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哥哥犯下了很多錯事,但是那不是他想的!他被叔父威脅,我不知道他們對哥哥做了什麽!如月,求你一定要救救哥哥!”


    秦如月收回手,眼底複雜起來。


    姚勝朝所為也是她不能理解的,之前或許她還很詫異為什麽他會走向那個歧途,但如果真如蘭娘所說,姚勝朝其實是被某種力量被控製了。


    她不知道這個力量是什麽,又或許是梁師道門下的秘術也未可知。


    “我知道了,以後你就住在神英侯府,我會派人保護你,如果姚萬山真的有貓膩,相信不久就會露出尾巴的。”


    蘭娘點頭,秦如月見她受驚,身體亦是很疲憊,便讓她先去休息。


    回到蕊方殿,秦如月總覺得心口惴惴不安。之前京中混亂,一些事情毫無頭緒。


    但如今蘭娘的出現,讓她有種事態露出冰山一角的感覺。


    難道,這背後的龐然大物,竟然是姚家麽。


    之前在青山鎮,姚威的表現一切看起來都平平無常,這麽多年姚家也一直低眉順眼,從未有過其他的舉動。


    若非是蘭娘突然出現,她根本不會把目光轉移到姚家身上,難道,真的是她忽略了嗎?


    秦如月決定進宮麵見皇後,不管如何說,蘭娘和言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許多事情她比自己知道的清楚。


    沒想到在半路上便遇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姚萬嬰似乎剛辦完事回來,神色有些倉促,見到秦如月時不免驚訝,“定國夫人,許久不見。”


    秦如月有些心不在焉,但仍是禮貌回應,“姚大人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裏?”


    姚萬嬰抱著紙扇往京中看了一眼,“奉皇上之命前往太妃府上診治,冒昧的問一句,定國夫人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秦如月動了動嘴,麵對姚萬嬰她卻不知該不該說出實情,萬一姚萬嬰是知道了,自己此舉豈不是會將蘭娘陷於危險之中?


    “我......”


    第一次見秦如月欲言又止,姚萬嬰升起一絲懷疑,“定國夫人有話要說?而且與我有關?”


    秦如月歎息,這人真真是聰明。


    姚萬嬰左右看了一眼,“既然如此,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說來。”


    語罷也不管秦如月答不答應,率先一步往人群裏走去,秦如月隻得跟上。


    尋了一處僻靜人少的酒樓,姚萬嬰撩開衣擺坐下來,“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秦如月歎息一聲,斟酌著開了口,“不知姚大人對杭州姚威家的嫡女蘭娘知道多少?”


    姚萬嬰神色不變,“蘭娘啊,我知道那丫頭,自小身體就差,也不知道姚威那廝怎麽照顧的,到京城來還是那樣病懨懨的。不過那姑娘性格恬靜卻是個有主意的,前不久說去雁門關曆練,我還曾勸過她,現如今也不知怎樣了。”


    秦如月聽了微微吃驚,這姚萬嬰竟是對蘭娘的事毫不知情麽?


    “我平日住在太醫院,休沐日也很少回家,對家中事情知之甚少。定國夫人,這有什麽事麽?”


    自上次治理瘟疫以後,姚萬嬰這個眼高於頂的人對秦如月也是多了一分信服,話語間無不尊敬禮待。


    姚萬嬰與她年齡相差不多,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雙眼睛清澈見底,雖然有著屬於他的驕傲,卻堅定不移,無上下翻飛的奸佞之感,秦如月從感覺判斷,他對姚萬山所為並不知情。


    “那我就直說了吧。”


    姚萬嬰好奇的看著她,秦如月緩緩開口,“其實蘭娘,並未去雁門關。而是被你大哥囚禁在府上,已經足足兩個月了。”


    姚萬嬰豁然大驚,“真有此事?”


    秦如月平淡的看著他,似乎在辨別他的反應真假。


    “自然是真的,不僅於此,姚威的兒子姚勝朝不知為何身居深宮,搞些神秘莫測的行為,此事,姚大人也確實不知麽?”


    姚萬嬰目光沉重,“確實不知。若真有此事,我定要親自回去問問大哥。”


    秦如月卻攔住他,微微鬆了口氣,“且慢,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姚萬嬰不解,秦如月隻好細細的把蘭娘說的話一一複述一遍,姚萬嬰越聽眼睛睜大越大,滿滿的驚詫。


    “你是說...你是說,京中傀儡殺人一事,是我大哥所為?”


    秦如月隻能點頭,“這隻是一個猜測,若此事是真的,那事態就有些嚴重了。姚勝朝如今生死不明,若他再被你大哥控製,隻怕會牽累更多的人。姚大人,你覺得如何?”


    姚萬嬰深吸一口氣,無不嚴肅的對秦如月說道,“還請定國夫人務必要護住蘭娘這丫頭。此事我會暗中調查,待得侯爺回來,此事定會見個分曉。”


    秦如月鄭重點頭,不需她說她也會極力保住蘭娘,若姚萬山真的那樣心狠手辣,隻怕接下來就要殺了蘭娘滅口。


    和姚萬嬰分別之後,秦如月便沒有再進宮,而是回了侯府。


    蘭娘稍微修整後看起來好了很多,但仍是神情恍惚,一身的憔悴。


    “如月,能不能知道我哥哥現在在哪?”


    秦如月坐下來,也是有幾分沉重,“不知。之前在紫星閣裏見過他一次,之後再無聯係了。你不必太擔心,他現在隱匿在暗處,應是無性命之憂。”


    蘭娘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秦如月知道安慰也無用,眼下最要緊的事是穩住侯府裏的事,外麵如何,她也無心去管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門外響起馬蹄聲響,秦如月披著外衣出來迎接,燕棄麟終於回府了。


    他一身皮甲戎裝,半麵披風隨意的搭在肩頭,往日不羈的發絲隨意的攏在腦後,額前碎發遮住了一雙眼,卻難掩那其中興奮的光芒。


    對著她伸出手,“夫人。”


    秦如月撲進他的懷中,他身上味道幹淨清冽,不像是有過危難,一顆心倏然鬆了下來。


    “侯爺舟車勞頓,先去洗洗風塵,我叫廚房準備好晚飯,等侯爺來吃。”


    燕棄麟大手握著秦如月柔軟的手掌,夜色中她麵頰溫潤,如月光般柔和,心中一陣柔軟。


    廚房動作快的準備了七八個精美小菜,端到蕊方殿的膳房。


    燕棄麟褪去堅硬的外衣,著玄色裏衣坐下。


    看著他的麵容,秦如月突然喉嚨凝噎,一時相顧無言。


    這些日子的變化實在太多,燕棄麟不在的日子她如緊繃的弓弦一般,折磨的她已經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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