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遇到不少村子裏的人,之前那件事鬧得太凶了,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


    很多人鄙夷袁家的同時不禁也更加同情袁芃芃,一些大嬸看她穿的破破爛爛的,暗罵一句袁婆子心黑,然後就一臉心疼地塞給袁芃芃一點東西,一把蔥、一頭蒜什麽的。


    有個在村裏輩分極高的老奶奶還塞給她一顆已經化了不知多久的糖。她實在推辭不過,隻能拿著,在心裏暗暗記下人家的情。


    她走到袁家老宅附近,遠遠地就聽到袁家人的聲音了。


    她自服了強身健體丸之後,好似聽力也提高了許多,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很遠的聲音。


    這就更方便了,袁芃芃也不著急接近袁家老宅了,就找了個地方,在土路上坐了下來,仔細聽著動靜。


    “振富呢?”這個聲音又尖又細,是袁老娘的聲音無疑了。


    “哥出去了,”聲音的主人細聲細語的,遲疑了片刻,還是加上了一句,“好像又去找二妮姐了。”


    這個可能是袁振富的親妹妹,袁家大房的二閨女,袁曉燕。


    “唉,一天天往外跑,啥時候才能把人給勾進來唷。”袁老娘一聽是去見葛二妮了,隻嘀咕了幾句,就不再問了。


    袁芃芃和晉粒麵麵相覷:這往哪裏去找人啊?


    袁芃芃起身,慢悠悠地往回走:沒辦法,誰知道那小子啥時候回來啊。


    本來都以為注定是要無功而返了,袁芃芃都做好再來一次的打算了。誰知道還沒走到家門口呢,她就好像隱隱約約地聽到了袁振富的聲音。


    她努力地豎起耳朵,捕捉著袁振富的聲音,循聲摸了過去。


    袁芃芃越走越偏,漸漸地,已經看不到一個人了,路也變得更加崎嶇不平了。


    她暗暗觀察這條路,好像雜草越來越多了,咋感覺這是往山上的小樹林去的呢?


    袁振富的聲音越來越大,而這裏已經到了林子邊緣了。袁芃芃找了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盡量不出聲音地趴下了。


    袁振富是在跟村西頭的葛二妮膩乎。


    小袁莊,袁姓是第一大姓,接下來是林姓,這兩個姓占了村裏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大部分都是葛姓了。  葛二妮家是小袁莊有名的有錢,因為她大哥是城裏的工人。


    袁振富雖然性子實在說不上好,但奈何袁家人都長得好,特別是袁大伯和袁振富。濃眉大眼,皮膚白淨,瞧著就精神,但奈何隻是個“銀樣鑞槍頭”,實在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葛二妮卻是就吃這一套,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偷偷和袁振富處著對象。袁振富呢,是個沒腦子的,色字當頭,也不管這個敏感時期處對象有什麽風險。


    兩個人三天兩頭地在林子裏幽會,因為地界夠偏,拾柴什麽的也沒人往這邊來,到現在,村裏人還沒有發現的。


    袁振富那天被陳家舅舅打狠了,雖然袁老娘心疼他,拿的藥貴效果卻好,但還是好不了那麽快。這時候,葛二妮看著他脖子上的淤青,心疼的要命。


    雖然心疼他,但葛二妮也不是啥心眼壞的人,袁振富以前在她麵前還是挺在乎形象的。葛二妮一直以為他雖然傻了點,懶了點,沒膽了點,但心腸還是不壞的。


    她一邊心疼地給袁振富抹著藥,一邊又有些失望地說:“你那堂妹還是個小孩子呢,你比她大了這麽多,咋還欺負人呢?”


    袁振富再傻也知道欺負人是不太好的行為,這會兒他又膽大了:“唉,你不知道,這事全是誤會,那小丫頭是自己磕石頭上了,就跟她媽一樣,也不知道她們家人咋那麽喜歡石頭。她姥爺家那些人根本就不講道理,我根本就是無辜的。”


    葛二妮有些半信半疑:“那咋都說你欺負人呢?”


    袁振富一時卡了殼,最後惱羞成怒了:“你是信我還是信那些人?”


    葛二妮終究還是喜歡他,不敢再言語。


    袁芃芃聽他這麽不要臉,還拿陳立花的死來說事兒,不禁冷笑了一下,看來這次來套麻袋,還真是來對了。


    她在草叢裏趴得腿都要麻了,終於等到他們膩歪完了。葛二妮比袁振富有腦子,她不放心地叮囑他:“說好了,我先走,你擱這裏等一會兒在再走。”


    袁振富占盡了便宜,格外好說話,他衝著葛二妮笑的特別溫柔:“你放心吧,我哪次沒聽你的話?咱們這麽久了都沒人發現,這次也不會的。你回家的時候慢著點,這邊路不好走。”


    葛二妮甜蜜的走了,隻剩下袁振富一個人。他倒也聽話,在原地默默數數,一般他數兩個一百就回家了,這次卻不一樣。


    袁振富剛數到五十,就被一陣大力踹翻在地,緊接著腦袋上就被套了個麻袋。那人勒緊了口子,拖著他就走。


    他完全被打懵了,這人力氣特別大,根本就是在下死手。那人拖著他走了好大一會兒,袁振富覺得呼吸都困難了。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拳頭就劈裏啪啦落了下來,還雜夾著幾下無影腿。


    袁振富第一反應就是陳家的兩個壯勞力,想起陳家男人那一米八幾的個頭,他瞬間就慫了,一點反抗的心思也生不起來,直接就求饒了。


    “哎呦喂,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欺負袁芃芃!”


    拳頭沒停。


    “我真錯了!不該跟我奶去她家拿東西!”


    袁芃芃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果然是你們家偷的!手下依然沒停。


    袁振富不斷的求饒,一開始聲音還挺大,後來疼的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袁芃芃也就停了。


    說實話,袁振富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袁芃芃的,但這不能作為他為自己脫罪的理由。因為他,一個十歲的鮮活的小生命走了,這是一個沉重的事實。如果黎芷鴦沒有來到這具身體裏,袁振富可能會接受他應有的懲罰,可現在,一個穿越,使事情變得複雜了。


    打死人和打傷人完全是兩個概念,就算報給警察局,袁振富也得不到他應有的懲罰了。而且袁芃芃和他又是這麽近的親戚,她如果想在小袁莊立足,是萬萬不能這麽“無情”的。


    既然常規的方法走不通,那正好特殊情況采取特殊手段了。袁芃芃看著地上宛如一灘爛泥的人,陷入了沉思。她什麽作案工具都沒留下,唯一留下的隻有一個套在袁振富頭上的麻袋。


    但這個麻袋是很普遍的、家家都有的那種,想憑這個找到作案人員,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最重要的是,剛剛她展現出來的力量至少是一個高大魁梧的成年男子才能有的,她這麽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孩子怎麽可能做到這種事!


    袁芃芃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作案過程,發現沒有什麽疏漏之後就滿意的走了。


    果然,揍完人之後,連心情都變好了呢。


    袁芃芃沒著急下山,而是又往深處走了走,她想著弄點吃的,如果能弄點好東西,就給徐向軍家送去。


    這邊說是山,實際上在地理上叫丘陵,高度還不到山的界限,所以動植物種類比起真正的深山老林,那是差多了。


    袁芃芃邊走邊撿東西,原身認識些野菜,她本著不能放過的原則,雁過拔毛,釆的很幹淨。還有一些枯枝,她也撿起來,當柴火用。


    可能因為是冬天,天氣太過嚴寒,別說好東西了,她連隻鳥也沒看到。走了一會兒,她不敢再往裏走了,在這裏她都有點分不清方向了,再往裏肯定會迷路的。十幾年前鬧饑荒的時候,這山裏可是有狼下來過的,她可不敢跟狼杠上。


    袁芃芃轉身往回走,一眼卻看到了一個灰撲撲的東西,藏在枯草叢裏,很容易就讓人把它也當作一團枯草。


    可惜她現在的五感完全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袁芃芃一眼就看到那是隻兔子。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大氣都不敢出。隻有眼珠子滴溜溜轉:怎麽辦?我現在應該幹什麽?去逮嗎?但我應該跑不過這隻兔子吧?


    她稍稍低頭,看向自己的兩隻手,空的。


    連工具都沒有,打什麽兔子啊!


    袁芃芃本來隻是想來套袁振富麻袋的,根本沒想著進山,自然也就沒準備能逮兔子的東西。但是這都送到嘴邊了,不逮好像太不像話了。


    她緩慢的、盡量幅度小的往四周看了看,隻有一些零散的小石子,連根粗壯的棍子都沒有。如果她彎下腰去撿石子,那估計不等她直起身,兔子早就跑沒影了。


    刹那間,袁芃芃的係統倉庫裏就多了一小堆石子,再一秒過去,她的手裏就多了兩個小石子。


    那傻兔子還在原地,袁芃芃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她用盡全力地將手中的石子全衝著那隻兔子擲了出去。沒打中。


    那兔子雖然傻,但畢竟是膽小而又敏銳的兔子,聽到動靜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七零之你乖乖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色楠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色楠木並收藏七零之你乖乖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