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嘉卉則開始收拾隨行的行禮, 到了這時候, 也不能瞞著春環了,便將魚朗的身份告訴了她。


    春環嚇的捂著嘴半晌反應不過來,“夫人您說大王是皇子?”


    陸嘉卉點點頭,天氣逐漸熱了,小山子身上起了一些小紅點,陸嘉卉為了讓他穿的涼快些拿著布料比劃著做件小褲衩和小肚兜給他穿。


    她抬頭看了眼春環, 道:“不隻如此,就李洛他們四個都是你家大王的護衛, 也是宮裏的侍衛。”


    春環已經震驚的合不攏嘴了,沒想到她家夫人嫁的是當朝皇子, 沒想到她喜歡男人竟然是宮裏的侍衛。


    隨即春環又有些緊張和糾結, 自己不過是個地位低微的小丫頭, 本以為對方也是個小山匪,誰承想不過睡了一覺人家搖身一變成了宮裏的侍衛, 她雖然不知道侍衛是多大的官,但也知道但凡和皇宮扯上關係,那就比她厲害多了。


    春環又些難受,不知道是自卑還是擔心。


    陸嘉卉歎了口氣, 不經意道:“唉, 真沒想到我一個寡婦居然嫁了個皇子,這事兒說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呀。也不知皇上和彭皇後會怎麽想, 估計是看不上我吧。”


    她說著又歎了口氣, 歎氣之餘還拿眼睛偷偷瞄春環。


    春環聽到這話當即瞪眼反駁:“這怎麽能, 夫人這樣好看,人又好,誰能不喜歡,就是聖上和彭皇後娘娘那也能看得見夫人的好來,萬不會不喜歡夫人的。”


    若不是跟著夫人從趙家出來,她現在在趙家還不一定過的什麽日子呢。現在跟著夫人雖然在山上做土匪,但是日子卻比以前好多了,人也自由,不用看誰的臉色,更不用擔心惹了別人的眼受排擠。


    更何況如果不是跟著夫人,她哪裏能遇到那麽好的男人.....


    一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春環又如泄了氣的皮球,小聲道:“您還有小少爺呢,再說了,大王那麽疼您,遇見您的人也都是喜歡您呢。可......我隻是個丫頭,配不上他。”


    陸嘉卉歎氣,拿手指頭戳戳她腦袋:“說你笨還真是笨。你自己在這自怨自艾的,說不定李洛根本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他若真嫌棄你的身份他能對你好?”


    說到這個,春環總算露了點笑容。自打那次他挨了三是板子受了傷,她盡心盡力的照顧了十多天之後,他就再也沒冷過臉,以前還期期艾艾的不肯說好聽的話,這些日子以來卻好像突然開了竅一般對她殷勤備至,雖然還是不喜歡說好話,但是偶爾流露出來的眼神和隻字片語卻讓她樂壞了。更別提這些天他隔三差五的給她送來的小東西了。


    “嘿嘿。”春環傻笑兩聲,放了心,“我也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陸嘉卉毫不客氣戳穿她,“剛才也不知是誰自怨自艾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呢。”說著陸嘉卉還捏著鼻子學了春環兩句話。


    春環嘿嘿直笑,在炕上滾來滾去的小山子聽見她倆說話也瞧著她們,然後伸著胳膊拍打著炕。


    陸嘉卉將手中的布料和紙扔給春環,“去給我剪剪布料。”


    春環拿著紙張辨認許久,總算明白了陸嘉卉的想法,當即拿了剪刀將布料鋪在炕上哢嚓哢嚓剪了起來。


    陸嘉卉一邊逗著小山子一邊道:“你就放心就行,我聽你家大王說李洛家裏好像是沒什麽親人的,等你嫁過去就能當家作主,到時候我給你一份豐厚的嫁妝,你就舒舒服服的當個少奶奶吧。”


    被她一說,春環難得羞澀,“還早著呢,說不得人家根本沒想娶我呢。”


    陸嘉卉也不逗她了,笑道:“那昨日李洛來找我說想娶個姑娘.....”見春環猛的抬頭又羞的通紅,揶揄道,“難不成不是想娶你?”


    她壞心眼的笑,“哎呀呀,這一腔熱情居然沒對人,人家沒想娶咱們春環呢。”


    “夫人。”春環氣的跺腳,捂著臉轉身就跑。


    魚朗從外麵進來,好奇道:“這丫頭怎麽了?”


    陸嘉卉正拿著春環減好的布料準備逢小褲衩,聞言笑道:“還不是說李洛來求娶,害臊了。”


    魚朗想到李侍衛那張冷臉也笑了,“本大王四大護衛就屬他不會說話,竟然是頭一個要成親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就是成親也得等咱們回京了。”


    他說的悵然,現在已經六月底,從他離家出走到現在已經兩年了。


    這兩年來說不想父皇和母後那是騙人的,但現在說要走了,卻對這盤龍山有了不舍。


    兩年前他來到盤龍山,在這成親又有了孩子,很多美好的回憶。


    一旦回了京城,再想要這樣的日子怕是不能有了,就是他們有這這份心,他的好哥哥們也不允許了。


    陸嘉卉聽到這也是一陣沉默,比氣魚朗土生土長皇宮人,她可是個大山裏出來的曾經的大戶人家的小寡婦再嫁的。


    若是魚朗當真是土匪也就罷了,偏生魚朗的地位如此尊貴,兩人地位天差地別,就算有了兒子,她的身份依然讓人詬病,說不得還會成為別人攻擊魚朗的把柄。


    當然,這些她現在不願去想,她總是相信自己的男人的。


    她上輩子就不屬於好女人,這輩子她也仍然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別人若不惹她那麽她也和和氣氣的,願意對人以真誠,但若是惹了她,那麽她可是不管對方是什麽人的。


    她其實並未對自己的身份覺得不滿,隻是怕麻煩,怕給魚朗惹來麻煩。但事已至此,他們也無退路,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出擊。


    躲在盤龍山他們不能躲一輩子,皇宮早晚要回。


    “確定什麽時候走了?”陸嘉卉拉著他的手,溫聲問道。


    魚朗把玩著她的手,點頭:“下月中旬就走。本來我還打算明年回去的,但裕哥兒在這所有人都不放心,所以我們得提早走了。”


    “嗯,是該回去了。”


    魚朗笑笑:“該任性的也任性了,該胡鬧也胡鬧了,是該回去了。”


    以前他不懂事,覺得父皇明知大哥之死有蹊蹺,卻放任自流,將早先查到的證據銷毀。由此他埋怨父皇,然後帶著人離家出走。


    現在想想卻又有些理解。畢竟父皇不是他一個人的父皇,也不隻是他與大哥的父皇,他的父皇有七個兒子,長子已經沒了,父皇不可能再搭上其他的兒子,就算那個兒子與長子之死有關,他也隻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但他理解歸理解,卻不能放過凶手,大哥的仇更是要報,管對方是不是與自己一個爹呢。


    他說完,低頭瞧著小山子不知什麽時候抓過去放嘴裏啃的布料,不解道:“這是什麽?怎麽這麽短?”


    陸嘉卉一回頭,就見小山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正啃著自己打算做小褲衩的布料,當即笑著抽出來道:“做個小褲衩給小山子穿,最近熱了不少,他身上起了些小紅點。”


    魚朗點點頭,不置可否,又想到自己的衣裳,埋怨道:“你之前允諾我的衣裳我到現在還沒見著呢。”


    陸嘉卉抿唇笑了笑,“等回去了再做吧。”山上雖然也有些之前搶劫來的好料子,但是也不知道外麵時興什麽料子,倒不如等回京後再做。


    她又想起倆人之前商量的統一著裝的事,道:“還有給大家夥統一著裝的事,既然你打算明年將他們帶去京城,到時候再單獨弄吧,咱們不在這裏了,山上兄弟們穿的太高調也不是好事。”


    李得勝來剿匪之前兩人就服裝的事商量了許久,正好碰上李得勝的事兒,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一直沒個定論。


    魚朗點點頭:“那就這樣吧,到時候我出宮開府,直接將他們編入府中護衛隊。”


    “這麽多人,府上也用不了多少吧?”陸嘉卉驚訝,畢竟光盤龍山上的土匪就有三百多人,加上今年攻占的其他山頭,人數更是可觀。’


    顯然這些魚朗已經考慮到了,“咱們山頭上的可以說都是自己人了,可以放心用,放到府上我也放心。其他山頭的人魚龍混雜還得好好排查,等咱們回去的時候老馬就留在這邊和王二牛排查人手,所有不行的全都踢出去,可以信得過的便強加訓練,等有機會弄進京,送到軍營也算為朝廷做貢獻了。”


    他說的詳細,陸嘉卉自然覺得放心,“這樣也好,做兵爺總比做土匪要好些,他們也能樂意。到時候給他們安家費可不能少了。”


    魚朗哼了聲挑眉道:“之前拿的二哥的銀子還有不少呢,加上這兩年聽你的在山上弄山貨賣什麽的也還有不少,足夠他們安家了。”


    陸嘉卉聽著他說拿的二哥的銀子,頓時就想笑,那沒見過麵的二皇子說不得怎麽罵他們呢。


    不管二皇子願意不願意,銀子反正都進了聖上和魚朗的口袋裏,他要麽就咽下這虧,要麽就想方設法從魚朗身上找回場子。


    顯然二皇子選擇了後者,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來殺他們。


    陸嘉卉都有些想笑,這二皇子到底哪裏來的勇氣越挫越勇,一次不成還繼續派人。


    不過通過這事倒是讓她明白,魚朗真的不隻是個被皇上彭皇後寵壞的小皇子,任性之餘並不缺乏勇氣和謀略。


    陸嘉卉並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倒是打心底裏覺得自豪。看,這樣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爹。


    閑暇之餘,陸嘉卉便和春環一同收拾行禮。在山上住了這一年多,東西倒是不少,但魚朗說了,東西等進了京都有現成的,除非必須物品,否則可以不用帶了。


    陸嘉卉樂得自在,將必需品規整一番便不做其他準備了,隻要陪著小山子玩就可以了。


    她閑著的時候魚朗卻非常忙碌,到了七月初,距離原定的時間不過半個月,魚朗更加忙碌。在他走後,將留下馬侍衛留守,待京中穩定再讓他們入京。雖然王二牛他信的過,但很多事情還得好生安排才是。


    忙忙碌碌到了七月中旬,最是熱的時候,魚朗和陸嘉卉收整好行裝,抱著小山子告別眾人坐上馬車離開了生活了兩年的盤龍山。


    走時山上土匪和盤龍村的村民都來送行了,直到他們馬車遠去才依依不舍回去。


    馬車緩緩往北而行。陸嘉卉熱的受不住,將袖子挽了起來,而小山子則穿著小褲衩小背心在馬車裏爬來爬去,額頭上也滿是汗水。


    隔著窗戶往外看去,身穿短褐的魚朗額頭也滿是汗水,天氣實在太熱,路過茶肆,魚朗喊停了隊伍,過來叫陸嘉卉,“娘子下來喝口茶水再上路吧。”


    陸嘉卉將袖子放下來,去抱小山子,小山子笑嘻嘻的扭來扭去不肯老實。魚朗接過來笑道:“我來抱。”


    都說古人抱孫不抱子,魚朗倒是沒這麽多規矩,時常讓小山子坐在脖子裏玩鬧。


    茶肆不大,除了後麵前麵隻安了七八張桌子,他們來之前已經坐了兩桌,幾人坐下便有夥計過來詢問。


    “先上茶,有點心就拿點過來。”


    他們這次隻帶了李侍衛三個,另外的則帶了一百人作為隨行護衛。當然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此刻一幫人過來倒是將茶肆老板嚇了好歹。


    好在這些土匪都提前告知了魚朗的身份並告誡過他們要收斂匪氣,現在倒是規規矩矩的各自找樹蔭喝水休息了。


    “七叔,咱們怎麽這麽著急回京啊,太熱了。”魚裕從後頭跑過來,不滿的叨叨。


    魚朗倒了水自己喝了口冷冷道:“若是不想回去你大可再離家出走一次。”


    魚裕登時不說話了。


    作為皇長孫他不是傻子,外麵多的是人想讓他去死,折騰這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他母妃不得嚇死。他爹已經不在了,若他再出事,那他母妃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這不就是隨便嘮叨兩句嘛。”魚裕小聲嘟囔兩句,拿眼去瞥陸嘉卉,忽然他動作頓住,眼睛眨了眨,戳戳魚朗道,“唉,七叔,你看那邊有個男人長的和七嬸兒好像。”


    魚朗聞言抬頭循著視線看去,正對上一雙平靜無波但卻與陸嘉卉極為相似的臉。


    對方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魚朗不動聲色也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問陸嘉卉:“娘子家中可有兄長?”那男子看上去得有二十八九歲了。


    陸嘉卉剛才沒聽到魚裕的話,聽見魚朗問起來,便道:“沒有,不過倒是有個繼兄。”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一個繼妹。”


    魚朗笑了笑,眉頭一挑,“那邊桌上的男子,眉眼與娘子頗為相似。”


    “是嗎。”陸嘉卉搜了搜腦海裏並沒有搜到關於原主有兄長這事。


    她毫不在意的說著也回頭瞥了一眼,然後就頓住。


    雖然古代鏡子做的粗糙,但是上山後魚朗還是給她準備了銅鏡,她對自己的容貌也是有一定了解,乍一看到與自己眉眼相似的男子,還真的有些驚奇,但是卻不以為這男子是原主的兄長。


    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他們隻是碰巧罷了。


    對方顯然也怔住,陸嘉卉不想失禮,點了點頭便轉過頭來喂小山子喝水了。對麵的男子卻震驚在原地,然後噌的站起來往這邊過來。


    “敢問這位兄台貴家夫人可是姓陸?”男子雖然驚訝急迫但卻不失禮,將視線落在魚朗身上。


    他話一出,魚朗和陸嘉卉等人無不震驚。


    要說長相相似的確不稀奇,但是對方卻道出了陸嘉卉的姓氏!


    “兄台怎麽稱呼?”魚朗不答反問,心裏也有了疑問。


    對方道:“在下姓陸,名不易。家住清河縣回元鎮十裏溝子村。”


    魚朗看向陸嘉卉,陸嘉卉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陸不易見魚朗等人不說話,便繼續道:“實不相瞞,在下家中有一小妹,今年十八,雖多年未見,但今日見貴家夫人卻覺得麵善,所以當此一問。”


    難道此人是原主的兄長?


    陸嘉卉瞧著這男子,基因之強大,兩人實在太相像,不光樣貌相似,就是神態都有些相似。若說原主與陸不易不是親兄妹,她自己都不怎麽相信。


    魚朗得此言,心中也有了計較,便點點頭道:“我家娘子的確姓陸,今年也十八。”


    陸不易心中一喜,當即看向陸嘉卉,眼中飽含的親近之意讓陸嘉卉都為之動容。


    但她不是原主,卻能感受到原主曾經的記憶,記憶中也的確沒有兄長的信息,心中難免疑惑,“我自幼長在十裏溝子村,卻從未聽爹娘說起過有兄長。”


    所以陸嘉卉覺得奇怪,如果真有兄長為何原主爹娘一次都沒說過。


    聞言,陸不易很色有些難過,他坐在陸嘉卉對麵,苦笑一聲,“爹娘竟然失望至此,卻是連提都沒提過我。”


    他神色哀傷不似作假,魚朗與陸嘉卉對視一眼,問道:“可是有什麽隱情?”


    陸不易哂笑,“十幾年前有山外人進山到了我們那裏,我聽聞山外繁華,便與爹娘商議跟著進山的人出山闖蕩,爹娘不願意,爹想讓我學著他打獵做個獵戶,娘更不同意我獨自跟人出院門,但我那是就昏了頭,一心要走,與爹娘大吵一架,爹生氣之下說我走了就別回去了,還要與我斷絕父子關係。”


    陸嘉卉聽的嘴角直抽抽,不由問道:“然後你就真的十幾年沒回去?”


    陸不易有些不好意思,“開始的時候我的確被人騙了,被拉到礦上做了幾年苦工,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又不好意思回家去便一直在外闖蕩,如今還算小有成就,便想著回鄉看望父母。”


    他已年過三十,外出十幾年,現在最盼望的便是見到家人與家人團聚,老天對他不薄,竟然在回鄉的路上就碰見多年未見的小妹,雖說小妹對他印象全無,可他心中仍然歡喜。


    再看小妹懷中抱著小娃,已然已經成親,那妹夫瞧上去也不是俗人,雖穿普通短褐,舉手投足間無不顯露著良好的教養。


    陸不易有些緊張,望向陸嘉卉的時候更是帶了期盼。


    一旁魚裕和魚朗早就聽呆了,看這樣子這人還真是陸嘉卉的兄長呢,加上兩人長相,他們實在懷疑不起來。


    陸嘉卉又問了些爹娘的事,發現與記憶中的爹娘都是吻合,心裏的疑慮便淡了下來。


    但魚朗卻不能完全放心,便道:“那可還有其他可證明兄台身份的?”


    陸不易瞧他一眼,心中滿意,笑道:“除了爹娘,村裏老人當都記得的。”


    其實他心裏有些難過的,本以為時間久了爹娘也就忘了他的叛逆,卻不想連妹妹都沒告訴他的存在。


    陸嘉卉神色複雜,“爹娘都已經不在了。”


    陸不易端著茶水的手一頓,的一聲掉在桌上,他神情緊張而震驚:“都不在了?”


    陸嘉卉點頭:“娘在我十歲的時候就沒了,爹在我十四的時候沒的。”


    “不在了.....”陸不易喃喃自語,突然眼淚順著臉頰就落了下來。


    少小離家老大回,他原想將爹娘接到省府去住,他好生孝敬爹娘,可老天爺卻不肯給他這個彌補的機會了。


    陸不易的失態讓氣氛有些尷尬,雖說原主的爹娘陸嘉卉並未見過,更別提什麽感情,可麵對著原主的兄長,陸嘉卉卻突然有了一絲親近之感。她不是個會說好話的人,對著陸不易也是無奈。


    但陸不易在外久了,什麽事都經曆過,哭過後便過了,他擦去眼淚,哂笑道:“讓你們見笑了。”


    陸嘉卉張了張嘴勸道:“都過去了。”


    陸不易笑笑,瞥見小山子正瞪著大眼瞧他,不由笑了笑,“這孩子真不錯,叫什麽名字?”


    陸嘉卉道:“小山子,大名沒起。”


    “不錯。”陸不易也沒說到底哪裏沒錯,伸手從袖中取出一件玉佩,遞給陸嘉卉,“這就算是我這做舅舅的一點心意。”


    “不急。”魚朗卻淡笑著攔住,“等確定兄台真的是娘子的兄長再給見麵禮不遲。”


    陸不易微怔。


    魚朗瞥了眼四周,提議道:“此處距離回元鎮不遠,不如咱們回十裏溝子村一趟,我正好去瞧瞧娘子生長的地方。”


    冷不丁的冒出來個人說是他娘子的兄長,不能不懷疑,雖說基本確定,但還是多確定下比較好。


    陸嘉卉瞥他一眼,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麽,也不反駁。


    而陸不易本來就是要回鄉,也沒有理由反對。他確信陸嘉卉是他親妹,早一點相認還是晚一些時候並不打緊。


    陸嘉卉和魚朗也是不敢置信,不過是下車喝完茶水歇歇腳竟然碰見多年未見的兄長。倘若他們沒有下馬車,或許本該相遇的兄妹又將錯過。


    此時尚未出清河縣,兩方人馬用過茶水之後便掉頭往十裏大山深處回元鎮十裏溝子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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