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舍得出來吃飯了?”


    謝柔在飯桌上調侃著我:“本來還想等你吃早飯的,結果現在我們都已經開始聚眾吃夜宵了,你要是來晚一點,連夜宵都趕不上了。”


    盡管這樣的調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還是有些臉紅:“別說了……我……有一些別的事情。”


    “哦——”謝柔看到我身上曖昧的顏色,立馬拖了長長的音調,把這個氛圍都搞得曖昧起來。


    “哇哦——”謝柔懷裏的小毛團子也一驚一乍,“持久力這麽驚人嗎!”


    還好現在桌上除了這一人一狐就沒有了其他人,要是宗溪或是師祖也在這裏,我簡直想要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不是,”我知道謝柔和藍玉兒現在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隻得無奈解釋道,“我頓悟了。”


    “頓悟?”謝柔和藍玉兒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藍玉兒更是像看到一個怪物一般跳到了桌麵上,上下打量著我:“我也沒看出你根骨有多好啊,怎麽在這個年紀就頓悟了?”


    而後她委委屈屈道:“我活了這麽久也才頓悟了一次……不,半次而已……”


    “你小小年紀就經曆了頓悟,實在是太讓人嫉妒了!”


    藍玉兒滿眼複雜地控訴著我,謝柔卻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白了藍玉兒一眼:“你看你一直待在山裏沒見過世麵吧!我家小花如今已經是第二次頓悟了,她上一次頓悟不過就在幾個月前!”


    “第二次?”藍玉兒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經不是羨慕嫉妒恨了,而是那種“你是變態嗎”的敬畏。


    謝柔夾了一個蒸餃到我碗裏:“怎麽回事,這一次遇到了什麽危險,才會碰到這種機緣?”


    我心中一暖,果然好姐妹就是最關心我的人,我把那蒸餃往嘴裏塞了,一咬破,肉香就溢滿了口腔。


    等我完整將那個蒸餃吞咽下去的時候,我才繼續道:“沒什麽危險……這一次純屬是運氣好。你還記得我早上出了一趟門收斂了一個乞丐吧……那個乞丐,是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藍玉兒和謝柔又一次異口同聲。


    不同的是,謝柔的聲音是欣喜的,藍玉兒的聲音是驚恐的。


    藍玉兒把自己縮成一團,滾來滾去,最終一直念叨著:“媽耶,我為什麽早上沒有和你一起出門!我要是也見了元始天尊,得他一句點撥,修煉路上能少走多少彎路!”


    “這麽天大的機緣,就這麽被我錯過了啊錯過了!”


    藍玉兒滾來滾去,謝柔一點不講情麵地把她按住:“別亂動!我怕你掉毛!”


    而後她激動地看著我:“那你的身體現在恢複了?”


    我點點頭,對她笑道:“我暫時不用回地府了。”


    這一次結束之後我與蕭禹行溫存了一會兒,蕭禹行說白天都在守著我頓悟,生怕我的身體會出什麽變故,一步沒有離開,故而堆積了一些事物需要處理。


    他這次前來是因為感知到了我又一次拿到了元始天尊的清氣,他本想帶我回地府,然而見我這樣不情願的樣子,便也順其自然。


    他對此有一些不理解:“為什麽你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地府?起碼在地府,我能夠讓你生活得一點不比人間差。”


    我搖搖頭:“不是生活的問題。”


    這種感覺要怎麽說呢,我能夠感覺到,在人間,我是一個自由的人。我能夠給乞丐捐錢,我能夠去調查死亡案件——在人間,我是一個有作用的,被人需要的人。而在地府,我的身份隻不過是被那群小鬼們高高供起來的夫人而已,蕭禹行不會,我也不能去插手地府的事物。


    人終究是一種社會性的動物,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對我而言十分重要。


    若是在地府,我就像是一個被囚禁在金絲籠裏的小鳥;而在人間,我是能夠自由自在飛翔的。


    蕭禹行聽了我的解釋之後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他雖然不能理解這樣的說法,但他卻還是縱容了我。


    ——他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身為掌管一界的冥王,他從來都是被無數人頂禮膜拜的,甚至還有多少人會在他的麵前禱告,他可能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情緒……當然,他也不需要體會。


    蕭禹行道:“這樣吧,你還能在人間逗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一個月之後,孩子就已經七個月了。七個月大的孩子,把他留在人間實在是不安全,我隻有讓你在地府生產才能夠保證你不會出一點岔子……夫人,為了你的安全,你一個月之後必須跟我回地府。”


    要是按照蕭禹行以前的性格,肯定半點不和我商量直接就會把我打包帶走了。


    而他現在居然能夠在我麵前向後退一步——這不得不說讓我十分歡喜。


    所以在他離開的時候,我踮起腳吻了吻他。


    他有一瞬間的錯愕,而後看著我,眼裏盛滿了溫柔。


    我想起那時的場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藍玉兒和謝柔看著我滿臉蕩漾的神情,吹了好幾個口哨。


    “咳咳!”我與她們玩鬧一會兒過後,藍玉兒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


    重要的事?


    我不可置否:“你問吧。”


    得到我的肯定之後,藍玉兒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個神秘的表情:“你們兩個小姑娘家家,都已經經過了人事吧?怎麽樣,你們男友的床上功夫好不好?”


    我和謝柔還以為藍玉兒要與我們說什麽,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麽勁爆的話題,我瞬間就紅了臉,我瞥了一眼謝柔,就連她這麽臉皮厚,當初給我送情趣玩具的人,耳朵尖也有一點紅。


    我半天沒有說話,謝柔卻清了清嗓子:“我警告你啊,你可別靠近黎曜。”


    藍玉兒翻了個白眼:“朋友的人我當然不會動,我藍玉兒像是這麽沒有節操的人嗎?別看我是一隻狐狸,我的操守可比你們一些人類要強多了,我可不會饑不擇食到身邊草都下手,當然,我也不會去碰那些歪瓜裂棗……”


    藍玉兒又開始了她的話嘮屬性,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


    “咳咳咳,”謝柔被她這一番話嗆到,而後立馬神秘兮兮湊到它跟前,“我覺得我和他在一起還挺滿意的,每次都能滿足我。”


    即使是大膽如謝柔,在說到這話的時候也不免帶了幾分的羞意,但她此刻的模樣卻是滿目春情,卻是如同桃花初綻一般。


    “有多好?他持不持久?你水多不多?”藍玉兒問得越來越露骨,謝柔也都答了,而後有些扭捏地道,“就是他吧……比較保守,有時候我想嚐試一些新動作都不肯!”


    “保守?”藍玉兒嗤之以鼻,“男人會保守,隻是說明女人的勾引不到位。”


    “勾引不到位?”謝柔一臉茫然,“沒有啊,我都脫光了躺在他身邊了怎麽還會勾引不到位呢?”


    “脫光?”藍玉兒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謝柔,“你想要勾引一個男人,居然是脫光!”


    “怎麽了……”謝柔撓撓頭,有些心虛,“有什麽不對嗎……”


    “笨啊你!”藍玉兒恨鐵不成鋼,“女人在男人麵前最大的吸引力,就是若隱若現,猶抱琵琶半遮麵啊!”


    我驚奇道:“你居然還會用古詩?”


    “那是,”藍玉兒傲然道,“白樂天在做這首詩之時,我可是在現場看著的。”


    “呦……”我盯著她看了一番,“沒看出來你居然活了這麽多年……”


    “那是!”藍玉兒傲然地翹起尾巴,正想衝我多嘚瑟幾番,卻聽到我下一句話:“活了這麽一千多年結果還打不過剛學了一年術法的我……”


    她被我這麽一口噎住,臉色紅紅白白,不上不下地:“你是人嗎!若是老娘沒有看錯,你如今已經不屬於人間了吧!”


    我也愣了,而後那藍玉兒在我身邊嗅了一圈又道:“老娘修煉這麽多年,別的不說,鼻子還是很靈敏的,你身上氣息駁雜,有鬼氣有邪氣,似乎還有一股上界的看不透的力量,依稀是多少求道之人都追求的清氣——但是你的身上,唯獨沒有人氣!”


    藍玉兒說了一番之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結論:“對,你如今,已經不屬於人間了!”


    “讓我再猜一猜……”藍玉兒思忖半天,又道,“你的男友,或者說你的丈夫,是陰間的吧?”


    我點點頭:“是。”


    藍玉兒邪邪地笑了笑:“和鬼做愛是什麽感覺?聽說很多鬼都不知節製,可以弄得女方欲仙欲死,也可以讓女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回想起往日我和蕭禹行滾床單的畫麵,兩頰一紅:“他……他挺好的……”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帶給了我許多的痛苦,但是後來和他的魚水之歡,我都身心愉悅,也沒有藍玉兒說的不知節製……他……還是挺照顧我的吧。


    “這說明你的鬼老公很看重你啊!”藍玉兒故作深沉道,“因為鬼魂之類的魂體,反而比肉體更加容易體會到情欲的快感,又加上鬼魂幾乎沒有事情可做,不像凡人都沉溺於俗世當中,所以這些無所事事的鬼魂更加容易陷入情欲帶來的快感,也基本不會考慮人類的感受……”


    看重我……嗎?


    我愣了愣,雖然現在已經不像是從前一樣對於蕭禹行的感情有所懷疑了,但某些時候,還是會對這段感情有著某種不真實的感覺,一方是人,一方是鬼,陰陽相隔,還隔著那麽遠的地位差距,我們之間,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盡管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毋庸置疑,但是每當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深一點,我的心情就會開心一點。


    大概是因為,從前一直扮演著追逐他的角色,現在每得到一點回饋,都仿佛如在夢中吧。


    “怎麽樣?”藍玉兒衝我們擠擠眉毛,“要不要我教你們一些房中術?”


    “咳咳咳咳!”宗溪正好要過我們這邊來,聽到藍玉兒這話羞得滿臉通紅。


    他猛烈的咳嗽把我們都搞得有些害羞,像是幹壞事被抓包一般。


    藍玉兒卻一點都不覺得氣氛尷尬,對著宗溪吹口哨:“小帥哥,如果姑奶奶我沒看錯,你如今還是個純情小處男吧?怎麽樣?要不要我調教調教你一番?”


    “喂!”謝柔暴力推了藍玉兒一把,它一個毛團頓時在桌上滾了一圈,“我警告你,你別帶壞我師兄!”


    宗溪雖說學過醫,但是聽到這話題卻也麵紅耳赤,整張臉都通紅得要命。


    我看著有些好笑,卻也還是有心推他一把:“表哥,我還能在人間呆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就要走了,到時候七殺肯定也是要跟著我走的……”


    我朝他擠擠眼:“你把握住機會哦!”


    宗溪還在羞赧當中,神情卻若有所思。


    我和謝柔拎著藍玉兒那毛團走了,一起去了我的房間——咳咳,當然是聽藍玉兒把那什麽房中秘術給說完啊!


    雖然這玩意說起來確實有些羞恥,然而我們也確實是需要它……


    我和謝柔就在房間內與藍玉兒嘀嘀咕咕了一整晚,謝柔一整晚沒回去,黎曜第二天看著我們的臉色都是臭的。


    當然……等到幾天後,他的臉色便又變得如同春風拂麵了。


    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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