一會兒,也算是理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朱五爺看到朱大爺,腿很疼,但是沒敢動一動。他們兄弟幾個其實是很怕這個大哥的,他們家父親儒雅脾氣好,母親性子直爽玩心重,唯有大哥是事事不慣不寵,小時候是經常懲罰他們,那時候的陰影太深,所以他們對大哥是信服又尊重。雖然在江南的時候,大哥的官職明明還排在二哥後麵。


    “你也去跪著,你從幾歲就開始管著朱家庶務,到了現在變成這樣,你的責任更大些。”朱大爺看著朱七爺指了指地上。


    朱七爺沒說什麽,就直接跪了下去,還邊把這個事情向朱大爺說明。


    “把你知道的先說出來,一樁樁一件件,能想到的都說出來。”朱大爺麵無表情的看著朱五爺,比起怎麽懲罰他,還是了解事情更重要。


    接下來就順利了許多,朱五爺對著自家大哥是什麽花招都不敢有的,雖然很多事情他還是表示不知道,但是好歹有了些線索,他們可以繼續查下去,起碼是有了個方向。


    北境


    顧啟珪今日是真的很累了,回到驛站他躺到床上直接就睡了過去,從亥時三刻一直到子時過半,他都沒有醒。但是因為心裏有事兒,潛意識還是讓他在醜時剛到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顧啟珪從床上下來穿上中衣,直接站起身來走到窗子前麵,伸手推開了窗戶,外麵是漆黑一片,雪已經停了,在地上留下了厚厚的積雪,現在應該是一夜裏最黑的時候了,但是因為雪的緣故,看向遠處的時候,還是很清楚。


    顧啟珪就這樣看著窗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主子?”門外出來顧擎的聲音,聲音壓得很低還帶著試探,想來是聽到了剛剛他推開窗子的聲音,來確認他是不是已經醒了。


    “嗯,進來吧。”顧啟珪應聲,既然已經起身他沒準備再次歇下。


    “主子怎麽不再休息會兒,時辰還早呢。”顧擎把房間裏的燭火點著,瞬間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已經不早了,”顧啟珪看了一眼外麵,說道:“說月高風黑好像不是,不過這時候也算是個好時候。”這時候是人最為乏的時候


    顧擎也跟著看了看外麵,若有所思。


    顧啟珪用冷水洗了下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嗯,水確實很涼。地麵傳來震動聲,一聽就是有大部隊的人在移動了,顧啟珪一轉身,臉盆和毛巾直接被撞到了地上,水灑了一地,也濺到了顧啟珪的身上。


    “爺,”外麵傳來了顧十六的聲音,這一次顧啟珪沒有應答,而是直接走到門前,把門一下子拉開了。一陣冷風吹進來,令身著隻中衣的顧啟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能明顯感覺到剛剛濺到他身上的水此時已經迅速的結了冰,但是他沒有退縮,直接站在了門前。


    現在整個驛站的所有顧氏暗衛都集中到了這裏,顧啟珪一眼看去一個個的看著精神飽滿,臉上都是凝重。地麵上的震動還在繼續,是‘刷刷刷’整齊劃一的聲音。顧啟珪對著他們說道:“打仗之事我不能給你們什麽建議,但還是那句話,希望各位都能平安回來,我會在城樓上等著你們。”


    “主子,”“主子,”聲音此起彼伏,都是比較驚訝的聲音,也都想勸他。城樓上很危險,不用他們說,大家都知道,萬一這個城守不住,城樓上的人基本是跑不掉的。


    “我意已決,”顧啟珪堅定的說道,外麵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這裏都能看到遠處傳來的火光,顧啟珪看了看直接吩咐道:“出發吧。”


    “是,”幾息之間,院子裏的暗衛都已經消失了個幹淨。


    “主子?”顧擎出聲,把鬥篷給顧啟珪披上。


    顧啟珪把衣服拉了拉,“收拾一下,咱們出發去城樓吧。”他剛才說的當然不是虛言。其實顧啟珪也不是不怕的,畢竟他之前已經領教過了,這裏的打仗不是兒戲,也不是看別人在演戲,這是真正的能要人命的事情。但是,自從昨日他答應把這些暗衛散出去之後,這場戰爭就和他有了關係,他手下的侍衛,包括他帶來的大夫都出去了,他難道要和忠親王一樣,現在不知道在哪裏似的躲著嗎?顧啟珪不想,那既然要出去,就去最顯眼的地方吧,再說,因為提前做了準備,陸氏爺孫不敢輕敵,這次肯定是會派出最強陣容的,所以也算是有了一線生機。


    “主子,還是穿的多些吧。”顧擎沒有再勸說,轉而說道,他已經下了決心,要是萬一有了什麽危險,就是舍死他也會護住主子離開的。


    顧啟珪應了一聲,確實,那之前他還是把已經結冰的衣服換下來吧。


    沒用多長時間,顧啟珪就出了驛站,此時這整條街道燈火通明,再加上地上鋪滿厚厚的雪使現在看起來恍若白晝。這時候正是人最疲乏的時候,本來是偷襲的最佳時間,但是因為己方算是大致知道了對方的真實意圖,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偷襲是不成的了。所以現在雙方兵將的精神都是不錯,這就要看誰更勝一籌了。


    顧啟珪上去城樓的時候,雙方已經開戰,因為距離不是很近,據目測起碼也得在百米之外,所以雖然那一片片的火光,煙火的很是顯眼,但是其實顧啟珪在這裏看的不是很清楚,他能看見一個個人倒下去卻不知道是敵是友。兵器相撞的聲音,人的嘶喊聲,甚至血花飛濺的聲音他都能聽到。因為將士出城,雪地現在完全變成了泥濘,現在地上是淩亂一片,顧啟珪看看不遠處的戰場,雪本無罪,奈何卻在消亡的時候,還要被人灑上了肮髒的痕跡。


    其實陸老爺子老早就發現顧啟珪上城樓來了,畢竟他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呢,張張嘴想說這裏太危險了,但是沒有說出口,人孩子都已經來了,就衝他把自己的暗衛都派來的舉動,陸老爺子就覺得此子不凡,既然要在這就在吧,要是萬一城池失利,他就安排然把這孩子提前弄走,不能讓人賠了人還賠了命啊。


    顧啟珪沒有去打擾陸老爺子,畢竟現在正是緊張的時刻。就是他現在也是有些緊張的,他縮在一個角落裏,盡量不耽誤士兵的事情。不過,剛他來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陸氏爺倆其實準備了很多,就是下方城門口出都已經做了不少的布置,顧啟珪猜想那裏應該是有什麽機關,不然也不會突然派這麽些人在那守著,嚴陣以待。


    火光離這邊越來越近,預示著羅國那邊真的攻的很猛烈,這邊隻能漸漸的後退,顧啟珪的視力不錯,漸漸能看見戰士們的身影了,還有那被逼著不得不後退的樣子。現在看來羅國那邊的士兵似乎又多了許多,難不成又從別的地方調了兵將過來?


    在顧啟珪看不到的地方,陸霆隨手除掉一個羅國的小兵,看著這源源不斷的敵軍有些心灰意冷,他們現在離城池是越來越近了,該怎麽辦?其實除掉對方的將軍是最有效打亂對方的,但是在重重包圍之下過去談何容易。嗯,有些分神的下場就是,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間,一把長槍就甩了過來。


    就在那一瞬間,陸霆肯定自己剛剛看到了死神的樣子,幸虧距離他最近的顧十六拿著長劍給他擋在他麵前,幫他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謝了,兄弟。”陸霆說的真心實意。


    “少將軍現在還是集中精力殺敵的好,其他的就先別想了。”顧十六大聲喊道。這都是什麽時候了,這位將軍還打不起精神。其實說起來,他們這群人才會最得不償失的好不好,他們是顧家的暗衛,本來是不在外麵拋頭露麵的,這次為了這場戰爭他們這都出來了,幸虧這是在北境,要不然之後他們還能幹什麽。不過,要是能守住城也是好的,要是守不住,他們真的是……


    其實不用顧十六說,陸霆也是不敢再分神了,身後的這座城他一定得守住才行。“兄弟們上啊,身後就是咱們的家,不能再後退一步,”陸霆大聲喊道,並率先朝對方殺了過去,在這樣的時刻,作為將軍他鼓舞著自己手下的兵將。


    那喊聲顧啟珪在這裏都能聽得見,也看到了效果,相比剛才,現在他們靠近城牆的速度明顯的降了下來,現在是幾乎不能向前推進了。這也算是個好現象,顧啟珪默默的想著,不過還是有許多人突破重圍出來就是了,不過因為都是零散的士兵衝過來,依靠城樓上的弓箭就能解決掉。


    就在這時候,突然,戰場上的局勢似乎又變了,一個騎馬身著將軍盔甲的地方將領衝了出來,身後還跟著親兵,他們的攻擊力非常的驚人,各個都是破壞力極強,大齊這邊的士兵很多都折在了他手裏。顯然,他們是打頭陣的,他們之後,衝出了更多的羅國士兵。


    顧啟珪注意到了,在城樓之上指揮的陸統帥當然也是看見了,直接下令讓開弓箭,希望能阻止不讓他們上前,要是這一撮人能過來,後麵過來的就容易了,當然得盡快阻止才行,但是道理是這個道理,阻止卻是不好阻止的,他們確實都是好手,以一當十的那種。


    戰場上的陸霆他們當然也是注意到了,但是羅國那邊的人確實多,把他們團團圍住,讓他們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辦法脫身。隻有離的最近的顧十六過來這邊阻攔,但是被敵方將領手底下的兩個人絆住了腳步,也是沒辦法脫身。


    “十六哥都沒法脫身,想來身手不錯。”顧擎在旁邊說道,現在戰場上真的算是燈火通明,從戰場到城樓這邊所有的一切都是亮的,什麽都能看的清楚。


    顧啟珪沒有回答,小分隊還在前進,簡直就是勢如破竹,大齊的士兵想上去圍剿不讓他們繼續前行,但這樣就導致後麵的敵軍跟了上來,陸霆無法隻能命人盡力拖住身後的部隊。城樓上射出了不少的弓箭,但是沒有用,顧一跟在顧啟珪身邊,拿過身邊人的弓箭射了幾發,都是險險的打不中,敵方將領身邊的人身手確實是好。


    顧啟珪看著這一切,袖口一動。


    覃塔,就是正在前進的羅國將領,作為這一次羅國的主將,他得到的命令就是攻城。他其實是臨時調過來的,身邊跟著的都是他的親衛軍,雖然很不理解為什麽就是不惜把他們這些距離不是很近的軍營裏的士兵都調過來也要攻城,但是這是新帝下的命令,他們自然不會違背。不過他相信新帝也不會為所欲為的,畢竟,現在的皇室民心本就不穩,這幾年整個羅國又災難頻發,要是為所欲為隻會招致更多的反抗,所以他覺得,新帝肯定不會拿自己的位子開玩笑。再來他對自己的軍隊有信心,隻要他們兵將充足,他就能勢如破竹,這是他作為一命將領的自信心。


    剛開始打的時候,他們就知道,現在來說,羅國的兵將人數是多與大齊的,所以他們肯定會占上風。但是覃塔當然也知道,這種上風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大齊南營是他們將士常駐的地方,距離很近,差不多一日多的功夫就能來到,所以他們也隻有大概兩日多的時候占有這個優勢,趁著這時候攻城是最好的。隻要他們占了城,就是大齊那邊的軍隊來臨,他們也能抵擋,畢竟就這座城來講,易守難攻。


    剛剛上了戰場雖然大齊這邊莫名多了幾個身手不錯的士兵,損了他不少的人,但是覃塔的計劃是絲毫的沒有變化,他示意士兵把那幾個人牢牢纏住,自己就先突出了重圍,這樣才能帶動隊伍越來越靠近那個城牆。


    要想勝利,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覃塔知道,攻城不容易,這易守難攻對他們而言當然也是的。這是當時建城的就已經決定了的,一個國家大部分重要的關卡都是易守難攻的設定,但是最終能不能攻下來也是看他的本事,他想來相信自己。


    按照計劃,他順利的突出了重圍。等進了眼前這座城,他將是羅國最強大的勇士,城樓上那些人,妄想用弓箭射殺他,他受過很多次這樣的照顧,當然是不畏懼的。況且他身邊的都是些時常跟他一起行軍的手下,暫且不提身上特製的盔甲,手下拿著的盾牌就實在是很難被弓箭刺穿的武器。再說了,羅國和大齊相安無事了這些年,羅國默默做好準備就開始真的打起來了,他就不信大齊那邊臨時就能拿出能射穿盾牌的弓箭。


    就在覃塔自信的向前進的時候,突然他感覺自己被什麽刺了一下,並不疼,但是確實是穿過了他厚厚的盔甲劃破了他的胳膊,是一根長長的針。覃塔抬頭看去,他可以肯定是城樓上射下來的,但是這裏離城樓其實還是有個十幾米二十米的距離呢,再加上那可是城樓上,一根針,就算是它長了些,難道還能射到這裏不成。而且城樓上可以看見蓄勢待發的弓箭,但是其他確實沒有看見一個人影。覃塔把針取下來,沒有當回事兒,正準備配合著屬下往前行進的時候,他已經掉下了馬,連最後一個想法都沒有想出來。


    底下是一片混亂,將軍倒下,他身邊的人都忙著送他回營,這邊城樓上的士兵以為在慌亂之中弓箭射射中了敵方將領,一個個的熱情又高漲了些。


    城樓上的顧啟珪把木盒子又攏進了自己的袖口,是的他身上揣了那個暗器盒,是玨然臨行之前塞給他的,本來就是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是用到了。顧啟珪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幸虧他猜的對了,其實剛剛對方的主將已經被箭射中了,但是箭根本射不進去,顧啟珪覺得那個人的盔甲肯定是有問題,弓箭要是想致人死地,就必須射中心髒和喉嚨,現在這兩處都不好射中,射其他地方似乎又沒有用。


    所以他才出了手,並且在針上塗了點東西,這還是之前元大夫給他讓他防身的東西,也不知道用了會怎樣。顧啟珪也是第一次用到這玩意兒,本來也沒想著能射中,射中也隻是碰巧。


    “主子?”顧擎喊道,別人不知道,他和顧一是知道主子做了什麽的,剛剛就在這裏給主子打掩護。


    “沒事兒,腿抽筋了。”顧啟珪說道,這是他的毛病,要是過於緊張,就是滿處的抽筋,他剛剛確實緊張。不過,不愧是‘璿璣閣’製造出來的暗器,就是在他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手裏都能發揮出這樣的威力,確實是令人驚歎,所以,‘璿璣閣’的東西領天下人癡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對方主將落了馬,所以能明顯的感覺到地方有些慌了手腳,就是原本還是氣勢高昂的,頃刻之間就幻滅了。反而,大齊這邊的士氣高昂,反擊更猛烈了些,就是原本守在城門的士兵也加入了戰爭。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對方鳴金的聲音,他們收兵了,但是今日不同昨日,昨日大齊算是雖是慘重,對方收兵是為了養精蓄銳,今日卻是不得不收兵。畢竟他們的士兵,可不是隻有鎮守這裏的,大多數都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的,要是此時損失過重,勢必會影響另一個地方的安寧。


    “主子,咱們先回府吧,”看著下麵的局勢,顧擎提議道。


    “嗯。”顧啟珪沒有拒絕。


    東方的已經呈現出魚肚白,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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