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袁老娘不耐煩地打斷了她,“自己不安分,怨得了誰?你們想把我親孫女帶到你們陳家,還不給錢,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啊!這丫頭還算一個勞動力呢,一百塊錢,不然門都沒有。”


    陳老娘被她氣的發抖,活了半輩子不是沒見過比她更無恥的人,但以前那種無恥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自然體會不到那種殺傷力。如今她自己親身領教了這種罕見的無恥,平時還算伶俐的嘴卻說不出什麽懟人的話來。


    “你,你……”


    黎芷鴦總算明白袁老娘闖進來是幹啥的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莫生氣、莫生氣,要冷靜、冷靜……冷靜個鬼啊!


    “那是,我是您親孫女,那我被堂哥打成這個樣子,好不容易把命撿回來了,您是不是該給我買兩隻雞補補?”


    “小丫頭片子補什麽補?還敢要起東西來了,你也不看看,給你隻雞能不能享受得了!”袁老娘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行,那您答應我們全村人和我姥爺家的醫藥費得先付了吧?您還想賴賬不成?”黎芷鴦見她一臉不耐煩,當下就叫起了陳家舅舅來,“舅,我奶說了,打人不用賠藥錢的!袁家的那些小子,你們隨便打啊!”


    陳老娘剛才沒有穩、準、狠地懟回去,正不忿呢,聽到這話,忙高聲應了:“這還不好說?讓你倆舅舅輪流來 ,不行還有你三個表哥呢!”


    袁老娘最大的死穴就是她的寶貝孫子,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誰說不用賠了?誰說不用賠了!我看你們誰敢動我孫子!”


    黎芷鴦笑了:“那您是賠不賠啊?這可都是咱們一開始就說好的。哎呦,也不知道堂哥那對象知不知道他把他堂妹都快打死了,這要是真結了婚,再打她可怎麽辦啊……”


    “賤丫頭!”袁老娘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給我等著!”


    說完,顧不上什麽,就去急匆匆地繳費了。黎芷鴦連連催促杵在旁邊聽了半天的醫生:“快,您快把那些藥給加上去!”


    那醫生在旁邊聽得義憤填膺,一聽這話,連忙追上去了。


    病房裏隻剩下陳老娘和黎芷鴦兩個人。黎芷鴦稍微有些尷尬,對袁家那一群不要臉的,她懟起來毫無壓力。但是對著陳家這一家子對袁芃芃母女掏心掏肺地好的,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老娘看到剛才的場景,卻非常欣慰:“好,好啊,乖囡,就該這樣對袁家那一群不要臉的!你媽就是讓他們欺負死的,自己過得這種日子還瞞著娘家,到頭來落人家一聲好嗎?都怪我把你媽教的太弱了……”


    黎芷鴦隻能傻傻的附和著笑,心想您女兒一人能撂倒三個壯漢您跟我說弱?她隻是太在乎袁飛了,袁飛死了,對他娘的容忍度也高了,而且袁家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也不敢惹。就隻欺負袁芃芃這個被欺負死也不敢告狀的倒黴孩子。


    “那個,袁家的事,您不用理會。我爸早就分出來單過了,他們管不著我。”黎芷鴦想了想,又說,“我自己一個人過也行,您不用擔心。”


    “一個人過?”陳老娘哭笑不得,“乖囡,你才十歲,一個人怎麽過?”


    “您別看我年齡小,但吃得也少啊,我爸我媽給我留了東西,我能過下去的。”黎芷鴦有係統,自然是可以保證基本的生活,但這些她不能說出來,隻能用袁飛夫婦的遺產的名頭。


    “你爸的撫恤金都讓那個老不羞拿走了,你媽一個人養活兩個人,哪裏還能攢下來什麽東西?”陳老娘是一點兒也不相信她的話,“我知道你這孩子懂事,但我是你姥姥,我不管你,誰管你?”


    “不是,那個,”黎芷鴦看著說服這老太太估計是不可能了,隻能折中換了個說法,“那這樣行不?咱對外就說是我自個兒單過,睡在我家,吃飯的時候就往您家去。不然袁家不能罷休的。”


    陳老娘也不想和袁家多糾纏,仔細想想這辦法好像真的挺好的,又能堵住外界的嘴又能保證外孫女的生活。但她一向是個實誠人,著實沒幹過這麽討巧的事兒,有些遲疑:“這,這能行嗎?袁家能同意嗎?”


    “管他們同不同意呢?我戶口都不在他們家了,他家孩子還差點把我打死,我還管他們做什麽?隻要給村裏一個交代就行,別為了我,弄得您裏外不是人。”


    陳老娘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乖囡你也別這麽想,你爺爺小時候還是疼你的,就是你奶奶,以前也沒這麽不像話。都是你大伯家心眼忒壞,成天不幹正事兒,就盯著他親弟弟的那點錢看!”


    感情這是怕她由愛生恨呢,黎芷鴦想了想,順坡下驢,勉強擠出幾滴眼淚:“我以前就想,我爸我媽這麽不容易,我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了。他們咋對我,我不管,我得為我爸我媽著想。但是,但是他們是要我的命啊!是,我是個女孩,但我也是上了袁家族譜的!村裏那麽多戶人家,也沒見人家這麽在乎這個,而且我大伯二伯家也有女兒,也沒見他們怎麽欺負。我爸用命換的錢都給他們了,他們還想怎麽樣!”


    陳老娘心疼地把她往懷裏帶,哄道:“咱不稀罕他們!你有姥姥呢,還有你姥爺,你舅,以後陳家就是你家,不哭不哭,啊。”


    黎芷鴦被她抱在懷裏,有些愧疚又有些不自在,如果這個老奶奶知道不僅女兒死了,外孫女也跟著死了,還不知道怎麽傷心呢。但她呢,還欺騙人家感情,感覺自己做的不太地道啊。


    不過她來不及傷春悲秋太長時間,馬上一個界麵就彈了出來,是大寫的幾個字:任務完成。


    每周任務的獎勵很豐厚:一個隻能用經驗買的體質強化劑,100枚金幣,50點經驗,還有一個增開倉庫五個立方的特權卡。


    病房門被推開了,卻是不放心跟著來的小袁莊大隊長。此時,他正一臉複雜地看著黎芷鴦,滿懷愧疚地說:“丫頭,是叔的錯,叔沒想到那一家沒良心的敢這麽對你。小飛自小就不受他媽待見,這我知道,可後來他娶了媳婦,分出來了,就再也沒這方麵的話傳出來。我以為這就沒事兒了,結果,結果!你放心,這事兒叔給你辦好,你就安心在咱小袁莊住著,幹活的時候,叔給你多記點工分,再往隊裏借點糧食,日子不會過不下去的,啊。就像你說的,你的名字,是上了袁家族譜的!”


    說完這些話,他就帶著一臉憤慨走了。黎芷鴦倒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之前在袁芃芃家裏的時候,他的態度雖然不至於偏頗,但還是以息事寧人為主的,她可從來沒指望他為她做主。


    陳老娘卻是有些感慨:“你們大隊長雖然好麵子,但人還是不錯的。”


    黎芷鴦想了想當時在屋裏的人,好像還有不少陳屯的人,難道是,家醜不可外揚?


    小袁莊大隊長找到袁老娘的時候,她正在繳費處磨蹭,黎芷鴦要住五天院,還開了一大堆藥,林林總總醫藥費要好幾十塊錢。她大孫子也有傷,也在醫院看了看,又是十幾塊錢。這一下子這麽多錢,她舍不得,又想反悔了。


    大隊長看見她這樣,火騰地就上來了,硬是按著袁家大伯去交了費。不交?行,回去就和村裏的人商量,你家大孫子德行這麽敗壞,怎麽能當咱們小袁莊的人!打了人連醫藥費都不交,以後還了得!


    袁大伯好麵子,也有點怕這個大隊長,不等袁老娘胡攪蠻纏就叫他媳婦把錢交上了。


    等大隊長心滿意足地走了後,袁老娘看向大兒媳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你個敗家娘們兒!來醫院帶那麽”多錢幹什麽?你誠心跟那小賤丫頭近是吧?我怎麽就娶了你這麽個敗家的兒媳婦,我們老袁家倒了八輩子血黴攤上你這麽個兒媳婦……”


    袁大伯娘也委屈:“我這不是帶著給振富看病的錢嗎?我也不想給那丫頭交藥錢啊。”


    “你還頂嘴,還頂嘴?”袁老娘心疼地都要瘋了,恨不得上去撕了她,“我打死你,打死你!”


    袁家這邊怎麽樣暫且不表,黎芷鴦卻是享受了穿越之後難得的安生日子。除了和陳家人相處有些尷尬之外,一切都還好。


    殊不知,陳立花往娘家跑的次數也不多,陳家人對袁芃芃也不熟悉,她這樣尷尬的表現卻是正符合了“被欺負得忍無可忍才大膽了一回,但其實還是內向”的人設。


    陳家人都是很爽朗直率的,沒那麽多花花腸子,和這樣的人相處很輕鬆,除了叫“姥爺姥姥”還有些別扭,其他的黎芷鴦都適應良好。尤其是,現在人家叫她袁芃芃,她也能很自然地應了。就像袁芃芃是另一個她,是她的前世。


    袁芃芃是1973年去世的,靈魂在地府等個二十多年去投胎,好像時間也對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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