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向軍把手裏的文件拿到胸前看了一眼, 又遞了出去,“恐怕他不會回到這裏了。”


    褚教授的身體搖搖欲墜:“你、你說什麽?”


    徐向軍見他不接,便換個方向,交到了穀教授的手上。


    “他涉嫌偷盜國家文物,目前已被公安局拘留,根據我們查到的線索, 至少,還有兩個盜墓賊在逃。”


    褚教授崩潰:“這不可能!我兒子不會做這種事的!”


    除了袁芃芃外的所有人都覺得非常吃驚, 連穀教授也遲疑著說:“我不是質疑你們公安,但是小陸這孩子吧……”


    “我們昨天對你們進行了全方位的監控, ”徐向軍說起這話來毫不臉紅, “最終確定了陸天的身份, 從他帶回來的箱子裏發現了他與同夥犯罪的證據。”


    “昨天晚上,我們對他進行了緊急審訊。他承認是因為母親的原因對黨懷有敵意, 才會做出這種損害人民利益的事。”


    褚教授老淚縱橫,嘴裏的話喃喃不清。身體一晃,直接就暈了過去。


    “褚教授!”


    “老褚!”


    眾人大驚失色,連忙七手八腳地接住他:“送醫院呐!”


    一陣慌亂過後, 袁芃芃有擔心, 也鬆了一口氣:真正的盜墓賊抓到,她的嫌疑就洗清了。


    “芃芃, ”徐向軍定定地看著她, “你跟我來一趟。”


    “好。”


    袁芃芃覺得, 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麽。畢竟如果昨天晚上監視所有人的話,她的怪異之處應該也被發現了。


    果然,徐向軍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芃芃,昨天你為什麽會跟蹤陸天?而且在跟蹤丟了之後,你居然那麽迅速地找到了人?”


    果然,來了!


    “我覺得他很可疑,”她清了清嗓子,鎮定自若地回答,“之前他故意提起過我的手表,而且多次在盜墓賊這個話題上有意無意地把嫌疑往我的身上引。”


    “昨天白天,因為周教授,我們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怕他把會把這種進展付諸於行動,就跟蹤他。本來是想把他打一頓,打進醫院來著。因為我覺得上次隻有我沒在招待所睡覺,我嫌疑最大,無論我說什麽都像是在狡辯,我就誰也沒商量,自己就去幹了。”


    袁芃芃無意識地絞著手指頭:“之後,我跟丟了一次。但是我變裝之後,想去大街上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碰到他。結果陰差陽錯,還真的讓我看見了。”


    她偷偷抬起頭瞄了徐向軍一眼:“之後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沒有人說話,狹小的空間裏是長久的沉默。


    袁芃芃的呼吸逐漸加重,漸漸有些坐立難安了。但她不敢貿然開口說話:她是說了九成真,一成假,不知道能不能混過去?


    徐向軍終於開口了,他不說信,也不說不信:“那你這麽嫻熟的變裝技術,是跟誰學的?這種事,應該不常見吧?”


    “其實我很早的時候就會一點簡單的變裝,這應該是一種天賦吧。”袁芃芃絞盡腦汁地組織著語言,“也沒有跟誰學,就是自然而然地會了。畢竟,女孩子在打扮這一方麵,都很敏感。”


    “我以前在山上打獵,因為我父親去世前,會教給我一些格鬥技巧,也是生活所迫吧,我在打獵這一方麵很有天賦。因為我的身體素質也不錯,運氣也很好,所以總會有所收獲。”


    “但我奶奶家比較不講理,我不能讓人家知道我陸陸續續可以弄到這麽多的獵物。”袁芃芃絞盡腦汁地編著說辭,“所以我就初步嚐試,用母親的衣服做偽裝,一些草藥的根搗爛,搗出汁水來抹在臉上,也能做偽裝。”


    她說完了,規規矩矩地坐著,等徐向軍的反應。


    徐向軍把雙手護在下巴上,良久。


    “徐叔叔,你也是看著我長大的。”袁芃芃下定了決心,開始打感情牌,“我是什麽樣的成長環境,你最清楚。”


    最終,徐向軍放棄了問話:“是啊,你父親母親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芃芃啊,從你要去上高中,並且考上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一樣。”


    “希望這種不一樣,能一直是好事。”


    袁芃芃笑了:“您放心吧,這本來就是好事,我保證。”


    有周教授在,還有袁芃芃暗中相助,考古小隊的研究工作漸入佳境。


    最終,他們找到了主墓室,也發現了那些“動物軍團”。一開始,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它們有的還綁了金屬片,所以穀教授和小金還被傷了。


    但是這些東西在上次晉粒來的時候互相殘殺,現在的殺傷力大大減弱,他們躲避起來還是比較輕鬆的。


    而且周教授之前預料到了主墓室可能會有傷害,讓他們提前做了準備,每個人都穿了簡單的防彈服。


    褚教授在經曆了陸天的那件事後,悲傷歸悲傷,心痛歸心痛。在工作上,是一點馬虎都沒有。


    而且,在和陸天的一次談話後,他反而更加有鬥誌了,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有鬥誌。


    上麵最終還是沒有派其他的人來,隻是給他們提供了更多物資,和權限。


    隨著主墓室的發現,研究工作漸漸進入尾聲,他們也能一點一點地拚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來了。


    元末,有一個人叫張惠言,他本來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道觀裏的一個平平凡凡的小道士。


    直到有一天,機緣巧合之下,他發現了一本殘篇,上麵封麵上隻有兩個字隱約可見:天機。


    這殘篇的作者叫王詡,一開始張惠言不知道這個王詡是何許人也,但他翻了兩頁,就知道了,這個王詡,是個天才。


    他在殘篇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機關術。


    張惠言離開了道觀,去了草原。他用三寸不爛之舌和一些小技倆,輕而易舉地獲得了牧民們的信任,把他當做了“真神”下凡。


    後來,因為朱元璋推翻了元朝,創立了明朝,張惠言不得已離開了草原,回到了中原。


    這個時候,張惠言的機關術已經相當成熟了。他四處收集材料,造出了一支戰無不勝的“神秘軍團”。


    因為看到這支神秘軍隊的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有人遠遠地看了一眼,也認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麽動物,沒有人能想到那根本就不是活物。


    所以,他憑借著這隻軍團,和亦真亦假的各種傳說,在民間混得風生水起。


    後來,他選了一個對他最為信服、信眾最多的地方,安頓了下來。


    歲月無情,逐漸衰老的身體讓他感受到了危機。他開始渴望長生。


    但是他視如哦珍寶的殘篇沒有關於長生的隻言片語,他開始四處搜集關於長生的消息。


    最終,張惠言不知從什麽渠道得知了一個長生不老的辦法,他覺得為他自己建造一個絕對安全的暫時安眠之地,在裏麵靜靜等著重生的那一刻的到來。


    張惠言信眾龐大,其中不乏一些死忠。就是這些死忠,為他建造了這座華麗的“居所”。並且按照他的指示,把王詡的殘篇封入那個張惠言平時用來裝神弄鬼的箱子裏,埋入城隍廟的後院,等待著它的主人的歸來。


    眾人看著整個主墓室,說是金碧輝煌也不誇張,銀碗銀勺銀筷子,金椅金凳金桌子,還有各式各樣的玉器、寶石。


    連張惠言的臨時居所,都是一個金子做的長台,上麵鑲滿了鬥大的珍珠。


    褚教授嘖嘖讚歎:“好家夥,這得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這人根本就是這裏的土皇帝!不,皇帝還不一定有他有錢。”


    盡管張惠言生前曾呼風喚雨,好不得意;盡管他四處奔走,費心尋找;盡管他勞心勞力,機關算盡。


    他最終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長生,而是化做了金台上的一副白骨。


    他身上穿得,是一件“金線銀衣”,薄薄的銀片用粗壯的銀線穿成,按還原的張惠言的體型來看,它很有可能是緊緊地箍在身上的。


    就算張惠言現在隻剩一副白骨,但為了不傷害文物,把這件特殊的衣服從他身上褪下來,也廢了很大的勁。


    袁芃芃是負責這個工作的人之一,因為整個考古團隊,現在還全須全尾、活蹦亂跳的,就隻有她和褚教授了,這個事他們倆自然是當仁不讓的。


    幹完這個事兒,袁芃芃連續三天都夢到了一個驢臉的道袍人。


    最後,讓大家費解的隻有那個箱子了。


    考古小隊和公安局的人齊心協力,把城隍廟的後院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到那個藏了殘篇的華麗大箱子。


    過了這麽多年,經曆了這麽多的世事變遷,箱子不在,也是很正常的。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失望。


    畢竟,那是可以讓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小道士變成機關術大師的殘篇啊!


    而且,如果找到了那個殘篇,也會對研究鬼穀子有很大幫助。


    張惠言古墓的考古工作可以說是完美落幕,一件又一件的精美文物被運往博物館,由荷槍實彈的專業人員護送。


    因為這次古墓的考古收獲太過龐大,連國家也十分重視,他們這些考古小隊的人也得到了許多表彰。原本就很有名望的三位教授的聲望更上一層樓;而袁芃芃等三人,也開始在考古界嶄露頭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七零之你乖乖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色楠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色楠木並收藏七零之你乖乖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