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原本叫囂著不停,此時一見夜南喬出來,頓然又有些慌了,躊躇著不敢上前,他的身手如何他們方才也聽說了,他們自知自己人中根本沒有人是夜南喬的對手。


    沈世琰一把拉住夜南喬,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看了那些人一眼,道:“你們先不要衝動,十一哥已經趕去了解情況,等會兒他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怎麽交待?”左衛將軍怒視著夜南喬,“這小子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王爺真的指望他能悔過道歉不成?退一萬說,就算冉霽懷有失態之處,身為新來的中候也不可


    動手,把人打成那樣!這一次,如果王爺不重重責罰,那日後咱們京都衛就要亂了套,什麽人都能跟大將軍動手了!”聞言,身邊的眾人立刻出聲應和道:“對呀,這怎麽能行呢?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咱們京都衛也有京都衛的規矩,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絕對不能容忍,就算他是王爺親自


    帶來的人也不行。”


    沈世琰原本還想著好聲好氣地相勸,此時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眼瞪了說話那人一眼,上前一步冷聲道:“你說什麽?你是在說十一哥徇私舞弊嗎?”


    那人嚇得眨眨眼,不敢應聲。沈世琰的好臉色已然不見,一臉沉冷,“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說不能徇私,要公正對待,如今卻連事情真相都沒有搞清楚,就來鬧哄哄地要抓人,要為冉霽懷報仇,難道你們就不是仗著自己人多,仗著自己官職比夜南喬大,想要借此以泄私恨嗎?本王今天把話擱這兒,在事情真相查清楚之前,你們誰若想要帶走夜南喬,便從本王的身上踏


    過去!”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明明隻是個十六七歲的毛小子,可此時的氣勢卻讓人不禁側目,眾人怔怔地相視一眼,不知當如何是好。兩名左衛將軍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在商量什麽,突然兩人齊齊跪了下去,見狀,同行而來的其他左衛兄弟也跟著紛紛跪下,對著沈世琰行禮,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沈


    世琰下意識地後退兩步,“你……你們這是幹什麽?”一名左衛將軍道:“王爺,末將自知有王爺您護著,我等也不好對這個夜南喬做什麽,可是也請王爺能體諒、理解一下我們的心情,冉將軍身為左衛大將軍,這些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不明不白地被一個剛剛進宮的毛頭小子打成重傷,如何說得過去?王爺若說這是冉將軍的錯,那為何之前這些年沒有任何


    人曾與冉霽懷起過爭執,卻偏偏這小子剛一來就出了事?”


    “這……”沈世琰皺眉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可是那並不是因為冉霽懷人好,不過是因為他冉家家大勢大,沒有人敢輕易得罪,所以寧願自己吃個虧、忍氣吞聲罷了。想想冉家如今的勢力,家主冉素為中書令,冉素之子、冉德妃的兄長冉擎風為鎮西大將軍,冉霽懷又是左衛大將軍,這一家上下文臣武將皆在朝中身居要職,若論家勢,


    整個承國怕是沒幾個比得上冉家。隻是想歸想,沈世琰又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不由憋得心裏難受,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好了……你們別跟本王說這些沒用的,本王說了,十一哥已經去了解情情況,所以


    在十一哥回來之前,這件事先擱下。”


    “那夜南喬就是清王殿下帶來的,清王殿下當真能公平對待?”左衛中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頓時又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是啊,我一大早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清王殿下領著他去庫房拿東西。”


    “我還看到清王殿下與他搭著肩,看起來關係不一般。”


    “而且你們注意道了沒?這個夜南喬他姓夜,會不會……和夜相有什麽關係?”


    “喲,若真是與夜相有關,那這事……可真不好辦了,我聽說啊清王殿下和夜相的女兒走得很近,很多人曾不止一次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這夜姑娘還去過清王府……”


    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語,越扯越遠,扯著扯著就說到夜卿凰和沈淩清身上去了,沈世琰一雙俊眉擰成坨兒,看得出來他十分不滿,尤其是這些人如此編排夜卿凰。


    “這些人真是……”他氣得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暗自嘀咕:“竟然這般詆毀本王的神醫姐姐,真是膽大包天!”議論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盛,果真如沈淩清所料,沈世琰根本鎮不住,且不說他年紀尚輕,就說他是沈熠最小的兒子,所有人都把他捧在手心裏,從來不讓他接觸那些


    打打殺殺的事情,就連京都衛的事都從來不讓他過問,是以他在軍中向來沒有什麽威望。


    就在沈世琰氣惱卻又無奈之時,突然至今一聲厲喝:“都在幹什麽?”這一聲喝渾厚有力,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眾人心下一驚,回身看了看,隻見身著便利武服的沈延澈與一襲錦袍沈幽玨兩人並肩大步走過來,眾人下意識地讓開一條


    路,將兩人讓到裏麵,沈延澈冷眼掃過眾人,最終目光落在中間跪著的幾人身上。


    “見過二位王爺。”左衛將軍連忙行禮,眾人也紛紛跟著行禮。


    沈延澈麵無表情,揮手示意眾人免禮,而後垂首看著眼前的人:“二位將軍這是做什麽?”


    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道:“回澈王殿下,末將……末將來為冉將軍討個公道。”


    “哦?”沈延澈回身看了看夜南喬,“討什麽公道?”


    “這個新來的小子方才將冉將軍打成重傷,我等前來想要拿他去問話,可是……可是十四王爺拚命阻攔不放人,我等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在此跪求王爺。”


    “沒錯,冉將軍現在還下不了床,不能走路,在太醫署躺著,二位王爺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看。”


    話音剛落,沈延澈便冷笑一身,“堂堂左衛大將軍,被一個新來的小中候打成重傷,下不了地?”


    兩人一怔,沒想到沈延澈抓的重點是這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沈延澈回身與沈幽玨相視一眼,複又看向沈世琰,沈世琰連忙解釋道:“七哥別聽他胡說,我哪有拚死袒護?我不過是不希望在真相查明之前讓他們帶走人,誰知道他們會


    做出什麽事來?萬一來個屈打成招……”


    他話沒有說完,意思眾人卻早已都明了。


    沈延澈抿了抿唇,對左衛的人道:“你們先起來,既然已經有人去查清真相,那真相出來之後,必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澈王開口,還沒幾人敢不從,那些左衛的兄弟全都猶猶豫豫地看著別人,想著要不要站起,不經意間迎上沈延澈沉肅的目光,連忙站直身體。


    獨獨剩下兩名左衛將軍還跪在那裏,兩人時不時地相視一眼,有些為難。


    “怎麽?不想起?”沈延澈眯起眼睛俯視著他二人。兩人遲疑了一下,正要起身,卻聽沈幽玨突然上前一步道:“真是不枉冉將軍平日裏待你們如親兄弟,如今冉將軍出了事,你二人著實是為他盡心盡力,既然如此,七哥也


    就不要勉強他們了,他們若不願起,那就讓他們繼續跪著吧。”


    沈延澈愣了一下,定定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的深意之後,不由垂首抿唇一笑,再抬頭時卻又換出一副嚴肅的神情,點點頭道:“好。”


    這麽一來,那兩人就是想起也不能起了。


    雪還在下著,眾人的身上都落了淺淺的一層雪,跪著的那兩人不由得直哆嗦,雙膝跪在雪地裏一陣冰涼,兩人卻不敢出聲。


    就在眾人僵持之時,隻聽人群外有人道:“珩王殿下來了!”


    “清王殿下也來了!”


    這下可熱鬧了,左衛大將軍與中候打了一架,把平日裏不怎麽現身、尤其不在校場現身的幾位王爺全都引來了!


    五位王爺齊現身,四下裏頓然就安靜下來,靜得幾乎能聽到雪落下的聲音。


    沈瑨珩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語氣淡淡地問沈延澈道:“這是怎麽回事?”


    沈延澈道:“他二人道要為冉將軍討公道,若十四弟不把人交出來,便在此長跪不起。”


    兩人一聽,心下忍不住直叫苦,他們何曾說過“長跪不起”這樣的話?原本隻不過是想要以此相逼於沈世琰罷了,誰會料到幾位王爺來得這麽快!沈瑨珩心明如鏡,冷眼看著兩人斥了聲“愚蠢”,“本隻是同僚之間切磋過招,卻被你們說成欲害人性命的惡事,若如此,那你們以後是不是就隻需靠著想象,而不用實戰,便能打敗敵人?你們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們是京都衛,整個帝都皇城的守衛都交在你們手中,與人交戰,刀劍無眼,若是怕這點受傷,便盡快離開這裏,回家裏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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