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向奈哲爾伸出手, 柔軟的手心朝上, 淡粉色的指腹讓人在一瞬間想起了在午夜靜靜綻放的曇花,姬清就抬眸, 用湛藍色眼眸溫柔地注視著奈哲爾,帶了一點稚氣道:“那閣下過來教我嘛。”


    奈哲爾紅著耳朵, 緊張到同手同腳地走到姬清的麵前。


    姬清伸出手軟綿綿地搭在奈哲爾的肩上, 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姬清的鎖骨如盞,皮膚蒙上一層瑩瑩的釉光。


    奈哲爾低頭摟著姬清的腰, 幫助姬清站起來,人魚的腰是極為纖細的,盈盈不足一握, 肌膚是奈哲爾從未接觸過的柔嫩,像是亮麗的雲緞和潺潺的流水。


    從遠處看就像是在跳舞一般曼妙,金色的卷發長到腰間,濕漉的發梢蹭過奈哲爾的手背, 像是羽毛輕拂, 引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姬清整個人都貼在奈哲爾的身上,奈哲爾比他高了一個頭,這個身高是最適合接吻的身高, 隻可惜奈哲爾戴著冰冷的麵具, 姬清抬起頭隻能看到那雙沉靜幽深的墨綠色眼睛。


    抱住他的人全身硬得和一塊石頭般, 連教學的指令也說得磕磕絆絆, “腿伸直。”奈哲爾低聲道。


    姬清在奈哲爾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笑得像一隻偷腥的貓, 他雪白的雙臂摟著奈哲爾的脖子,似蹙非蹙地看著奈哲爾,委屈地說:“閣下,我腳軟~”


    奈哲爾僵在原地不做聲,緊張到束手無措。


    姬清慢吞吞地抓住奈哲爾的手,將巫師布滿繭的手掌覆蓋在半身鬥篷上,隔著薄薄的布料,都可以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姬清拉長語調軟綿綿地問道:“是不是很軟呀?”


    他握著奈哲爾的手沒有用多大力氣,輕輕鬆鬆就可以掙脫開來,可是奈哲爾的手指隻是細不可查地顫了顫,就沒有做過多掙紮。


    姬清另外一隻手還是勾著奈哲爾的脖子,他揚起修長的脖頸,將唇湊到奈哲爾的耳邊,低聲笑道:“閣下,您的耳朵為什麽那麽紅?”


    鼻息噴吐在那片布滿咒文的皮膚上,於是蒼白的皮膚上泛起了一陣紅。


    姬清鬆開抓住奈哲爾的手,於是奈哲爾的手沒有支撐就順著鬥篷滑了下去,停在雪白的膝蓋上。


    奈哲爾宛如觸電般收回手,他的反應太大,連原本摟著姬清腰的手都收了回去。


    姬清低下頭勾了勾唇,然後哎呀一聲故作無力地癱軟下去,奈哲爾趕緊衝上去抱住姬清。


    姬清不慌不忙地趴在奈哲爾的懷裏,慢悠悠地用手摸上奈哲爾的胸口,低頭將耳朵湊到胸口,他閉上眼壓低聲音柔柔道:“閣下,您的心,跳的好快呀。”


    奈哲爾全身僵硬地抱住姬清,他身體緊繃,平心而論,抱住奈哲爾還沒有抱著枕頭舒服,可是兩者之間差的是心靈上的愉悅,姬清看著奈哲爾亂顫的睫羽,就忍不住想笑。


    但是姬清還沒有忘記自己麵前的是一株含羞草,不能撩的太過火了,不然就會縮成一團不理人了。


    姬清用臉頰在奈哲爾的胸口輕輕蹭了一下,乖巧地說:“閣下,您怎麽不繼續教我啦?”


    奈哲爾結結巴巴地說:“是、是的,殿下,請您抬起左腳。”他說話時兩條手臂如同鐵柱般堅固地環繞住姬清。


    姬清聞言緩緩抬起了左腳,羊脂玉般的腳掌像是不小心般踩中奈哲爾的腳尖,可愛的腳趾委屈地縮起來,姬清可憐巴巴地說:“我踩著您了,您會嫌我笨嗎?”


    奈哲爾趕緊搖頭,他一隻手環抱住姬清,另外一隻手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姬清的頭,“殿下您學得很好。”


    姬清揚起臉,湛藍的眼眸裏是純粹的喜悅,他笑吟吟道:“真的呀?”


    奈哲爾認真地點頭,他無比鄭重道:“真的,殿下您聰明極了,獨得智慧女神的青睞。”


    姬清嬌氣地戳了戳奈哲爾的胸口,得寸進尺道:“既然我這麽棒,那有沒有獎勵呀?”


    奈哲爾像抱住一個大號娃娃,還是玻璃做的那種小心翼翼地摟著姬清,他思索了一下,輕聲問:“那殿下您想要什麽獎勵呢?”


    “我想要的獎勵可多啦~”姬清拉長語調,亮晶晶地望著奈哲爾,“我要閣下做好吃的給我吃,我要閣下建起糖果屋把我裝進去,我要閣下抱著我走路,我要閣下天天都誇我……”


    姬清輕輕啾咪了一下冰冷的麵具,小聲道:“還要閣下的親親抱抱舉高高。”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盡是無措,他猶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說:“我下次就給殿下做好吃的食物。”


    “那這次呢?”姬清直直地看著奈哲爾,藍色的眼眸太過明亮,反而多了一種明媚的灼灼其華的壓迫感,姬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雪白的臉頰,他軟軟地說:“這次就要個親親好了。”


    奈哲爾摟著姬清的手一緊,又顫顫得一鬆,他艱難地說:“……這,這不可以。”


    姬清閉上眼,眼睫彎彎得翹起,雪白的小臉乖巧得不得了,他嘟囔道:“我說可以就是可以。”說完就仰起頭,做了一個乖巧等親親的表情。


    四周靜極了,隻有他們的呼吸聲。


    奈哲爾經過了無比激烈的心理鬥爭後,仿佛下定了決心,慢慢地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並攏,他將手指放在麵具的唇部位置,自己羞澀地發出“mua”的聲音,然後再緩緩地將手指貼到姬清的臉頰上,低聲配音道:“啾咪。”


    低沉的啾咪好像帶電般竄進姬清的耳朵,讓姬清的脊椎骨泛起一陣酥麻。


    姬清唰得睜開眼,看到自己麵前那位巫師緊張地說:“親親給你了。”就像是企圖蒙混過關濫竽充數的小學生,在老師麵前緊張到不能呼吸的傻相。


    姬清看著那雙無辜的墨綠色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然抱緊奈哲爾,撲上去啾啾啾啾啾咪起來,無數個濕潤而柔軟的親親從脖頸到耳垂再到麵具上,親到姬清整個鼻尖都興奮得紅撲撲起來,親到奈哲爾整個人都害羞到爆炸起來。


    姬清用力啵唧了一下麵具,然後氣沉丹田道:“我把更多的親親送給你了,不用謝!”


    巫師傻愣愣地抱住小美人魚,用熱到爆炸完全不能思考的大腦過濾了一下小美人魚的話,然後呆呆地說:“謝、謝謝。”


    “係統,我要被他可愛死了!!!啊啊啊他犯規!!!”姬清憤憤不平地指責道。


    係統:狗糧真好吃我是誰我在哪為什麽要叫我


    奈哲爾說完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不擇言道:“好的,不謝。”說完竭力保持鎮定,故作冷靜道:“殿下再抬起右腳,往前邁一步。”


    姬清咬住下唇努力不笑,可是笑意全從他的眼角眉梢透出來,從他湛藍的眼睛溫柔地流出來,他抬起腿軟軟地踩在奈哲爾的鞋麵上,再無辜地把臉埋在奈哲爾的胸口,輕聲說:“閣下,我們現在像不像在跳舞?”


    奈哲爾顫巍巍道:“像、像,人類跳舞時也很容易被舞伴踩住腳。”


    姬清發出一聲悶笑,他抱住奈哲爾,再輕輕柔柔道:“那人類跳舞時腰要不要扭?就像這樣——”雪白的腰宛如水蛇般輕輕扭了扭,柔嫩的腰肉摩挲著奈哲爾的手心,腰肢顫顫,披灑在後背的卷發閃爍著靡麗的光。


    姬清抬起頭,對著奈哲爾的耳垂吹了一口氣,語調又柔又軟道:“您說呀~”


    奈哲爾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竭力做到神情自如從容鎮定,隻可惜通紅的耳垂將他暴露得一幹二淨。


    “我、我不知道。”奈哲爾的聲音顫顫,“應該是不用的。”


    姬清不抱著奈哲爾,反而將手覆蓋在奈哲爾的手背上,然後指引著奈哲爾握緊自己的腰,他低頭笑道:“哦~是這樣的嗎?閣下您可得抱緊我了,萬一我摔了,可是會疼哭的。”


    奈哲爾趕緊保證道:“我會抱緊您的。”


    姬清滿意地點頭,再張開雙手一把抱住奈哲爾,他抱住的這具身軀因為緊張開始熱乎乎的,人魚的體溫是偏低的,此時抱住奈哲爾,接觸到的這種溫熱的溫度讓姬清感到十分舒服。


    他將臉埋在奈哲爾懷裏,聞到的是淡淡的藥香,木質香繚繞間有著一股潮濕的氣味,這種香味像是大雨過後的森林,沉靜而清新。


    姬清有些眷戀蹭了蹭奈哲爾,輕聲道:“下一步要做什麽?”


    奈哲爾牢牢地抱住姬清,全身熱氣騰騰,他低聲道:“您就踩在我的腳上好了,我帶著您走。”


    姬清的兩隻腳都踩在奈哲爾的鞋麵上,當奈哲爾一步一步後退時,姬清就跟著慢悠悠地前行,姬清抱住奈哲爾笑道:“真有意思。”


    “您學會了嗎?”奈哲爾紅著耳朵小聲問道,姬清抬起頭就看到那雙緊張的墨綠色眼眸,像是靜謐深山中的綠泉,倒映著闖入者的容顏。


    姬清抱住奈哲爾,自己流暢地走了幾步,然後抬眸笑道:“我學會啦,閣下,您教得真好。”


    奈哲爾認真地誇獎道:“您學得很快。”他的語氣太過認真嚴肅,然而讓姬清很想捉弄他。


    姬清將手放在奈哲爾的後頸上,略顯冰涼的手指描摹著咒文,他輕聲道:“可是我現在不想鬆手,隻是和閣下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這句輕飄飄的情話如同一陣清風,將綠色的湖麵吹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奈哲爾的眼睫輕顫,他躲閃著避開姬清的目光,低聲道:“殿下您……說笑了。”


    姬清捧著奈哲爾的麵具,強迫奈哲爾和自己的對視,他一字一頓道:“我是認真的。”


    “閣下,我喜歡您。”姬清踮起腳尖吻在麵具上,他的手指撫摸著麵具上的輪廓,動作無比溫柔,他的聲音是輕柔的,語氣是鄭重的,像是在宣誓一般,“您喜歡我嗎,您想要和我在一起嗎?隻要您想,”姬清抓住奈哲爾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那這顆心就是您的了。”


    被姬清抓住的手隱隱地顫抖,好像那些百轉千回的、不被人所知的情緒都慌張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無數未知的、壓抑著的深沉的要釀成酒液的情緒就在墨綠色的眼眸中輕晃,長長的眼睫像孤獨的黑蝴蝶張開翅膀,飛向的卻不是它所期待的溫暖。


    “殿下……真是說笑了。”隔著一個麵具傳來的聲音有些沉悶,奈哲爾輕聲道:“殿下不是要變成雙腿,去陸地上找您喜歡的人嗎?”


    “能被您所愛的人,是站在日光之下的,而不是這裏。”奈哲爾輕顫地、堅定地將手抽走,他慢慢退了一步,將手放在胸膛,對姬清做了一個古老的騎士禮,那是象征著無聲的守護,奈哲爾低下頭,所有的不甘和挽留都消失在一聲顫抖的歎息中,他對姬清道:“願您早日找到所愛之人。”


    奈哲爾的拒絕有點出乎姬清的意料。


    姬清不開心地走到奈哲爾麵前,凶巴巴道:“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就在我麵前。”姬清捏著奈哲爾的耳朵,惡狠狠地說:“再問你最後一遍,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奈哲爾低頭,保持著騎士禮的手勢,沉默不語。


    姬清委屈地癟嘴,他掐著奈哲爾的耳朵不說話,而後再次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問:“這真的是最後一遍了,你麵前有一條溫柔可愛善解人意又美又乖的小美人魚,你真的不要嗎?”


    奈哲爾慢慢彎下腰,將手握拳貼在胸口,一言不發。


    姬清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俯身的奈哲爾,可憐兮兮拉住奈哲爾的衣角,小聲道:“這真的是最後一遍了!你的麵前有一隻非常生氣氣成河豚馬上就哄不好的小美人魚,但隻要你現在親親他就可以哄好了你真的不親親他嗎?”


    “下次再哄就要漲價了,一個親親就哄不好了……”姬清抽了抽鼻子,用力抱住奈哲爾,委屈巴巴道:“兩個親親也哄不好,三個親親也哄不好的……你真的現在不考慮哄哄我嗎?”


    “奈哲爾我真的要生氣了,我警告你,這真的是最後一遍了,現在!立刻!馬上!抱緊我!”姬清不管不顧地大聲喊道。


    一直沉默的奈哲爾慢慢直起腰來,在姬清期待的目光中,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另外一個裝著淡藍色液體的小瓶子,他垂眸將瓶子放在姬清的麵前,低聲道:“殿下想要變成魚身時,就喝下這個藥劑。”


    “這些藥劑喝下後,殿下就擁有自由改變形態的能力了。”


    姬清瞪著奈哲爾許久,然後憋了兩泡淚,一把奪過那瓶藥劑,氣鼓鼓地走掉了。


    奈哲爾就一直保持著姬清離開時的姿勢,宛如站成了一座石像。


    過了許久,喝下藥劑重新變回小美人魚的姬清從門口探出腦袋,委屈巴巴地望著一動不動的奈哲爾,然後將腰上圍著的鬥篷解下來,狠狠地砸向奈哲爾,氣勢洶洶道:“哄不好了!奈哲爾大壞蛋!”


    姬清丟完鬥篷冷哼一聲扭頭就走,邊走邊用手背抹去眼淚,那些淚水融入海水,誰也看不出來。


    “他為什麽要拒絕我?”姬清憤憤不平地對係統說:“我不好看嗎?我不可愛嗎?我唱的歌不好聽嗎?我的情話講得不動聽嗎?”


    姬清用力吸了吸鼻子,聲音透著十足十的委屈:“……他明明就喜歡我呀,明明就非常非常喜歡我呀。”


    “既然這麽喜歡我,幹什麽要拒絕我?”姬清的聲音越來越低落,“為什麽呀?”


    係統戰戰兢兢地安慰道:“可能是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不舉嗎?”姬清梗著脖子道:“就算他陽痿我也喜歡他,咋了?”


    係統完全說不出話來,它被大佬波瀾壯闊的腦回路拍死在沙灘上,用最後一口氣顫巍巍道:“沒……什……麽……”


    姬清哼了一聲,伸手用力撩了一下自己的卷發,冷笑道:“信不信,那個家夥現在嘴上說的好聽,說什麽祝福我早日找到自己所愛之人,要是我真的上岸,肯定眼巴巴地跟著千裏追夫去了。”


    係統安靜如雞地縮在角落裏。


    姬清一邊遊向那群追求者呆的宮殿裏,一邊對係統道:“要是他不跟過來,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姬清用魚尾巴甩開大門,啪的一聲巨響,宮殿裏的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姬清。


    隻見姬清優雅地撩了撩自己金色大波浪卷,抬眸看向在場的所有人,目光最後定格在那個總愛哭唧唧的丹尼斯身上,姬清指尖勾了勾那縷金色的卷發,柔聲道:“丹尼斯,你不是總說要帶我去陸地上玩嗎?”


    在丹尼斯一臉中了彩票不可置信的表情前,姬清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大佬,之前的眼淚不是說明丹尼斯目的不純嗎?”係統遲疑道,“和他一起去陸地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就是要他目的不純呀,我要讓奈哲爾緊張死!”姬清嗬了一聲,“再說了,有誰可以欺負到我頭上?除了奈哲爾那個混蛋,其他招惹我的人,都丟下海去喂魚吧。”


    圍觀大佬霸氣側漏的係統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丹尼斯走到姬清身旁,標誌的小白臉滿是驚喜,“西爾維亞殿下,您是被我的執著打動了嗎?”


    姬清禮節性地假笑:“丹尼斯,我現在就要走,要是您不能馬上出發的話,我就換一個人好了。”


    丹尼斯急忙安排出海,並且看了看姬清的魚尾表示隱隱的擔憂。


    “請您為我準備人類的衣物,我可以變成雙腿。”姬清冷靜道。


    “哦,這真是太神奇了。”丹尼斯讚歎道,“這是海神的祝福還是什麽神秘的法術?”


    姬清的神情冷淡,他湛藍色的眼眸在此刻就像是凍傷人的寒冰,“您知道我最討厭人哪點嗎?”


    丹尼斯問道:“哪點?”


    “聒噪。”姬清嘭得關上了房門,隻留下丹尼斯一人站在甲板上。此時的船還是沉在海底,丹尼斯的身上帶了避水珠,所以可以隔絕海水,他低下頭輕聲讚歎道:“冷美人的樣子……更加動人了。”


    藍色的小人跳了出來,它先是笑容滿麵地點了點頭,然後麵無表情道:“你還有九個月的時間。”


    丹尼斯這回的表情沒有像是上次那般難看,他甚至勾了勾唇角,露出從容的笑意,“不,馬上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了。”他抓起了那條藍色的項鏈,對著項鏈上的小人說,“拿出你蠱惑人心的魔力來吧。”


    姬清坐在房間裏,他的尾巴泡在小小的水缸裏,船已經慢慢浮上水麵,就在這時,他的房門被人敲響。


    來人是拿著托盤的丹尼斯,托盤上放著衣服和首飾,丹尼斯將衣服放在,又專門舉起一條漂亮的藍色項鏈,對著姬清深情道:“西爾維亞殿下,我一看到這條項鏈,就想起了您藍寶石般的眼睛,您戴上這條項鏈一定會很美~”


    “我能親自為您戴上嗎?”丹尼斯含笑道。


    姬清瞥了那條項鏈,那確實是一條非常美麗而精致的項鏈,最中央的藍寶石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不能,請你出去。”姬清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對丹尼斯下了逐客令。


    丹尼斯也不惱,他將項鏈放在托盤上,彬彬有禮地離開房間。


    姬清打了個哈欠,拿起了那條藍寶石項鏈,“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條項鏈不對勁。”姬清對係統道,“可是呢,我還真的想戴上試試,看看丹尼斯在搞什麽鬼。”


    姬清說完將項鏈戴在脖子上,下一刻,一股邪惡的力量從項鏈中溢出,一個藍色小人懸浮在空中,著迷地看著姬清,而後又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這無與倫比的美貌將屬於我了!”它狂喜地看著姬清,道:“美麗的西爾維亞,三年後我將取走你的美貌,作為補償,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你是想要三年的榮華富貴還是三年的名滿天下?”


    姬清平靜地看著那個藍色小人。


    “特殊生物,這種特殊生物在中級位麵出現的幾率很低,擁有奇特的能力。”係統道,它看了看神色冷淡的大佬,突然對麵前的特殊生物湧起淡淡的同情。


    如果是一般的任務者碰到這種特殊生物,會十分棘手,以至於栽一個大跟頭,可是如果是姬清這種存在,完全可以收服這種特殊生物,甚至把它當成一個道具使用。


    “小東西長得可真別致。”姬清對係統說:“用積分開放我的一部分能力。”


    係統立馬解開了大佬身上的一些限製。


    藍色小人不知道為什麽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它搖了搖頭,重新看著姬清,道:“美麗的西爾維亞,你是害怕到說不出話來了嗎?”


    姬清伸出手,他的手心突然冒出刺眼的白光,無數的威壓從白光中溢出。


    那個藍色小人看到白光,就像老鼠見了貓般發出無比慘烈的尖叫,它想要轉身離去,可是已經晚了,下一秒,它就被白光完全淹沒。


    “帶來美麗的項鏈。”


    ???“產地:中級位麵,人魚之殤。”


    “裝備稀有度:黃金級。”


    “材質:未知。”


    ?“重量:160克。”


    ?“使用效果1:這是一條可以給人帶來美麗的項鏈,當有人獻祭出美貌時,它就可以將美貌吸收保存,使佩戴項鏈的人更加美麗。這種特殊能力受到許多女士的青睞!”


    ?“使用效果2:當你把項鏈戴在討厭的人身上時,那個人就會失去美貌,變得無比醜陋!”


    ??“評價:這是一條極其罕見的項鏈,擁有著邪靈的能力。當你使用這條項鏈時,要小心自己的心靈被邪靈迷惑。你可以將其出售給主神空間,換取1000000積分。”係統一板一眼念完了屬性。


    姬清現在暫時不需要這條項鏈,他把項鏈收到自己的空間裏,任務者擁有一個可以放置道具的空間,姬清的空間裏堆滿了他各式各樣的道具,但是那些道具大多和戰鬥有關,比如擁有無限子彈的手、槍這種類型的道具,現在養老生活用不上。


    姬清變出了雙腿,換上了衣服,丹尼斯給他的這身衣服還是以華麗為主,但即使服飾再過華麗,也完全被姬清的容貌壓製到黯然失色。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還有丹尼斯慌亂的聲音:“西爾維亞?!開門!快開門!”


    姬清不緊不慢地打開了門,看到了戴著麵紗的丹尼斯。丹尼斯顫抖著關上門,然後對姬清道:“項鏈呢?!”


    姬清抱臂打量了丹尼斯一眼,直接伸手把丹尼斯臉上的麵紗摘了下來,然後隨意地往旁邊一扔。


    露出的是一個相貌十分醜陋的男人,容貌和丹尼斯依稀有些相像,可是卻醜化了太多。原本的丹尼斯容貌是上等,可以靠臉吃飯的類型,現在卻是人見人厭的存在。


    丹尼斯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抓住飄舞在空中的麵紗,無比狼狽地將麵紗重新戴在臉上。


    他十分氣憤甚至是怨毒地盯著姬清,當視線相交時,丹尼斯全身一顫,感到一種被一頭深淵裏的巨獸注視般的恐懼。


    姬清皺了皺眉,丹尼斯就全身癱軟在地,麵色慘白,渾身哆嗦。


    “找我有什麽事嗎?”姬清冷冷地看著丹尼斯,問道。


    丹尼斯趴在地麵上,捂住自己的臉,狼狽不堪地叫道:“把、把項鏈還給我……求、求您了……”


    姬清冷漠地看著丹尼斯,像看著掙紮不休的蠕蟲,“它被我殺死了。”


    丹尼斯聞言全身一震,呆愣地抬起頭,喃喃道:“不、不,這不可能!”


    姬清蹲下來,他的頭發用發繩幹淨利落地綁起來,所以發型不顯得柔美而是英姿颯爽的美感,此時他的神情是淡淡的,湛藍色的眼眸如同雪原,沒有絲毫溫度。他伸出手直接抽走了丹尼斯死死抓住的麵紗,看著丹尼斯捂住臉發出崩潰的尖叫聲。


    姬清的心理沒有浮現半點的同情,隻有全然的冷漠,因為他可沒有忘記,之前就是丹尼斯惡意把項鏈遞給他,如果換成了任何一個普通的愛美的小姑娘,現在可能就會直接崩潰。


    姬清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丹尼斯,冷淡道:“我說了,我最討厭聒噪的人,再叫,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丹尼斯露出了驚恐的眼神,他看著姬清,他原本是覺得姬清這張臉非常好看的,如果不是這樣好看,那個邪靈也不會這麽想要接近姬清。可是現在,那種美貌被一種可怕的氣場完全蓋過,他看著姬清的第一想法,完全不是對方的容貌,而是那種宛如深淵巨獸擇人而噬的氣勢。


    耳邊終於清淨了,姬清心情好了一點,他坐在一個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對丹尼斯道:“我隻想去陸地上玩一圈,你要是安靜地帶我玩,讓我開心了,我就不把你扔海裏喂魚了。”


    他看著抖得停不下來的丹尼斯,輕聲道:“明白嗎?”


    丹尼斯小雞啄米般拚命點頭,眼裏閃爍著恐懼的光。


    姬清將手裏的麵紗隨意地拋了出去,丹尼斯就像餓狠了的狗一樣撲上去接住麵紗,顫巍巍地戴在臉上,再逃也似得離開房間。


    姬清麵無表情地看著丹尼斯跑走,然後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床前倒了下去,他舒舒服服地轉了轉身,開開心心地睡覺。


    當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時,姬清突然突發奇想,腦海裏冒出了一個念頭,“係統,奈哲爾拒絕我的原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得醜?”


    “沒準他戴著麵具,是和丹尼斯戴著麵紗一樣的道理,為了遮掩容貌。”姬清道:“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把項鏈送給他呀。”


    係統默默在奈哲爾陽痿的標簽上又貼了一條“貌醜”,它覺得不管奈哲爾真正拒絕姬清的原因是什麽,都非常值得它的同情。


    而在另外一邊,聽到姬清和丹尼斯離去的奈哲爾正在急忙收拾東西,而後,他突然打了個噴嚏。


    經過三個星期的航行,姬清終於抵達了海港。


    這是一個被險峰包裹著的天然港口。大大小小的船隻停泊在港口,白色的海鳥站在桅杆上發出鳴叫,戴著不同顏色的頭巾的人如螞蟻一樣在港口穿梭著,喧嘩的交談聲和吟遊詩人的歌唱聲交織在一起,水手們喝著劣質的酒水放肆地大笑。


    在最大的船隻上,有一個年輕的水手舉著遠目鏡無聊地觀望。


    突然間,那個水手放下了手上的遠目鏡,驚訝地喊道:“快看!那是什麽?!”一個曬得黝黑的中年水手罵罵咧咧地湊上來,“瞎嚷嚷什麽,查爾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隨即,他就愣住了。


    隻見四頭純白無暇的駿馬拉著一輛被鑽石珠寶鑲滿的華麗馬車,一隻雪白修長的手掀起了車簾,露出一張好看得無法描述的麵容。查爾斯的腦海一片空白,那一刻,他以為自己見到了神靈。


    姬清探出頭看了看四周的景致,整座城市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據丹尼斯所說,這裏是一個神奇的小國,所有的人都如同植物般被種出來的。


    每個人都有著一顆種子,如果碰到喜歡的人,就會捧著種子去告白,對方的回應就像養料,如果回應越熱情,養料就越充足,種子就越有可能抽根發芽,最後綻放出生命之花。


    所以這個城市的花瓶做的特別好,姬清想起了他給奈哲爾采的花,就突然想要下車去買一個花瓶。


    店主是一位穿著豔麗的女人,她正抽著煙打趣一個年輕的水手。這年頭的水手很少有她麵前這個長得這麽俊俏的。女店主往水手的臉上吐了一個煙圈,用手指點了點對方的胸肌,剛想說出些葷話,就看到她麵前那個一直都沒什麽表情的水手露出呆愣的模樣。與此同時,她店裏所有的聲音都仿佛消失了一般,每一個顧客都直勾勾地望著門口。


    女老板疑惑地回過頭,夾在她指間的細煙就掉了下去,煙灰灑落在淡黃色的櫃台上。


    裝飾著珍珠的尖頭鞋踩在地麵上,寬大的衣擺上繡著暗金色的紋路,綢緞麵料的鬥篷上別著帶有長羽毛的胸針,金色的卷發紮成一個低馬尾,湛藍色眼眸的青年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架子上的花瓶,纖長的睫毛如同扇動著的蝴翼。


    丹尼斯戴著厚重的麵紗,像個小跟班般站在姬清的身後。


    等姬清挑完花瓶後,就看到四周一圈的人都捧著種子走到他的身旁,期期艾艾地看著姬清。


    姬清:“……???”


    姬清嚇得轉身就走,這麽多的種子,萬一哪一顆種出了他和莫名其妙的人的孩子,這種東西想想也很可怕呀。


    而在同一時間,華麗輝煌的宮殿中,坐在王座上的女王拿出她的魔鏡,輕聲問道:“魔鏡啊魔鏡,誰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人?”


    鏡麵中顯示出了姬清的樣子。


    女王捧住臉如同迷妹般叫道:“哦~我美麗的西爾維亞呀~你怎麽可以這麽美麗迷人?”她陶醉了許久,然後突然驚奇道:“天呐!我的西爾維亞什麽時候有了雙腿?!天啊,他居然還來到了我的王國!!!”


    女王激動到儀態全無,她拿出鑲滿珠寶的盒子,打開盒子,裏麵就靜靜躺著一粒種子。“上天是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嗎?我是不是馬上就能擁有我和西爾維亞的孩子了?!”女王興奮道:“來人呀!我要換上最華美的裙子!”


    她將魔鏡隨手放在桌上,魔鏡上還顯示著姬清的麵容,下一刻,鏡麵上所有的東西全部不見,一個淡金色的靈體從鏡子中漂浮出來。


    那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靜靜地看著女王的背影,眼裏是深沉的愛意,而後,他輕聲念著西爾維亞這個名字,消散在空中。


    ……


    姬清坐在馬車裏,丹尼斯敲了敲車身,當姬清把車簾掀起時,就看到丹尼斯彎腰低聲道:“西爾維亞殿下,我接到消息,說女王要在街上遊、行,所以您不能再坐馬車了,我們要站在路邊,直到遊、行結束才能離開這個國家。”


    姬清倒是無所謂的態度,他從馬車上下來,站到路邊。


    當姬清隨意地站著時,他的周圍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無數的人想要靠近他,可是卻又躊躇不前,他們站在姬清的周圍圍出一個圈,全部人都規規矩矩地站在圈外,沒有人敢進一步。


    因為女王要遊、行,所以人們拿出許多的鮮花和彩帶,有些愛慕女王的人更是拿出自己最貴重的珠寶,隻為拋在女王的馬車碾壓過的道路上。


    在這個國度,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是可以相愛並擁有孩子的。


    而女王尊貴、優雅而美麗,並且女王沒有愛人,所以愛慕女王的人除了男人還有好多的女人,那些少女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裙子,化好了妝,拿出禮物,或是推開窗戶期待地向外看,或是站在路邊踮起腳尖。


    整座城市洋溢著過節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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