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


    見小姑娘彎著眼睛打開了車門, 斯文清雋的男人隨口問道。


    任明哲和簡希吃飯的餐廳就在離她公寓不遠的地方, 兩個人又住得非常近,完全沒有必要叫他來這一趟。不過簡希既然說了, 他就一定會來, 在某種程度上, 方景洲願意把這理解成簡希給他吃的定心丸——她雖然未必知道原因, 但一定知道他對任明哲一向不大待見。


    簡希“砰”地一聲關上車子,側頭看了方景洲一眼, 點了點頭, 言簡意賅地描述了戰況:“談完了,不過談崩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要失業了。”


    什麽樣的大事能談崩到失業的地步?方景洲從她不悲不喜甚至可以說是麵無表情的寡淡敘述裏聽不出她的感情色彩,索性沒做評判, 隻是淡淡地說道:“你願意的話,科威永遠歡迎你。”


    “我不願意,”沒想到小姑娘很快就拒絕了,甚至完全沒有再考慮考慮的打算, 揚了揚下巴, 驕傲地說道:“我這麽厲害, 到哪裏找不到新的工作?才不要去科威做你的下級,希瑟才比較適合科威,我一點都不喜歡科威的工作氛圍。”


    作為科威目前實際上的掌握者, 方景洲遭受了來自自己女朋友的強烈鄙視後選擇了轉移話題, 舒了一口氣問道:“送你回家?”


    她到底和任明哲談了些什麽, 方景洲當然想知道,但這不代表他一定要知道,簡希想告訴他的話固然好,可如果不想說,他也不會執著。


    從自私的角度上講,簡希決定離開o.m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把心愛的女人放在覬覦她已久、並且非常令她崇拜欣賞的男人眼皮子底下,說完全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隻不過方景洲不願意因為自己幹涉簡希的前途和選擇罷了,這樣一來,也是皆大歡喜。


    簡希卻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說道:“不,我想去你那裏。”


    說的是她至今沒有踏足過的方景洲的住處。


    男人伏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猛地蜷縮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偏過頭去認認真真地看著她的臉,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去我那裏?”


    這麽晚了她要去他那裏?


    “嗯,”簡希點點頭,看起來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口氣還是很輕快,完全沒有羊入虎口的自覺性,“不然我自己回家就好了,幹嘛要你特意來接我?”


    “希希,你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去我那裏意味著什麽嗎?”


    方景洲出生在家教甚嚴的法學世家,骨子裏有自己的堅持,不管他在簡希眼裏怎麽“色|情”,有些雷池他並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私心就心安理得的逾越。可這僅僅是他對自己的要求,方景洲知道自己在她麵前本來就沒有什麽自製力,簡希要去他家,他不能保證她能毫發無損地回來。


    簡希還是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點了點頭,一點都看不出往常的害羞,回答得也非常幹脆:“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要去?”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已經握成了拳,骨節處隱隱地泛白,可以想見男人是用了多麽大的力氣在壓製自己,“我不能保證……”


    “方景洲,”簡希偏過頭去打斷了他的話,一雙澄淨的眼睛直直地望進他水墨一眼清雅幽深的眸子裏,“我爸問我愛不愛你,我仔細地想過了,我覺得我應該是愛你的。”


    既然相愛,既然她對他覬覦已久,為什麽不能大大方方地去睡了他呢?


    她本來就是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人啊。


    或許是那句“愛你”產生的觸動,方景洲在她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就進入了完全靜止的狀態,要知道聽她坦然地說完,漂亮幽深的黑眸裏才迸發出了一陣從未有過的狂喜。行動已經代替了語言的功能,男人突然傾身朝她探了過去,抬手托住她發絲柔軟的後腦勺,毫不遲疑地吻了下去。


    是比以往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更加激烈更加深入更加霸道的親密,男人用力地將她按向自己,力氣大的驚人,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揉進骨血,狂亂之中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想要更深的、更深的和她融合在一起……


    “希希,我也愛你。”


    聲音斷斷續續地從他氣息不勻的口中傳來,“非常非常愛你。”


    簡希以前隻知道方景洲雖然看起來儒雅清雋,但骨子裏是個非常有激情的人,但她沒想到他的車技那麽好,能把車子開得那麽快,就好像要飛起來一樣,怎麽看都像玩過賽車的人;她也不知道兩個人究竟是怎麽駛入一處豪華別墅區,怎麽被他直接打橫抱起來破門衝進一棟看起來漂亮又別致的四層法式獨棟別墅的。


    簡希隻知道緊緊抱著她仿佛要把她徹底捏碎的男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連燈都沒有開就輕車熟路地上了樓,一腳踹開三樓臥室的大門,就將她丟到了柔軟寬大的大床上。


    “希希,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男人抬手將臥室的燈打開,在一顆一顆解開西服馬甲的扣子之前,先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袖口那對藍寶石袖扣,往常清雅如水墨一般的眸子裏早就染上了濃濃的情欲色彩,像一隻即將捕獵的豹,緊緊地將她盯住,口氣很淡,但是很堅決:“就算後悔也晚了。”


    清冽的氣息猛地靠近,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將西服馬甲和領帶扯掉扔在了一旁的地上,朝微微有些緊張的小姑娘安撫似的笑了笑,抬手撫上她細軟的發絲。


    修長的手指慢慢從她微微滲出細汗的鬢角滑過,清湛好聽的聲音低低地在她的耳邊響起,有點狂野,又有點莫名的霸道。


    “希希,今晚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襯衫旋即被霸道地一把扯開,無數細碎的扣子瞬間崩落開來。


    翌日。


    簡希是被每天早上定時自動開啟的窗簾後透過一層薄紗射進來的陽光曬醒的。準確的說是被烤醒的。


    不過小姑娘顯然不想做個早起被鳥吃的蟲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哼唧了一聲就要翻身,才動了一下,就被一隻大手撈進了懷裏,緊緊地抱住,叫她想翻身也翻不了了。


    男人睡意朦朧,湊過來將頭埋進她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頭發裏。


    簡希僵了一下,忽然想起這裏不是自己的家,而靠著她的肩膀的溫熱物體也不是貝貝,而是她肖想已久的方景洲。


    後者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聽起來也十分慵懶:“再睡一會兒?”


    她是挺想再睡一會兒的,隻不過這個姿勢下她整張臉都朝著陽光的方向,不知道幾點鍾的陽光這麽熱,已經快要把她烤化了。簡希縮了縮身子,低頭咬上他搭在自己脖子處的一隻手臂,“你鬆開我。”


    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的男人悶哼了一聲,微微鬆開對她的桎梏,不過等她剛一翻身,就又重新牢牢地將她扣在了懷裏,低頭吻上了她昨夜已經被疼惜的不成樣子的唇。


    簡希嗔了一聲,抬手要去推他。


    昨天晚上方景洲叫她不要後悔,說後悔也晚了,現在她特別想真誠地說一句:她真的後悔了!


    她哪裏知道男人失控起來是那個樣子,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一遍一遍地折騰她,根本想逃都逃不開。他到底有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識,知不知道她未經人事,是第一次啊!


    “還疼嗎?”男人和她說話的時候一向完全不把尺度放在心上。


    簡希臉猛地紅了一下,想起昨天的情景,咬了咬嘴唇回答得有點結結巴巴:“不、不疼了。”


    是不是她剛剛的腹誹被他用讀心術聽去了,他怎麽知道自己在心裏抱怨他?


    摸著良心講,就昨天的那副光景下,方景洲能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還顧忌著她的感受,因為擔心她還沒有準備的足夠好而不停地問她的感受,已經是簡希能想像到的一個男人能做到的最隱忍克製的程度了。


    雖然說方景洲在確認了她也是樂在其中後就完全放飛了自我……簡希簡直懷疑這男人是不是打算把成年以來積壓的所有情緒全都在一夜之間宣泄出來了——從熟練程度上來講,“沒有什麽是他不會的”的方景洲在這方麵顯然還是個新手。


    “那就好。”男人鬆了一口氣,歎息一聲,抬手半撐起身體,鬆軟的被子從肩頭滑落下來,垂落到腰間。方景洲抬手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水墨一樣好看的眉眼染上了點點溫潤的笑意,簡希聽見他淡淡地說道:“今天天氣很不錯。”


    不知道這個人突然提起天氣是怎麽一回事的簡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遲疑地點了點頭:“是很不錯。”


    “所以……”


    “所以?”


    “不如我們來複習一下昨天新學到的知識點吧?”


    簡希:……


    她其實從一開始就對他判斷十分準確的吧!這個人看起來斯文又禁欲,儒雅又節製,可他本質上真的就是一隻大色|魔啊……


    薄薄的紗簾後,靜謐的臥室裏傳來小姑娘恨恨的聲音:“方景洲,首先你應該去找找還有沒有小帽子!”


    時間還早,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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