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和鍾厚驍的關係一直不好,可以說見麵就是嘲諷,就是諷刺!當時宋言來到鍾厚驍的地盤,也是被鍾厚驍整的氣轟轟的回到了長春,這件事情讓鍾厚驍和宋言的仇怨又多了一層,可是當日本侵略者來到東北侵略時,宋言竟然願意放下個人恩怨,以家國為先,主動不計前嫌找鍾厚驍,這一點更是讓鍾厚驍所敬仰!不得不連忙稱讚宋言是個英雄。


    宋言既然給鍾厚驍寫了這份電報,就說明宋言也認為鍾厚驍一個家國情懷的人,但是鍾厚驍在這件事上無能為力,他不知道該如何的去拒絕宋言,在有家國情懷的英雄麵前,鍾厚驍感覺自己顯得那麽渺小與懦弱,一陣愧疚感也在鍾厚驍心裏紮了根。


    日本人侵略東北的事情,若是鍾厚驍不知道自然也沒有這麽大的負罪感,可是,當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作為中華好男兒,他自然想為自己的祖國出一份力,更何況他深知援軍對於抵抗外敵有多麽重要。


    這時林真和魯史已經離開,即使他倆給了鍾厚驍很多安慰,但是鍾厚驍心裏依舊會愧疚不已,鍾厚驍手裏夾著一支煙,癱坐在沙發上。“鍾厚驍,你真的很慫。”鍾厚驍手扶著額頭,心裏有難以言說的難受,他嘴裏輕輕的念道。


    他在思考自己該如何去拒絕宋言的請求?說是司令部上麵的老頭,要求他按兵不動嗎?如果這樣說的話宋言一定不會理解,宋言在長春是一個土地蛇,沒有誰能管得住他,同樣是總司令,宋言一定心想,鍾厚驍這個總司令難道說是有名無實的。


    並且這樣還有推脫責任之嫌,如果真的有一天,蔣委員長同意出兵去抑製侵略的日本軍隊,那麽徹查下來為什麽鍾厚驍不出兵的話,那麽上麵的這些,老頭一定會聯手把鍾厚驍推下台,以保自己周全。


    如果說把這司令部所有的烏龍都告訴宋言的話,鍾厚驍想宋言會理解的,但是,他和宋言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其實他和宋言還是有一定的仇怨的,隻是在大國麵前宋言放下了,當國家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宋言反咬他一口也不是不會。


    鍾厚驍在司令部的辦公室裏坐著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該如何給宋言一個合理的理由拒絕他,以後又該如何給百姓們一個交代,這一個又一個的煩惱仿佛壓著宋言喘不過氣來。


    最後他想了一個很牽強的理由,司令部接到捕抓白旭男的命令已經很久,但是,一直到今天,白旭男這個人還是沒有除掉,現在司令部經過商討決定說,首先要安內才能攘外。


    鍾厚驍這個理由雖說牽強,但也是實話,司令部接到捕抓白旭男的命令確實已經很久了,但是這個事情牽扯的人太多,從從前的總司令趙天嘯到他的情人小榮再到,顧明軒,再到離去的胡曉桃,都和這件事情有脫不了的幹係,他一個一個的除掉之後,現在正是捕捉白旭男的關鍵時期。


    這個理由是鍾厚驍現在能想到,最合適的理由了,他不想和宋言解釋太多,因為,他很知道,這次,在宋言的心裏自己的印象會降下一大格,也許從前宋言認為他是一個家國英雄,但是他這次拒絕宋言之後,估計宋言也會認為他和其他的國民黨人一樣是一個孬種。


    鍾厚驍拿著搭在椅子上的皮衣,披在身上,沒有往日那麽雷厲風行的模樣,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辦公室,到司令部的電報室去。


    電報室裏傳來滴滴嗒嗒的聲音,個個人都在都在忙著發電報或接收電報,沒有注意到鍾厚驍的到來。


    “你們都出去。”這個電報屬於鍾厚驍和宋言的私人電報,鍾厚驍想自己親自發給宋岩,也算是對宋言的一份歉意。


    電報室裏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音,扭頭看到了鍾厚驍,正在進門處他們感到驚訝,但是作為通訊人員屬於司令部很重要的一個部門,明白聽從命令才是王道!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是”,然後就趕快離開了。


    待到整個電報室都空空如也時,鍾厚驍坐在椅子上開始,連接宋言那邊的電報員,鍾厚驍的手,一頓一頓的發著自己想說的話,很躊躇,很緩慢。


    “對呀,自己又要發出與自己內心相違的話,自從當了總司令以後,說了多少違心的話,做了多少違心的事,自己卻毫無能力的,去反抗,似乎自己有些想念從前在新餘幫,率性而為的日子了。”鍾厚驍內心一直處於矛盾之中。


    發電報的手似乎很沉重,手上觸碰的不是電報機而是一個滾燙滾燙的鋼筋,燒灼這他的手也燒灼這他的內心。


    打完電報,當他要發送的時候,躊躇了很久,非他本意卻要如此作為,這讓他的內心怎能平複?


    他能想到以後將會得到宋言如何的嘲笑,也能想到,以後百姓們會如何的埋怨,但這些都不是最擔心的,他擔心的是東北淪陷,中國從此就不完整了,他可以被世人所誤解,但是,他不想讓自己所深愛的祖國與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在寫與宋言的電報中說“吾確實因為白旭男的事情,軍命難違,無可奈何,吾不能去東北援助於你,吾很欣賞你的家國情懷,吾此時伸不出援手,確實很內疚,吾很支持你這樣的做,你是一個有家國情懷的英雄,吾甚感敬佩!願你諒解。”


    鍾厚驍在電報中表達出自己的難處,自己不前去支持,也是無可奈何之舉,也表達出自己對宋言這番作為的支持。


    發完電報鍾厚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電報室。


    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都回到電報室,他們都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說:“今天這司令是怎麽了?像是魂不守舍一樣。”


    “不要討論了,不要討論了,這都不是我我等能夠討論的東西,我們趕快工作吧!”


    鍾厚驍讓司機把他送回鍾宅大院,他回到房間,看著周芮和雲兒正安靜的躺在床上。他本打算也躺在床上休息,可是他剛一坐上床,雲兒就動了一下,他又怕吵到雲兒和周芮,於是他就簡單的躺在沙發上了。


    他的眼神一直瞟向周芮和雲兒,看著雲兒和周芮安詳的睡著,心裏不免很痛楚。


    不知這看似平靜的中國還能維持多久,的平靜,動蕩的時代裏這份平靜,也許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雲兒,等你長大,會不會怨爹這種懦夫的行為,會不會也埋怨爹,爹沒有給你做一個好榜樣。”最後想著雲兒,雲兒還小,若是以後跟他講起這事兒,是否也會埋怨他的無能呢?越是看著周芮和雲兒,他心中的內疚越來越沉重。


    想著想著,昏昏沉沉的,鍾厚驍感覺到腦子很疼,現在他隻想什麽都不想,躺在沙發上,睡一會兒,讓他好好的靜一靜。


    在睡夢中,他感覺到有個人為她蓋上了毯子,他睜開眼睛看,周芮溫柔的幫她蓋著被子。


    他抓著周芮的手,默默的放在心口,微微的閉上眼睛。


    周芮知道鍾厚驍,這兩天心裏不好受,即使鍾厚驍什麽都沒說,但是善於察言思辨的周芮,看著鍾厚驍這幾天魂不守舍的,再加上林真和魯史那天的匆匆忙忙的開找鍾厚驍的時候自己心裏已經有了底。


    周芮就默默的陪著鍾厚驍,沒有多的問一句話,而鍾厚驍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周芮默默的陪伴。


    可是這時林真,匆匆的敲開鍾厚驍的門,還沒等到鍾厚驍開門,林真就在外麵說道:“大哥,快開門!我有急事匯報。”


    “是林真來了,我去開門。”周芮鬆開鍾厚驍的手,對鍾厚驍說。


    “嗯”鍾厚驍點了點頭。


    周芮起來開門,鍾厚驍也趕快起身,把著裝整理好,站了起來,勉強讓自己變得精神一點。


    鍾厚驍大步走向門外問林真:“有什麽事啊?”


    林真知道鍾厚驍是一個有家國情懷的人,今天因為他自己不能去幫助東北,而感到很難受。如果不是得到了新消息,他一定不會來找鍾厚驍。


    林真拂上鍾厚驍的耳邊,對鍾厚驍說了幾句話。


    “什麽竟有這等事。”不知林真對鍾厚驍說了什麽鍾厚驍的表情非常吃驚。


    “千真萬確,剛到的消息。”林真剛得到這個消息時也很吃驚。


    “速速去書房商量!”鍾厚驍對林真說道。


    於是鍾厚驍和林真一起去了書房。


    “這個消息一定要可靠,畢竟白旭男,如果真的有日本人撐腰,那麽我們就要好好的,重新商討計劃了。”鍾厚驍覺得這個消息太過震驚,一時半會兒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大哥,這都是我的親信給我說的,消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他們也是最近兩天才調查出來。”林真肯定的給鍾厚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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