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卉回了內室, 小山子睡的呼呼的, 很是香甜。陸嘉卉鑽進被窩,抱著小山子軟軟的小身子,心裏才踏實些。


    這一夜,魚朗難得沒有騷擾陸嘉卉,陸嘉卉難得睡了安穩覺。


    第二日陸嘉卉是被外麵的叫聲吵醒的。


    她起身出去,就見魚朗正追著魚裕滿院子亂跑。


    魚裕本以為他七叔真的能放過他了, 沒想到早上還沒睡醒就被他七叔魚朗從被窩裏提了出來。他睡的迷迷糊糊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太監,還伸腳踢了他一腳, 卻被他七叔掀了被子扔到了地上。


    再大的困意魚裕也該散的差不多了,昨夜為了睡的舒坦, 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 這一扔到地上, 全身光溜溜的涼颼颼的不說,關鍵是走光了啊。


    雖然七叔也是男子, 但少年郎也有了自己的臉麵,當即大叫一聲從地上蹦起來抓住炕沿上的衣衫,“七叔,您怎麽這樣啊。”


    魚裕都快哭出來了, 而魚朗卻掃了他腿間一眼, 不屑道:“還怕看啊,就一小雞仔。”


    聽聞這話, 魚裕真的要哭了, 轉過身去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就聽魚朗補充道:“嘖嘖,屁股挺白淨的。”


    “七叔,您怎麽能這樣呢,我好歹是您親侄子啊,您這樣七嬸兒知道嗎。”


    魚裕嘟嘟囔囔的表達不滿,兜頭卻被魚朗踢了一腳:“你小子還有臉不滿,啊,你能耐了,居然敢離家出走!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魚裕可不是老老實實站著挨打的主,捂著屁股便跑,“七叔,七叔有話好好說。”


    見他敢跑,魚朗更加生氣,追上去又是一腳。


    魚裕跑出屋子,大喊道:“七叔,您怎麽不講理啊,您不也是離家出走的嗎。”


    他嗓門大,許多土匪都好奇昨日非得跟著他們上山的少年郎是誰,紛紛過來圍觀。


    魚朗見他敢嚷嚷往四周瞪了一眼,看熱鬧的土匪脖子一縮該幹嘛就幹嘛去了,麵對魚裕的鬼哭狼嚎也隻當沒聽見,但心裏又在思考少年郎的話。


    離家出走?


    他們大當家的是離家出走?


    土匪們心裏暗暗猜測,但誰都救不了魚裕。


    魚裕瞅了一圈沒瞅見貌美的七嬸兒,絕望之下又不肯乖乖挨打,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春環早早的起來就看見這麽一出笑話,手裏拿著瓜子兒看笑話,李侍衛站在不遠處瞧著春環,欲言又止。


    春環聽見陸嘉卉出來了,趕緊笑道:“夫人睡的好嗎?”


    陸嘉卉點點頭瞧了眼天上的太陽,“還不錯。”


    說話間,魚裕喊叫著到了跟前,“七嬸兒救命!”


    陸嘉卉拍小狗兒是的拍拍他的腦袋:“七嬸兒救不了你啊。”


    魚裕一下子哭喪了臉,後麵魚朗到了跟前,冷笑道:“你跑不了的。”


    魚裕隻覺得末日降臨,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魚朗提著後衣領提走了。


    到了早飯時候,兩人也沒回來,陸嘉卉不等他們獨子吃了飯,逗著小山子玩。


    已經三個多月的小山子慢慢長開,紅色皮膚褪去換上嫩白的肌膚,滑溜溜的好極了。


    一張小臉更是像極了陸嘉卉,一雙不大的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瞧的人心裏都要化了。


    過了午飯時候,魚朗猜帶著垂頭喪氣的魚裕回來。


    魚裕顯然是挨了打,坐到炕上的時候明顯屁股不舒坦,呲牙咧嘴的坐著如坐了針氈一般。


    而小山子正放在離魚裕近的地方,以為魚裕跟他玩,啊啊啊的揮著小拳頭。


    “還是小孩子好啊。”魚裕小大人一樣搖頭晃腦。


    “你不也乳臭未幹嗎。”魚朗不屑道。


    被笑話的魚裕有些不服氣,他隻是年紀小,等過兩年一定比他七叔要厲害。


    說著他瞧了陸嘉卉一眼,幸災樂禍道:“七叔,若是清寧郡主知道您娶親了,到時候會不會找您麻煩?”


    清寧郡主?


    陸嘉卉眉頭一挑,眼睛帶著火看向魚朗。


    魚朗一聽便知不好,果不其然他娘子是誤會了。“別聽這臭小子胡說八道,我跟清寧郡主什麽關係都沒有,不,我就不認識她。”


    魚裕剛想補充什麽,就被魚朗瞪了回來,但他挨了頓打,心裏不服氣,不想這麽放過他七叔,硬著頭皮對陸嘉卉道,“七嬸兒,你不知道,清寧郡主小時候可是經常進宮的,我幾個叔叔都差不多大,但清寧郡主隻看得見七叔,還揚言要嫁給七叔呢,京城裏的人都知道。”


    他說完瞧了魚朗一眼,見他目光冰冷,嚇得趕緊跑到陸嘉卉身後,緊張道:“七嬸兒,這麽重要的情報我都告訴您了,您可不能再見死不救了,不然就是不仗義。”


    為了仗義,陸嘉卉眼神瞟著魚朗,咬牙道:“乖,七嬸兒護著你,你七叔若是敢揍你,我就給你揍回去。”


    魚朗身子一抖,趕緊說好話,“娘子你得相信為夫對你的心啊,為夫的心思可是日月可鑒,再說了,你夫君長得好看也不是我的錯,她非得看上我了,死皮賴臉的糾纏,也不關我的事啊,我很無辜的。”


    陸嘉卉也隻想逗逗他,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麽多話來,不由得好笑,但麵上還是緊繃著臉,麵無表情冷哼:“這誰知道呢。”


    魚朗瞪向魚裕讓他作證,誰知魚裕裝死,扭過頭去逗小山子玩了。


    “唉,真是比竇娥還冤枉了,估計待會就該飄雪了。”魚朗垂頭喪氣,想著等會兒還得收拾魚裕一頓。


    正說著張滿堂那邊送了飯菜過來,魚裕流著口水看著飯菜,魚朗覺得很丟人,“你在家吃的難道比這還差?”


    魚裕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魚朗張了張嘴,他還真不懂。


    離家出走的方式相似但過程太過不一樣。


    吃了飯,魚朗喝著茶水道:“說說吧,路上遭了幾夥人圍追堵截。”


    陸嘉卉正在拿針線筐的手一頓,看向魚裕。她隻當魚裕是出門後被搶了銀兩,卻沒往他人的圍追堵截上想。


    魚裕哼哼兩聲,“也就兩三波吧。”


    現在想想能活著到了這地界兒還真是不容易。魚裕想著心裏美滋滋的,看來他的本事還是不錯的,若是換了其他人估計也就出個京城能活著吧。


    卻不想魚朗一聽手中茶杯直接的一聲放到桌上,咬牙道:“好個魚文,好個魚應。”


    魚裕瑟縮了一下又不以為意的笑嘻嘻道:“七叔,您看我是不是挺厲害的?”作為皇孫他不可能是個傻的,尤其他爹可是以前的太子,若是他蠢笨無用,早就在京城被人吃了,哪能平平安安的長這麽大。


    聽到他厚顏無恥覺得自己厲害,魚朗瞥了他一眼,覺得早上揍的還有些輕了,現在居然還得意洋洋。魚朗想到二皇子和三皇子越來氣,伸手將魚裕的耳朵揪了起來,“我就覺得早上揍的有點輕了,果然,還是不長記性。”


    耳朵被揪住,魚裕疼的嗷嗷直叫:“哎哎,七叔有話好好說。”


    “哼。”魚朗鬆開他,目光譏誚,“你倒是能耐了,一個人就敢出京。我看你父王不在你就忘了京城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了。”


    太子身死,但留下一個嫡長子皇長孫,關鍵這皇長孫還頗受帝寵,在帝意不明的時候,弄死皇長孫也是讓他們少個對手的法子。


    況且七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又關係好,誰知道七皇子會不會腦抽去幫著自己侄子爭奪地位。


    當然最好的法子還是兩個一塊弄死,一勞永逸,等礙眼的沒了,他們剩下的幾個誰都不比誰高貴,慢慢鬥就是了。


    “我這不是.....”見魚朗臉色不好,魚裕聲音低下去,“我這不是想來找七叔嗎。在京城太悶了。”


    魚朗冷著臉訓斥:“你可知你私自離京你母親多著急?你父王沒了你母親就夠難受了,在這節骨眼上你還一個人都不帶就出了宮。你母親多著急,你皇奶奶多著急,你皇爺爺該多著急?你可考慮過?”


    他說的憤怒,心裏的怒火也因為魚裕還洋洋得意而蹭蹭的往上竄。


    魚裕聽呆了,覺得他七叔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也很無恥。


    陸嘉卉在一旁聽的覺得都聽不下去了,她扯扯魚朗的袖子,道:“哎,差不多得了,你忘了你怎麽出來的了。”


    “我.....”魚朗卡了殼。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也是離家出走的,而且作為一個長輩起了非常不好的帶頭作用。


    但這並不能作為他饒了魚裕的理由。


    他很快斂下尷尬,抬手給他一巴掌罵道:“你小子還敢指責你七叔不成?你敢頂嘴嗎?敢嗎?你敢我就打爛你的嘴。”他氣哼哼的聽見小山子被吵醒正往這邊瞧,忙給兒子一個討好的笑臉。


    小山子視若無睹轉過頭去咿咿呀呀唱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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