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巫涅帶著一批弟子也隨著阿市將眾人團團圍住,爾後趙華音帶著她的兩個死士和水漣漪也緩緩而來。


    飛盾低聲道:“看來,我們驚動了整座曼陀羅宮啊!”


    皇甫雷沉聲道:“我們必須速戰速決,如果連烈火宮的弟子都出動了,今日我們恐怕就真是凶多吉少了!”


    “都怪我,拖累了大哥哥!”傅千楚有些難過的說道。


    皇甫雷回頭衝著傅千楚笑了笑:“千楚妹妹沒有拖累我,你還救了大哥哥我一命呢!”


    正當眾人已經做出準備作戰的姿勢時,一抹白色身影也自遠處緩緩而來,正是麵帶胸有成竹笑意的白之宜。


    皇甫雲不禁一陣心慌:白之宜脫身了?不知道剛才救我的黑衣人,現在是死是活……


    香燕有些可惜的看向城牆之上,雖然沒有高聳入雲,可卻忽然間覺得那般遙遠:“真是可惜,就差一步!”花碧傾讓紫風月拉緊傅千楚,這二人一個隻是小女孩,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並且今晚的營救對象還是她們,隨後與其他人將這兩個弱女子圍在了中間,避免她們受到傷


    害,各自對抗著一個方位。


    在戰場上,這種陣勢的確最難攻勢,但隻要其中一個被擊潰,那將會亂作一團散沙。


    隨之而來的曼陀羅宮弟子分散開來,給白之宜讓開一條通向戰場的路,她優雅的走近,又戛然而止:“把紫風月和傅千楚給本宮主抓回來!”


    這一聲令下,來自四麵八方的曼陀羅宮弟子一擁而上。朝香燕迎麵攻擊而來的正是水漣漪,她帶著一點私心,隻要殺了香燕這個叛徒,自己方可戴罪立功,之前因為沒有殺掉皇甫風,又讓雙飛燕和聞且在自己手上逃走,所以


    此時此刻,麵對一塊能讓自己東山再起的肥肉,水漣漪更是紅了眼,故而毫不留情麵的與香燕過起了招。


    香燕方才與趙華音的兩個死士不斷地過招,本就筋疲力盡,雖然已經緩和了不少,但是麵對水漣漪,香燕的表情卻極其嚴肅,絲毫不敢鬆懈。


    “曾經你身上的香味是曼陀羅宮的風景,然而現在,卻是讓人想要千方百計殺之後快的叛徒!”水漣漪以掌攻之,還有閑暇之心說出這樣擾亂香燕心緒的話。


    香燕避之躲之,動作仍然幹淨利落:“聽說我和姐姐投奔了桃莊以後,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啊,不如棄暗從明,再與我們雙飛燕並肩作戰如何?”


    “我生是宮主的人,死是宮主的鬼,你們也是宮主所救,才有今日的雙飛燕,誰成想,你們姐妹二人竟然如此的恩將仇報!”“或許你還是不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香燕話音剛落,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如冰匕首,那是她用毒氣匯聚而成的武器,在水漣漪攻擊自己時,已朝她的側肋刺去,哪知


    道一條小蛇自水漣漪的胸襟爬出,纏住了匕首,隨著香燕狠狠地刺動,那條小蛇也四分五裂,卻給了水漣漪一個反應的機會,自然飛速的躲開了襲擊。也許水漣漪就是香燕的克星,香燕擅長用毒攻,水漣漪卻百毒不侵,再加上此時雙飛燕並未合體,水漣漪的武功又高自己一籌,所以香燕便不敢進攻,隻能防守,但防守


    的確要比進攻容易的多,所以過招半晌,誰也未能傷誰分毫。白之宜就在遠處看著,水漣漪不能讓她再對自己失望了,故而咬了咬牙,那瞳孔瞬間變做血紅色,比起方才的瞳孔還要鮮紅,而她雙手匯聚的真氣,在空中開始有規律的


    劃動出以肉眼可見的流線,而水漣漪的身體也由內向外發散著紅色流光,源源不斷的湧出紅色流線。


    香燕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沒想到對付自己,水漣漪竟然使出了滴血漣漪,不行,若是那真氣匯聚的流線包圍了自己,那可真是必死無疑了。


    香燕將眼睛閉上,再次睜開後,已是重瞳,這是雙飛燕練毒功的時候,歪打正著練就的重瞳之術,可以看見對手出招的軌跡,不過重瞳之術會消耗她大量的內力。就在水漣漪一揮手臂,那些流線就如同會飛的蟲子般朝香燕飛速包圍,即便香燕眼中的流線已經放慢速度之效,可她若是躲過,那流線勢必會朝中間的紫風月和傅千楚襲


    擊而去,故而無法躲開。


    隻能任由那些流線在自己的周圍融合,匯聚成一座真氣牢籠,令她感到越發的難以呼吸。


    而趕來的無燕已經潛進,卻剛好看到已經被滴血漣漪控製住的香燕,在這樣的夜晚,那紅色不斷流動的真氣,就像紅色的蟲子不斷蠕動令人感到惡心,她急忙飛身而下。


    隨著水漣漪口中念念有詞,那最後一聲“破”字脫口而出時,香燕可以感覺到這座真氣牢籠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四分五裂,而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似乎都在備受牽動。幸好自己使用了重瞳之術,她在這緊急之間,不斷的找尋著真氣牢籠的一絲空隙,就在真氣徹底爆裂之時,無燕也已經趕到,她的雙手用毒氣匯聚出數十把匕首,朝著爆


    裂的真氣流線紛紛射去:“妹妹,趁現在!”就在真氣被迫分裂之時,香燕找到空機,隨之飛身而出,但那真氣爆裂過後,仍有巨大的真氣力量擊中香燕,香燕受到衝擊被迫向前飛去,無燕急忙扶住香燕,卻沒想到


    連無燕也受到了一絲湧動,隻覺得胸腔一陣劇烈疼痛,與香燕雙雙跪地,香燕吐出鮮血,感到五髒六腑均是受到重創。


    香燕回頭一看,真氣消散,周圍的人並沒有受到影響,便鬆了口氣,看向臉色蒼白但卻沒有受到重創的無燕,溫柔笑道:“還好這致命的真氣打在的是我的身上!”另一邊,或許趙華音因為紫魄方才威脅自己的事而一直心存怨氣,所以她選擇攻擊皇甫雷的方位能讓她覺得痛快一些,雖然皇甫雷還沒有離開曼陀羅宮,但這是白之宜下


    得命令,他紫魄也無法阻攔,所以趙華音淡漠的表情,透出陣陣陰冷。


    皇甫雷因為有了無燕傳送的內力,並且蛇毒已經半解,所以現在他拔出天殘劍的氣勢,比起方才瀕臨昏厥的他,更像是傳聞中一口氣殺了九十三個魔宮人的血上驚雷。


    皇甫雷手中的天殘劍劍尖指地,雙眼卻狠狠地看著趙華音,百人斬祭隻剩下最後一個,如果今日成功的殺了眼前這個妖女,就大功告成了。


    隻見趙華音冷笑一聲,拍了拍掛在腰間的一個紅色小盒子,那小盒子若非是仔細觀看,還以為是一塊方形血玉。


    她身後的兩個死士,方才還是靜如石雕,現在卻受了控一般的朝皇甫雷攻擊而來。


    有了香燕的提醒,皇甫雷自然知道這兩個死士與第一次魔宮交戰出現的死士不同,這兩個死士一旦傷到人,會令最邪惡的蠱毒進入人的身體,最後死的慘不忍睹。皇甫雷手中的天殘劍不斷地揮動,劍身刺透一名死士的腹部,拔出之時,隻見黑色的鮮血下,卻湧動著不少黑色煙霧,皇甫雷恍然大悟,那就是蠱毒,夜風一吹,蠱毒四


    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隻知道這一批死士是活人練成的,總會有一個命門存在,沒想到他們的體內,早已被蠱毒侵蝕。就在那千鈞一發之刻,傅千楚卻不顧紫風月的阻攔,來到了皇甫雷的麵前,雙手合十,在連趙華音都如此驚訝的目光中,那些四散的蠱毒卻重新匯聚,她又輕輕一揮衣袖


    ,那團蠱毒的黑氣竟然煙消雲散,無蹤無際。


    “大哥哥,你既不能被死士傷到,也不能傷到死士,他們體內全都是蠱毒,一旦蠱毒四散,其他人也會受傷的!”傅千楚稚嫩的聲音,卻透出無限俠義。


    皇甫雷有些震驚:“千楚妹妹,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隻是一種簡單地內功心法罷了, 因為我的嗜睡症,我娘怕我身體嬌弱,就帶我去過不少地方拜師,學得不少保護自己的心法,但是我的年紀尚小,那些師父說,我隻


    能練內功心法,不能習武!”


    “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大哥哥我是真心地敬佩你!這一晚上,你已經救了我兩次了!”


    傅千楚一邊走向焦急的紫風月身邊,一邊回身感激的說道:“如果不是大哥哥來救我,也不會陷入危機了!我這些簡單的把戲,說不定死多少回了呢!”


    傅千楚隻是一個九歲的少女,常年昏睡,但是身體卻並無異樣,如此神奇的少女,沒有半點武功,但卻精通點穴、內功心法這樣可以自保的武功,的確令人感到好奇。其實傅千楚從小生長在殘夢穀,因為患有嗜睡症,所以每天醒來的一個時辰,不僅雲細細,還有眾多殘夢穀的姐妹都很疼愛這個孩子,自然你傳授給她一點心法,她傳授給她一點保命的招式,雲細細又帶她看過不少大夫,去過不少門派,所以小小的傅千楚,卻有百家師傳的武藝,方才用一種內功心法令蠱毒之氣融匯在空氣之中,正是少


    林寺獨有的《大無上蓮花經印佛法》中的其中一篇內功心法,可以淨化還未傷到人的邪惡之氣。


    巫涅迎麵走向花碧傾,卻正合花碧傾之意,因為如果沒有巫涅喬裝從煙雨閣中帶走紫風月,也不會有現在的麻煩。幾根飛針自花碧傾的手中先行射出,巫涅大步走來,手中長劍也是三下兩下便將飛針擊散開來,隨後的近身交戰,也是不分上下,巫涅雖然身子虛弱,但卻是個用劍高手


    ,花碧傾雖然武功高強,但卻無法近巫涅的身,更何況,她必須死守陣地,保護身後的紫風月和傅千楚,故而不能一味攻擊。


    阿市自然走到了飛盾麵前,別看阿市年紀尚輕,但是她能讓白之宜派給紫風月,肯定不容小覷。


    正如舊的一代護法失勢,新的一代護法將要崛起,阿市自然就是其中一位。阿市用劍,飛盾用交衡,武義德為他打造的一把特殊兵器,長槍形態時,阿市根本無法近身,幾番交戰,阿市雖然占了下風,卻仍然窮追不舍,也極其聰明的將攻擊飛盾


    作為附屬,目的卻是趁著飛盾恍惚,而進入內部擒住紫風月和傅千楚。


    飛盾自然看出她的小心思,所以絲毫不敢鬆懈,而那交衡對合之後,又是一把短劍,在阿市近身攻擊時,靈活抵擋,幾番下來,令阿市頗為惱火。


    眾人之中,當屬皇甫雲的傷最重,他也慶幸對抗自己的都是曼陀羅宮的弟子,並非是那些武功高強的護法,所以皇甫雲還能輕鬆抵擋。


    紫風月也極其擔心的看著皇甫雲,因為她知道皇甫雲的傷究竟有多重,他的身體現在還在流血。


    幾個回合下來,無論是正派人士,還是魔宮人士,都沒有占到便宜,更別說攻破此陣,抓走紫風月和傅千楚了。


    雙飛燕彼此相扶,水漣漪不斷地攻擊,香燕已經不能作戰,故而隻有無燕拚命抗擊。


    皇甫雷對抗不知疲倦的死士早已是疲憊不堪,而趙華音正緩緩從背後拿出她的弓箭,幾次射擊,都讓皇甫雷狼狽不堪,而一個閃躲不及,竟然被弓箭穿透左肩。


    花碧傾已用飛針刺透不少巫涅的要穴,但是巫涅不知為何,仍然拚死襲擊,讓不敢前進半步的花碧傾頗為震驚。


    阿市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對抗飛盾,自然還是嫩了一些,她越是急攻進切,飛盾就越是應對自如,沒一會,已讓阿市渾身是傷了。


    但是湧上來的曼陀羅宮弟子卻是越來越多,作戰最為忌諱的就是車輪戰,沒有戰死,也會累死。


    “我們必須要轉移陣地,否則凶多吉少!”飛盾淡淡的說道。


    “但是現在,我們被團團包圍,進也不得,退也不得,該怎麽辦才好?”花碧傾高聲道。


    皇甫雲極力的支撐著身子,說道:“我還能用七桃扇抵抗一會,我留下,你們找時機撤退!”


    “不行,雲少你傷得太重了!”紫風月抱著傅千楚,眼神卻從未在皇甫雲的身上離開過。


    “可這樣下去,我們既沒有救兵,又無法撤退!”無燕急聲道。紫風月焦急的咬緊了嘴唇,她看向遠處的白之宜,卻剛好對上了白之宜的目光,白之宜的目光中,滿是得意和寵溺,這兩種善惡難合的目光,此時看來,卻是真正的令人


    毛骨悚然。


    隻見白之宜突然邁開了腳步,前行的方向正是還在對抗曼陀羅弟子的皇甫雲。


    紫風月心中一驚:她一定是想趁此機會,在我的麵前殺了雲少,一廂情願的斷了我的情根,我絕對不允許她傷了我的雲少!情急之下,紫風月忽然看向了白之宜的心口,她換了一件白衣,加上傷口止了血,故而看不出她受過傷的痕跡,可她若真的出了手,並且抱著必須殺死所有人的信念,那


    所有人便都不是白之宜的對手了,想到這,便鬆開傅千楚,跑向皇甫雲,趁著他擊退敵人之際,在他身邊低聲說道:“雲少,白之宜的心口處有傷!”


    皇甫雲踉蹌著身子,也看到了正朝自己緩緩而來的白之宜,滿臉的戲謔和殺機,沉聲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刺的,一道致命的傷口,她若真的攻擊你,你就想盡辦法攻擊她的傷口,就算不能殺了她,也能讓她感到痛苦!”紫風月說完,便又重新回到中央,拉住傅千楚的手


    ,有些複雜的看向白之宜。


    皇甫雲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紫風月,又急忙警惕的看著白之宜,心中泛起了無限驚詫:風月傷了白之宜?她居然能傷到白之宜?


    白之宜走近之時,優雅的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子前劃過,又邪魅的看了一眼皇甫雲,再次看向紫風月的時候,已是滿臉冷漠。紫風月知道,白之宜在告訴自己,她會殺了皇甫雲,就在自己的麵前,為自己的女兒殺了根本不愛她的負心漢,她也是想告訴自己,別想著跟她作對,因為她會出手毀掉那個人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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