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瓣飄落,溫泉池水汽升騰,本是十分舒適得一副景象,安逸的臉上卻劃過一絲無奈之色,看著眼前的家夥,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好。


    原因無他,這人是韓家之人,京城韓家,六大家族之一的韓家,這身份實在敏感,不是他能搓圓捏扁的人,盡管這人在他麵前毫無威脅,甚至看上去弱的很,但是韓家這座大山壓著,眼前這人就是再弱,再無用,他也不能出手。


    而且沒有辦法像藤井一樣,用那樣的手段去審問,倒不是不能取巧,而是有些東西知道了未必是一件好的事情,韓家與安家是同一層麵的存在,如被他一小輩給窺了秘密,那於韓家而言,心裏是什麽感受。


    他可以做的無知無覺,但是若是這機密真的上升到更高的層次,由龍組動手審問的話,龍組能人異士眾多,誰能保證對方不會看出端倪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人丟出手去。


    思考了一下,安逸終究是用特殊的衛星電話聯係了路長骨,然後讓他遣國安人員來接手此事,接手此人,事關韓家,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去走正當的程序,正當的不能再正當那種,要不然就算拿到證據,拿到口供也會給對方以借口。


    這一件事情將起怎樣的漣漪他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一點,此事如果是他動手,就算是韓家有罪,那這事情也會變成安家與韓家的博弈。


    這樣的博弈也許會對韓家造成損失,但是卻無法一擊毀了韓家,同時等於將韓家給逼到了對立麵,這樣的結果固然是有利有害,但卻不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六大家族雖然風光,但是中央卻不會坐視哪個家族太過張狂,他一個安家的小輩,如敢光明正大的拿著韓家開刀,那才是真的不懂規矩,不堪教化。


    沒事常去跟梁老坐坐,他學到的東西還是很多的,尤其是兩個字規矩,一個不懂規矩,不講規則的人,哪怕有再大的本事,在顯赫的身世,都不會為中央所重,這是安逸所學到的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如韓家做事破壞了中央的規則,傷害了國家的利益,中央拿著他開刀,那就等同於是一錘定音,但若是其他家族揪到了這一點,私自向韓家開刀,那就是另外一種含義了,便是真的內心大公無私,也有可能被灌上謀求私利的名頭,那會牽扯很麻煩的東西。


    政治的事情啊,委實令人傷腦筋,所以安逸直接遵從了一道準則,那就是該他知道的事情,他會知道,該他去做的事情,他會去做,但是不該他參與的事情,就老老實實的做個聾子瞎子就是。


    這樣隨未見得會有天大的功勞和餡餅砸在身上,但最起碼不會因此而起了禍端,他除了自己之外,還要想著家人,想著安家,每個家族都有著政敵的存在,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好奇窺探,而讓安家為他買單。


    盡管口頭上再多的不承認,再多的嘴硬,心卻早已跟這個家族連到一起,做事的時候時刻不忘,不提在口中,卻銘記於心。


    另一邊,國內,路長骨在接到安逸的電話的時候,腦海裏出現了一陣大爆炸,尤其是在接收到那張輔證的照片的時候,更是直接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事情的驚人,更重要的是,怎麽這小子不過是去大和國度個假,怎麽就招惹上這麽多的事情呢,安逸對外的解釋就是他去度假了,免得一個一個解釋起來太過麻煩,再說了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去說。


    雖然用的是這個理由,但是實際上也差不多,這些事情跟他本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但是偏偏就叫他給碰上了,對安逸而言很無奈,對路長骨這個國安局長來說更是覺得汗顏了。


    這國安局要查多久,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查證到的東西,就那麽被安逸給碰上了,究竟是他們太無能,還是安逸的運氣太好了呢。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也是一件好事情,事情在變成最糟糕的態勢之前被發現,有阻止的機會,那都是好的事情,盡管如果可以,最好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又是一張申請書送了上去,還有一份他親自寫的報告,這一次回來的更快,路長骨則是捏著這一紙令喻,開始了調兵遣將,秘密的將那名韓家之人,給帶回國來,當然也沒有忘記給安逸一個短信,讓後者看好他。


    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安逸無奈的歎息一聲,又是攬事上身了,好在這事不用自己折騰,看好這家夥就是,安逸的目光觸及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很美很媚的女人,八成是藤井給準備的。


    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照片,安逸放在眼前打量了起來,這照片上還有手寫的一串數字,是房間的號碼,安逸開始思索要不要將人給送過去。


    倒不是安逸真的有這種拉皮條的興趣,隻是那是對方準備的女人,看這家夥的樣子,也是一臉興趣,畢竟自己再打暈他之前,他正對著女人的照片露出難以言說的笑容。


    如果一個感興趣的女人等在房間裏,而他卻沒有過去的話,這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再者說送過去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不用費心看著他了,或者放任這個家夥睡在這裏招人注目。


    在藤井動身的那一刻,為了避免外麵的保鏢覺得異樣,安逸在那一刻就已經撤掉了整個風水局的勢,所以此刻男人睡在這裏,十分清晰,睡上個把鍾頭還好,總不能真的從下午待到晚上,再待到明天吧,那沒問題也成問題了。


    送到女人的房間呆上一晚,既可以讓女人回去有所交代,讓這件事情不惹人生疑,也不用他在這裏陪著,隻要第二天國安的人到了,將人接走就是,說不定過還用不了第二天,晚上國安的人就可能到了呢。


    這麽想了想,安逸越發覺得,將他送到女人的身邊,實在是一個不錯的決定,於是伸手招過了兩個服務生,讓他們把人送到照片上的房間。


    大老板提過的尊貴客人,他們自然知曉,所以對於安逸的吩咐,毫不遲疑的就執行了起來,隻是拖著男人的時候有些不解,這家夥怎麽睡的跟死豬一樣,他們拖著他都沒見醒過來。


    被安逸行針之後,男人看上去就是睡著了,實際上也是,這幾針將他的所有疲憊都帶了出來,自然能讓人入睡了,不過再叫服務生之前,安逸又給男人紮了兩針,讓男人蘇醒的時間,不會太遠。


    讓服務生將男人送入房間之後,安逸沒有離開反而是享受起了這一刻的時光來,舒適的溫泉,美麗的櫻花,如一再錯過,那真的是辜負了這份美麗的景致了。


    當然他沒有忘記把寒刀給派出去監視那個房間的入口,如女人出去不必阻攔,也不必匯報,如男人出去直接拿下,如兩人一同出去,視情況匯報,聞言寒刀長身而起,從這貴賓區的溫泉中離去,他便是今日溫泉區最早到來的客人。


    當然之前並不是沒有人訂在今日,訂在此時,隻是安逸為了方便行事,讓人取消了這些預定,當然也相應的付出了一些代價,不過好在雙方滿意,至於付出的這點優惠和利益,與整個櫻花酒店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沒了其他事情的侵擾和掛念,安逸閉上雙目靜靜地享受著這份舒適,感受著溫熱的泉水,浸潤自己的每一個毛孔,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發散出去,值此寒冬之際,泡一泡溫泉實在舒適啊。


    國安的人到的很快,效率的讓安逸都沒有想到,就在他泡完溫泉,衝完澡,整理好自己,坐在了餐廳點好滿桌菜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到了安逸的麵前,抬眼看去,是路長骨顯得有些疲憊的臉。


    “路大哥怎麽如此憔悴,莫不是這新年的假期不夠休。”安逸抬手吩咐人再加一副碗筷,繼而向著路長骨調笑起來,他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但是倒沒想到路長骨會親自出馬。


    畢竟國安局長身份重,身上的責任同樣很重,他還以為對方會在京城把持大局呢,沒有想到,對方這麽快就來到了大和國,坐在了他的對麵。


    “還休假呢,我都要被你小子折騰死了,間諜的資料還未核查結束呢,你轉眼又給我拋了個炸彈出來,炸的我頭暈眼花的,還好意思問我假夠不夠休,別說我人還在國安局呢,就是在家裏,也早被你丟的這倆炸彈給炸起來了。”路長骨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無奈。


    伸手路長骨倒上了一杯清茶,安逸笑著說道,“今朝的辛苦,他朝的享受嘛,這兩枚炸彈雖大,但非但傷不到路大哥你,反而是為你炸出了一條錦繡前程,這兩個案子如解決了,定能給路大哥你的履曆上,填上濃重的一筆。”


    “你小子還是別捧我了,這兩個案子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將自己搭進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還錦繡前程呢。”路長骨嘴上雖是這麽說的,但是目光中也存了一絲向往,他可以不注重外在的東西,但是他看重自己的榮耀。


    將一隻天婦羅放進自己的盤子裏,也不忘給路長骨夾上一隻,“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這案子雖然牽涉重大,但是隻要路大哥你不出錯,就沒有人能拿你怎麽樣,國安局長這四個字,能為你擋住那些撲火的飛蛾。”


    夾起盤子中的天婦羅,路長骨咬了一口,他當然懂安逸的意思,這也是他這一路的擔心,這案子落在國安局的身上,那這譚深水,他唯有攪進去了,可一旦攪合進去,與韓家相關的利益者,難免會給自己使絆子,這一路在飛機上,他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可現在聽到安逸的話,卻仿若是豁然開朗一般,就如他說的,隻要自己不出錯,就憑國安局長這四個字,誰又敢輕易對抗呢,比他位高權重的人雖多,但是國安局的招牌卻不是誰都能動得。


    想到這裏路長骨連胃口都好了起來,兩口就將筷子上的食物解決掉,接著夾起了其他的吃得,杯中的茶水也被一飲而盡,雖然麵容仍舊因為熬夜工作有些疲憊,但是目光中卻出現了剛剛所沒有的光亮。


    “兄弟,謝了。”沒有這麽一句讓他豁然開朗的話,隻怕他的這份揪心還要持續很久很久,盡管他依然會按照國家的規章成法辦事,但是也會自己給自己鉤織出一張網,將自己一點一點的網羅進去。


    這就是所謂的別人沒有拿他怎麽樣呢,自己就先嚇上自己了,這一點安逸也明白,說真的在路長骨的到來之前,甚至是在給路長骨的電話之前,安逸在麵對那韓家之人的時候,也是一樣想了很多的東西。


    畢竟這罪犯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犯罪,或是涉及到危害國家利益之事,那按照法律處理就是,但偏偏是這些大家族中的子弟除了問題,最是令人頭疼,因為你在秉公辦理的同時,也得扛住對方家裏的壓力。


    自己不能動韓家的人,那是因為自己除了軍銜之外,再無其他,盡管他真要說起重要性來,比起路長骨絲毫不差,身擔要職,但職務不同,也就出現了這件事情能不能做的選擇,就如調查韓家之事,路長骨這個國安局長有這個資格,而他這個有著少將軍銜的人,卻沒有這個資格。


    身上的擔子越重,職位越高,擔心的事情也就越多,所以他沒有笑話路長骨膽小,而是十分理解對方的想法,想當初他一個剛剛進入網絡藍軍的少校,他就從來不會杞人憂天,擔心更高層的事情,而現在他卻不得不去擔憂。


    越是身居高位,越怕行差踏錯,雖然他現在的位置不夠高,但是安家夠,所以他方才考慮的東西,隻會比起路長骨更多,伸手又為路長骨倒了一杯茶水,安逸笑著說道。


    “謝就不必了,畢竟麵對這樣的龐然大物,就算是有上麵的指令,調查下來也是令人提心吊膽的,我當然理解路大哥你的想法,隻是畢竟我是局外人,在這一點上看的可能更分明。”


    說到這裏,安逸的話鋒一轉,“但是若是真如我說的,這兩樁案子你立下大功,打下錦繡前程,別忘了請我吃飯喝酒就是了。”


    “沒問題。”路長骨答得十分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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