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之後,陳慎就和白若水約了時間,明天去他家看一看情況,陳慎家裏是s市本地人,所以過去一趟也不麻煩。


    然而說完情況後,陳慎卻期期艾艾地看著白若水不願意離開。


    白若水有些奇怪地看了陳慎一眼道:“怎麽了?”


    陳慎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紅暈,他羞窘地低著頭道:“白大師,我……我想請你做我這段時間的保鏢,二十四小時隨身看護的那種,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隻是……隻是最近每次夢醒我都覺得她就站在我床邊看著我,那種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實在是害怕哪一天就這樣悄無聲息死了,所以……”


    白若水有些意外,陳慎給她的感覺是比較清冷倨傲的男生,她還以為對方是那種遇到事情也死撐著不肯說出口的,沒想到接觸下來竟然完全不是,雖然陳慎的這個要求讓白若水有些意外,不過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也就幹脆地應了:“可以。”


    陳慎有些驚訝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咬了咬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特別怕死,隻是不想死的這麽不明不白。”


    白若水笑了下:“我明白,不過既然你希望我能二十四小時守著,那再在學校裏就不方便了……”


    陳慎秒懂,他連忙道:“你放心,我家裏薄有資產,所以在s大附近給我買下一棟小公寓,我們這幾天住在我那棟公寓裏就行了。”


    兩人說好了之後,當天下午白若水就隨陳慎去了他那棟小公寓,至於兩人這樣親密的行為引起學校裏的人震驚這就不細說了。


    到了陳慎那棟小公寓後,白若水就仔細地看了看陳慎公寓的風水,這棟公寓建築布局上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大概是因為住著陳慎的緣故,房間裏顯得鬼氣森森,從室外走到室內就覺得猛一暗,甚至大白天都需要開燈。


    因為陳慎經常來這裏住著,所以屋裏有些亂,陳慎見白若水打量著房間,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平時我一個人住也沒注意這麽多,你等會我收拾一下。”


    白若水點了點頭,在陳慎收拾房間的時候,她將手中餘下的黃符紙拿了出來,寫了幾張符貼在了陳慎臥室大床的四角,做完了這一切後,她又問陳慎要了幾縷頭發,混合著符紙縫進了錦囊之中讓陳慎貼身戴著:“你和那個纏著你的厲鬼糾纏極深,如今你魂魄不穩,這個錦囊貼身帶著能幫你鎮著魂魄,免得你被那厲鬼帶走。”


    陳慎點了點頭,慎重地將錦囊貼身放好。


    玉扳指中的舟舟見了,頓時吃味地飄了出來,看向白若水委屈地道:“姐姐,我跟了你這麽久,你都沒送過我什麽錦囊,隻是幫他鎮個魂而已,有必要送錦囊嗎,晚上我幫忙看著也行啊。”


    舟舟剛從白若水腰間飄出來,陳慎就臉色一白,驚駭地連連後退,指著舟舟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看了看舟舟又看了看白若水:“白大師,這……”


    舟舟也有些驚訝,他飄到了陳慎麵前,幾乎是貼上了陳慎的臉,好奇地看進了陳慎的眼睛裏:“你能看見我?”


    被舟舟這麽近距離的貼著,陳慎又是後退了幾步,雖然他沒有直接回答舟舟的話,但是這個舉動已經無疑是在說明什麽了。


    “舟舟不要胡鬧,回來,陳慎如今陰氣重陽氣弱能看見你也沒什麽奇怪的。”白若水皺眉將舟舟喚了回來,歉意地看向陳慎:“他年齡小不懂事驚到你了。”


    陳慎搖了搖頭,冷不丁瞧見一個鬼飄出來的震驚已經消散了大半,如今他再看舟舟總覺得對方有幾分眼熟,可是這幾分眼熟究竟從何而來,陳慎又有些摸不清頭腦了,如今他被厲鬼纏身的事情攪的心神不寧,也就沒有再細思舟舟看起來眼熟的事兒。


    被舟舟攪和了這麽一下,屋裏尷尬凝重的氣氛消散不少,如今天色也已經晚了,陳慎同白若水道了晚安之後就回到了臥室裏。


    本來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是頭沾上了枕頭竟然就困的不行,很快就迷迷瞪瞪地睡過去了。


    半夢半醒之中,陳慎突然聽到了細細的喇叭聲,那喇叭聲像是哀樂卻又充斥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喧鬧,淒厲又刺耳,像是隔著一層布響在陳慎耳邊。


    喇叭聲響起來的時候,陳慎眼珠就不停轉動著想要睜眼,可是等到喇叭聲在他耳邊響起一個刺耳的大長高音後,他的身體突然一震,意識中感覺自己在急速下降下降,瞬間跌落到某個深淵之中,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古怪又詭異的地方。


    這片地方的色調就是灰,天空是灰蒙蒙的,對麵的人群也是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層折舊的色彩,打眼看去竟然看不清這些人的五官表情,隻能感覺到對麵那些人都在看著他,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別的什麽表情。


    陳慎看不清楚,然而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滿了黏膩的惡意和貪婪,那種附著在身上甩不掉的感覺讓他打心裏覺得惡心,他想要後退想要逃離,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身體卻根本動彈不得。


    刺耳的喇叭聲再次響起,這片灰色之中突然多出一抹豔紅,那是一個穿著大紅嫁衣披著紅蓋頭的新娘,這新娘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兒,臉靜靜地對著陳慎的方向,雖然隔著紅蓋頭,但是陳慎卻覺得對方的視線在緊緊盯著自己,這種被對方緊緊盯著的感覺讓陳慎毛骨悚然,他本能地覺得自己要趕緊離開,不然待會一定會發生極為可怕的事情。


    陳慎心中驚恐無比,但是卻根本動彈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麵的人群連同新嫁娘一起緩緩地動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迎親的隊伍,而他這邊竟然也吹吹打打的熱鬧了起來,陳慎眼睜睜地看著一群群灰撲撲的人從他身邊走過,將他簇擁在中間,而他身上不知道何時竟然套上了豔紅的喜服。


    陳慎在夢中掙紮的時候,客房的白若水突然睜開眼睛,匆忙離開了房間打開了陳慎房門,走到了陳慎的床邊。


    “姐姐,怎麽了?”舟舟有些不明所以地探出腦袋,然而剛一探出頭,他就驚呼一聲:“好濃的陰氣,發生了什麽事?”


    白若水皺眉看著床上麵如土色的陳慎,此時陳慎的氣息更加微弱,幾乎不像是活人了,如果不是有床上和身上幾張黃符鎮著,隻怕早就氣息全無了,然而就算是如此,陳慎的情況也不太樂觀,雖然有自己的符鎮著,但是對方的魂魄依舊被纏著陳慎的厲鬼給勾走了。


    “大意了。”白若水麵色凝重地看著床上的陳慎,隨即她看向旁邊的舟舟道:“舟舟,你不是一直想幫忙嗎,現在我在這兒做法鎮著,你去把陳慎帶回來。”


    舟舟愣住了,伸手指著自己愕然道:“我,姐姐,我能行嗎?”


    “如今我還沒修煉到離魂那一步,暗鴉又是鬼怪天生克星,如果是它去的話,隻怕連陳慎的魂魄都會被傷到,所以如今隻有你最合適不過,你放心我會在這裏給你護陣。”


    舟舟原本還想說什麽,但是對上白若水的目光,他瞬間改了想法,點了點頭堅定地道:“我聽姐姐的,我相信姐姐一定能護住我。”


    白若水笑了笑,揉了揉舟舟的頭發:“放心吧,到了那邊後我會引著你,你見到陳慎就趕緊把他拉回來,其他的一切都不用問。”


    舟舟朝白若水甜甜一笑,撒嬌般地蹭了蹭白若水的肩膀:“姐姐,那我就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你了,我去了。”


    白若水點了點頭,又在陳慎的臥室中貼了幾張黃符壓陣,接著她刷刷用朱砂在黃符上寫下陳慎的生辰八字,將八字在陳慎麵門前燒了,黃符燒出的煙竟然沒有散開,那一縷煙如同有靈性一般,繞著陳慎的麵門好幾圈,最後竟然鑽進陳慎的鼻孔中。


    白若水見時機已到,她按住舟舟的肩膀往陳慎身上一推,輕吒道:“去!”


    舟舟還沒反應過來,被白若水這麽一推,就直接化成一道輕煙纏上了陳慎八字燒成的那道煙,很快糾纏著一起沒入陳慎鼻孔中不見了。


    兩道輕煙一起不見了之後,白若水立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盯著床上的陳慎,以防意外發生。


    而舟舟變成一道輕煙後,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裏一片灰蒙蒙的,像是在某片荒地上,此時這片荒地上卻熱熱鬧鬧的站滿了‘人’,隻是這些人都踮著腳尖,一個個麵無表情地聳立著,看得人心底發涼,哪怕舟舟此時也是個魂體,看到這樣的景象都難免覺得害怕。


    不過想到白若水的任務,舟舟忍著恐懼開始在這群人中找起陳慎來,這一看讓他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這些人竟然是在舉辦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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