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陸嘉卉了然,這人竟然是來推銷自己孫子的,就不知這孩子父母是怎麽想的了。不過就藍氏這模樣,生出來的孩子也就不抱希望了。


    陸嘉卉坐在那裏泱泱的,看起來沒什麽精神。好歹歇著一天不用去鄭氏那裏立規矩,還有這不知眼色的人上門來,讓她歡喜才怪。


    見她沒有歡喜的模樣,連看都不看她懷裏的孩子一眼,藍氏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今日她帶著孫子來就是因為聽說了鄭氏要在旁支裏給家裏老二家找個孩子傳宗接代。


    藍氏一聽,頓時就將主意打上了兩個小孫子身上。


    趙家一直就是大戶,到了趙家齊爹那輩人分家後,大房越過越好,反倒是二房和三房那些旁支越過越差。


    如今二房老爺子沒了,現在是藍氏的大兒子當家。可就是這樣,二房的日子也沒好起來。


    大房財大氣粗,看鄭氏給病秧子兒子娶媳婦就看的出來。將來一旦趙家齊嗣子長大,分家的時候定然不少分。


    若是藍氏自己的孫子當了嗣子,那麽今後就能繼承大房老二家的財產。而藍氏等人是孩子的親祖母親爹娘,他長大了難道還能不認?


    藍氏主意打的好,與大兒子商議了一番便將大兒媳剛生的小孫子宇哥和二兒媳生的二孫子玨哥兒帶了來。


    以她的想法,陸嘉卉定會選現在人事不知的小孫子,而不會選已經記事的二孫子。


    哪知陸嘉卉對小的看都不看一眼,讓她羞惱之餘又有些急切,她推了一把玨哥兒,“去你二嬸兒那玩,你二嬸兒脾氣最是和善,以後玨哥可得孝敬你二嬸兒。”


    玨哥也隻有三歲多,整個人怯怯的,被藍氏一推,有些害怕,躲到藍氏後頭就是不過去。


    陸嘉卉抬了抬眼,慢悠悠道:“二嬸兒這話說差了,我脾氣可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時間剛惹了母親生氣被關了禁閉,如今就是出來了....”她頓了頓笑眯眯道,“也改不了啊,也就對著母親還能稍微忍耐一下了....”


    她說的毫不客氣,藍氏的臉色變得難看,可她今日來的目的卻沒有忘記,訕笑兩聲,下決心道:“老二家的,想必你也明白今日二嬸兒來這的目的。的確二嬸就是想將孫子過繼過來。可二嬸兒也是為了你好啊,你還年輕,既然你母親讓你過繼那就肯定要過繼,既然過繼旁支的,而我們二房與你公爹那又是一個親爹下來的,自然最親厚。況且我這小孫子年紀又小,你養著他長大,今後不還是隻認你這一個母親?你說二嬸兒說的在不在理?”


    藍氏也是豁出去了臉皮說的這般通透,可陸嘉卉卻知道無利不起早,藍氏現在說的好聽,若是沒有好處,她能樂意將孫子過繼過來?


    陸嘉卉懶得理會,況且她也不會在趙家待一輩子,便道:“二嬸兒好意,侄媳婦心領了,隻是這事兒二嬸兒從我這使力氣是不成的,您得找我母親啊,光我同意我母親不同意也白搭不是?”


    藍氏眼睛一亮,“這麽說你不反對?”


    陸嘉卉眨眨眼,不解道:“我反對什麽?我嫁過來才多久,我的意見母親能聽?這事啊得看母親選誰,她選了誰....”


    “宇哥兒.....”


    一位二十多歲的婦人哭喊著從院門衝了過來。


    春環迎上去,“大奶奶,您怎麽過來了?”


    藍氏一聽聲音,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手抱著孩子卻沒動。


    這婦人正是她懷裏宇哥兒的母親肖氏,此刻正踉蹌著跑進屋裏,撲通一聲便給藍氏跪下了,“母親,宇哥兒是您親孫子啊,您怎麽忍心送到別家來。”


    藍氏皺眉嗬斥,“有沒有規矩了,我如何行事用得著你來多嘴?何況你大伯家那是自家人,哪裏是別人家了!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宇哥兒聽見肖氏的聲音,又被藍氏這一吼嚇得哇哇直哭,還伸著胳膊找肖氏,可藍氏卻摟緊了他,訕笑對陸嘉卉道:“這孩子平日可不這樣,定是讓肖氏嚇著了,這最聽話的孩子了。還不趕快回去!”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肖氏喊的。


    肖氏瑟縮了一下,眼睛盯著孩子眼淚兒嘩嘩直流,“母親,宇哥兒是我的親骨肉啊,您不能這樣做。”


    藍氏皺眉,“這事兒是宇哥兒他爹答應的,不然我能將你兒子帶來?”


    肖氏臉一白,有些絕望。


    陸嘉卉看著這婆媳這一出,有些頭疼,不由的有些鬧脾氣,“二嬸兒,這事漫說我說了不算,就是我說了算你也好歹回家商量好了再來,你們在我這鬧騰個什麽勁兒啊,是吧。”


    藍氏有些尷尬,卻又不死心還想說什麽。陸嘉卉直接道,“而且我也說了,我說了不算,真的不算,麻煩您帶著您的孫子,您的兒媳婦去我婆婆那裏行嗎?”


    說著陸嘉卉衝春環和春喜使眼色,兩人趕緊上前去扶藍氏,“二太太請,我家二奶奶今日身子不舒服,就不多留二太太了。”


    藍氏抱著孩子站起來,瞪了肖氏一眼往外走去,肖氏擦幹眼淚對陸嘉卉點了點頭,也跟著跑了出去。


    三歲的玨哥兒由丫鬟領著,懵懵懂懂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藍氏帶著孫子氣衝衝的回了家,到了家一巴掌扇在肖氏臉上,“不知好歹的東西。”


    肖氏被打的腦仁兒都疼,站在原地半晌反應不過來。


    等宇哥兒爹回來聽了藍氏添油加醋一番說,頓時大發雷霆將肖氏又罵了一頓。


    過了沒幾天,藍氏帶著宇哥又來見陸嘉卉,陸嘉卉簡直快被氣笑了,她甚至都懷疑趙家又二房的臥底了,否則藍氏怎麽那麽巧每次都找她歇著不用去鄭氏那裏的時候。


    可她實在不願見藍氏,便又稱病了。


    藍氏好歹還要臉麵,訕訕的帶著宇哥兒去了鄭氏那裏,也不知妯娌倆說了什麽,藍氏離開趙家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而陸嘉卉則站在窗戶邊兒看著花瓶底下壓著的一張紙,愣住了。


    今夜子時,前來相會。


    落款寫著尤宇。


    哦,魷魚大王要來了,陸嘉卉心想。可惜沒有烤魷魚可吃啊,真是遺憾。


    晚上陸嘉卉早早打發春環和春喜出去,自己合衣坐在榻上,等著土匪頭子魷魚的到來,她倒是好奇這個土匪頭子能說些什麽。


    土匪頭子魚朗二更剛過,便翻過牆頭來了陸嘉卉房門外,陸嘉卉聽見動靜從榻上起身,看著窗邊的影子,低聲問道:“誰?”


    魚朗聽見美人兒的聲音,頓時一喜,“是我呀,尤宇。”


    知道是你,可我更想烤魷魚啊,陸嘉卉翻個白眼,將窗戶打開,瞪著他,“你來幹嘛?”


    懷著一腔熱情來的魚朗怔了怔有些委屈,“我提前都說了要來的....”


    不過他不在乎,高興的上前撐住窗戶嚷嚷道:“哎呀,快讓開讓我進去,外麵忒冷,胳膊都快凍僵了。”語氣歡快的很,一點都不像凍著的樣子。


    陸嘉卉攔住不讓他進,“閨房哪能由你隨便亂進。”


    魚朗不滿,伸手去捉她的手,“我又不是外人,你早晚得嫁給我,我就是你夫君,你的閨房自然就是我的閨房了。”說著笑嘻嘻的在她抽回去之前摸了一把,又挨挨蹭蹭的擠進屋。


    屋裏燒著兩個碳盆,很暖和,魚朗舒服的歎了口氣,道:“許久沒這麽舒坦了。”說著還很熟練的從炕桌上拿了杯子自己倒了水和。


    “你就不怕我下毒?”陸嘉卉將窗戶重新關好,看著這個自來熟的土匪頭子有幾分好笑。


    魚朗想也不想搖頭,“你都做一次寡婦了,又怎舍得再做一次,嘻嘻,況且我長的這般好看,你定不會舍得。”


    陸嘉卉眼神陰晴不定,慢悠悠道:“可我在茶壺裏剛放了瀉藥....”


    一聽這話,魚朗頓時呆住,嘴巴一癟,看陸嘉卉都有些哀怨,“為什麽呀....我明明都長這麽好看了......”


    魚朗覺得有些受傷,這一會兒的功夫都戰戰兢兢的就怕肚子痛跑茅廁,想到在美人房裏肚子咕嚕嚕跑茅廁,魚朗頓時有些不好了。


    但緊接著陸嘉卉的一句話又讓他轉悲為喜。


    陸嘉卉道:“騙你的。”


    說完陸嘉卉又有些後悔,自己竟然也是個看臉的,忒世俗,對方明明是個土匪頭子,可賣起萌來居然讓她心軟了,這很讓她心塞。


    果然土匪頭子高興的又倒了杯水喝下去,然後深情款款的去拉陸嘉卉的手,“我就知道娘子不舍得為夫受苦。”


    陸嘉卉:......


    誰能告訴她為何這廝如此不要臉,明明第三次見麵,就把娘子叫上了,誰給他這麽大的臉!


    顯然她的神態在魚朗看來就是默認,興高采烈的暢想未來,“我已經打聽好路線了,等過了年我就想法子娶你進門。”他頓了頓又加了句,“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陸嘉卉有些頭疼,看來這土匪頭子魷魚真的要娶她啊,她揉揉額頭,“為什麽非得過了年啊....”


    其實陸嘉卉也有些猶豫,甚至在這魷魚說要娶她的時候沒有反感,倒是趙家,讓她越呆越呆不下去,甚至她都擔心過上幾年她也會變成鄭氏這樣的人,刻板,嚴肅不苟言笑,甚至會因長時間的憋悶變成一個陰晴不定的人。


    相反,這魷魚雖然人看起來二了點,包括幾個手下也奇怪了點,但人卻看起來不錯,若是真的有能力,或許跟著他走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最主要的是她不討厭這個男人!


    而且長的還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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