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茫然,像是讀出了我心中的憤怒,他笑了,冰涼的鬼息吐在我耳畔:“實話告訴你,就算今晚我把你玩死在這裏,夏家的人連收屍都不敢。”


    我睜大了眼,眼睛酸澀,胸腔似乎有一顆炸彈埋在心髒。


    他似乎嫌我反應還不夠,親手引爆了炸彈:“不然你以為,夏家幹了這麽多陰損事,憑什麽享這麽多年的富貴?”


    嘭。


    心髒被炸得血肉橫飛。


    原來是這樣……我一直以為我遭受的不幸隻是偶然,就算不落在我身上,也會落在夏家其他人身上。可今天這個男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們有意為之!


    “從你三歲開始,你就已經是我的所有物。”他的語氣無情到近乎刻薄。


    “我不是自願的!”我用力想要推開他,“我死也不嫁給你!”


    “你做夢!”男人的聲音驟然冷漠,“不論是死是活,你渾身上下肉體魂魄哪怕連一根頭發絲都是我的。”


    他堵住我的雙唇,身體再次開始抽動起來,身體再次被撕裂,巨大痛苦讓我幾欲死去。


    我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掉,那裏扯開的傷口不停流血,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他卻沒有絲毫憐惜之情,反而像是故意報複一般,手指又摸索到我的右鎖骨上,輕輕摩挲著,每碰一下都仿佛讓我的骨頭碎成粉末。


    劇痛之下,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躺在拔步床上,身邊空蕩蕩,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隻有被折騰得快散架的身體告訴我,他確確實實來過。


    我動了動,身下便有東西流出來,還帶著殷紅的血跡。我眼眶一紅。


    哪個女孩沒有過對愛情和婚姻的幻想呢?


    可我卻在不知情的時候被嫁給了一隻鬼。


    說好聽點是他的妻子,說難聽點是他的玩物。我沒有能倚仗的背景,也沒有能抗衡他的實力,隻能任他揉搓。


    可事已至此,我別無選擇。


    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我胡亂抹了一把,強撐著起身去衛生間清理他留下的痕跡。


    一踏入衛生間,我就呆住了。


    洗手台上方的鏡子裏映出了我的臉——細嫩白皙,沒有一絲“鱗片”的蹤跡。


    我向來對鏡子避之又避,可今天恨不得把它給看穿。


    隻見右肩以下,那恐怖的紋路仍然存在,割裂開我的半個身體,涇渭分明,左邊是正常人,右邊是怪物;但右肩之上,那些鱗片紋路都消失了!


    並且在我右邊的鎖骨上,多了一朵赤紅泛金的蓮花。


    那蓮花拇指大小,線條簡單卻栩栩如生,仿佛風一吹就會跟著隨風舞動。我伸手撫上它,微微的灼熱感從指間傳來。


    原來我昨晚感受到的鎖骨疼痛,是因為他刻了這朵蓮花?


    這是他的印記麽……


    像是獵人會標記自己的獵物,像是收藏家會給自己的藏品蓋上印章,擁有這個紋路的我,是他的所有物。


    想到這裏,臉上紋路消失的喜悅便衝散了大半。


    我垂眸背過身去擦洗身體,不再看鏡子。


    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再來。第三天夜裏我躺在床上,總感覺右肩的蓮花一直在發燙。


    我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胡思亂想終於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好友謝柔的電話:“小花!我胃潰瘍又犯了,好痛……痛死了……”


    謝柔的聲音有氣無力,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我慌忙說:“小柔你別動!我馬上就過來!”


    我連忙跳下床,跑出幾步才後知後覺,我接到電話時是十一點半,已經是子時了,我離開了那張拔步床,身上的“鱗片”居然沒有發作。


    來不及想太多,我小跑了五分鍾從別墅區的a區到了b區,用鑰匙輕車熟路地打開了一間房門。一個女人蜷著身體縮在客廳的沙發上,正是我唯一的朋友謝柔。


    我架起她往外走,她慘白著臉,還有心思同我說笑:“我就知道,還是我的小瑤花靠得住,其他人一個個的,肯定都在床上跟男友鬼混呢。”


    聽到她這句話,我莫名紅了臉,還好帶著口罩,她看不真切。


    她不知道,我前幾天……是真的跟鬼一起混了。


    我把她扶到副駕,係好安全帶,自己坐上駕駛位,點火發車。


    “還是我當初有先見之明,”謝柔嘖嘖稱歎了一句,豆大的汗水從她的額頭往下掉,“就說讓你跟我學開車吧,你看你救了我多少回了!”


    “你少說幾句吧,休息會兒。”我猛踩油門,火速開到了醫院。


    深更半夜,醫院也有些冷清,急診室前空蕩蕩,隻有零星幾個病人。我讓謝柔在長椅上坐著,我去給她掛號。


    等我掛號回來,她人卻不見了。


    一個護士走了過來,我連忙問:“護士,我朋友是不是送去治療了?”


    護士神色飄忽,指了一個方向。


    是洗手間。


    走廊的盡頭,洗手間的標誌散發著綠瑩瑩的光。


    我走進女廁,陰森的冷氣鋪麵而來,就算我穿著長衣長褲,也打了個冷顫。


    我忽然想起這裏是醫院的四樓,為了避諱,樓層名改成了5a。


    一股陰氣從腳底蔓延,陰森壓抑。我強忍著不適,叫出謝柔的名字:“謝柔?”


    沒有回應。


    該不會是痛暈過去了吧?


    我懷著擔憂一間一間地推開隔間的門,都沒有人。


    隻剩最後一個隔間了,我又問:“謝柔?你在這裏嗎?”


    像要回應我似的,頭頂的燈光突然暗了一下。


    “嘭——”


    前方的窗戶忽然打開,冷風嗖嗖地吹了進來。


    我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聲。


    那個隔間的門還是紋絲不動,我猶豫著,一口氣推開了它。


    塑料板材嘎吱作響,輕輕晃開。


    這時,燈光忽然熄滅,眼前一片漆黑。


    我嚇得叫出了聲,然而就像是惡作劇般,燈很快又亮了,隔間的門打開著,裏麵空無一人。


    我鬆了口氣,看來隻是電路的問題。


    但謝柔不在廁所,又會在哪裏?


    我轉過身,猛地看到了一雙充血的眼。


    謝柔麵色青白,赫然就在我麵前,與我鼻尖對著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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