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教授習慣性地拿起今天的報紙, 緊接著, 他就瞪大了眼睛:事情又反轉了!


    “李某前妻稱,李某實際上根本沒考上大學,因此受了刺激,誤以為是別人撕毀了他的錄取通知書……”


    “李某實際上是一個對家庭極其不負責任的人,‘他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隻想靠我的娘家讓他輕鬆一點, 自始至終,他都沒和我領證。’李某前妻這樣說。”


    “又一知情人張某稱, 王某所說的都是胡編亂造,是對袁姓專家的汙蔑。‘當時是我做錯了事, 她(袁姓專家)給他(王某)打抱不平, 我也不知道他(王某)為什麽要這樣說。’張某看起來很氣憤。”


    “記者再次走訪了上次為我們提供線索的李某和王某, 發現他們閃爍其辭,對上次他們提供給記者的說法好像有些疑問。”


    “經專家鑒定, 自稱被害入獄的袁某其實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她總是幻想自己被人迫害。”


    “慈善家劉先生表示他可以提供醫藥費,送袁某去頂尖的精神病院治療。”


    “隨後,記者又采訪了遭受了無妄之災的袁姓專家。袁專家專心其研究, 稱外界的這些風風雨雨, 她毫不知情……”


    穀教授放下手中的報紙,摘掉了架在臉上的眼鏡, 感歎道:“這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反轉啊!”


    銘心獎頒獎典禮的現場。


    袁芃芃的位置被安排到了前排, 而能夠出席這次頒獎典禮的人, 無不是各個領域的風雲人物。


    王老爺子就坐在她的左手邊。


    當時關於她的新聞一爆出來,可是把他老人家氣的夠嗆。


    “無恥之徒!”王老爺子怒不可遏,“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得獎?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袁芃芃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他老人家放下心來:“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的。”


    如此,才安撫了王老爺子。


    銘心獎是學術獎,沒那麽多花裏胡哨的鋪墊,基本上大家也都提前就明了這得獎的人是誰。


    所以,當銘心獎花落最小的入圍者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感到驚訝。


    從她被人算計的時候,袁芃芃就隱隱覺得這裏麵有事兒,所以當她被暗示她可能是這一屆銘心獎得主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


    不過,不論之前有多少心理準備,拿著這一本薄薄的證書,袁芃芃才有了一點真實的感覺。


    畢竟,這可是曆史學界,最高的榮譽了。


    盡管有很多東西是這一本小小的證書無法代表的,但毋庸置疑的是,這是外界對她最好的證明。


    回到家,劉靖宇早已接了孩子,做好了飯等著她了。


    “回來啦,”劉靖宇衝著她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快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慶功宴。”


    “慶功宴”這個詞還是袁芃芃安利給他的。


    那個時候,劉靖宇的事業發展遇到了瓶頸。做生意,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遇到瓶頸並不是說保持現在的規模,而且銷量減少、產業縮水。


    劉靖宇畢竟年輕,之前天時地利人和都占據了,才走得這麽順風順水。而且這次的商業危機來勢洶洶,他一下子就慌神了。


    盡管在家裏,他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袁芃芃還是通過種種蛛絲馬跡發現了這個問題。


    後來,袁芃芃請了曹老先生出山,才幫著宇鵬度過了難關。


    經此一役,劉靖宇在生意上愈加穩重,手段更加純熟。


    解決問題的當晚,袁芃芃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大餐,美名其曰“慶功宴”。


    後來,每次兩人的事業上有所突破的時候,總免不了一頓“慶功宴”。


    歡歡同學怯怯地看了劉靖宇一眼,可憐巴巴地問袁芃芃:“媽媽,可以吃了嗎?”


    袁芃芃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劉靖宇對孩子說“你媽媽不來,你不能動筷子”之類想話了。


    “當然了,”袁芃芃坐下,心疼給他夾了塊肉,“歡歡多吃點,才能長高高。”


    吃飽喝足之後,歡歡也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袁芃芃把人哄睡,輕手輕腳地從孩子屋裏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等在客廳裏的劉靖宇。


    “孩子睡了?”劉靖宇自然地上前來,把她擁在懷裏,問道。


    “睡了。”袁芃芃放低了聲音。


    “那咱們也快睡吧,時候也不早了。”劉靖宇摟著人往主臥走。


    “芃芃啊。”


    “啊?”


    “你有沒有想過,給歡歡添一個小妹妹?”


    “什麽?”


    “劉某人,你出去。”袁芃芃累得動都不想動,就算是隻動嘴,她也覺得累的慌。


    劉某人還支使那東西動啊動啊的,袁芃芃惱得不能再惱了:“你出不出去?”


    死皮賴臉纏在她身邊的劉某人的臉皮厚的很,才不怕她色厲內荏的威脅呢。


    “好囡囡,你就行行好,再讓我一次,好不好?”


    說完,不等她反應,就兀自動了起來。


    袁芃芃隻能緊緊地抓住身下的床單,抵抗著他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天色漸漸大亮了,袁芃芃昨天累得狠了,到了平時該起床的時候,今天依然睡得香甜。


    “芃芃!”


    枕邊人驚恐的叫聲把她嚇醒了:“怎麽了怎麽了?”


    從噩夢中醒來的劉靖宇狠狠地抱住她,力道大的好似要把她嵌入懷裏似的:“你在,你在……太好了……”


    袁芃芃這下子徹底醒了,她反手抱住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在,我在,不怕不怕……”


    等他的情緒穩定一點,袁芃芃才放開了他,擔心地問:“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看著眼前這個鮮活的妻子,劉靖宇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沒事。被我嚇壞了吧?早餐想吃什麽?”


    袁芃芃目送著他出了房門,心裏有些擔心。


    劉靖宇來到洗手間,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掬起一大捧水,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確實是做噩夢了。


    夢裏的劉靖宇,同樣也是年少喪母,和自己的父親相依為命。


    不同的是,那個劉靖宇,沒有遇到袁芃芃。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少年被全村的人排斥,性格越來越陰沉孤僻。而他的父親整日都忙著幹活,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兒子有什麽變化。


    而他們的生活,也十分艱難。


    在過度的勞作和沉重的經濟負擔之下,劉峰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而那個劉靖宇,因為每天都吃不飽,十七八歲了,僅僅勉強到了一米七。


    後來,□□結束,上麵有心恢複劉峰的職位。


    可他再也跑不動了,隻能在後勤部門做一些整理檔案的工作。


    而那個劉靖宇,他因為性格變得內向敏感,連僅有一牆之隔的廖老爺子也沒說過幾句話。


    就是重新回到了縣城裏,他敏感的性格也已經定型了,再也不複以前的開朗。


    他隨便找了一個學徒工的工作,一幹就是兩三年。


    這個時候,曹老先生找了上來。


    一樣的說辭,一樣的條件。


    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拿到這麽一大筆錢之後,他先是揮霍了一些。但緊接著,他意識到,不能坐吃山空。


    正值改革開放的號角吹響,他隨大流,做了點小生意。


    接著,根本沒有接觸過做生意的他,做什麽賠什麽。


    這麽反複幾次,他不再瞎折騰了,就守著還剩下不少的錢財老老實實地坐吃山空。


    八幾年,房產開放交易了,他買了幾處房產,靠出租房屋過活。


    他沒遇上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就由著老父親給他介紹了一個看起來條件不錯的姑娘。


    相處了幾次,他覺得也還好,這姑娘工作體麵,長得也還可以,就和她結了婚。


    結婚之後才發現,雖然這姑娘在某些時候能拿的出手,但她實在敗家。


    這時候又是商業騰飛的階段,各種服飾包包,日新月異。他媳婦的裝扮也是一天一個樣。


    而且,自從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一大筆錢財之後,她就不再工作了,而是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


    於是,這夫妻倆一個賽一個地遊手好閑,全指著老本過活。


    後來他們有了第一個女兒。


    緊接著,是第二個孩子,這是個兒子。


    孩子一個接一個地生,家裏的花銷也越來越大。而且媳婦買東西還隻買貴的,不買對的。


    突然有一天,他發現那麽龐大的一筆錢,居然花完了?


    他不得不出來找工作,而他的妻兒們也不得不“節衣縮食”,指著他那一點微薄的工資過活。


    沒過多久,妻子就受不了這種生活,和他離婚了。


    他留了一手,把之前置辦的那些房產都放在了父親的名下。


    妻子帶著為數不多的現金,憤憤地離開了,把孩子全都留給了他。


    然後?


    然後他像每一個單身父親一樣,又當爹又當媽,靠著那幾處房產的租金,把幾個孩子拉扯大。


    當他老得走不動了,他的孩子們為了他的那幾處房產大打出手,誤傷了他。


    這一倒下去,他就再也沒起來。


    那個劉靖宇的生活裏,沒有袁芃芃。


    劉靖宇最後抹了把臉,回到主臥,把臉埋在了剛要起床的妻子懷裏。


    袁芃芃一愣,隨即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不怕,我在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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