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資……夏茗兒被氣得牙癢癢。


    剛好沈墨的手摸到她頸後,她一個氣急直接掰住他的手臂,嘴一張,狠狠地咬了上去。


    沈墨看著“叮”在自己胳膊上的腦袋,忽然有些頭疼:“你屬狗嗎?”


    夏茗兒用力地啃了好一會兒,直到在他小臂上留下深深的牙印才罷休。


    “這就是你招惹我的下場!”


    嫖資嫖資嫖資!她才不是出來賣的妓!


    一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她就恨不得再咬他幾口泄憤。


    沈墨不痛不癢地看了他一眼,絲毫不受影響,替她上完藥,直接把她那件花花綠綠的上衣給丟了,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她。


    夏茗兒身高一米六五,在東方女人中算不得矮小,可穿上沈墨的外套,還是有一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錯覺。


    衣袖又寬又長,肩膀又鬆鬆垮垮的,在配上她沒有焦距那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愛。


    沈墨張了張嘴,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麽,隨即動手替她挽袖子。


    夏茗兒明明聽見他說話了,卻沒聽清楚,問他:“你剛才說什麽?”


    他剛才說的是,早知道他們會這麽快離婚,那三年,他會對她好一點。


    可這種肉麻話,心裏想想還成,讓他說出口,那還是有點難度的。


    他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沒什麽,坐好。”


    話落,他徑自替她係上安全帶,自己上了駕駛座。


    車子發動,一路向前,夏茗兒還是憂心艾倫的安危:“沈墨,艾倫他不會……”


    沈墨有些氣悶地打斷她:“夏茗兒,與其擔心那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你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


    他那種不屑一顧的語氣徹底惹惱了夏茗兒,她握起拳頭,憤憤道:“艾倫才不是什麽一無是處的小混混!”


    “隻會插科打諢偷偷摸摸,連一份正經工作也沒有的家夥不是一無是處的小混混是什麽?”


    “他……他還小!”


    沈墨譏諷一笑:“二十二歲還小?夏茗兒,你的母性是有多泛濫?”


    “無論他在你眼裏有多麽沒用,可對我來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生米粒的時候大出血,就是這個你眼裏的小混混冒著生命危險,給了我60血,而不是你這個光芒萬丈的沈大總裁!”


    聽到夏茗兒的話,沈墨忽的不說話了,他眼裏閃過震驚和愧疚,薄唇微抿,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了。


    “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把他的身家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嗎?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確實不知道,沈墨無言以對。


    不過,他至少在剛才知道了他們女兒的名字,原來她叫米粒……


    那段模糊不堪的視頻中,衝天的火光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突兀地闖入沈墨的腦海,他心口尖銳地抽疼了一下。


    莫名感覺心煩意亂,腳下的油門也不知不覺踩到了底,車子以兩百邁上下的速度飛奔在公路上,好在來往車輛並不是很多,所以一路上也沒出什麽事,不過不知道會領到幾張罰單。


    沈墨的莊園依舊沒什麽變化,隻是比夏茗兒上一次來更冷清了,偌大一個莊園,隻有安娜一個人。


    沈墨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把夏茗兒丟給安娜之後,就又轉身出了門。


    “夏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安娜主動向夏茗兒問好,言語之中,隱隱還透著一股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夏茗兒覺得奇怪,安娜是之前沈墨為了照顧她特意請的護工,沒道理她離開了一個多月,她卻還在這裏工作。


    而且,她後來聽說,在苦難鎮那一別之後,沈墨就和沈芸一起回國了,這樣一來,他更沒道理還繼續雇用安娜。


    夏茗兒心裏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問安娜,她認為這是不太禮貌的行為。


    安娜也沒看出夏茗兒的心事重重,在給她泡了一杯花茶以後又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出來。


    “夏小姐,這是你之前來不及帶走的衣服,需要我幫你換上嗎?”


    聽她這麽一說,夏茗兒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沈墨的衣服,一張臉瞬間爆紅。


    “你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一時之間,夏茗兒有些手足無措,動作太大,拉扯到了之前被燙到的地方。


    可能起了水泡的皮膚好像和衣服黏在了一起,這麽一拉扯疼得她臉色都發白了。


    安娜見她臉色有異,連忙安撫她:“別緊張,我沒有誤會,沈先生說你受傷了,出門前特意交代我要給你換藥,注意皮膚清潔。”


    被燙到的地方除了她整個右臂,其他的大多在後背,不得已,夏茗兒隻能選擇讓安娜這個專業人士替她換衣服。


    看到夏茗兒背後那大片通紅的肌膚,就連安娜也不禁驚呼了一聲。


    “這麽嚴重,難怪剛才沈先生滿臉心疼……”


    心疼?沈墨?


    夏茗兒幹幹地笑了笑:“你看錯了吧……”


    “怎麽可能,夏小姐你都不知道沈先生有多在意你!他之前和沈小姐一起回國去了,這莊園也和清潔公司簽了協議,每周都有人會來打掃,完全沒我什麽事了。我本來以為自己就要失去這份待遇優渥的工作了,沈先生卻給我開了兩倍的工資,讓我繼續留下來,他怕你找不到他,就讓我在這裏守著等你……”


    沈墨留安娜在這裏,是怕她來這裏找他,卻找不到他?


    一時間,夏茗兒有些精神恍惚,怎麽想,沈墨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夏小姐,別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以我對男人的了解,一個男人如果喜歡睡你可能並不代表著什麽,可他如果連睡都不想睡你,那就一定是個大問題。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沈先生好像對沈小姐並沒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性’趣。他們離開前的那一晚,喝了很多酒,我半夜起來喝水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還請你務必要替我保密,我實在是不想失去這份性價比這麽高的工作,ok?”


    話落,安娜還調皮地向夏茗兒眨了眨眼,後知後覺想起她看不見,補充了一句:“唔,我現在正在向你拋媚眼企圖博取好感。”


    夏茗兒一愣,雖然安娜之前照顧她一段時間,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她的性格居然這麽……耿直。


    和弗羅倫絲完全不同的類型,和很意外的,好像並不惹人討厭。


    安娜像是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又在這時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看得出來,你是個不太容易接受新關係的人。雖然給人感覺很和善,卻又處處透著防備,所以我選擇了這個我認為還算是恰當的時機,給你看我的真麵目。畢竟……我們以後可能還會相處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你說對不對?”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夏茗兒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我以為,你是個嚴肅又不愛說話的人。”


    “為什麽?因為我是沈先生請來的人?”安娜了然地笑,“正是因為我是沈先生請來的人,所以他不會給你找一個會讓你覺得拘謹和局促的看護。”


    安娜一邊動作輕柔地替夏茗兒清潔皮膚,一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夏小姐最近有看新聞嗎?那個經常在西部亞羅區域侵犯女性的暴徒被抓住了……”


    亞羅區?不就是那天晚上,她被沈墨丟下車的地方嗎?


    想起那天晚上的經曆,想起那個男人抓著自己腳腕時那股瘋狂的力道,夏茗兒到現在還是感覺有些後怕。


    安娜把她的不安和無助盡收眼底,卻假裝自己沒發現,隻自顧自地說下去。


    “這個暴徒非常狡猾,他的目標人物都是落單的年輕女性,選擇的地點又是沒有監控燈光不好的地方,之前警方動用了大量警力都沒有抓到他,還因此被國民抨擊吐槽。可這一回抓捕卻異常順利,從鎖定目標,到實施抓捕,再到他親口認罪,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兩天……f國舉國上下都被這一次警方的行動力震驚了,網上到處有人在大肆褒獎他們,可你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什麽嗎?”


    不得不說,安娜著實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非常清楚怎麽樣才能調動聽者的情緒。


    夏茗兒被她這麽一問,不自覺地接口道:“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隻是在沈先生回國後,有一天我覺得無聊想去他書房找幾本書看,在他的書架夾層裏發現了一疊資料,全部都是這個暴徒近幾年來的犯罪記錄,其中還有很專業的犯罪分析,以及他的個人簡曆……”


    夏茗兒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說……”


    “我什麽也沒說!”安娜急急打斷她,“我未經允許就跑進沈先生書房這件事,也請夏小姐務必替我保密,ok?”


    說話間,安娜已經給夏茗兒上好了藥:“這兩天你最好還是趴在床上,不要穿衣服,沈先生給的藥再好,如果不細心保養,還是會留下疤痕的。女人呐,身體可是最大的資本,你可不能仗著沈先生喜歡你,就覺得無所謂了。”


    “安娜,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能不能請你別再說這種話了?我和沈墨之間,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她好怕,再聽下去,她怕自己會信以為真。


    安娜笑了笑,轉頭看向窗外,像是想起了什麽久遠的事。


    “別把男人這種生物看得太複雜,他們也和女人一樣,會口是心非言不由衷。不要被他們說的話蒙蔽了心智,重要的,是看他做的事……如果你還舍不得放下,那就不要怕被傷害,勇敢一點,再試一次,抓住他。即使沒抓住,至少將來,也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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